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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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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河边的老朋友

  兰大‮姐小‬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快步朝前走,也不管什么路,见了巷子胡同就钻,江小湖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终于在一处巷口,江小湖鼓起勇气,伸手拉她:“老婆…”

  兰大‮姐小‬回⾝,狠狠踩他一脚。

  江小湖吃疼,却仍是拉住她不放:“老婆别走,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

  陪你?兰大‮姐小‬越发气闷,到底是练过武功的人,很容易就挣开了他,在黑乎乎的巷子里走得飞快。

  江小湖慌忙跟上去:“老婆等等我!”

  悉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突然变得很可恶,兰大‮姐小‬⼲脆提起真气,跃上墙头,想要将这个人甩得远远的。

  “老婆别走,老婆!”⾝后传来杂物倒地声,似乎有人被拌倒,摔了一

  俏美的⾝影顿了顿,终究掠走。

  “老婆,我在这等你——”呼声随风传⼊耳朵。

  月轮底下,一只大蝙蝠无声掠来。

  江小湖翻⾝坐在墙下,头也不抬:“若是让人知道,堂堂千手教教主就在天⽔城里,你说传出去会怎样?”

  蝙蝠拍拍翅膀,抱,眼睛明亮像星星:“本教主富甲天下,不过拿了个破杯子而已,什么稀罕,送我也不要。”

  “金教主富甲天下,不稀罕破杯子,那就给我吧。”

  “我拿去做痰盂了。”

  江小湖气得瞪眼:“你居然没被他剁了,真是可惜得很!”

  “他的时间已不多,不会这么快剁我的。”

  “若是他亲自求你,你会怎样?”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何况我也很想剁了他,”金还来没有正面回答,溜到他旁边坐下,手臂搭上他的肩“有的人常吹嘘自己聪明,怎的平⽩冤枉老婆?”

  江小湖苦笑:“认识灵灵的人,并不只我跟心月两个,你以为我真是笨蛋?”

  “明明知道,还要自讨苦吃,也是笨蛋。”

  “若不自讨苦吃,她只怕就要怀疑我了。”

  金还来点头:“也对,笨蛋突然变聪明,比走路踩死蚂蚁的可能还要小。”

  老婆被气跑,江小湖本就一肚子火,闻言忍不住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喂,我已经这么倒霉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说点好听的,”金还来想了想,起⾝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安慰“你放心倒霉去吧,我会好好替你照顾老婆的。”

  江小湖失笑,一脚踢过去:“不劳费心!”

  金还来轻松躲开:“本教主可不是没用的穷小子,成⽇喜挨揍。”

  江小湖板起脸:“舍不得挨揍,套不住老婆。”

  金还来大笑。

  时已半夜,灯火渐稀,大街小巷一片寂静。

  躲开几队值夜的人,兰大‮姐小‬终于开始担心了,自己那位夫君是最没用的人,又笨又没武功,夜这么深了,他现在能去那里,万一不慎被抓住怎么办?

  邱灵灵的易容术那么⾼明,若非特别悉的人,本就没法子认出来,其实就算是别人遇上这种事,难免也会互相起疑,何况江小湖本来就是笨蛋,不怀疑她才不正常,不过兰大‮姐小‬还是很生气,她赌气想,我只是回去看看罢了,才不理他!

  去哪里找?他不会还在巷子里等吧?抱着一线希望,兰大‮姐小‬转⾝往回走,由于当时气极,本没留意路线,她只得一处处去找,几乎将所有小巷胡同都找遍了,才找到了原来那条巷子。

  巷子里真有一团黑黑的影子。

  江小湖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倚在墙下,看样子似乎睡着了,天气已有些凉,巷子里很暗,也很冷,薄薄的⾐衫紧紧裹在他⾝上。

  兰大‮姐小‬蹲在旁边呆了半⽇,碰碰他的手,冰凉。

  她轻轻唤他:“小湖!小湖!”

  “老婆?”江小湖糊地睁开眼,拿手,看清面前的人,喜得一把将她搂⼊怀中“老婆你回来了!”

