第二十五章 巨门之后
第二十五章巨门之后
[第十二座倒塔]
灯光再度照下去时,只见一只只梭形小镖带着一条极细的铁丝不断从石中而出,长度都是经过控制的,刚好触到铜柱,⾝后的铁丝就到头,然后又自然下垂,石中的机关牵绕着铁丝将梭镖拉回石壁,而脚下四五米处正是油噴之处,此时油已经大量涌出,呈噴之势。方新教授道:“哪里来的油呢?”
亚拉法师敲击旁边的铜佛,铜佛竟然发出“当当”空响,方新教授道:“这么大一尊佛,少说也能装四五吨油吧。”
亚拉法师道:“从佛顶将油灌注⼊內,再将它密封起来,一旦触动机关,便捅破底部密封层,让油大量怈漏,这些好像是不会凝固的植物油,又或者不是,它们黏度很⾼。而多吉的绳索,正绑在铜佛的一条手臂上,不管怎么说,活着便是万幸。”
唐敏突然道:“你们看!”只见石壁四周突然弹出四柄大硕的刀,绕着中间铜柱不断旋转,忽然当的一声,似乎刀背和铜柱相撞,发出了火花,跟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点燃,然后被投⼊蛋壳底部,跟着蛋壳底部的油便燃起了熊熊火焰,石壁关上,整个蛋壳都被炙热的烤着。
吕竞男道:“你们两个,不是想在下面等我们吗?”
张立和岳面无人⾊,知道这次不是強巴少爷和教官,他们已经和死神拥抱了。
巴桑道:“现在退路被封死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亚拉法师道:“未必,火油燃烧之后,石门又会自动打开吧,或者,开门的机关也在这上面的佛像之中。这些地方是训练场,而不是防止盗贼的一次封闭机关。”
卓木強巴问道:“对了法师,说起来,这些机关威力惊人,它们的动力从哪里来?”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道:“你忘记了吗?阿赫地宮那些机关的动力是从哪里来的?”
卓木強巴讶然道:“⽔力?”
亚拉法师点头道:“自然界的力量,风力和⽔力是最早被古人利用的,可永久循环的动力。如果没弄错的话,这地底大峡⾕的底部,依然是一条奔涌的大江,只是与我们距离太远了,所以听不见⽔声。古人大可利用⽔车一类的装置,将动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这尊大巨的佛像內。”
唐敏道:“可是,已经一千多年了啊!”吕竞男叹道:“是啊,一千年过去了,整个庞大的机械构造依然生生不息的运作着。”
亚拉法师看了大家一眼,似笑非笑道:“可怕的机械术,可敬可畏的古人智慧,不是吗?”
岳道:“看,光,他们已经点燃了第十七座倒塔。”
吕竞男拍手道:“起来起来,不要停下,我们还不能停,继续前进。”
这第六座倒塔端顶平台到第七座倒塔端顶平台间,只用一铁索连接,亚拉法师敬畏道:“古人或许是从这铁索上走过去,我们做不到,但是爬过去还是可以的。”
第十七座倒塔和第十八座倒塔间,是一直径尺许的圆形铜轴,这样耝的光滑铜轴,和第六座倒塔內的铜轴几乎一样,无法用双手抱住攀爬,但它是横在漆黑的空中,比纵向攀爬更难,而且掉下去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索瑞斯道:“怎么,和十二层一样吗?”
莫金喃喃道:“不,不对,你看,铜轴的一端是卡在塔內的,他们开凿出一个长方形凹槽,铜轴可以在里面滚动。这样的铜轴踩上去,就像在⽔面踩滚木一样,这么光滑,比踩软钢丝还难啊。”
索瑞斯道:“过不去吗?看来又得用磁力炮了。”
“不!”黑暗中莫金坚决道:“就算过去了,我们也无法通过第十八座倒塔吧,我记得在下面,好像看见上面有别的出路,再发照明弹。”
闪光弹在黑暗中冉冉升起,借助強光,莫金他们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山壁方向,他们正对着一个大巨的空洞,洞內黝黑森,对岸的最后一座倒塔⾜⾼十八层,塔底有条黑线一直向山壁下方延伸。莫金对索瑞斯道:“能飞过去看看吗?”
索瑞斯头摇道:“不行,控制范围只有五十米,这地下岩体含矿物质,⼲扰无线通信,超过五十米我就控制不了它们。”
莫金道:“不管了,我准备到对面山洞中去看看,如果不行再想办法,我实在不愿去那最后一座塔里送死。”索瑞斯暗笑:“你莫金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钩绳抛了出去,似乎刺⼊了实体,莫金拉动钩绳,试了试它的吃力程度,然后道:“可以了,牛二,你先过去看看。”
可以全安通过的信号弹升起,莫金道:“很好,我们就从这边过去。”这时,马索道:“老板,胡和金他们几个人,实在走不动了。”
莫金道:“哦,有几个人?”
马索道:“5个。”
莫金道:“那这样,让他们留在这边,替我们看好绳索,如果卓木強巴他们侥幸通过了十二层关口的话,还可以在这里阻挡他们一次。”马索领命安排去了。
通过铁索,以后的七八倒塔又不似第六座倒塔般危险,少许机关早被前面的人破坏掉了,里面只剩有各种奇怪的装置,用木板隔开,亚拉法师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暗自估计是古人修行所用。此后的山壁和手臂间恢复了悬梯结构,而从平台至平台间的铁索桥也变回原样,到第十一层悬塔时,亚拉法师恍然大悟道:“我明⽩了!前面五座塔是修行所用,到第六座塔,是试考用的,通过考核,则进⼊更⾼层的修行,再经过五座不同的修行倒塔…”
岳道:“那么这第十二座塔也是考核用的!天哪,我们第六座塔都险些通不过,这第十二座,第十二座塔…”他昂头数了数道:“噢,它有十二层⾼!”
吕竞男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什么可怕的,本他们能通过,我们也可以,这好像是你说的吧。现在我们只能期望他们已经破坏掉部分机关,让我们好过一些。”
来到山壁和手臂间,大家都做好了连续反⾝翻腾的准备,岂料,这块山壁又不是如此了,山壁底端就没有悬梯,灯光照过,上面也没有悬梯,仔细观察后发现,山壁间仅有拳头大小的几块突起,而突起与突起之间最小距离是两米,最大距离竟然有六七米远,而上面好像还是有空壁,众人彻底傻眼。
亚拉法师脫去背包,仅带一捆全安绳沉声道:“我试试,如果能上去,结两条全安绳把你们拉上来。”吕竞男也除去重负,准备攀上去为法师照明。
拳头大小的石壁突起仅能搭三手指,仅用三手指支撑起全⾝的重量,对普通人来说太难了些,何况还要在岩壁间腾挪跳跃,几乎是一项不可完成的任务。只见亚拉法师和吕竞男的⾝影,像腾挪在悬崖峭壁间的岩羊,渐渐攀⾼,⾝影越变越小,好几处无回旋余地的绝路,都被他们凭借过人的⾝手突了过去,下面观注的人肌⾁也跟着紧绷起来。
岳低声道:“不用说,本他们一定又是用了钩绳才上去的。”
张立紧张道:“看法师,哎呀,好险…,呼呼,我都快不过气来了。喂喂,朝左边跳不对啊,太远了,可是,从右边走的话,下一块突起就抓不住了!啊!哎…总算抓住了。”
唐敏蒙住了眼睛,不敢看,好一会儿才从指中瞧了一眼,问卓木強巴道:“上面已经没路了,是吧?”
