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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 剥开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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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林蓉走在前面的谢临风没想过偷听,所以离得近,他也把注意力放在林蓉身上,没去注意身后的谈话。

  可是他听到了“何亭亭”三个字,注意力不由自主就移了过去,并忍不住听了下去。

  听着九爷说要帮谢青青,谢临风皱了皱眉,顾忌林蓉还在身边,便没有说什么。

  回到沈家村,见林蓉在收拾房间,谢青青在泡晚上要吃的食材,谢临风便把九爷叫到自己的房间,“青青的不雅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亭亭有关?你打算做什么?”

  “我没打算做什么啊,刘君酌那小子欺负我妹妹,我准备找他麻烦而已。”九爷耸耸肩说道。何亭亭就像他的妹妹,他是没打算牵扯到她身上的,所以话里只说刘君酌。

  谢临风紧紧地盯着他,手指,“哥,我说过,我希望亭亭幸福。她喜欢刘君酌,你不该找刘君酌的麻烦。”

  “和亭亭没有关系。他欺负了青青,我帮青青报仇而已。”九爷笑道。

  谢临风盯着他,没有说话,摆明了不信他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九爷看着自己的弟弟出在人前不会表的沉默寡言,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

  他作为长子,照顾不好大弟弟,让大弟弟死于海上,又累得小弟偷渡香江找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和重重危难,心里一直愧疚。所以,他见不得自己的弟弟为难。可是这次的事真的不能说,他只能半真半假地透

  谢临风摇摇头,“大哥,你骗不了我的,为什么不原原本本告诉我?”

  看着谢临风寻问底的模样,九爷忍不住投降,“青青说她得罪了亭亭,刘君酌就找人拍了她的不雅照,一直威胁她。哦,对了,说得好听点是不雅照,说得难听,叫|照。”

  “青青做了什么得罪了亭亭,让刘君酌那么愤怒?”谢临风抓住了关键点。

  九爷反问,“重要吗?无论做了什么,拿这样的手段威胁人也太过分了。谢青青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陪伴妈妈那么多年,我早当她是我妹妹了。”

  “那么刘君酌和何家对我们的恩情呢?”谢临风反问。

  九爷说不出话来,他心中也总为这个犹豫不定。如果恩情是施在他身上的,他可以做个白眼狼。可是恩情不是施在他身上的,而是施在他挚爱的母亲身上的,他不帮她报答恩情,简直是枉为人子。

  谢临风见九爷不说话,便继续道,“哥,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次我们去找人废了沈十,几乎挑遍了鹏城的黑|帮,那些人对我们都很礼遇…”

  “自然记得…”九爷叹口气,“他们见过我们和刘君酌出入,很给面子。但也不代表,这些人就真的都会听刘君酌的。”

  “恰恰相反。”谢临风摇头,“我认为,这些人就偏偏都是听刘君酌的,或者说都会给刘君酌面子的。大哥,这里是刘君酌的地盘,黑白两道都是。而我们的势力在香江,根本动不了刘君酌,如果动手,反而会葬送自己。”

  他说着,目光直视九爷的眼睛,“再说了,刘君酌帮过我们妈妈,我们绝对不能为难他。”

  九爷拍拍谢临风的肩膀,“好吧,我被你说服了,就不理刘君酌好了。不过那些不雅照,我还是要拿回来的。”

  门外,林蓉听得脸色数变,多次想打开门进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刘君酌为什么会让谢青青拍不雅照,谢青青又对何亭亭做了什么,导致刘君酌如此的暴怒。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林蓉对谢青青是有感情的,可是她也知道谢青青的性格,要说这事不是谢青青起头,她是真的不信。

  可是,信了以后,她该怎么办呢?

  林蓉伸手扶着墙,才堪堪站稳了身体。

  这时,楼梯下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何亭亭的怒喝,“给我上去,别装死!”

  林蓉脸色大变,忙伸手去敲门。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谢临风和九爷都变了脸色走出来。

  “妈,没事的,这事说清楚就好。”谢临风伸手揽住林蓉,支撑着她站好。

  这时脸怒容的何亭亭揪着泪盈盈的谢青青,踉跄着从楼梯上来,看着三人怒喝,“今天这事,我要跟你们好好说清楚,别说我何家欺负人!也别说君酌哥害谢青青,要找他报仇什么的!”

  “亭亭…”九爷老脸发烧,忙想解释。

  何亭亭却不让他说话,只怒道,“先别废话,找个地方说吧。”说完又踹谢青青,“快点,你做得出来还怕说出来吗?我忍你好多年了,今天就撕下你的画皮。至于你的哥哥要帮你,我也不怕!”

  这下,林蓉、谢临风和九爷都知道,何亭亭是真的生气了,还跟他们生分了。

  她的意思,是认为他们几个都会站在谢青青那头。

  十分钟之后,何家书房内,怒火熊熊的何亭亭坐在谢家人对面。

  谢家人没打算坐在一起,并跟何亭亭相对的,可是何亭亭进来选位置的时候,偏偏选了一个他们对面的位置。

  九爷坐了下来发觉不妥,便想站起来坐到何亭亭旁边,哪知何亭亭却一指,“你别过来,今天我们两家把话说清楚。”

  想站起来的谢临风和林蓉听到这话,心中暗叹,便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

  向来不会尴尬的九爷难得地尴尬了,“亭亭,你别发火啊,我们说清楚就好。”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你想找君酌哥的麻烦,要把谢青青的照片拿回去对不对?我实话告诉你吧,照片我是不会给的,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何亭亭美目圆瞪,如同一朵怒放的玫瑰。

  谢青青没敢说话,低着头,心都是懊悔和惊恐。

  她实在没有想到,向来注重名声的何亭亭竟然会这样闹出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如果她做的事被何亭亭嚷嚷出来,林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谢临风如何不知道,而原本说好了会帮自己的九爷,看他对何亭亭的态度,估计也是指望不上的。

  这么想着,她心中又涌上委屈和愤怒,她陪了林蓉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比不过一个何亭亭?