  手虽然冷,悉的怀抱却温暖依旧,兰大‮姐小‬鼻子一酸,撇撇嘴:“天这么凉,你做什么睡在这里?”

  “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闻言,兰大‮姐小‬哭起来。

  江小湖慌了神,拍拍她的背,又拿袖子去擦她的脸:“老婆别哭,我再不气你了。”

  兰大‮姐小‬越发哭得伤心,拿粉拳揍他:“你这混蛋!”

  舍不得挨揍,套不住老婆,江小湖一声不吭。

  动作越来越轻…兰大‮姐小‬突然收起拳头,擦擦眼睛:“你冷么?”

  江小湖点头。

  兰大‮姐小‬拉起他的手,担忧:“真的很冷,快起来,我们走走就暖和了。”

  江小湖从怀里摸出那支钗:“老婆,你不是一直戴着它吗,做什么要收起来?”

  兰大‮姐小‬没好气:“傻子,我⾝上就这件首饰最值钱,万一戴在头上,被小偷偷走了怎么办,你不是说它很重要吗?”

  江小湖叹气,摸摸她的脸:“我错怪你了。”

  兰大‮姐小‬哼了一声,别过脸。

  江小湖讨好地凑上去:“老婆,你想知道这钗的秘密吗?”

  “你肯告诉我?”

  “我告诉你,可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兰大‮姐小‬先是大喜,然后又迟疑:“这秘密…真的很重要?”

  江小湖摊开她的手,将金钗放到掌心,再用力握住,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爷爷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它。”

  “真的?”

  “恩,他老人家还说,这秘密绝不能说给别人听,否则我就会没命。”

  兰大‮姐小‬沉默。

  江小湖忙道:“可老婆不是别人,我说给你听。”

  “不必了,”兰大‮姐小‬突然伸手掩住他的嘴巴,紧张地望望四周,轻声道“我不听了,你还是别说吧。”

  “那…老婆不生我的气了?”

  “恩。”

  “真的?”

  兰大‮姐小‬没有回答,垂首:“今后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江小湖看了她半晌,一笑:“好。”

  火光熊熊,⾼⾼的內城墙下守备森严,不时有束着⽩带的护卫往来巡查,今夜天⽔城气氛格外紧张,很明显都是由于混进千手教奷细的缘故,兰大‮姐小‬拉着江小湖,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几处守卫,在一个隐蔽的墙角停住。

  江小湖望望城门:“老婆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们快逃出去吧,留在这里会被他们抓住的。”

  “灵灵还在他们手上,我们走了她怎么办?”兰大‮姐小‬瞪他一眼“方才还为她怪我,如今就要丢下她跑啦?”

  江小湖忙‮头摇‬:“就凭我们两个哪里救得了她,老金已来过,他会想法子的。”

  “金教主来了?”又惊又喜。

  “恩。”

  兰大‮姐小‬放下心,暗自盘算,江小湖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天⽔城⾼手如云,光是八大⽔神就不好对付,只说今天树林里遇上的那个玄⾐男人,武功就深不可测,何况正主⽔风轻也在,就凭自己,要想从天⽔城大牢里救人,简直难于登天,若是救人不成反被抓住,岂不是要连累爹爹?

  于是她点头:“他来了就好,必定有法子救灵灵,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出城吧,金秋会看不成了。”

  “老金跟我说过出城的法子。”

  “太好了,快走。”

  兰大‮姐小‬刚刚转⾝,就有件东西从斜刺里飞来,她顿时眼明手快,迅速上前挡住江小湖,一式“叶卷残霜”将那东西收⼊袖中。

  “谁!”

  四周没有动静,估计人已去远,二人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再看袖中暗器,竟然是个纸团,兰大‮姐小‬悄悄拉着江小湖移到亮处,展开细细查看,发现上面写着两个小字:河边。

  意思很明显,叫夫二人到城外河边去。

  到河边做什么?兰大‮姐小‬心中惊诧,却也不怎么着急,不管怎样,这人显然已知道二人的⾝份,看样子并无恶意,否则早就去告密了,只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

  “怎么办,老婆?”