卓木強巴手心全是冷汗,道:“嗯,下一步,法师就要反⾝抓住佛像手臂上的突起了,要是抓不住的话,他就会掉下来,我们得准备好接住他才是。”
方新教授已经扯开帐篷顶,和巴桑张岳四人各持一角,以备不测。只见黑暗中仿佛一只灰⾊蝙蝠横空掠起,所有人的心都和亚拉法师的⾝体一般悬在了空中,过程只有短短两秒,可时空好像定格一般漫长,直到亚拉法师稳稳的攀住石臂上的突起,所有人被摄紧的心也跟着松开。多吉惊讶得合不上嘴,道:“哇,太…太,太厉害了。”
岳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密修大宗师的实力。”
而他们没看见,亚拉法师在石壁上兀自不住的息,吕竞男也感到相当的吃力,用三手指支撑全⾝重量还要向上攀爬,谈何容易。亚拉法师吃力的将⾝体向上拉,总算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蹬着一小块突起紧张的休息着,他仰头看了看上面,还需要折返两次,而山壁和手臂间的距离正在增加,如何才能办到?他自知之明,下一次跃到对面山壁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机率,而最后一次自己本无法跃回来,那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极限,不是拼命就可以完成的。
下面已经看不见亚拉法师的⾝影了,大家只能凭借吕竞男的探照灯看见黑暗中的一个移动的光斑,不过,只要吕竞男没有大叫,法师就还是全安的。正这样想的时候,就听见吕竞男轻声低呼:“法师大人!”声音焦虑而紧张,虽然很轻,但是在这个安静得十米开外能听见别人呼昅声的地下空间,人人都听得很清楚。
原来,亚拉最后一次反⾝翻腾,终究无法抵达手臂处,勉強贴近手臂了,但是⾝体附近都没有可以抓住的突起,眼看要掉下佛臂,吕竞男惶急中叫出声来。亚拉法师确是早已将这情况计算在內,手臂扬起,飞索,准确无误的从手臂边缘穿透石臂,从石臂正上方穿了出去,钩爪打开,牢牢的抓住了亚拉法师。亚拉法师悬吊在手臂边缘,总算松了口气,借助飘的力量,找到一块可立⾜的突起。
亚拉法师吃力的攀上了第十二条手臂,结好三条全安绳,先让体重较轻的唐敏,多吉爬了上去,接着合三人之力,让其余队员也顺绳爬上手臂。
岳息着站起来道:“总算爬…爬上来了。”
亚拉法师深畏的看着那⾼耸的十二层倒塔,心道:“这还仅仅是踏上第十二条手臂的一个开始。前面的路,我们该如何闯过?”
来到第十二座倒塔的下方,这座倒悬的塔越发显得岌岌可危,底端极小,端顶极大,好似一阵风吹过,那座塔便会塌倒瓦解一般。这座塔是封闭结构,通往塔顶的路是沿着塔外圈的螺旋线楼板,由于塔的上层远大于下一层,所以这些楼板都是悬空的,看架势,因该是从塔內发出各种机关来考核那些古人的躲避能力吧。
让人深怕的是,这些螺旋楼板靠外临空的一侧,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一脚踏偏,就会直接跌落深渊。众人站在塔下用探照灯观察了一下,到处都有较为新鲜的⾎迹,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有的地方连塔⾝也被炸出大洞来,看来本那群人在这里吃了不小的亏。
亚拉法师道:“仔细看这些楼板,全是三十公分宽窄的木板拼接成的,有的横放,有的纵放,这些楼板可能有机关;而塔⾝的廊柱与廊柱间每一堵墙都有隙,有的开孔,有的横裂,说明塔內也有机关;楼层间的楼板厚度超过一米以上,说明端顶的楼板也可能发出机关。也就是说,除了临空的一面,这楼道里其余三面都是机关,不小心就跌下去,提前告诉你们,每一步都必须防止来自各方的机关。”
听完亚拉法师的话,岳小心对张立道:“我已经拥有必死的觉悟了,你呢?”张立嗤之以鼻。
卓木強巴握紧了唐敏的手,唐敏幸福的望向卓木強巴,两人都是一般心思,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亚拉法师当先踏上了木板,后面的人员顺序一切照就,不过每人之间的间距增大,是为了让前面碰到机关的人有回转的空间。亚拉刚走半圈,落脚的那纵向木板翻转过来,一脚踩空,半条腿陷⼊其中,跟着塔壁底端刺出一排长矛,亚拉法师不退反进,一用力将整条腿都陷⼊踏空的木板,⾝体前倾与后腿拉成一字形,这才避开长矛袭击。后面的人看见,自然就不去踏那居中的木板。又没走两步,亚拉法师处在一排横向木板的正中,突然整排木板向外一推,像筛子一样的左右摇晃起来,幸亏法师马步稳,才没有被摇下地板跌⼊深渊去。
越到后面,飞索,长矛,箭簇,回力镖,毒钉,几乎那个年代能用上的倒塔內部都装上了,脚下的木板随时有踏空的危险,而且有的会前后翻转,左右翻转,抛弹,摇摆,有的横向木条会自动缩回塔內,头顶有落锤,落石,直刺,更有好几次头顶整块木板都倾斜下来,看木板上面的痕迹,因该是大型滚石,擂木,刀桩滚木等可怕装置,不过已经由本那群人完全享用了。
如此艰难前进,还没到一半就已经人人挂彩,伤重的是张立,被横向突然弹出的槌打伤了左肩关节,整个左臂都无法动弹了。到第八层时,亚拉法师步伐放得更慢了,他心中惊异道:“前面木板上有铁轨,这是怎么回事?”
刚踏上埋有铁轨的木板,只见左边塔壁轰然中开,一尊尊架设好的人形铁器沿铁轨滑移而出,挥拳举臂,竟不失名家风范。亚拉法师避开第一铁人直拳,扭⾝躲过铁腿,却被前面一人直钩拳正中下颌,被打掉一颗中齿,眼前昏黑一片。慌之中,滚⼊了塔壁,不料铁人沿轨横移,速度直赶法师,铁臂前后夹击,法师伸手格档,三臂在一起,铁臂力大,把法师抬起抛出,直落木板之外。法师手臂扬起,飞索击穿木板,将⾝体悬挂在木板下方。铁人们这才退回塔壁,塔壁关阖。
铁人移出,法师中拳,滚⼊塔內又被架出木板之外,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法师已经悬吊在木板下方了,看到余下的人目瞪口呆。张立喃喃道:“这是什么机关?”
吕竞男看法师安然,答道:“这因该是木车牛马的改进工艺,类似少林铜人巷啊!”岳道:“不会吧,我们可不是什么⾼手,少林铜人巷…”
方新教授提议道:“我有办法,我们攀爬在木板外缘,悬吊过去,这些铁人因对我们无法。”
亚拉法师在下面道:“不可!这些木板下方正中有两承重轴,除了有铁轨的地方,其余木板全部是可以横向侧翻的,木板边缘无法攀爬,只有从两轴中间过去,才是平稳的。而且,悬吊在外面同样会启动机关。”只见法师吊在空中,正左支右曲的狼狈躲避下面一两层塔墙发出的箭矢飞镖等暗器,想要爬上木板却又惧畏铁人。
卓木強巴道:“那本他们是如何过去的?悬吊在木板外面同样会启动机关,这里可没有办法用钩绳一类吧?”
张立道:“会不会在铁轨上作了文章?”
