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左右为难

　　钟雪恩说道：“她这是没得选择，难道眼睁睁看着通房诞下长子，让她没地位吗？更何况，奕王的长子，与普通人家的长子可不同！”

　　叶繁锦自然明白，这长子，有可能是将来的皇帝，如果那样的话，叶明珠更加无法容忍了。

　　钟雪恩叹气，“还有你那个姐姐啊，心高气傲，容不得别的女人，站在她头上！”

　　叶繁锦想到前世叶明珠的悲惨结局，心里有点感慨，不知今世，叶明珠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钟雪恩见她发呆，以为她想起自己的事，不由轻碰她的手臂说：“哎，说到这个，你也得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

　　“什么？”叶繁锦回过神，转头问她。

　　“还不是你跟离王爷，一直没有子嗣，可不行啊！”钟雪恩叹道：“还好你姐姐把奕王的孩子都给没了。你想想，要是奕王有了孩子，那对离王可是一种极大的压力啊！就算离王宠你，念你年龄小，那皇上会不会给王爷施？王爷今年也不小了，没个子嗣，不知多少人盯着呢！”

　　这些，还都是她无意间听到父亲跟母亲说的话。

　　叶繁锦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但现在就像是一个死局，要么她冒险生个孩子，要么让王爷顶着上面的压力，可是这压力，不知能顶多久！

　　钟雪恩微微叹气说：“原本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说的，可是过阵子我就该嫁人了，再想见你，不那么方便，索现在说了，你心里也好有个防备！”

　　“什么事？”叶繁锦听这话里，好似有话。

　　“我听我娘说，不少官家千金还有侯门小姐，都想嫁离王呢，就算是侧妃，她们都非常愿意。你要知道，王爷除了王妃之外，还可以有三个侧妃。还有皇上，也在琢磨着给离王娶个正妃，上次宁侯嫡小姐出了那事，下回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说实话这归结底，还是一个子嗣的问题，你要是真的有了孩子，也不至于被得这么紧！”钟雪恩一边串说了这么多，她是真的为四娘心。

　　叶繁锦听罢，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何尝不知，可是自从上次以为怀孕之后，王爷就非常注意，根本不让我有怀孕的机会。后来我也想过，假如我真的因为生孩子，没了！我的孩子…会不会也像王爷那样…”

　　后面的，她没有说下去，不过钟雪恩明白，离王生母已亡，比起奕王来讲，就艰难多了！

　　这个问题，对于钟雪恩也是个沉重的话题，她轻轻叹气说：“这就像是赌博，赌赢了，少些烦恼，赌输了…”

　　还好她不用面临这个难题，等她嫁过去，来年十六生子，不成问题。再说柳鸿轩刚中了状元，心思都放在前途上面，对子嗣要求不会太严！

　　叶繁锦可不想难得出来一趟得不愉快，她笑着转言道：“看你，别为我心了，反正现在有王爷护着，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你，准备好嫁人没有？”

　　“你怎么又扯我身上了？”钟雪恩出羞涩的表情。

　　“看看，脸都红了！哎，你家柳郎真够争气的，上来就是状元，看样子皇上要重用他了！”叶繁锦笑道。

　　“谁管他！”钟雪恩撇着嘴扭过头。

　　气氛总算又轻松下来了，叶繁锦与钟雪恩说说笑笑，就这样一直到了道观。

　　下了马车，钟雪恩又恢复成大小姐的样子，一反马车里的活泼。

　　钟府与离王府的家丁们将女眷都圈在偏处，待主子们坐上轿，这才一群人浩浩地向上保护着轿子走去。

　　山脚下离观中还是有一段路要走，这段路不算短，但是这也妨碍不了女人们的热情，山脚下由此多了不少轿子，供一些官家小姐乘坐。毕竟从都中抬轿而来，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叶繁锦等人坐的轿子，则真是离王府的轿子，只不过，不是从离王府抬来的，而是在这道观附近抬过来的。

　　寂空师太在这里，所以叶繁锦作为徒弟，自然也会时常过来，封玄离早就在附近安置好了几顶小轿，方便她过来的时候，抬她入观。

　　抬轿之人，也都是王府的人。

　　钟夫人得知这些的时候，还感叹离王对四娘真是有心，连这个都想到了。钟雪恩心里自然高兴又羡慕，想到自己即将要嫁之人，心中有点紧张。

　　进了观，叶繁锦一眼就看到在门口扫地的妇人，竟然是郑嬷嬷，算起来郑嬷嬷到这里也有些时了。此刻的郑嬷嬷褪去了王府中的繁华锦缎，换上布道袍，身子自然也不如在王府中那般富态圆润，瘦了不少。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敛着眸，专心地扫地。