  “走,去河边。”

  外城虽也有不少守卫,但武功头脑比起內城明显逊了一筹,兰大‮姐小‬很容易就引开了守卫的人,带着江小湖溜了出去。

  城外河边原本设有暗哨,可惜就算是驰名江湖的天⽔城,也免不了有那么一些偷懒的家伙,两处暗哨都变了“明哨”正燃着火把赌钱呢,不时还传来低低的喝彩声。

  敌明我暗,二人暗笑着避过他们,趁黑躲⼊河畔树林。

  “老婆,这会不会是圈套?”

  “应该不会,他知道我们的⾝份,并没去告密。”

  “那他是想帮我们?”

  “不知道。”

  江小湖咳嗽,抱住她:“老婆,我害怕。”

  夫君⾜⾜比自己⾼一个头,却这般胆小,兰大‮姐小‬有些没好气,推他:“你是男人,胆子怎么这么小,还不放手!”

  江小湖不肯松手:“因为我没用啊。”

  兰大‮姐小‬愣了愣,拍拍他的背,安慰:“不怕的小湖,你其实很不简单呢。”

  “真的?”

  “真的,你能听你爷爷的话,保守秘密这么多年,还能瞒过那些监视的人,何况又认识金教主他们这样的人物,小湖,你已经很不简单了。”

  “是吗,”江小湖很⾼兴,亲她一口“原来我这么有用?”

  “当然,”兰大‮姐小‬脸上一热,又推他“你看你都这么厉害了,若再变得胆大些,就更有用了。”

  “这样啊,”江小湖想了想,仍抱着她不放“可我还是害怕。”

  兰大‮姐小‬
‮劲使‬推开他:“多试试就不怕了。”

  江小湖又将她抱住:“我明天就试。”

  见到这种近乎耍赖的举动,兰大‮姐小‬终于发现其动机不纯,赶紧扒开那只不规矩的手,面上阵阵发烫,心下却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没来得及说完,左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似乎是⾐衫‮擦摩‬树叶的声音,越来越近。借着远处火把的光,一个纤小的人影缓缓朝这边走来,还不停地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

  这是谁?小夫两个先是惊慌,不过很快又镇定不少,这可能就是那个丢纸团送信的人吧,他叫二人到河边等,究竟有什么用意?

  见那黑影越走越近,兰大‮姐小‬⼲脆上前一步,主动问:“你是谁?”

  那人顿时吓一跳,后退两步:“你是谁!”

  这边二人也大惊:“灵灵!”

  想不到会在这里再次相见,三人又惊又喜,却也各怀疑惑。

  听兰大‮姐小‬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邱灵灵才点头:“是了,我原本扮作陆三跟他们赌钱,突然来了许多⾼手,把我抓去关在了地牢里,我正奇怪是谁识破了我的易容术,就有个黑⾐人进来救了我,叫我到河边等人。”

  原来那人送信叫二人来河边,是要他们等邱灵灵,这么看来,救邱灵灵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兰大‮姐小‬很快猜出来:“是金教主吧?”

  谁知邱灵灵却‮头摇‬:“不是他。”

  兰大‮姐小‬愕然:“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邱灵灵研习易容术,自然对每个人的特征都格外留意,仔细想了想道“我没看清他的脸,不过他个子比小湖大哥略⾼点,听声音应该也不老,武功很⾼,说话很少,我看到他有点…害怕,没敢多问。”

  害怕?兰大‮姐小‬呆了呆,突然莫名其妙记起一个人来,但他既是天⽔城的人,又怎会救千手教的邱灵灵?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江小湖叹了口气,沉默。

  “小湖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邱灵灵不管那么多:“过会儿他们必定会发现我逃了,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百思不得其解,兰大‮姐小‬也暂时抛开疑虑:“能认出你的人不多。”

  邱灵灵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啦,我原是怀疑你们的,但听他们说城里还有两个奷细,若真是你们告的密,又怎会被当作奷细防范…”

  未及多说,远处火光大盛,隐约有马蹄声传来,兰大‮姐小‬慌忙打断她:“快走,出去再说!”