吕竞男马上醒悟过来,只见铁轨上有些新的滑痕,她取出一个回形钢扣,在塔壁处将它揷⼊楔形铁轨,塔壁打开,铁人又沿轨道滑出,遇到回形钢扣阻拦,只推得钢扣与铁轨“吱吱”冒出火花来,(奇*书*网^。^整*理*提*供)前进了十厘米才停下,吕竞男站在木板正中,铁人拳打脚踢了一会儿,始终沾不到吕竞男⾝体,随即退回,塔壁又关上了。亚拉法师这才爬回木板,同时看着吕竞男,两人都在猜测莫金一行人的智力和⾝手。
[涉险]
找到了前进的方法,这才得以平安通过铁人阵前半部分,大家还没安下心来,只见后面的铁人动作越来越快,拳脚也更加有力,就在大家看得胆战心寒时,亚拉法师突然喊一声“小心”只见左边的铁人挥臂够不着法师,突然带着铁链的铁拳好似飞弹一般脫手而出,法师百急中堪堪避开,前面一尊铁人却是飞出一条腿来,法师仰面倒地避过,只见那条铁腿正踢在了铁拳之上,铁拳受铁链所致,顿时改变方向,朝后飞去。来势汹汹,吕竞男刚听见“小”字,就见一个物体飞至,本来不及躲避,双臂叉封在口。但铁拳力大,硬生生将吕竞男叉的双臂庒回了膛,打得她退了一步,张口噴出⾎来。
亚拉法师一个前滚翻,未见来物,先闻风声,赶紧侧让避开,右耳生风,又是一记铁拳如流星般而来,法师一个铁板桥倒悬,已是一⾝冷汗,前方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已过来,眼看躲避不开,法师转⾝趴在地上,以狗啃泥的势姿总算避了过去,眼前突然一亮,木板夹里落着一个什么东西…
“大家停下!”亚拉法师突然大叫起来,让大家停在那些不会弹铁拳的铁人轨道处,他和吕竞男也退了回来。亚拉法师在那些能将手脚飞出的铁人中来回滚打几圈,全⾝已经多处受伤,兀自呼昅不畅。
所有的人排成一条线停在铁轨央中位置,每个人⾝边都有一尊拳打脚踢的铁人,拳风席席,虽然挨不上⾝,看着也心惊⾁跳。亚拉法师道:“前面的铁人手脚都能和⾝体脫离飞出来,我们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岳在弧形转角处,已经看不见亚拉法师,他大声问道:“本他们又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通过的?”
亚拉法师道:“我发现了这个。”他举起一支五厘米长的型微注器,仅前面的吕竞男和张立可以看见。张立向后面道:“他们用了中枢镇痛剂。”
法师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停下来退回去,二是和本他们一样,使用中枢镇痛剂继续前进,大家自己选择吧。”
毫无疑问,大家都选择了后者,他们使用的镇痛剂与本他们的不同,属于口服药,起效稍慢,持续时间要长一点。这种中枢镇痛剂可以阻止⾝体各部位将感觉传达给大脑,几乎是一种绝对镇痛剂,但它也有不少弊端,毕竟伤痛是人体对损伤做出的正常调整,一旦痛觉被阻断,大脑将无法对⾝体各部位的情况作出正确的判断,往往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虽然说队员穿着防弹背心,但是面对这样強烈的钝击,防弹背心的作用微乎其微,队员们只能靠自己的视觉来作出判断,护住⾝体最重要的部位。而且,这种中枢镇痛剂对大脑神经有很強的副作用,只能微量使用,⾆下含服后,十五分钟起效,有效持续时间仅为二十分钟。
人人服食強效镇痛剂,各自打了一针強心剂,在无数的铁拳铁腿间,护住⾝体要害部位,竭尽全⾝所能,一步步艰难的向前突进。就这样,在拳打脚踢间,一行人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总算绕完了第十二层最后一圈,来到塔顶八角平台。
没有人不受伤,张立,岳,卓木強巴,巴桑,方新教授都有好几次就掉下木板,以凶险二字难以形容其万分之一,在平台上检查伤痛情况,张立左臂,岳右臂似乎都动弹不了,巴桑从脚踝到肩头全是青紫,吕竞男和亚拉法师骨头似乎没有大碍,但他们承受的铁拳铁腿最多,都受了不轻的內伤,多吉的下颌被打歪了,亚拉法师正准备给他接驳回去,方新教授走路有些瘸,看来腿大受到了重力攻击。卓木強巴⾝上就像开了彩染铺,黑的,青的,紫的,红的,什么颜⾊都有,但在他⾝前的唐敏似乎受伤不重,只是显得凌憔悴,惴惴不安。卓木強巴也就不怎么疲惫,反而显得安稳,他眼中只有她一人,娇嘘嘘,额头微汗,但是⾝体安好,没受重伤。吕竞男眼中,也有一人,全⾝上下,无不变⾊,却故做⾼大,好像受伤颇轻;她知道,他受的铁拳最多最重,伤筋挫骨也不知道有多少处,她知道的,因为她都看在眼里。如今效药已过,大家都痛得龇牙咧嘴,那人却強忍伤痛,嘴角还要挂着无所谓的笑意,吕竞男暗中兮忿:“哼,做给谁看呢!”突然鼻尖一酸,她赶紧别过头去,再回过头来,已是淡漠表情,做给谁看呢?她不知道。
来到第十二层塔顶,张立岳真是爬也爬不动了,浑⾝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只想找个铺満棉絮的地方躺着好好休息一番。那种效药消失带来的痛楚,直接刺着神经,吕竞男也不得不宣布:“原地休息一下再走吧。”
卓木強巴站在十二座倒塔与十三座倒塔的连接处,全⾝骨裂般的痛着,时不时肌⾁不受控制的菗搐,但他強忍着,看着这连接两座塔间的通道,又是一道不可逾越的考验。两座塔间是由一直径尺许的大铜轴连接起来“唔,不好过去呢。”亚拉法师不知何时来到⾝后。
卓木強巴道:“这比走钢丝更困难吧,法师。”
亚拉法师没有直接回答,却道:“抱是抱不住的,不能爬过去,只能站直了⾝体走过去呢,看这两座塔间的距离,也是两三百米的间距吧,对本他们就没问题,对我们可就很困难啊。”停顿道:“先休息一下,再想对策吧。”
在八角形平台刚准备休息,突然“当”的一声,让这群刚刚险死生还的人又紧张起来,除了多吉,人人都知道,那是弹子打在铜像⾝上发出的声音。辨明声音来源,九人都躲到了铜像⾝后,只见弹子掠空飞过,在空中留下一道火线。
幸亏铜佛够大,九人才能完全挤在佛像背后,巴桑骂道:“混蛋,难怪没有在⼊口处留人守卫,他们专选在我们最疲惫的时候动手,这里到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这还怎么过得去。”
“可恶,这铜轴已经难以过去,现在他们竟然守在对岸,我们本无法前进一步啊。”张立也恨恨道。现在大家都拿了武器在手,但是他们连走出铜佛的机会都没有,人家瞄准了这里的。
巴桑道:“两座塔间隔二三百米,他们用狙击步带夜视瞄准,对付我们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我们没有那样的装备,连还击的能力都欠缺,这条路没法走。”
岳道:“可是也不能退回去另想办法啊。”
大家都缄默不作声,退回去简直就是让他们再死一次。
…沉默
…沉默
吕竞男突然道:“你们想办法⼲扰他们注意力,我可以利用双飞索悬挂过去。”
卓木強巴道:“不行,太危险了,当你悬挂在半空中时,那简直就是活靶子。”
吕竞男道:“只能冒一冒险了,他们用狙击的话,视野很窄,只要不注意到铜轴下面,就无法发现我。”她取出一枚瓶状手雷,这便是前面提起过的声光手雷,也叫闪爆弹,反恐专用武器,起⾝。巴桑突然一把将闪爆弹抢了过去,拔掉揷销,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铜佛后走了出去。
岳道:“不行,太危险,会成为靶子的,巴桑大哥!”
巴桑道:“没关系,有防弹⾐。”
张立道:“要是他们爆头怎么办?”
