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院后又在家休息了一周才去学校上课,期间她没有再见到慕时丰,他也没主动发信息或是打电话给她,搞的她好像自作多情的误解了他的意思。
第一天到校上课,出于礼貌,她给宋子墨发了条信息,我今天上课了,补课还照常吗?
恩,马上就期中考试,把你这段时间落下的都尽量补回来。
她有气无力的回了他,好吧。
她住院期间宋子墨去医院看过她,看她就算了,还给她带了很多专项练习的习题,她当时真想把他给轰出去。
好不容易挨到早读课下课,她主动联系了慕时丰,我今天上课了。
他好像很敷衍,简单的一个字,哦。
她无趣的收起手机,发现慕时丰比蒋慕承还要让她读不懂,有时感觉离他很近,近的好像跷跷板的两段,只有几米的间距,有时又远的好像是帝都到海南的距离,看不见摸不着。
下课后,人季扬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吊儿郎当的坐在她课桌上,欠揍的表情和语气,下巴轻扬着:“诶,听说宋子墨去看你了。”
她拿着中笔的笔头用力戳上他的大腿,疼的他直跳脚,“艹,陶然,你还是女人嘛,下手这么狠!”
他懊恼的看着被她画了一个黑点的子,“陶然,我特么才买的新子,又被你画了!”
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活该,谁让你嘴!”她不耐烦的推着他:“赶紧滚远点,再不滚,我还戳你!”
他闪的很快,离她有一米远,安全距离,这时班级的两个女生从陶然身边走过去,两人在八卦,“我今天早上看到慕时丰女朋友了,他们一起来的学校。”
“我知道那个女生,叫霍晴,和我堂姐一个班级,听说是慕时丰先追的她…”
陶然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两个女生从后门出去,她像是寒冬腊月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冷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季扬冷不丁拿书敲了敲她脑袋:“傻了?”
她回神,问他:“慕时丰有女朋友了?”问完后感觉自己也是傻了,他一个男生怎么会关心这么八卦的事。
没想到季扬说道:“对啊,全校谁不知道?慕时丰也够张扬,谈个恋爱的校皆知,上周的通报批评里关于早恋他又光荣上榜。他们两人整天腻歪的到食堂一起吃饭,慕时丰又是给她夹菜又是端汤的,二十四孝忠犬男…”
之后季扬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袋里嗡嗡作响,终于明白他这段时间为何不再主动联系她。
一天下来她一节课都没听进去,脑袋里混混沌沌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像具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行尸走
。
她问他,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恭喜啊。
几分钟后慕时丰回,谢谢。
她将他的微信号从联系人里选择删除,可到了最后一次提示时,她又选了取消。
放学时蒋慕承来接她,坐上车,他继续看他的电脑,她无聊的趴在车窗上,人拥挤,可她却像是行走在雪山之巅。
不经意看向人行道时,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女生在使劲一个男生的发,原本有型的头发瞬间凌乱不堪,男生又扯住女生的马尾辫,最后大概是女生求饶。
汽车在拐弯前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又和好,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她收回视线,将车窗关上,那条回家的路她和他曾经走过,那时走在他身边的也是她。
突然蒋慕承合上电脑问她:“看到慕时丰了?”