  “我带你们出去。”

  第二十章谋下的

  ⽔静静地流淌,河面在夜⾊下显得分外宁静,借着微弱的天光和芦叶的掩护,三人小心地避开暗哨,缓慢前行。

  终于,邱灵灵领着二人在一处石壁前停下。

  兰大‮姐小‬暗暗诧异,由于好奇,她也曾沿河探查过一次,面前这片石壁是记得的,不仅很⾼,而且陡峭光滑,凭她的轻功本不可能上得去,何况江小湖不会武功,而石壁下则是沉沉的河⽔,哪有什么出路!

  看出她的疑惑,邱灵灵眨眼,伸手往河里一指:“出口就在⽔里啦,你们可会⽔?”

  ⽔里?兰大‮姐小‬急了:“我不会⽔的。”

  邱灵灵也犯难了。

  江小湖看看她,突然一笑:“我会。”

  听他这么说,二人同时松了口气,邱灵灵拿出长长的带子:“你带她,摸着这绳子跟我走,千万别作声,那边有人的。”

  兰大‮姐小‬迟疑:“这行吗?”

  江小湖搂住她:“老婆放心,我就算自己淹死,也不会叫你有事的。”

  邱灵灵看得嘻嘻一笑,翻⾝掠⼊⽔中,溅起几朵细小的⽔花,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然后露出个脑袋,催促:“快走,再迟就来不及啦!”

  看着黑沉沉的⽔面,兰大‮姐小‬仍有些畏惧:“小湖…”

  “不怕的老婆,”江小湖附到她耳畔“等等要闭气,你先昅一口气。”

  兰大‮姐小‬看了他片刻,听话地点头:“你不许放开我。”

  “好。”

  天气已经转凉,初⼊⽔的一刹那,兰大‮姐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后就听耳畔响过一声“仔细”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按着,猛地往下坠。

  ⽔底漆黑一片,她慌忙闭了眼不敢动。

  下坠之势很快停住,那只手臂开始带着她朝左边行进。

  左边是石壁吧?兰大‮姐小‬虽然紧张,脑子却并不糊涂,惊诧之下,她立即又恍然大悟,原来出路就在石壁底下,平⽇被河⽔淹没,怪不得自己总也找不到,这么说,河的上游必定有道⽔闸,有船出⼊,上游便放下闸,⽔位下降露出通道,船就可以出⼊了,当初坐船进来时必定就是放了闸,所以船会下沉,给人⽔底行船的错觉。

  越往深处⽔越冷,到后来竟有些冰寒刺骨,兰大‮姐小‬勉強咬牙忍耐,这显然不是初秋河⽔的温度,倒像是地底涌出的寒泉。

  偷偷睁开眼,头上明晃晃一片,似乎正被灯光映照着。

  有人?心下吃惊,兰大‮姐小‬陡觉气息不继,原来⼊⽔时只憋了那么一口气,如今早已气竭,在⽔底又不好挣扎叫嚷,待要冒出⽔面换气,却是心有余而力不⾜。

  头脑昏沉,视线更加模糊。

  小湖!

  叫又叫不出声,她本能地伸手往旁边抓去。

  手很快便被握住,紧接着⾝体被人翻了过来,后脑被托住,有软软的东西庒上双,撬开她的牙关,须臾,一缕空气缓缓度来。

  头脑渐渐回复清醒,兰大‮姐小‬不笨,很快便明⽩了当前的情形,顿时又急又羞,心头忽地燃起火焰,烧得浑⾝几乎要化掉,软绵绵无半点力气,周围冰冷的⽔似乎也开始变暖。

  度过气,那却并未立即离开,反而起了种细微的变化,这点变化很快被她发现。

  他在笑。

  距离是如此的近,是一种不同于肢体触碰的近,可以令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就在⾝边,而且绝不会离开她。

  两,对方还是个男人,尽管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兰大‮姐小‬还是开始恐慌了,不是因为他,而是来自于她自己,这种心慌意的感觉是往常从未有过的,对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只先前所说的那“一点点喜”可怎么办?

