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五节 大结局
第四八五节 大结局
有的时候或许还是要感叹这个世界的差错,在从日本来欧洲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欧洲之行要做的主要事情会以这样的形式划下句点,不过,也不错。
他在欧洲停留了半个月左右,随后回到江海,准备筹备跌打诊所的有关事宜。
对于家明来说,技术方面并不存在问题,要到文凭当然也容易,但尽管如此,琐琐碎碎的事情仍然很多,寻找合适的地方啦,买漂亮的桌椅柜台,购买仪器,做合理且温馨的布置,反正有的是时间,灵静和沙沙拉上薰,也拉上雅涵,偶尔还会有东方婉,随便一样东西都要挑选和对比,发表看法,不厌其烦,家明也就在这样的时光中,拿着漫画书悠闲地等待着。
诊所到年底的时候才布置完毕,随之而来的,便是婚礼。
家明与灵静结婚。
这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它甚至连象征意义都不具备。
灵静终究还是在一家西餐厅找到了工作,餐厅与家明开的诊所距离不算远。按照约定的那样,薰在诊所里当了护士,懒散的沙沙不知道自己该去干嘛,于是也在诊所里混日子,每天跟薰一块看八卦杂志,有时候也会研究图片上的猛男身上到底哪一块肌最发达。
他们搬了家,就在诊所附近的一座复式楼里,顺便也给了薰一间卧室,三人的世界——或许该说是四人,或者更多——优哉游哉地过下去,感觉似乎也不错,吃完了晚饭出去附近的海堤散步,偶尔去看一场电影,心血来时家明也会买一束花拿回去给人分,第二天包成一支支的放在诊所门口卖掉。而即便罗敷有夫已是事实,看起来依然清纯天真的灵静依旧不会缺乏追求者,沙沙和薰因为各自的原因行情不如灵静,但有时候也会被人盯上,若是做得过分了,结果自然相当精彩,也算是悠然生活中不小的调剂。
有一段时间灵静和沙沙试图给薰物一个足够配得上她的男朋友,最终不了了之,按照灵静的说法,问题是复杂的,因为找不到能配得上薰的男人,人生观也好,生活习惯也好,在她们的圈子里,显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最能令她们感受到威胁的显然是雅涵,不过说威胁也不确切,她们还是朋友,偶尔一块出去买东西,一块吃饭,一块研究女话题,大家一块出去旅游,她们甚至喜欢上那个叫淘淘的小女孩。
人若是太过善良,连老公都要分出去一部分。家明跟雅涵要怎么办,大家怎么办,这个问题被暂时搁置了,如果你问要不要摊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必然的,不过什么时候嘛…等合适的时机吧…
合适的时机一直没到。
零五年,灵静怀孕了,同年冬季,生下一名健康的男婴。至于更远的事情,不过就是生活罢了。
当然还有更多的事情。
零四年年底的时候家明再一次见到了穆青青,她与小孟这位原黑社会老大因为某些事情纠在一起,第二年据说因为与小孟之间“差错”的事情大了肚子,接着奉子成婚,虽然彼此都是不情不愿的,姑且当是一种情趣吧。
东方路偶尔还是来找家明,有时候是朋友之宜,有时候是代表炎黄觉醒,御守喜死了,裴罗嘉依然存在着,坏人打好人,好人打坏人,为了自己或彼此都不明白的意义,世界就是这样转动着,从过去到未来一向如此。
有件事情家明觉得有点对不起东方路,并且正在为之烦恼着。
东方婉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热心,为她视为朋友的人不断提供各种帮助,譬如说每年大家会出去旅游一次,她一般都是组织者,只是目前这个团体并不如之前那样大,甚至可以说,她目前的朋友群体,除了兄长和许毅婷外,似乎就只剩下家明这边的一些人,说起来有些古怪,但是,或许也只有这种与她没有太多的利益牵扯,又能在面对她时保持超然的群体才能被她真正视为朋友吧。
这只是推论,真实我们当然不管。零四年底的时候家明去附近城市购买诊所以及新居的装修材料,正好东方婉也到这边来与人谈生意,对方是一个有黑社会背景比较蛮横的人,于是双方遇上,顺便请家明兼职了一回保镖,结果事情谈崩了,家明顺手打了几个人,两人一路跑出来,逛到夜市上嘻嘻哈哈地吃了些东西,东方婉喝醉了,于是发生了一些称得上突兀的事。
“喂,顾家明,我喜欢你…我们上吧…”
他们喝了酒沿着道路准备一直走回酒店,一路上都很热闹,在一个游乐场门前,东方婉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吹风,然后就忽然对站在一旁的家明说了这句话。
“喝醉了吧?”