她微怔,否认,“没。”
就听蒋慕承说:“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都已经证实过了,而他和霍晴刚才在路边的嬉闹,任谁看见后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蒋慕承指指自己的肩膀,“过来睡一会儿,到家后我叫你。”
她不愿多说,他便不会再多问,蒋慕承永远都是最包容她的那个人。她的声音都有点沙哑,“好。”
蒋慕承的肩膀和膛温暖结实,像避风港,再多的委屈,他都可以将它们挡在她的世界之外。都说父爱深沉如山,她想蒋慕承给予她的爱,大概就是如此。
以为不会再见到,没想到第二天的大课间她就见到了他,还有他的女友,不是刻意巧遇,是他带着女友主动来找她。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一直敲着玻璃,她假装看不见,其实余光早就看了不下千遍。
这时有同学过来帮忙喊她,“陶然,你表哥过来找你。”说完后一脸羡慕的感慨道:“原来慕时丰是你表哥呀,我要有这么帅的表哥就好了。”
因为她堂哥表哥什么的泛滥,从初一到初三来找她的亲堂哥,亲表哥已经不少于五六个,所以多个慕时丰也不会惹人怀疑。
只是当她听说慕时丰以她的表哥自居时,砰的一下站起身,将凳子用力踢了一脚,气冲冲的走出去,几步走到他跟前,“慕时丰,我…”/你妈。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慕时丰打断,将手里的手提袋递给她:“我哥做的蛋糕还有酸,给你营养一下。”
相比她的恼羞成怒,霍晴倒是热情礼貌的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慕时丰盯着她的脸,若无其事的说道:“中午你慢慢走去食堂,我们给你打饭等着你吃。”拍拍霍晴的肩膀:“走吧。”
她眼眶都有些发红,看着手里的蛋糕和酸,再看着他们郎才女貌的身影,若不是还有点最基本的修养,她真会毫无顾忌的将手里的东西砸向他们。
她不知道慕时丰和霍晴中午到底有没有等她吃饭,因为中午她没去食堂,慕时丰打她电话也被她挂断
。
翌中午,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上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课,她还想着午饭要怎么解决,就听到前门有人喊她:“陶然,你哥过来找你。”
她以为是沈凌,走出去发现是慕时丰,艹,还有完没完了!她转身就走进教室,他也不气,来到窗边一直不厌其烦的敲着玻璃。
教室的学生都走光,只剩下她一个,慕时丰竟明目张胆的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是你自己走去,还是我抱着你去?”
她把手里的书一摔,怒不可遏:“慕时丰,你特妈有病吧!”
好长一段时间,谁都没说话,教室里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他面色一直沉着,忽的开口,“陶然,你喜欢我?”
她真想啐他一口,可是坚决否认,“你做梦呢吧!”
“既然不喜欢,跟我一起吃饭,你至于这么炸?沈凌在纽约说是没法照顾你,特意叮嘱我这段时间好好照看你一下。”
原来如此。她别过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委屈:“不稀罕。”
他威胁她:“问你最后一遍,是选择自己走,还是我抱着你去食堂?”
最后她还是随他去了食堂,一路上谁都没搭理谁,他在前,她在后,快到食堂门口时,她忽的停下脚步,喊他,“慕时丰。”
他转身,“恩?”她声音平静:“吃过这顿饭后,你别再来找我,若是沈凌问起,我会说你每天都帮我打饭,还给我送吃的。”她看着他的眼睛:“行吗?”
他沉默片刻,“好。”
这顿饭她吃的食不知味,她坐在慕时丰边上,霍晴和慕时丰面对面坐着,一直都是他们在讲个不停。
她低头默默吃着,忽的她餐盘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她侧脸看他,他还在继续剥虾,又将霍晴盘里的虾也夹了过来,还真是不厚此薄彼。
她当着霍晴的面没有将虾还给他,但也没吃,然后她的盘子里又多了几只,就听霍晴抱怨,“你真偏心!”
慕时丰说:“她小,你必须得让着她。”
她的两耳瞬间耳鸣,好一阵子她才听到他们正常的对话。她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何她就是两周没来学校,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毫无征兆。
期间有女生从他们餐桌前经过,跟霍晴打招呼,很好奇的看向她,霍晴就解释句说她是慕时丰表妹。
那顿饭之后,慕时丰就真的没再找过她,没再着她去食堂吃饭,但课间时还会给她送酸和点心,每次都由同学转交给她,她没有跟他正面遇见过。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她心里的那道伤口每个夜晚悄悄结痂,可第二天他的一瓶酸,就能让它前功尽弃,又鲜血汩汩。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无动于衷,她还是那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