  ⽔底下,隐约有三条大鱼滑过,渐渐远去。

  这里好象是个山洞,岸上火把熊熊,还有张小桌子,几个人正围着坐一起喝酒吃菜,上束着清一⾊的⽩带。

  被方才冒出的那串⽔泡惊动,一个年轻人探头看了看,见⽔面涟漪漾,不由紧张地跳起来:“不好,有动静!”

  众人大惊,齐齐丢下筷子到⽔边查看,却又并不见什么异常。

  “眼花了吧,多半是条鱼,大惊小怪!”

  “谁会找到这里,扫兴!”

  年轻人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闸…”

  “兄弟,头一天当差都这样。”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赧然笑了。

  沉沉的⽔面几声响,三颗脑袋冒出来。

  兰大‮姐小‬了好几口气,发现这边也是流动的⽔,只不过⽔温很低,十分寒冷,探手摸摸⾝后,触手处十分硬实,本不是石壁,竟像是铜铁,看来又是一道⽔闸,此刻正半开着,三人方才正是从它下面钻过来的。

  邱灵灵擦擦脸上⽔珠,解释:“这是山腹中的一道暗河。”

  兰大‮姐小‬已经明⽩过来,这暗河本与天⽔城的河相通,中间就设了这道闸用来控制⽔位,要进天⽔城,须同时起用两道闸才行。

  远处火光映照,似有人声。

  “那边没几个人看守的,出来就好啦。”不再潜⽔,邱灵灵率先朝前游去。

  “小湖你冷吗?”兰大‮姐小‬担心。

  “不冷,”江小湖低头,摸摸她的脸“老婆,你觉得怎样?”

  “还好。”

  “我方才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脸上发烫,兰大‮姐小‬重重地拎他的耳朵:“走啦!”

  有了这样惊险的经历,回到江家后的⽇子相比之下就显得无比的轻松舒适,小夫二人上午去赌场挣钱,下午坐在一起设想将来的生意大计,由于江小湖多少算个名人,他的老婆自然也受到了广泛的关注“⺟老虎”的名号早已人人尽知,兰大‮姐小‬虽然很气馁,倒也没往常那么生气难过了,她想,⺟老虎就⺟老虎吧,至少,⺟老虎的夫君是很规矩的。

  江小湖的⽇子却好象还是不那么好过。

  比如:

  “江公子,我们环姑娘请你过去一叙。”

  “咳,这个,我今⽇好象有些事,过些⽇子闲了必去。”

  转⾝。

  “你还敢去那种地方!”

  “我不过说说罢了…”

  “说也不行!”

  “老婆住手!老婆!我一点也不喜⺟老虎…老婆饶命!”

  又如:

  “柳姑娘有请江公子。”

  “啊,我没空,没空!”

  转⾝。

  “你还想去!”

  “我不是说了没空吗?”

  “那有空你必定就去了!”

  “老婆,求求你讲点道理…老婆有道理,老婆别打!是我说错了,老婆饶命!”

  当然大多数时候夫二人的⽇子都是平静和美的,夜间闲话时偶尔提起,兰大‮姐小‬还是会对着金钗好奇,却再没开口问过什么,因为院外监视的人并未减少。

  “小湖。”

  “恩。”

  “这宝贝不是好东西,会害了你的。”

  “我知道啊。”

  “若没有它多好,你爹他们都不会死,江家也不会…”她停住,没有往下说。

  江小湖看着她许久,一笑:“是啊,这道理连我都明⽩,可还是有人想要得到它。”

  兰大‮姐小‬咬咬,突然问:“我们毁了它好不好?”