巴桑淡淡一笑,道:“赌一把啦。”又对吕竞男道:“剩下就看你的了,教官。”话音刚落,一粒流弹就击中他膛,虽然不曾倒下,但口承重,气息为之一窒。巴桑挥舞双臂,昅引着对岸狙击手的注意力,而闪爆弹就滚落在他⾝前。
蔡廷和⻩⽑本是可可西里盗猎团的下等角⾊,这次他们也不明⽩为何如此好运,留下来守这处险要,几乎不用冒生命危险。只见夜视瞄准镜里,那个男子中了一,却张开双臂挥舞着,蔡廷心道:“真是命大,这次不爆你的头就对不起我的。”突然,只见那男子转过⾝去,背对着自己,而且双手蒙头,这是什么势姿?两人还没回过神来,突然瞄准器里一片⽩光,強烈得耀眼,两人扔掉,蒙着眼睛大叫一声,一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在強光刚刚消退的同时,吕竞男奔出佛像,看准方位纵⾝一跃,同时左手一扬,飞索在铜轴上绕上几匝,吕竞男一牵一,瞬间就前进了十几米,跟着右手扬起,另一飞索同样绕住了铜轴,左手飞索松脫,开始自动回绞。一左一右的前后绕紧铜轴前进,看似简单,但是吕竞男是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前进,必须凭借记忆才能准确无误的绕住铜轴,只要⾝体稍有偏差,飞索便会落空。
同时塔上,掩护人员纷纷开火还击,虽然看不见目标在哪里,武器的精准也无法和狙击相比,但是声大作,也⾜以让双目失明的蔡⻩二人抱头鼠窜。
莫金和索瑞斯并未察觉这是在巨佛口中,他们只觉得这处缺口好似一口大巨的天井,立⾜处是约四个⾜球场大小的一坪广场,头顶看不见的黑暗处是屋檐形状的悬崖,他们便在崖口下方,大巨的广场之中。广场被人工打凿得极为平整,站在广场中,任何人和机械都顿时显得渺小起来,广场尽头,便是那三重塔似宮殿建筑,当照明弹将洞⽳內照得熠熠生辉时,那⾼耸的宮殿露出它实真的面容,金碧辉煌,流光溢彩。那琉璃似的瓦片让整个宮殿端顶闪现着⻩金的⾊泽,斗檐上翘立的瑞兽全部发出⽩银一样的光芒,红帏宮墙上装饰着宝石般闪耀的磷碧石,无数飞天夜叉和祥云瑞兽浮刻在墙上,而宮墙正中大巨的浮雕呈现三目十八臂坐像怒佛,宮门在坐像腹位置。走到近处,仰头望不到宮顶,环顾看不见墙角,只有⾝前,一扇大巨的包铜⽪红门耸立,一个个海碗大小的铜钉阵列门上,看见这扇门,莫金和索瑞斯竟然同时想到一个词“巍峨”
在宮门两端还立着⾼耸的石架,门闩在距离地面十五米左右的⾼度,用一整耝大的原木横架在铜挡上,如今原木已经腐烂中裂,可当年,这么大巨的原木,树龄至少也是千年以上。莫金道:“看来当年走的人非常匆忙呢,连石架也来不及移开。”
索瑞斯道:“唔,直径耝逾两米的原木,如果不是它已经腐烂,要想把它从那上面弄下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的古格人是怎么把它弄上去的呢?是吊上去的么?不过从石架台阶的方向来看,好像是被抬上去的呢,那需要多少人才能抬动啊?”
马索汇报道:“检查过了,附近没有机关,看来只需要把两座石架炸掉,用绳索绑住铜把手,就可以把门拉开了。”
莫金他们向广场开阔处走去,马索下令道:“炸掉石架!”
这时,远处的声响起,莫金微笑道:“看来他们在十二层受到阻击呢。那铜轴,几乎是不可过,他们能不能突破我们的封锁呢?啊,结果很令人期待。”
索瑞斯恻恻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戏。”
莫金低头盯着脚尖道:“你会知道的。”
过了一两分钟,蔡廷和⻩⽑的视力逐渐恢复,他们也斜靠在一尊铜佛后,看了看空中火线规矩,随即知道对岸塔上的人只是漫无目的的打一气。⻩⽑提起狙击,从铜佛后走了出来,愤恨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打中我们么,竟然用闪爆弹,看我怎么给他们颜⾊。”
蔡廷也将狙击重新架在了围栏上,打开夜视镜瞄准道:“我们看谁打中的人更多吧。哼哼,咿?奇怪,躲到哪里去了?”
⻩⽑道:“有的在围栏下面,有的在铜佛后面,只是露出口一通,他们也知道我们视力恢复了吧,所以夹着尾巴躲了起来。”
蔡廷道:“不会再用闪爆弹吧。”⻩⽑道:“他们也该知道,再用也没什么效果,兵果!打中一个。”他将口对准了围栏下方,瞄准器里击起一蓬⾎花。
“啊!”张立大叫一声,翻滚到一旁,原本尚未康复的左肩再次负伤,同时道:“离开石栏,他们隔着石板击。”
岳将张立架回铜佛后,唐敏准备了器械替张立消毒,庒迫止⾎。岳道:“竟然知道隔板伤人,看来他们对狙击的能相当了解呢,可恶,我再用一枚闪爆弹,让他们变成瞎子。”
巴桑道:“不可以,会暴露教官的。而且,他们已经有了防范,第二次很难奏效。”
卓木強巴将口从铜佛腋下伸出去,又打了一梭弹子道:“教官还要多久才能到对面?”
亚拉法师道:“从铜轴上过去,至少需要五分钟,然后她会从那座塔的下面一层进⼊,绕到他们后面去,这中间也需要一段时间,十五分钟可能够了。”
卓木強巴道:“那再坚持几分钟吧。”心中默念:“教官,你可要成功啊,魔鬼一样的女人,因该不会失手吧。”
坚守了几分钟,估计吕竞男已经抵达对面倒塔,岳突发奇想,将一块包扎用的⽩方巾挂在筒上支了出去。果然,蔡⻩二人目光都被那⽩方巾昅引住了,蔡廷道:“什么意思?想投降么?”
⻩⽑道:“也好啊,我们不如停一会儿,但却瞄准,等他们出来一个打一个。”蔡廷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蔡廷突然觉得后颈猛遭重击,想也不想,反手就将往回举,而⻩⽑觉得有股大巨的抓力,似乎本来准备擒住自己手臂,却突然改为向前抓提。突袭的人正是吕竞男,在声掩护下,她从塔下一层进⼊,绕至二人⾝后,然后突然出手,准备劈晕一人,擒拿一人,没想到被劈的那人头项极硬,竟然不晕,还回反击,顿时改变战术,准被将一人往前一提一扔,再制服另一人,那被提扔的人就算不掉下塔去,一时也会六神无主。不想,⻩⽑⾝体前倾之势刚形成,他突然弃,双手扳住栏杆,跟着⾝体一跃,竟想用腿双夹住背后偷袭者。但他⾝后是吕竞男,吕竞男顺势向后一靠,跟着送了他一脚,⻩⽑就借那一跃之势,半⾝悬空,赶紧抓稳栏杆,反吊在塔外,而同时吕竞男伸手在口一拨“叭”的一声,一颗弹子偏离轨道,不知道向何方去了。蔡廷反肘一击,吕竞男伸手一拿,蔡廷后踢腿,吕竞男一踩,蔡廷猛的后仰,吕竞男松手再捏住了他的头,向后一拖,蔡廷⾝体失去平衡,急忙⾝向前,吕竞男便轻轻一推,蔡廷站立不稳,一脚蹬在栏杆上,跟着准备扭头看看,究竟这个厉害的人是谁。
便在此时,黑暗中霹雳一声,宛若夜空炸雷,陨石坠地,光亮比照明弹还強许多,跟着整尊巨佛抖了一下,而处于手臂最边缘的倒塔则抖得最厉害,蔡廷那一脚竟然将石板踹断了,整个人一头载向黑暗空间,最后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偷袭他们,那剧烈的震动,⻩⽑也被震出塔外,只留下长声惨叫,声音却被那大巨的震响完全淹没。
剧烈的震动也让卓木強巴他们大吃一惊,探头看时,正看见上方光芒,只见一颗从未见过的大巨三面头颅,九只眼睛,三张嘴,六个鼻孔都在放光,那石像头颅,在黑暗中张大了嘴昂首望天,表情透着绝望,明知远不可及,偏又像近在咫尺,端的恐怖。光芒退去,那狰狞的面目却让倒塔上的人心有余悸,好大一颗头颅,这些⾼大的倒塔在头颅面前,顶多只有蛋卷冰淇淋那般大,那张大嘴一口就能吃掉一半。
马索清理掉被炸碎的石屑,绳索已经绑好,左右各有十人,拉动绳索,只听大门发出沉闷的“嘎嘎”之声,一千年了,它再次被开启。莫金和索瑞斯站在门口,望着那⾼不可及的大巨之门,在他们面前,仿佛打开的是一扇天宮之门,让两人期待不已。然后,就在巨门被拉开一条隙之后,门被大巨的推力自动推了开来,跟着莫金和索瑞斯同时大叫起来!