“我说…我们上吧!”
穿一身高雅黑色女装的东方婉抬高了声音。走过的一名行人疑惑地看他们,家明将他瞪了回去,随后望着东方婉,没有说话。
“没听见吗!我喜欢你!”女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反正…反正也已经晚了,我知道你结婚了,你同时和灵静沙沙在一起,你另外还有其他女人…我才懒得管你这些,我也不要你负责任,我今天要上,你不陪我…我就去叫鸭子…”
声音变得更高,道路边的行人都将目光望了过来,家明沉默着准备将所有人都瞪回去的时候,东方婉抱住了他,将醉醺醺的双印在了他的嘴边,随后陡然捂住嘴,跑到一边吐得一塌糊涂。
他们有没有上呢?
我怎么知道。
我们的故事始于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二,终点应该放在哪里呢?或许放在二零零五年的同一天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时间跨度是十四年,我们的主人公已经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时期,成为了一名还没有多少口碑的外科医生,偶尔因为各种事情而宣布关门一天,偶尔还会因为手法过重而遭人抱怨,在街坊眼中,他只是个人畜无害的新邻居,在某些雄的眼中,他则是霸占了太多美女资源的眼中钉。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想想。
哦,东方路和东方婉来了,小孟和穆青青也在。
东方路最近不在江海,应海生死后,他的工作中心就确确实实地转向了南方,已经开始真正管理炎黄觉醒的部分产业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因为灵静已经怀孕九个月,因此便要过来看看,穆青青也已经怀孕了,休了产假,虽然还不显肚子,但是因为小孟和家明的关系,双方也算得上是识,过来跟灵静交流下经验和心得。
虽然怀孕已久,但并不代表就不能行动了,灵静和沙沙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去街上买线,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自然就成了群体逛街,东方路和小孟都开了车来,这一行正好八个人,一路去到附近的市场停好车,便慢慢地在街道间散步前行,经过一个挂有欧洲歌坛小天后珍妮特将来中国推广专辑的宣传海报时,也正好见到雅涵开了跑车经过,跑车副驾驶座上坐着淘淘,随后于众人打了招呼。“今天淘淘不用上课吗?”
“幼儿园老师病了自习,我正好也有空,所以接淘淘去玩,你们去哪?”
“买线…”
雅涵下了车跟众人打招呼,家明就蹲在了淘淘跟前,他一向对孩子感到比较头痛,这时候交流的手法也比较简单,父女俩大眼瞪小眼一阵,方才开口:“想吃什么?”
“冰凌。”
“呃…冬天吃冰凌?”
“开空调就可以吃了啊,味道很好呢…”
家明回头看雅涵,雅涵撇了撇嘴角,有些无奈:“她外公老惯他,前几天回家,发现两个人在家里开了空调吃冰凌…”
家明想了想:“还是吃牛玉米吧。”他看见街道对面有卖,做了决定,淘淘也就只好点头:“哦。”
“你们要不要?”家明问了灵静等人,随后到东方路和小孟那边时,两个人正在讨论旁边的海报,东方路皱着眉头:“现在跑到中国来宣传外文专辑,她的经纪公司是不是脑袋秀逗了,一点都不懂宣传嘛,家明你说呢?”
“没错没错。”家明点头,“吃不吃玉米?”
