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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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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流夏和静香去参加了卡米拉的葬礼,她的尸体将会被送回她的家乡——瑞典北部的Kiruna。据说那是个在冬天可以看到神秘极光的美丽地方。

  为了避免静香再次受袭,更是为了帕克,葬礼之后阿方索就派人将静香送回了⽇本。至少,在自己的‮家国‬,她会更加‮全安‬一些。

  看着静香所乘坐的全⽇空消失在云端时,流夏觉得心里空一片。

  罗密欧,卡米拉,静香…⾝边的朋友,一个一个都离自己而去…

  真的…什么都留不住吗?

  回到城堡的时候,流夏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拼命画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可怕的事情。这半个月来,她几乎很少在城堡里见到阿方索。即使是偶尔见到,他表现的和平时也没有不同,丝毫没有任何异常。但是这种表面的平静却让她更加感到恐惧和不安,因为她知道,在某个暗的角落,一定有不为人所知的暗流涌动着。

  阿方索,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或许今天是因为参加了葬礼的关系,流夏并没有什么胃口用餐,只是陪着玛格丽特说了一会话就回房休息了。

  窗外的夜很长,但她却一直在上辗转反侧,难以⼊睡。

  许多破碎的片段在脑中凌掠过,令她有种朦胧的幻觉,好像所有发生的悲剧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只要醒来,噩梦就会结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的台灯忽然被人打开,明亮而温暖的光芒顿时就充満了整个房间。突如其来的光明令流夏感到有点不适应,她本能的伸手挡住眼睛,可很快就被人拉了开来,迫着她睁开眼睛望向自己。

  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流夏看到了阿方索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越来越靠近她,长长睫⽑投下的暗影微微晃动着。他的很快就覆了上来,不是滚烫也不是冰冷的,就像是蝴蝶带着残⾎的翅膀,微暖中却又隐蔵着无言的悲伤。

  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条件反的将他一把推了开去。

  “流夏,你知道你是无法反抗我的。”他低低说着,再次狠狠的吻上她的,然后那些吻逐渐变得温柔起来,犹如舂天的雨点般落在她⾝体的每一个部分。

  既然反抗无用,那么至少她还能躲在黑暗里吧?流夏想要伸手去关掉台灯,却又被他拉了回来。

  “不要关灯,流夏,我想再好好看看你。”他強势的声音里却充満了深深落寞。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流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某种让她感到不安的东西。

  在短短时间里,阿方索失去了罗密欧,帕克,朱里奥,而她也同时失去了卡米拉和静香。

  此时此刻,他和她,都是孤单的。

  她忽然开始回应起他的霸道索取,那是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放纵。

  每一次的纠,仿佛凝聚了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千情万绪,换着彼此寂寞而伤感的灵魂。

  她默默纵容着对方一次又一次不知餍⾜的‮略侵‬。

  温柔的疼痛。恣意的放纵。极致的燃烧。

  就这样,看着天际的黑暗一点一点褪去,直到被淡淡的啂⽩⾊所代替。

  原来,黑暗的尽头,还是——光。

  在经历了‮夜一‬的情之后,流夏精疲力竭的侧过了⾝,⾐柜的镜子里清楚映出了她的容颜,就好像一个自己在看着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她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阿方索一言不发的起⾝穿⾐,对着镜子优雅的扣上了衬⾐上最后一粒钮扣。

  “流夏,等会我会派人送你离开这里。”他的这句话显得是那么突然,突然到让流夏一时不知做出什么反应。

  “你的意思是…你肯放我走?”她半晌才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流夏,你知道圣经里所记载的两座罪恶之城吗?”他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是说所多玛与蛾摩拉?”流夏对圣经里的故事相当悉。

  “对。上帝派了天使想要毁灭这两座罪恶之城,但只有一位叫做罗得的义人却得以全⾝而退。”他温柔的注视着她“流夏,你就是罗得,是上帝唯一会宽恕的人。”

  流夏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

  如果她是那个唯一被上帝宽恕的人,那么他呢?

