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匪君子,温如玉,狡如狐
管那三个男人装神弄鬼有什么图谋,自己前阵子带着人以夜苍穹的⾝份公然出现,已然引起了各方注意,怈露些许底细出去,各家必然会动用长老级别的⾼手加強防御,对手強了,才有意思。
但是前提是…自己⾜够強!
难得得了这一⽇的清闲,是该琢磨琢磨如何突破睚眦级别了。
打发了辰沂,又嘱咐了南风离几句,千秋挑着人少的路径去了那⽇在银河寒潭被连城朗月带去的寒潭⽔洞。
千秋做事一向谨慎,即便这地方几乎不可能有人来,为保稳妥她还是直接穿着⾐服趟进了⽔潭里畛。
寒潭⽔的灵气顺着⽑孔渗⼊,四肢百骸瞬间被寒气惊醒,灵识前所未有的清明,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自己体內各处堵塞,她心头一喜,慢慢催动了內息,想趁着这绝佳的机会冲破堵塞,可是刚一调动內息,口就莫名地发闷,嗓口涌上一股腥味,随即,灵识再也窥不到那些堵塞处了。
強忍着闷咽下喉头的腥味,迅速撤掉流淌在筋脉中的內息,口的憋闷感才渐渐在寒潭的寒气中被庒下。
“到底为什么?”她又急又郁闷地低喃钚。
从地幻兽级晋升到现在,已经突破了九回关卡,就是从地幻兽级突破天幻兽级那次也没有这次这么艰难,睚眦级怎么这么难?
“因为你太心急了。”
岑静的⽔洞中忽然传来一个清越如⽟的声音,近在耳畔。
千秋浑⾝一僵,⽔下的手下意识地抓上夺魂箫,但随即却又放松了下来,冷漠的声音透着不悦道:“偷偷摸摸,世人瞎了眼才会赞你这种小人为如⽟君子。”
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没有脫⾐服。原来还想着夜深人静来这里浴沐也不错,看来以后就算是来,也得先把这里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兮。”
一个修长清雅的⾝影披着浸的⽩⾐缓缓走出,嘴角含笑睨着她冷漠的眉目“难道为兄在千秋眼里不该是这般风采吗?”
千秋被他气笑了“你脸⽪可以再厚点吗?”
连城朗月与她并排靠在了石壁上,惬意地半眯着星眸“千秋这话错了。”
“怎么说?”
“你怎么就知此刻的我不是真正的我?不是脸⽪厚了,而是偷得浮生半⽇闲,卸了面具,恢复了真正的面目。”
他这话触动了千秋的心。
此刻,逃开众生窥视的枷锁,当连城朗月对上连城千秋,两个习惯了伪装的人同时卸下面具,他不再是宽厚翩然的神仙公子,她也不再是好⾊无用的纨绔废物。
千秋冷嘲道:“你的意思是你本来就是个脸⽪奇厚的伪君子?”
她目光专注地盯着连城朗月,只见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桃花眼漾着潋滟的柔情蓦然看了过来,让她的心出现了一瞬间的慌张。
“千秋,我是你另一半翅膀。”
看见她眼中的困惑,连城朗月继续凝视着她,温柔的眼神含着丝丝的怜惜,清朗的嗓音柔和地说:“一只⾚羽蛛一生中只会遇到一只与它相匹配的同类,借助彼此的翅膀比翼同飞,经历同样的命运,不会再有谁比对方更了解自己的悲与喜,你我,是同病相怜的知己,两个有时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怪物。”
千秋板着脸孔,冷哼一声,真不想搭理这只贼狐狸,哼哼唧唧道:“就算你知道怎么配合我飞行,我可不知道你的想法,若是你看到前方有死路想避开了,说不准我偏就脑袋缺弦要撞上去,你说你到时候是配合我一头撞上去,还是宁愿放弃翅膀跌到地上?”
连城朗月眸光一沉,反⾝又如上次一样把她夹在了自己和石壁之间。
千秋翻了个⽩眼“美人义兄,你是觉得这个造型很有型吗?”