[深渊]
谁也没想到,那大巨的门后,竟然是堆积如山的尸骨,它们整整堵満了约三十多米⾼的大门,只被拉开一条隙,那些枯骨便如嘲涌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莫金和索瑞斯,两人都没想到门后竟然是如此多的尸骨,顿时大叫,同时开逃。原本铜门枯骨之间的力量是平衡的,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形势立即倒向一边,所以数量大巨的枯骨冲开了铜门,跟着就像泥石流一般顺着枯骨形成的斜坡不断倾泻,将广场正中完全铺満,冲出一条由枯骨铺成道路,甚至有些枯骨被冲下了悬崖,随后才慢慢停下。幸亏莫金和索瑞斯都是反应奇快,否则被卷⼊这枯骨的洪流中,肯定被冲到悬崖下面去了,在两旁拉门的二十余人反而没事。
马索第一时间搀扶起惊魂未定的莫金,关切道:“没事吧,老板?”
索瑞斯脸⾊晦暗,看着这真正的尸骨山,⼲涩的问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玛雅的古墓,机关,凶兽,他不曾畏惧,因为他有自信,还有那个让他有自信的人带队,生命之门里的奇怪佛像,诡异机关,他也不以为然,顶多有些惊讶罢了,古格机关佛虽然凶险,但是发生在一瞬间,或许会有些后怕,不过已经过去了,直到此刻,他才真的有些害怕了。
莫金抹了一把冷汗,道:“这个谁知道呢?”这里的尸骨成千上万,全部堆积在门后,看得出这些都是古尸,和前面的重重机关完全不同,机关再厉害也是死物,可眼前这些古尸,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堆积在门后的?联想起那来不及撤走的石架,那大巨的门闩,还有跨越峡⾕被人为破坏掉的过峡铁索,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一千年前,还是数百年前,总之这里发生了令人极不可思议的事。莫金也开始感到恐惧了,他们是⾝处于一个完全未知的宗教圣地,他们的机关简直要人命没商量,他们的⾎池开启连自己第一次见都觉得头⽪发⿇,而如今,又是数以万计的枯骨堆积成山,这到底是个什么宗教,他们留下这些,这些难解的谜,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矗立良久,终于,莫金道:“我们进去吧。”要想清除这堆积如山的尸骨是一件大工程,要进去,就得踏着这些尸骨进去,马索一怵,只希望索瑞斯能说让部分人留下,不料,索瑞斯也道:“进去吧。”一行人踏着尸骨,发出“咯吱咯吱”的擦摩声,在大巨的洞⽳中,仿佛有亡灵从地狱归来。
蔡⻩二人跌落深渊后,吕竞男利用飞索悬挂在铜轴下方,另用绳结出一条路来,大家攀着绳索过去,好不容易抵达对岸,可是一想起这不过是第二次测试,还有最后一座,第十八座倒塔的考验在前面等着他们,谁也⾼兴不起来。
张立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桑道:“是本他们炸掉了什么东西吧。”
唐敏抬头道:“你们看啊,在第十七座塔那里灯火就灭了,他们没有过去吗?”
亚拉法师道:“恐怕通过第十二座塔已经是他们能力的极限了吧。”
方新教授道:“是不是另外找到路了,毕竟他们也带了许多新式装备进来,古人的机关只是针对那个时代的人设计的。”
吕竞男道:“既然他们在这里设下伏兵,那么后面的路口恐怕也有人埋伏,要小心,那些人并非庸手,刚才我差点就制服不了那两人。”回想起来,吕竞男发现那两人的⾝手确实了得,若非是偷袭加上那意外的震动,自己一时难以取胜。吕竞男想了想道:“如果还有伏兵的话,我们得安排点计策蒙蔽对手。”
卓木強巴道:“要怎么做?”
吕竞男道:“方才那两个人是在炸爆响起时跌落下去的,他们的叫声完全被炸爆掩盖了,所以,上面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抵达第十三座倒塔,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布置下零星的声,他们就会以为我们仍被堵在第十二座倒塔和第十三座倒塔之间。”
张立喜道:“知道了,这个容易,就给我来做吧。”很快做了一个简易装置,绑了两把,设定为每五分钟间隔响两,两把响的时间也有不同,听起来好像毫无规律一般。一切布置妥当,九人才开始更加小心的向前迈进,越接近灯火的尽头就越谨慎起来,谁知道对方在这里伏下了多少人呢。
在第十六座倒塔端顶,看着延伸出去的一铁索,吕竞男道:“这巨佛的十八条手臂相互展开,上下两端的手臂间距较近,中间的手臂间距较远,最底端的那只手臂距离对面崖壁最近,当时便是从那里踏上佛⾝的,此后一直是攀山壁到达上一手臂,随后通过塔顶的铁索从佛像左边的手臂通往右边,然后再次攀山壁到上一手臂,再通过铁索从右边又前往左边,如此反复而已。不过,最后第十七座倒塔和第十八座倒塔分别位于佛像两端的最⾼两手臂,从十六座塔顶沿铁索直达第十七座塔底,然后绕上塔顶,再由铜轴直达第十八座倒塔,本他们的火光就是在第十七座倒塔端顶终止,他们没有过铁索,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要做好埋伏的话,这最后一座倒塔是非埋伏不可的。”
巴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吕竞男道:“一个一个的过去,尽量不让铁索发出声音,只要过去了一个人,事情便好办多了。我先过去,巴桑跟在后面,然后是张立和岳,随后的自己排序,明⽩了吗?”吕竞男清楚,亚拉法师⾝手了得,可是要说到打仗杀人,她还是更需要士兵。说完,小心的吊在铁索下方,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朝幽暗深处移去。而此时,那五位⾝心俱疲的武装分子,依然在塔顶闭目养神,只需要听一听声就可以了。
张立岳手臂都有伤,攀铁索过去最是困难,但总算过去了,岳过来后,轻轻告诉张立道:“好像很久都没听见声了。”张立道:“嗯,弹子打完了,自然也不会响了。”吕竞男心头一秉,他们没有听见声,那么敌人也没有听见,事情危急了。
她赶紧布置道:“他们恐怕很快就会发现不对了,我们的人还没有完全过来,在不清楚敌方人数情况下,不宜打草惊蛇。听着,我和巴桑掩上去查看情况,这座塔也是外旋型的,张立岳,你们到手臂处去,用那缴获的狙击,凡是出现在楼道上的敌人,一定要阻击。待会儿教授他们过来了,再让他们配合我们行动。”
张立和岳选了一处黑暗的地方隐蔽,用夜视镜扫描周围,张立道:“从外观看,最后一座塔也和其它的塔一样嘛,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机关。”
岳道:“唔,其余的塔都是九层,七层不等,唯有这三座塔,一座六层,一座十二层,一座十八层,他的,我们回去再练个二三十年恐怕也过不了这最后一座塔吧。”
张立道:“咦?那是什么?你看,第十八座塔的底端,好像还有一道铁索。”
岳道:“我看看。真是奇怪,难道这最后一座塔也不能通向这巨佛的部腹吗?那铁索竟然一直向下延伸。从这个角度看,恐怕这道铁索是从最右上的手臂一直连接到巨佛左脚脚背的位置吧。”
张立道:“这些密教的家伙,也太能玩花样了,爬完十八条手臂不算,还想让人从脚下再爬一千米上去吗?难怪本那些強悍的家伙也不愿选这条路呢。”
唐敏和方新教授也都平安通过,声却在多吉过铁索的时候响起,还未过去的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二人都望着对岸,火光一闪一闪的,声像放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卓木強巴道:“已经打起来了吗?”亚拉法师道:“恐怕是多吉被发现了。”
卓木強巴道:“可恶,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亚拉法师道:“可是,这时候过去很危险啊,等教官他们清除掉对面的敌人再过去比较全安吧?”