  难道他要随着罪恶之城一起被毁灭吗?阿方索他是不是在策划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不过当他们逃离罪恶之城的时候,罗得的子因为回头望了一眼,而永远被变成了盐柱。”他转过了⾝,温柔的注视着她“所以流夏,在可以离开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流夏突然意识到被他的目光注视竟然会有难舍的感觉。在这目光之下,她竟然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更无法坚决的答他一句绝对不会回头。

  “怎么了?我的流夏,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自由吗?怎么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愉快?”他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只有给了你自由,我才能自由地去做任何事。”

  说完了这句话,他似乎就再无留恋的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低低说了一句“流夏,在昨晚的某一个时刻,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

  流夏披上⾐服靠在了窗前,静静地望着楼下那辆银⾊Bentley从车库里开出。车子里的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在光的照下随时都会消失。看着看着,她的心脏忽然一阵刺痛的紧缩。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刚才阿方索说的那些话以及眼神,都带着一种她所陌生的决然。

  所以流夏,可以离开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绝对——不要回头。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最后完全被黑暗的影子呑噬而尽。

  是夜,罗马Fiumicino机场。

  像往常一样,这座‮际国‬机场在‮夜午‬时分还是同样的忙碌,来来往往的旅客就像是天空中的浮云,偶而错却不会停留。流夏坐在机场的一角,正在给自己的⽗⺟发短消息报告什么时候会到‮国中‬。

  早上从城堡离开之后,阿方索的手下就直接把她送到了这里,并给了她当天晚上飞回‮国中‬的机票。那是一张罗马——‮京北‬的往返票,三个月內有效。

  由此看来,他或许是希望她能暂时远离些什么。

  不过,她也的确想回去探望自己的⽗⺟了,所以并没有拒绝这张机票。

  离登机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流夏起⾝想要去趟洗手间,忽然听到了⾝后的意大利人低呼道“哦,上帝啊,快看!多么可怕!”

  她抬头朝机场里的电视屏幕望去,只见画面里出现的是一栋几乎被烧成了炭黑⾊的建筑物,依稀还能分辨出那是栋别墅。墙面因为‮炸爆‬而变得破碎,至少有一半已经‮塌倒‬了下来。‮察警‬和消防员正在帮忙将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从房子抬出来,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门外的草地上。

  惨烈的画面虽然惊人,但更让人感到恐怖的还是…那种散布在空气中深深的绝望。

  记者⾼亢的画外音及时响了起来“这座别墅据说是教⺟玛德琳娜的私宅,遭到‮炸爆‬袭击时该黑帮所有的‮导领‬成员,包括玛德琳娜的弟弟米兰特正在召开帮派內的会议,所以警方推断这很有可能是黑帮之间的仇杀。目前大火已经被消防员扑灭…”

  尽管一切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还是可以看到墙壁上,车子上,甚至树⼲上都布満了凌的弹孔,由此看见这里是经历了怎样一场恶战。昔⽇的豪华别墅在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就在这时,镜头忽然摇了一下,正好落在了某辆被打出了好几个弹孔的银⾊Bentley上…看到那个悉车牌的一瞬间,流夏不噤心头一震,这不就是阿方索的…

  难道他…

  记者亢奋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这两个火并的帮派,应该是意大利最有实力的黑帮。警方目前正在点算伤亡人数,不过暂时看来应该没有生还者…”

  “流夏,你就是罗得,是上帝唯一会宽恕的人。”

  “流夏,可以离开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原来,要毁灭罪恶之城的人,不是上帝,而是他自己。

  一阵尖锐的疼痛划裂她的心脏。顿时变得四分五裂,仿佛永远都不可能再次完整。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看见了自己內心深处最隐密的东西。

  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确定的知道,她是如此的在意他。

  或许只是在一瞬间,她已经原谅了他的种种不是。涌上心头的,只是他那些如毒药般致命的爱。

  黑暗的爱在冷酷和‮忍残‬中成长,以望为种子,以鲜⾎为雨露,一切伤害和付出都是它的养料——就像是‮败腐‬尸体里开出来的曼珠沙华,地狱之火中的罪恶双城所多玛和蛾摩拉。

  明明知道那是致命的,却又被惑着一步一步靠近它。

  想要恨的人,不敢爱的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份。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到今天早晨,她一定会告诉他那些来不及诉说的话。

  他从来也没有听过的,只属于他的话。

  流夏,可以离开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只是,在她还没有决定回不回头之前,

  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转⾝,走向登机口。

  自始自终。

  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在‮机飞‬起飞的时候,她木然地想起了圣经里的那段话,这场战争已不可避免。活着的人知道必死,死了的人毫无所知,也不再得赏赐,他们的名无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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