连城朗月一贯温文的笑容此刻变得有些琊魅“有型没型为兄不知道,为兄只知道这动作用来调~情最是暧昧不过。”
平⽇里装模作样地演戏是一回事,可真当着一个令自己动心的异,千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清冷的面容在寒潭⽔雾中晕上了绯⾊。
这副倾城国⾊映⼊连城朗月眼中,他眸⾊一暗,心里某一处瞬间塌了一片。
“千秋,你可是想多了解为兄一些?”
他的温柔是致命的毒药…
千秋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冷声道:“若我说是,你便会将你的老底一一告诉我吗?”
他低低地笑了“不会!”
“嘁!”
“呵,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对上那双清亮浓墨般的眼睛,连城朗月愣了愣,神⾊间忽然流露出些许无奈“为兄可是一直在这寒潭里从昨天泡到了现在。”
千秋老大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哼,谁信?你敢说昨晚的火鬼不是你的杰作?”
连城朗月嘴角笑意更深“千秋怎么知道那长着腿的火鬼是为兄所为?连御龙府里的⾼级灵术师们都未必做得到,你可是太⾼看为兄了。”
“如果是火灵术和金灵术同时具备呢?不是我⾼看了美人义兄,而是旁人低看了你这只贼狐狸!”
狐狸?她与他那个男宠倒是口径一致。连城朗月有些不悦地想着。
“哦?原来你知道?”
他似笑非笑,千秋气怒地瞪大了眼睛“你套我的话?”
“原本没这个意思,只能说是意外收获。”
“你…你…你这个该死的臭狐狸!”
连城朗月看惯了她波澜不惊的模样,此刻恼羞成怒的她却是看上去更像个有⾎有⾁的人了,不噤有些开怀。
“为兄倒是好奇了,当⽇在苏封台上,御龙府那些老头子都没有看到我的金灵力,我本还心存自得,怎么倒是被你这个没有灵力的外行识破了?”
没有灵力的外行?
被戳中痛处,千秋气闷,故意冷笑挑衅道:“你以为我这个没有灵力的外行会告诉你吗?”
连城朗月不怒,反而扬起长眉,笑得开怀,他越笑,千秋的脸越黑。
“连城朗月,你再敢把本公子当猴子戏耍取乐,信不信我废了你?”
“千秋可是比猴子可爱多了。”
臭男人!
千秋横眉怒目,正想用⾆剑回击,他却忽然敛去了玩笑之⾊,抬起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握成拳抵到了她脑后的石壁上,头低垂,深深地望进了她眼里。
“人生若不能得一真正知己同衾共枕,便如同行尸走⾁,废了也好。”
千秋皱起了眉头“你说的什么胡话?”
连城朗月看着她肃整的小脸,自失地笑了“我若早前废了,便不用在这寒潭里从昨天泡到现在了。”
“你从刚才就说什么在寒潭里泡着,什么意思?难不成被人下了那种药需要来降降火气?”
她这么说不过是想埋汰他胡诌的,岂料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笑意,笑得她很不舒服,又与她有关?
他附到她耳边,笑了“是啊,被人下了药了,比碧桐的三⽇舂城醉还要烈。”
真的假的?碧桐⼲的?
她半信半疑,视线鬼使神差地移向他⾝下那处,可惜他舿下的部分都没在⽔下,什么也看不见。
“千秋在看什么?”
头顶传来他戏谑的声音。
呃…
“咳,你昨夜大半夜带着它四处玩火,没废?”
“哈哈哈哈,没废,险些废了。”顿了顿,他又道:“昨⽇,在屋里为你擦⾝子那人将你⾝子的曼妙之处描绘了个细致,我心里本就存着你,哪里噤得起那番撩~拨?回了倚栏望月,想的全是你,不得已跑到这里,只不过中途折回去做了点小事,才又回到这里一直等到现在。”
碧桐…你死定了!
千秋努力让自己忽略他那句“我心里本就存着你”的暧昧言语,冷眼睨着他:“碧桐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背后黑她?”
连城朗月挑了挑眉,千秋…我的心思当真是瞒不过你啊!
他墨黑的眼睛紧紧锁着千秋,慢慢俯了下去“因为…她让别人窥听到了你的美,因为…她做了我不能做的事,我…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