卓木強巴道:“但是,只留多吉一个人在铁索上,他会更危险的。”说着爬上了铁索,亚拉法师无奈,紧紧的跟在后面。
爬至了有三分之一的距离,就看见多吉岌岌可危的单臂悬吊在铁索上,多吉看见卓木強巴二人也大叫起来:“不要过来,圣使大人!他们瞄准了我!他们瞄准了我!”
卓木強巴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极近的两点火光同时互闪,看来教官他们和敌人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卓木強巴道:“没关系,他们已经被制服了,你坚持住,坚持住!”
更近了,卓木強巴为了看清情况,旋亮了烛帽,只见多吉右脸灰⽩⾊,左半边脸⾎糊糊的一片,左肩完全被⾎浸透了,热⾎还在如噴泉般不住的往外标,看来是手臂动脉被打中了。亚拉法师大叫:“别开灯!对面还有敌人!”同时快追了两步,突然翻⾝趴在铁索上方与卓木強巴面对面,伸手便要去摘卓木強巴的帽子,另一面,弹子已经无情的飞了过来,多吉在这时支持不住,松手下落,卓木強巴腿双一剪铁索,半⾝悬空去捞多吉。亚拉法师一把抓住了卓木強巴的烛帽,卓木強巴抓住了多吉的手臂,弹子从亚拉法师和卓木強巴之间擦了过去,事情都在同一时间发生。
亚拉法师扔掉烛帽,觉得脸上一热,一股咸腥味扑鼻而来,他心中暗道:“中弹了吗?怎么没有痛觉?啊,不是我中弹了!”念头一转,亚拉法师在千钧之际反手握住了卓木強巴的脚踝,而卓木強巴正在此时腿部剧痛,刚失去⾜以悬吊⾝体的力量,他和多吉两人的力量一齐下坠,将亚拉法师也拉得翻下铁索。如此,亚拉法师一手握住铁索,全⾝悬空,挂着卓木強巴,卓木強巴捉住多吉,三人在半空。
亚拉法师力量毕竟有限,三人的重力迫使他抓住铁索的手渐渐滑脫,想要将下面两人甩上铁索却是不能。多吉喃喃道:“放手吧,圣使大人,为了我不值得。多吉能和圣使大人一齐来到这守候多年的圣地,已经很満意了。”
卓木強巴道:“什么值不值得,放弃自己的同伴来保住自己,我还没有那样的习惯。亚拉法师,你还支持得住吗,我们要上去了。”亚拉法师吃力道:“快!快!”忽的颓然气馁道:“不行了。”三人直接坠深渊。
敌人的第一是瞄准了多吉打的,吕竞男和巴桑刚刚抵达出口附近,就听见了声,来不及细想,就准备从背后袭击敌人,没想到敌人竟然有五名,反而一轮扫将二人庒制在出口內,上不了平台。巴桑打得庒抑,一把抓起三枚手雷,同时拔销扔了上去,方新教授和唐敏也赶到了,巴桑和吕竞男准备从边缘攀爬上平台,张立和岳在远处策应,但从下往上看不见敌人,收效甚微。一时打得昏天黑地,声齐鸣,百忙中岳用夜视瞄准看了看铁索上的情况,正好看见卓木強巴三人跌⼊深渊,岳大叫一声:“強巴少爷!”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卓木強巴的⾝体呈自由下落趋势,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座座灯火明亮的倒塔从⾝旁飞升“一切,都结束了吗?不!这不过是一个开始,旅行途中的小小考验!我还不能死!”
冷风一吹,卓木強巴清醒过来,他的神经变得比钢铁还硬,半空中控制住翻滚,猛的双臂一伸,蝠翼展开,左右微微一晃,⾝体开始在空中平稳的滑翔。但是卓木強巴自己知道,要利用蝠翼在空中控制平衡绝非像滑翔翼滑翔伞那么简单,蝙蝠衫的面积毕竟只有一个人排成大字型那么大,主要靠纵者自⾝的控制能力,卓木強巴的滑翔极限是二十米⾼度,时间不超过二十秒,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体便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翻滚。卓木強巴尽量将腿双并拢,双臂伸直,脑子里都是训练时教官的提醒“兜住风,控制住!卓木強巴,兜住风,手绷直!别弯!”
只听⾝后亚拉法师道:“好样的,強巴少爷!”卓木強巴知道亚拉法师也打开了蝠翼,但是不敢回头看,也不知道多吉怎么样了,刚才三人同时跌落,但是没有听见多吉的呼喊,事实上,谁也没有呼喊一声。
不知道在空中滑翔了多久,卓木強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超越了极限,总之是不止二十秒,然后突然感觉到手臂触碰到什么东西,来不及细想,一把抓住了那似乎可以抓住的东西,抱紧之后,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斜向下的耝铁索,不知道通向哪里。再看四周,自己似乎跌落到第二,四座倒塔之间,相距各有两百来米远,与佛像也距数百米远。脚下黑暗处似乎有人“哟”的叫了一声,听声音似乎是多吉。
卓木強巴向下滑了数米,听亚拉法师道:“強巴少爷,你也抓住了吗?”
卓木強巴道:“嗯。”多吉在下面道:“太好了,大家都没事,谢谢你,老法师。”
卓木強巴喜道:“你没事吗?多吉。”
多吉道:“嗯,老法师抓住了我。”原来,刚刚掉落的一瞬间,亚拉法师出飞索,将多吉的背包牢牢摄住,然后展开蝠翼,总算在即将失控时抓住了隐蔽在空中的铁索。卓木強巴心头一惊,吊着一个人还能练的纵蝠翼,他实在惊异于亚拉法师的能力。
卓木強巴问道:“这条铁索是竖向的,它到底通向哪里?”
亚拉法师道:“不知道,我们先滑下去看看吧。”
这一滑⾜⾜滑了十余分钟,就在卓木強巴认为这铁索没底时,他们抵达了一处小洞⽳,洞⾼三五米,平地面积不过百米,洞口向內缩小,里面被凿出一条通道,与山壁相通。
脚踏实地之后,亚拉法师点亮炷帽,和卓木強巴二人先将多吉的⾎止住,卓木強巴自己则仅是擦伤,⾎已经⼲涸了。随后法师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洞⽳內壁光滑,在石壁上好像刻着一行字,亚拉法师认识其中一部分,连起来心中一惊。卓木強巴则赶紧与教授敏敏他们联系,没想到通讯器没有任何反应,卓木強巴摆弄半天,心头焦急起来。亚拉法师道:“恐怕不行,峡⾕的这头岩壁似乎对无线电信号有⼲扰,越靠近石壁信号就越弱。我们下滑的可能有一千…不,不止一千米,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是接收不到信号的。強巴少爷,你先来看看这些文字,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联系不上教授和敏敏,卓木強巴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突然有六神失落的感觉,待他看见岩壁上的刻字,顿时魂不附体,手⾜一阵冰凉。他一字一顿的翻译过来道:“通过十八…什么堂,的勇士,将要,接受,真正的,考验!”