征求了意见,家明一路小跑过街道:“六。”随后每只手三准备拿出来。
动从后方传来,脚步声凌乱,有人在喊:“不许动。”“不许跑。”家明拿着玉米微微回头,一个人正从附近的巷子里冲出来,背着一个挎包,手上提着一把大概是自制的霰弹,惊得人群四散逃窜,警察从后方追上来,从那拉链没拉紧的挎包里,不时飞出人民币来。
一看就知道是抢银行的…
家明这样想着,惊的人群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那劫匪往左边一冲,随后见街道那边有警察过来,又往回跑。家明正要感叹这家伙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家伙举一指,直接冲向了这边的家明,一秒钟后,口抵在了家明额头上。
“转过去、转过去、举起手——”
家明双手拿着玉米串本身是举着的,因此要做的就只是翻着白眼转过身而已,视野之中,是四散逃窜的人群,几名警察远远的用指着这边,大声喊话,道路对面,东方路与小孟往这边走了过来,沙沙和薰则拉着灵静等人让她们不要靠近,雅涵抱起了想要跑过来的淘淘,淘淘哭起来,口因为主人的激动在脑后用力推了一下,劫匪在身后摇晃着,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退回去,不许过来!”
东方路与小孟仍然向前走着,他们举起了手。
“冷静、冷静…”
人群的离散使得原本热闹的街道出现了一个暂时的空白区域,在一定范围内开始扩展,延伸到整条长街,随后那影响便又开始减少,离开了路口,周围的街道上喧闹如故,人们走着、逛着、交谈着,汽车依旧来来往往,两辆鸣着笛声的警车,已经从更远的城市中往这边过来,城市的建筑在我们眼中缩小,小区、公园、广厦、别墅,体育馆、球场、医院、学校、书店…一切的一切开始进入我们的视野,远远的,防海大堤依旧蜿蜒在江海的海岸线上,大河奔入海,桥梁联通着城市的各个区域,繁忙的港口,船只鸣笛出海时,海鸥便在天上飞着,城市的周围,海洋与巍峨的山岭一如往昔…
夜替,四季更迭,阳光在西方的天际投下灿烂而壮丽的红色,渲染了整个城市,随后,黑暗伴随着点点的灯光降临了,车辆的灯光在这所不夜的城市里飞快淌,汇成不息的河,夜到最深沉的时候,天边就会出微微的光,鱼肚白伴随着鸣声,我们揭开了天幕的盖子,阳光从东方蔓延而来,温润所见的一切,影子如同指针,由长变短,夜泻间,树叶会渐渐黄了叶子,将地面铺上一片金黄,人们开始穿上厚厚的衣服,树木开始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当金黄变为淡灰色的时候,雨一阵一阵的浸,随后雪便一点点地降下来了,逐渐将整个城市变得银装素裹,终有一天,大地会复苏,冰雪融成了春日的细,芽从地底、树枝生长出来,花儿渐渐地红了,但有一天会变得枯萎,化为泥,等待另一次花季的到来,就在这样的等待中,我们会走入如火焰般的季节,衣服开始变少,海边的沙滩上渐渐的又聚了人…
这是一座处于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你可以快进,也可以倒退,你可以进入他的人生体验这一切,也可以孤立于外,超然旁观。十四年前那昏黄的路灯下,孩子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声惊醒了刮着凄冷北风的冬夜,五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坐在夕阳浸透的海堤上,望着远处的落,身上穿着染血的衣服,身边是收割了生命的武器,我们来没来得及懂青春的意义,飞逝的时光又将我们推向了更为深沉的年纪。
十四年前的声似乎还响在耳边,他已经站在了有些空的城市街头,手上举着玉米,远远近近是紧张的气氛,前前后后都是喊话声,警察、劫匪、充暴戾的口,歇斯底里,唾沫横飞。
“冷静、冷静…”不远处的人举起手,“你抓错人了。”
“都给我滚开——”
脑后的口一,弹簧在空气里变形,齿轮在管中转动、咬合、上膛——
咔!
…
…
“你真的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