　　说实话，叶繁锦几乎忘了郑嬷嬷这个人，毕竟王府中很多事情等着她做决定，再加上要伺候王爷，还有很多别的事情，此刻忽然一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钟夫人自然也见过郑嬷嬷此人，她看到郑嬷嬷更加吃惊，她总觉得说是在观中修行，必定是养起来就算了，万没想到还真如普通道人一样干活儿。看郑嬷嬷的样子，不像是做做就算了的。不过转念一想，郑嬷嬷惹的是四娘，而观主寂空师太又是四娘的师傅，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了。

　　观中来的官家小姐多了，叶繁锦与钟家母女一行人虽然惹眼，可不算稀奇，郑嬷嬷并没在意，低头继续打扫。

　　钟雪恩却没注意到郑嬷嬷，她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不由叫道：“四娘，没想到这个地方，很是清幽雅致啊！”郑嬷嬷听到这个称呼，眼睛突然就抬了起来，与叶繁锦的目光，刚好碰上。

　　叶繁锦淡淡地看着她，她怔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一般，立刻敛下眸，继续低头打扫。

　　钟夫人担心再出什么变故，所以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走了进去，叶繁锦也不再注意郑嬷嬷。

　　进入观中之后，有个中年道姑过来轻声说：“侧妃，师太有请！”

　　叶繁锦跟钟夫人还有钟雪恩打声招呼，便去见师傅了。

　　以寂空师太的地位，别看钟夫人是将军府的，但也不够资格见到寂空。

　　叶繁锦走了之后，钟夫人看向钟雪恩说：“别看四娘比你小，不过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就说她能当寂空的徒弟，还有她能让离王专宠她一人，只这些，你就要学着点，知道吗？”

　　“娘，我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不简单的，看起来，她不就是个普通的吗？”钟雪恩叹气道。

　　她瞧着四娘，跟她没什么区别啊！

　　“傻瓜，她要是普通，能让王爷专宠？成婚也几个月了吧，你看着离王有过通房吗？不说别的，同样跟她一天出嫁的叶府大小姐，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吧！”钟夫人说道。

　　“叶明珠那子，有男人喜欢就怪了！”钟雪恩哼道。

　　“你跟她子又差多少？要温柔，像四娘那样水一般的子，才能得到男人的疼宠，明白么？”钟夫人训道。

　　“娘，我可做不来！”钟雪恩撅着嘴说。

　　“做不来，就等着柳鸿轩将来纳妾吧！”钟夫人看这不争气的女儿，气乎乎地说。

　　叶繁锦到了后面，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叫道：“师傅！”

　　瞧这亲热劲儿，里面寂空原本正在摆药草，听到叶繁锦的叫声，那严肃的脸，立刻就软化下来，转头看向门口，斥道：“大呼小叫，像是王爷侧妃吗？”

　　对于她几乎是训斥的声音，叶繁锦并不在意，她笑嘻嘻地走过去说：“师傅，徒儿想死你了！”

　　“越发贫了，看样子跟着王爷，你也学不去好！我问你，王爷那小子，对你怎么样？”寂空瞧着她面色红润，人似乎也胖了一些，委实不像过不好的样子。

　　“他对我当然好了！对了师傅，我刚刚看到郑嬷嬷在观门口扫地，她真干活啊！”“她现在叫静安！不干活难道白吃饭？”寂空瞪她一眼。

　　“王爷来看过她吗？”这才是叶繁锦最关心的，毕竟是淑妃留下的人，王爷对她的感情又不一般，她担心会因为郑嬷嬷这件事，时间长了王爷会对自己生份。

　　“没有！连句话都没有，好似忘了！”寂空睇着她，问：“不放心了？”

　　“嗯，现在王爷生气，将来王爷不气了，不知会不会想她！”叶繁锦担忧地说。

　　“他要是那拎不清的，我看你还是来观里陪师傅吧，将来师傅把道观给了你，你也不愁将来！”寂空恶声恶气地说。

　　叶繁锦可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当道姑，哪怕是她不是离王侧妃了，那也不必非做道姑啊。

　　寂空看她不吭声，又恶声恶气地说：“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这辈子瞎眼了！”

　　叶繁锦早就习惯了师傅这张嘴，她嘿嘿地说：“师傅，后悔也晚了，道观您自己留着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凡人！”

　　“早晚有你苦的！”寂空瞪她一眼，随手一甩。

　　叶繁锦只见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她赶紧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