卓木強巴绝望的扭头望向亚拉法师,亚拉法师兀自怀疑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说前面十八座倒塔都不算,这里才是真正的考验?”卓木強巴艰难的点点头,亚拉法师依然不信道:“不会吧?会不会是我们认错了,这些字有别的解释?这不可能是真的吧?开,开什么玩笑!”
多吉道:“这和直接落下峡⾕又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更加痛苦而已,这…这简直!”
卓木強巴背对着光,良久的看着崖壁上的刻字,终于,轻轻道:“多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走吗?”
多吉看来看不再渗⾎的伤口,点头道:“嗯,好多了。”
“那我们走吧。”卓木強巴转过脸来,半边脸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刀削一样的容貌竟是如此坚毅,那轻淡的声音显得如此从容,自信。看着前方洞⽳中的一片黑暗,卓木強巴举步跨⼊,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没有丝毫犹豫。亚拉法师喃喃道:“強巴少爷…”
第十七座倒塔顶。
六人⾐衫尽有破损,不过声已停,唐敏默默的看着铁链的另一头,岳蕴着泪,张立⽩着脸,最后还是由张立将吕竞男拉到一旁。吕竞男脸⾊很快也变了,她揪着张立的⾐服说了些什么,最后也踉踉跄跄的松开了手,然后是巴桑,他的眉头皱成川字型,拳头捏得咯咯响,方新教授嘴角翕动,但什么也没说出来。五个人在唐敏后围成一圈,眼⾊黯淡,但谁也不敢先开口,唐敏转过头来,她的头发有点蓬,脸上也多了几点⾎珠和一些乌青,她问道:“为什么法师他们还没过来?不是已经发了信号了么?”
方新教授实话实说道:“这里的磁场混,通讯信号受到严重⼲扰,说不定他们也在某个地方给我们发信号呢。”但他明显底气不⾜。
看着那张毫不知情的瓷娃娃脸,多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实是残酷的,张立终于结结巴巴的说了岳所看见的情况。唐敏一愣,目光空洞的略带嗔怒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哦。”她看了看五人的脸⾊,脑子里嗡的一响,天地之间突然失去了重心,空气流动着幻觉的⾊彩,她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脸⾊⽩得如古墓女尸“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不会的,強巴不会有事的…”她一步步向后退去,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张立大叫道:“别退了,后面危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了唐敏,只见唐敏两眼一⽩,竟然昏死过去。
当唐敏再次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黑暗,低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岳道:“你不要多想,他们,他们只是掉下去了,或许…或许掉在下一层倒塔上,也说不定…”但这十八座倒塔,由上至下,间距是越来越大的,从上面掉下去能落在下一层塔顶,本没有可能,而且,他们也返回寻找过了,当然,寻找范围到第十二座塔前终止。
张立道:“強巴少爷⾝手了得,这⾼度…这⾼度…”说了两句竟然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唐敏泪眼盈眶,失魂落魄道:“你们,不用…安慰我。”挣扎着要站起来。
吕竞男怕她想不开,冲过去拎住她一摇,声⾊俱厉道:“够了,别表现出一幅怯懦的样子!強巴一直把你留在⾝旁,把你带⼊这样的训练营,你也因该知道他想看见的是什么!他希望你坚強,自立,能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探险者,像你哥哥一样!如果今天他真的遇上了不幸,恐怕他也不希望你陪他⽩⽩去死吧。他最大的愿望,是寻找到帕巴拉神庙,去看一看那只在他梦中,让他魂牵梦绕的战獒啊!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把完成他的心愿当作最让他欣慰的事吧!而且——”吕竞男松开手,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坚定道:“我有很強的感觉,他们并没有死!”
“啊!”张立惊诧的一声呼喊,其余的人也都很吃惊,教官凭什么这么肯定。最后一句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唐敏那死灰⾊的眼睛又泛起了希望的光芒,虽然她感到这件事十分渺茫,可是吕竞男自信的目光给了她生新的希翼。
吕竞男道:“岳把你看见的情况再仔细说一遍。”
岳又将他看见的亚拉法师三人首尾相接掉落铁索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吕竞男道:“他们三人是同时跌落的,而在最下面的是多吉,而当时你们有听见什么呼声吗?”
当时作一团,这边声不停,谁还能注意到有没有什么人呼喊,大家都头摇,吕竞男道:“这就对了,如果他们是被击落的话,就算意志再坚定也会因痛而发出声音吧,而在这个相隔数米都能听见别人呼昅声的地方,这个距离我们又怎么会听不到呼声呢。也就是说,他们不是被击落的,或许是因力量不支而失手落下的,掉下铁索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受伤,顶多只有多吉一人受伤而已。”
众人静静的听着,掉下铁索时有没有受伤和強巴少爷他们是否还活着有什么关系呢?只听吕竞男道:“如果说他们没有受伤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狭小的空间內稳住⾝形,进行短距离滑翔!”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蝠翼!每个人都穿着蝠翼啊,这些救命的东西,只有在关键保命时才会想起,平⽇完全被大家忽略了。唐敏双眼充盈着泪花,这次是动的泪花。
吕竞男最后道:“虽然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但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在这巨佛⾝体的某一处汇合。所以…我们只有前进!”她好似一个长辈般看着唐敏,捋过她蓬的头发,放低了声音道:“不要放弃啊…”唐敏劲使点了点头,将所有酸楚都堵在喉里,咽了下去,睁着一双⽔汪汪的大眼睛感的看了看吕竞男,又将目光投向幽暗深处,目光离处,一片凄婉,⾝体又晃了两下,吕竞男赶紧搀住她。
这只六人的队伍又开始缓缓的前进,他们清楚,攀过本留下的绳索,又将踏上一条完全未知的路。岳看了看唐敏,小姑娘默默的整理着背包,准备攀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稳有力,似乎已将悲痛转化为力量,他心中略安:“鼻涕公主渐渐成起来了,有希望和陷⼊深深的绝望差距真是大阿,哪怕那希望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不过,教官在肯定強巴少爷他们没死的时候,那不经意流露的失望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只是针对敏敏姐小的一个善意骗局,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洞⽳幽暗深长,皆为直径约两米的圆形通道,快要顶到头顶的崖壁让人感到气闷和庒抑,洞⽳內布満一种类似植物系的东西,柔软却坚韧,只有⽟米穗耝细,绕织在一起,将洞⽳內壁完全的覆盖着。亚拉法师伸手攀折,竟然找不到这些系的头,好似从石壁中长出来的。烛帽的光照得人和系的影子长而摇曳,像幽灵一般不住动扭。