  谢临风的俊脸有些泛白,他看向何亭亭,沉声道,“亭亭,何至于此。我们怎么会对你出手?你说这样的话,太让我门难过了。”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要为难君酌哥,不就是为难我吗?君酌哥是为我出头的,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为难他。”何亭亭愤怒不减地说道。

  她在村里散步,听到人说谢临风几人回来了,想着自己答应了帮谢临风设计太平山顶上的别墅,便打算过来沟通一些需要确定的问题,哪知才走近就听到九爷说要找刘君酌麻烦了。

  她当时就怒了,忍着气又听了一会儿,听到是怎么回事之后,怒气飙升,就冲进谢家扭谢青青,要把事情说清楚。至于后来九爷答应谢临风的事,她没有再听,所以不知道。

  林蓉面带伤感,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何亭亭身边,“亭亭,我们两家认识了那么多年,可算是识于微时,你觉得我们是那样的人吗?临蔚这孩子不懂事,回头我帮你教训他,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见是林蓉,何亭亭脸上的怒缓了缓,但却没有彻底平静下来,口中说道,“蓉姨,为了避免这事以后再有什么误会,我还是觉得把事情说清楚好。”

  她说到这里,指指谢青青,“我大一那年——”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请你不要说了。”谢青青崩溃了,声音尖利地打断了何亭亭的话。

  她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和家,她不想从此以后又独自一人。

  林蓉对何亭亭那么好,知道她做过的事,一定会和她划清界限的。到时候,她就又变成孑然一身的人。

  何亭亭冷笑,冷冷地看着谢青青,“我忍了你几年,一直没说这事,就是为了给你脸。可是你做了什么?三番四次找我的麻烦,现在还挑动人来找我报仇…我要还能忍下去,我就不是人,我是乌!”

  说完,懒得理会谢青青,看向林蓉三人,快言快语,

  “我大一那年,她找了小混混要强我,还打算拍照,让我从此万劫不复。我自认没得罪过她,甚至算是有恩于她的,可你们看看,她干的是什么事?我这人不爱吃亏,她怎么对我,我也就怎么对她!”

  谢临风、林蓉和九爷听了她的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均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谢青青。

  谢青青脸的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声接一声地哀求,“我早知我错了,之后我都未曾真的做过什么…那些谣言,不过是我心里不忿才说的,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嫉妒你而已。”

  何亭亭可不是第一次看到谢青青这样膝盖软了,她俯视着谢青青,“只是嫉妒我就能找我的麻烦?那我只是讨厌你,是不是可以死你?”

  谢青青看着居高临下的何亭亭,不住地哭,不住地摇头,泪水纷飞,显得柔弱而可怜,很叫人怜惜。

  这时,林蓉已经反应过来了,气得直啰嗦,指着谢青青怒道,“你、你怎么能这么歹毒?你少年时,我就曾说过,如果你再这样,就离开我家。现在,你还…你走吧,我谢家蹲不下你这尊大佛。”

  “别,妈,你别赶我走…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妈了…我舍不得离开你,求你别赶我走…”谢青青哭着爬过去抱住林蓉的双脚。

  林蓉低头看着谢青青,仿佛看到很多年前,这个女孩子也曾这样跪下来抱着自己的腿哭求原谅。她记得,那时的自己是原谅了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要发生这样的事呢?

  谢临风低下头,目光含杀意,伸手掐住谢青青的脖子,“我只说一次,你以后再敢动亭亭一手指头,我要你的命。现在,给我滚出去。”

  原本怒气发的何亭亭听到这话,心气消了一大半。

  她就说嘛,谢临风不会是恩将仇报的人,也不会偏帮别人欺负她的。

  “临风哥,求你别赶我走,我是真的把妈妈当亲生母亲的,是真的…我做错了事我承认,我人品低劣我承认,可是我对妈妈,是一片真心的啊。”

  这里最尴尬的人莫过于九爷,他摸着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原本愿意出面,不过是拿谢青青做个筏子,有理由对付刘君酌而已,根本没有仔细查问谢青青和何亭亭的恩怨。

  现在,得知谢青青曾对何亭亭做过那样的事,他的做派,就妥妥的是不讲事理偏心谢家人啊。要说谢青青真的是谢家人也就罢了,可她明明不是。

  站在何亭亭的立场看,她掏心掏肺地对林蓉好,却被林蓉的儿子反过来找情|郎的麻烦,怎么看都觉得齿冷。

  林蓉看着哀声哭泣的谢青青,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忍不住想起来到鹏城之后发生的一切。

  想着想着,她忽然笑起来,低头看向谢青青,轻轻地问,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之所以收养你,是因为亭亭带我去看到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当年高烧昏,是亭亭拿了药来把你救活的?”

  谢青青的脸色变了,泪水纷纷跌落,“我不知道…对不起…”她转向何亭亭,“何亭亭,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是我恩将仇报…我以后会改的,你帮我跟我妈求求情吧,求你勒。”

  她从前是绝对不会对何亭亭说出个“求”字的,可是此刻巨大的恐慌在心头,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甚至,她觉得那些让她恨得发狂的事,和眼前的情况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她该远离何亭亭,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嫉妒的!

  何亭亭垂下头向谢青青,脸上是巨大的讽刺,“求情?小时候我救了你,之后我去找蓉姨,只有你在家,你下手打我,恶毒地辱骂我的事,我都还没忘呢,我干嘛要帮你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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