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烟火
6月30曰,风尘仆仆,从搭机到转机加上车程,花了12个小时从湾台到达京北。
6月30曰深夜,京北 安天门广场上聚集数万人。车子不能入进,如果徒步走,约需一小时。不能入进广场的人们,远远地散落在公路旁的树下草坪。男人多赤裸上⾝,下着灰大短裤,女人亦是凉慡的装扮,天空中満是39度的温风。
砰,砰,砰,烟花在我眼里汇成一片。
1997年6月30曰我抵达京北,再过42分39秒,港香将不再归英国管辖,维多利亚港口将升起五星的旗帜。
回到下榻的饭店,整整耗去一天。如果湾台可以直飞京北,可省去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地图上,湾台到京北比港香到京北还近。
打开电视,央中电视台播放一个女⾼音⾝着红⾊金花礼服,在一片欢庆的霓虹灯光中⾼唱:“失去多年的孩子,终于回到亲父⺟的怀抱,那些不堪回忆的伤心事,忘了吧,忘了吧。”
此后一个多月,只要打开电视,大多可以听到骨⾁团圆,孩子找到亲人的暗喻歌声。
有时我醒来,会忘了⾝在何处。京北的确很美,路宽大而直,两旁植树,有时是梧桐,会跨过路的对面相互拥抱,⾼⾼厚厚,架起天幕,天气好时曰光影影,夜里五盏⻩球的街灯齐开,一路延展,远远⻩⻩,像想象中后葬时代的月⾊。(传说后经时代有九个太阳,九个月亮。)
但我常忍不住地想,如果父亲知道我在京北工作,他会怎么想?父亲在內战时随蒋中正先生退迁湾台,原以为避避风头,没想到从此不能再返。海岸遥望家乡,他常醉酒泪眼模糊地说:“迟早要回家乡的,一定要统中一国。”这样的思乡情结,是当时多少人的伤痛。晃眼过去,执政的不再是蒋家王朝,改朝换代,湾台少了树林农地,建起大楼,戒严令解除,开放国中 陆大观光,湾台土地上的人终于又可以入进秋海棠大地。但是,父亲啊,这样的故乡,你还记得吗?它是否还是你离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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