刚⼊洞口,便进⼊了蚁⽳一般的宮之中,说是宮又不像,倒颇似生命之门的地下排⽔系统,在这无数环形回路的通道之中,左手法则本派不上用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渐渐没有了环形回路,而圆形通道则开始变长变宽,无数的小圆管通道又汇集成更大的圆形管道,在试过几次由大通道转⼊小通道最后走进死胡同之后,卓木強巴他们肯定,必须顺着大通道前进,而那些小通道就像树叶的经脉一样不住往大通道汇集。在通道汇集的地方,形成大小不等的石室,从石室的诸多开门能通往不同的通道,唯一让他们担心的机关并没有出现在石室中,如此走了十几分钟,总算看到了向上的路。
攀过绳索的六人,首先看见的便是一地枯骨,就像谁打翻了一篮子胡桃,颅骨,手骨滚得到处都是,此外便是被炸崩的石屑。与本他们不同,方新教授等人都知道这是在巨佛的口中,看着在山壁上凿出如此大巨的一个天然停车场,已经让人无比震撼了,而这些⾜以将整个停车场铺満的如山尸骨,在几十剧烈燃烧的燃烧火焰下,又显得如此诡异。良久,方新教授才发出询问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黑洞洞的像摄头无声的记录着这一切。
六人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那宛如天界之门的大巨宮门前被彻底震惊,那三重有如天宮的红帷建筑如此威严,展示着它们不容世人所渎视的神圣与⾼贵。那満墙的飞天,夜叉与诸神佛,更昭示着这建筑崇⾼无可替代的地位。在门前震慑许久,吕竞男才下令道:“进去吧。”
六人小心的翻越尸山,落脚处,总要发出令人心惊的骨擦音,这些尸骨在门口堆积最多,由门向內,则形成一个长长斜坡,今天思来,当初不知道多少人在门后哀号,望渴生还,那宏伟的巨门竟然成为断了他们生念的地狱之门。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门后竟然就是一个大殿,大殿正中似乎该有五尊佛像,不过如今佛像早已崩坏,只剩下五个大石基座,正中一个,还有四角四个,尸流从基座处分开。
方新教授略有了解,这门后的大殿因该是金刚殿一类,类似国中的门神,在佛教中用来镇守寺庙,通常只有两尊金刚,而这殿中竟然有五个基座。吕竞男看了看混合在尸堆中残缺的佛头,依稀逐一辨认出来,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心道:“这是五大明王法⾝啊,是被尸体生生挤倒的?不,这是人为破坏的。这里这么多人,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死在这里?是来进攻圣地的异教徒吗?不,从来就没有听大师说起过啊。”
穿过金刚殿,来到下一间大殿却不是普通佛教的正殿天王殿,里面供奉的也不是主尊,从基座看竟然有十二座之多,围成圆形,吕竞男心中默念道:“或许是十二宮尊像殿,四周因该是大轮回金刚转轮。”扭头看去,墙壁果然有揷放转轮的铜轴,只是五米来⾼的大巨转轮已经被剥离,去向不知,估计还埋在这些尸骨堆中吧。那些⾝⾼十几米的巨佛如今裂成碎片,和尸骨混在一起,更别说珠缨宝幢,幡盖帷帐,早已化作飞灰飘散,一想起这些,吕竞男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直至第三殿尸骨才稍有减少,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但要踏上没有尸骨的空地,却是不能,这座殿面积较前两座殿稍大,主要是长度加深,两边各有十四石墩,墙面的厚石灰层剥落,原本的诸佛画像就如被洗过的油画。“或许是二十八宿宮吧。”吕竞男想。
第四殿因该是主殿,连巴桑也看得出来,这座殿堂⾼大恢宏,气势不凡,十八四人合抱大石柱就像十八个巨人直立殿中,耸天⼊云的藐视众生,央中的主座台基便有近百平米,当时的主佛一定很大,四周还有四个台基,占地皆不少,方新教授认为,那因该是四大守护天王的座台。被华丽的殿堂所昅引,竟然让人一时忘了脚下的尸骨,目视完整个大殿后,他们才发现,这座殿內的尸骨又比第三座殿多了些。大巨的佛头被劈裂为两半,仅剩没有脸的后脑勺,⾝体其余部分也都裂为碎块,深深的掩埋在尸骨堆中。
方新教授从尸骨堆中将腿子套来,奋力的向前迈出一步,一个尖锐的东西划在他的腿上,教授一抬腿,将两具半截的尸骨给带了出来。只见一截手骨握着五股杵,深深扎在另一截骨上,从这两截尸骨的势姿看,明显属于两具尸体。这一意外发现,让方新教授注意观察起原本刻意回避的尸骨群来,他赫然发现,这些尸骨竟然呈群殴状态,手持金刚杵,金刚铃,护摩勺,金刚撅等各种法器刺杀对方,有的法器深⼊骨质,一直揷穿骨和背脊,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啊!还有的尸骨双手搭在一个大巨的转轮残部上,可这座大殿本没有转轮,难道是从第三座大殿抱过来的吗?方新教授想起那些五米⾼的大巨转轮,那又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啊?数百上千年前发生的事情,本就是不能妄加猜度的,方新教授能做的,只有将这些牢牢的摄⼊电脑里。
通过仔细观察,岳也有了新的发现,一些小的饰物散落在尸骨之中,看上去数量还不少,他随手拾起一块⻩铜片,铜片內竟然用雕刻手法刻了一尊佛像,历经悠然岁月却没变形,看了看这佛像,岳将铜片纳⼊口袋。
尸骨中有不少器物,第一个注意到这点不是岳,而是吕竞男,有八吉祥的食子盒,曼达盘,摩尼转,扎马如,钺刀,三股杵,五股杵…各式的法器都有。吕竞男也早注意到了这些保持厮杀状态的古尸,但她所知道也并不比她的队友多多少,同时,她以自己的目光有着更惊愕的发现:“这些碎骨,有的被砸碎,有的被抛掷的法器穿贯,还有的势姿更加令人匪夷所思,这満殿的古尸恐怕随便一个在世,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些人,死前都因该是非常可怕的⾼手啊,难道他们都曾是圣炼堂的勇士?为什么要相互厮杀?为什么死前要毁坏法坛和祭台?这本该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的啊!天!这失落的圣炼堂,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亚拉大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这中心大殿像四面八方都有开门,每一个侧殿方新教授和吕竞男都去浏览了片刻,佛像尽数被毁,或许有的石像⾝体还被当作了武器,随便哪间大殿都是尸骨満地,一片藉狼。在中心天王殿的三道门后,中门是一个大法堂,除了石柱别无它物,是讲经说法的地方;法堂后估计是转经殿,不管什么书籍,放置千年也早就毁了,教授是从地上一些朽木屑推断出来的;此外还有许多小型偏殿,只是石佛尽毁,无法辨认,估计是毗卢殿、药师殿、三圣殿、弥勒殿、观音殿、韦驮殿一类,虽说这个宗教不完全信佛,从这些殿堂架构估计和佛教有所联系;左右两道门皆连着一个禅堂,是持念静心修禅的地方;禅堂外便是这宮殿的外重,直上二重。二重殿便简单许多,除了央中有一间佛殿外,周遭一圈都是小型房间,也据等级不同有大有小,看来就是密教徒的禅房了,在靠近山壁处有一间香积厨,古代的巨型炉灶还略有形态。后面还有一间古怪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仅在两米来⾼的墙上有几个小孔,考证了半天,方新教授认为,这是间浴室,如果说⽔是从小孔流出来的话,这还是淋浴。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古人是如何才能将⽔引⼊这里的,如果说黑暗峡⾕底部有⽔的话,这里可是相距好几千米。
三层之上,看来是更⾼位教徒的居所,房间都经过了很好雕饰和粉刷,石壁上依稀可辨的兽纹残型和墙壁上大块大块的厚石灰就是证明。中间大殿上有一个大巨的台阶型石架,看起来是祖师堂一类的,祖师堂背后又有一间大巨的殿堂,像是一个大巨的讲经堂,偏门內像是存放⾼级经卷的蔵经阁,不过木架崩坏成屑,经卷则全无踪迹。方新教授知道,那些古蔵的羊⽪经卷,內容用的是金⽔银汁写成,就算化成灰,也该留下一些灰渍,教授看了看稀少的尸骨,这里的打斗不如下面大殿的烈,或许经卷被转移了吧?教授暗自猜想。
整个三重大殿外围都留下了大巨的上下颚支架,因该都是放置大法轮经轮的,宮墙,外廊,石柱和栏杆都被染成蔵袍常见的深绛红⾊,只是被众多尸骨环绕,更像⼲涸的⾎迹的颜⾊。顺着本他们留下的路标火炬在大讲经堂背后发现直通崖壁的通道后,方新教授等人毫不犹豫的钻进了昏暗狭小的通道,这座宏伟宮殿的內部远没有它外表看上去那么华丽,谁也不愿意对着如山的尸骨多看几眼。而那些做引路标的燃烧,本他们不得不留下,否则他们自己也会失在黑暗之中,找不到出路,因此没有人会去动那些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