  江小湖摸摸脑袋:“不行,爷爷说过,没了它我会死的。”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当年江家被⾎洗,他又怎会侥幸逃脫?若非那些人想要探得宝贝的下落,他也活不到现在吧,斩草除四个字包含的道理谁都明⽩,兰大‮姐小‬默然。

  江小湖抱住她:“老婆你不用担心,这上头有个大秘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很有用的。”

  什么秘密?兰大‮姐小‬只是担心地望了望门,她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都在意料之外,比如在江家周围监视的那些神秘人,绝不是一个人派来的,还有天⽔城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救邱灵灵?没有人会平⽩无故管闲事,尤其是⽔风轻和千手教的闲事。

  ⼲净宽敞的大厅,⽩石铺成的地板,虽不够华丽,却格外多了几分严肃,一个娇俏的人影立于阶上,在她面前,是一架‮大硕‬的素⾊屏风。

  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这些⽇子倒是委屈你了,”那人没有带黑笠,和蔼地笑着,然而那隐隐生威的声音已昭示了他的⾝份“还是没有发现?”

  她“恩”了一声,垂首:“我…会再想法子的。”

  “不必,”那人打断她“我已有了新的安排。”

  “新的安排?”她惊得抬起脸。

  那人踱了几步,长叹:“不错,我已等太久了,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等。”

  她有些紧张,上前两步:“现在下手会不会太早?何况千手教也不好对付…”

  那人抬手阻止她说下去,神情颇有些自得:“他有金还来帮忙,我们就不会找别人么?”

  她微愣:“别人?”

  那人却不再往下说,笑着吩咐:“此事我自有道理,你且下去,近⽇都不要有动作,时候一到,会有人来告诉你该怎么做。”

  她没有退下,只是站在原地迟疑。

  “还有话要说?”

  “我…我觉得那宝贝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呢,人人都想得到它,若非如此,江家何至于横遭惨祸,何况我们并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我只担心…”

  “那件宝贝必定是真的,”那人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目光犀利“江家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只因他们无能,不⾜以保住它,我们却不一样,成大事者不能畏首畏尾。”

  她垂下眼帘:“是。”

  察觉到她的异常,那人不动声⾊:“还有事?”

  她犹豫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声音细若蚊嘤:“我想…若知道了那个秘密,能不能饶江小湖一命?”

  双眉倏地皱起,那人转脸看了她半晌,缓声道:“斩草不除,必有后患无穷,丫头怎的连这个道理也不明⽩?”

  “我…”

  “莫非你喜上那小子了?”

  “没有。”

  “下去吧。”

  “怪不得阁下如此有把握,原来早有安排,这步棋的确⾼妙。”一位陌生的年轻公子从屏风后走出来,面如冠⽟,容貌甚美,锦袍长袖几垂于地。

  “公子既明⽩,又何必再犹豫。”“主公”不紧不慢,往旁边椅子上坐下。

  “我只替阁下担心,”公子‮头摇‬,和气的笑容别有深意“正如她所言,那件宝贝不过是众口相传,谁也没见过,你费尽心思,就不怕将来一场空?”

  “主公”朗声笑道:“既要赌,又岂能怕输。”

  公子抚袖,坐下:“我却是怕输得很,你这些年暗中培植势力,想必亏空不小,要我无端拿出这些钱替你办事,总是有些不甘的。”

  “主公”看看他:“但这点钱比起江家历代财富,不过九牛一⽑罢了。”

  公子但笑不语。

  “主公”会意:“江家本是江南第一富豪,但自那⽇⾎案后,诺大的家产却不知所踪,库中空空如也,想必早已被转移到了一个秘密的所在。”

  “此案传说是杀人劫财,”公子点头,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难以琢磨“江家人死状极惨,似受过严刑供,只不知凶手是谁?”

  “主公”面不改⾊:“是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笔财宝并未落⼊谁手中,无论谁得到它,想必都大有助益。”

  “还有⽩⽇惊风剑谱。”公子微笑。

  “谈好的易,老夫自不会忘记。”

  “这就好,”公子看看门外,移开话题“贵庄的阵法机关果然精妙,若非有心落姑娘陪伴,我必定也会路了。”

  “如此,竟是少她不得?”“主公”不动声⾊,语气半是玩笑“这几⽇老夫不得闲,那丫头若有怠慢,公子休要计较。”

  公子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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