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终此一人
闻安辰明显的感觉到,当今圣上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他的手段依旧还是雷厉风行,但是,对待一些政事的态度上,他无疑是放宽了不少。
闻安辰不知怎么,就突兀的把圣上现在的心情联想到了已经离开了皇宫的空幻的身上。
他现在身为陛下制衡朝廷的人选之一,得到的好处就是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成为了朝中的肱骨大臣,重立了闻家,正在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在有些事上,他也是隐隐的知道一些的。
难道,她真的已经找到君漠然了吗?
除了这件事,他想象不到什么会令陛下的心情变成这样。
虽然心里面复杂,但是闻安辰的表面上越发的不动声,但是他没有想到,还没等出宫,他就撞到了一个预料不到的人。
秦洛非,又来到了这里?这是不是说明,他收到了一些他没有得到的消息?
秦洛非认出了闻安辰的存在,他心情蛮好的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向里面走去。
“等一下。”闻安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终是直接喊了出来。
秦洛非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头:“不知道闻大人有何贵干?”
谁都知道,秦洛非在天昭国里,地位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
明明是天秦国的皇子,但是却在这里整的这么如鱼得水,就是一个奇迹!
天昭国里的那些大臣不是没有对这一点表示过别的态度,但是这些却都是被新皇用雷霆手段了下来。
看着坦坦的秦洛非,闻安辰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干涩:“她要回来了?”
他知道这句话不该问的,但是这一刻,他偏偏是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
一般她在的时候,这个人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秦洛非也是愣了一下,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未变,反而是更加浓郁了起来:“闻大人身为现在朝中的显贵,不会是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吧?不该问的,闻大人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刚才是下官口误,还请殿下莫怪。”闻安辰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拱了拱自己的手,本来好不容易带上了几分莽撞的心思却仿佛一瞬间又落到了实处。
秦洛非又是打量了他一会,那精致的似乎染上几分柔的容颜才缓缓的又笑开:“为人臣子,最重要的,可是本分呢。”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大笑着走入宫廷,闻安辰良久才又抬起头看向秦洛非离开的方向,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向自己该有的方向走去。
那年的惊鸿一面,猜疑试探,终究是已经远去了,而那些在阴暗面缓缓滋生出的心思,就这样埋藏于心,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这回你打算待多久?”董承一身紫衣,原本脸上总是带着几分桀骜的表情在世间的磨砺下终于是多了几分的稳妥。
由于是早早的和空幻就搭上关系的缘故,董家的处境现在也是十分的不错,董承也是渐渐的成长了起来。
秦洛非低头饮了一口茶水,看着自己的容颜在茶水中不算十分清晰的倒映出来:“还不一定呢。”
他当年在来天昭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自己虽然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全身而退,但是自己的心,却好像缺了一个角落。
他很早以前根本无法欺骗自己,每次午夜梦回出来的人影,每次不经意间的遐想,都是颜空幻的身影!
但是他偏偏知道,这从始至终偏偏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可是,他偏偏心甘情愿的被困在这里,再也走不出去了。
一直听着他们谈话却一直没有口的念卿听到这里也是皱了皱眉,他下意识的看向秦洛非,却还是没有说话。
董承也是意味深长的看向秦洛非,有些事情,也许他早早的就知道,但是,既然是不能手,他索不再提起。
秦洛非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苦涩的笑了笑,他直接端起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继轩,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深夜之中,有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现在这个时候,还会叫他继轩的只有一个人了,秦洛非有些无奈的放下了杯中的酒,看向不问自来的身影:“念卿。”
早上的时候他已经表现的很坦然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到底还是被念卿看出了不对劲,要不然,念卿也不会来到这里。
“她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相信要不了几天你就可以见到她。”念卿走了过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其实从头到尾,他才是把一切都看的最明白的那个人。
“是啊,”秦洛非不经意的展开笑意,但是下一刻,他却是又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念卿看着他,眼神是一如当年的纯粹平静,这些年,虽然有太多的东西发生了改变,但是绕来绕去,也有很多人好像都回到了原点。
“你的命运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念卿也是为了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可是就算你遇到了她,你也注定是有缘无份。”
“我知道啊。”秦洛非望向京城之外的远方:“这世界这么大,能遇见就已经很好了。现在,就很好。”
念卿没有说话,却也是陪着他继续喝了下去,可是由于不胜酒力的缘故,最先倒下去的竟然是自己。
其实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就算是没有给秦洛非的未来算上一卦,他也能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秦洛非的结局,从秦洛非当初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开始,秦洛非的结局就好像早已尘埃落定。
秦洛非神色复杂的看着倒下去的念卿,其实他什么都懂,但是有些人吧,就算知道自己终此一生无法得到,自己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从很早很早以前,也许是从最初的暗自筹谋假意试探刻意接近开始,也许是她那时没有丢弃自己,反而背着自己逃走开始,他就走不出去了。
终此一生,他的一生都会重重的刻上那个人的影子,即使那个人,有可能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