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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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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老茶家要嫁女儿了。

  这可是近期镇里的轰动信息,改革开放三十年了,老百姓的荷包是越来越鼓,儿女婚姻大事上那花钱是水一般,大把的撒。

  虽说嫁女儿不必娶媳妇,可老茶家这不是要一展雄风扬眉吐气嘛,自然是不能省。不光不能省,还得敞开了花。茶老爸拍板了,不能给老首长脸上抹黑,虽不能按国宴标准办,但好歹也要上档次跟上

  城里有的,咱们要有。城里没有的,咱们乡土菜还得上。要两手抓,两手硬。

  孟浩然怕大大办破费不说,还连累的老岳丈老岳母辛劳,建议去酒店里办,比较轻便。

  这个建议当即就被老茶家一致否定。

  菜酒水点心香烟上要紧跟,可这酒席的形式却要扎乡土。

  老乡亲们可不习惯去那大酒店里,桌面上摆的盘子一大摞,菜却不够扎实。旁边还那么多服务员眼盯着,束手束脚的吃不痛快。

  要办就办水席,场地不怕。塑料雨棚一拉,就在门市部的广场上办,镇领导拍板了的。

  而且要办大的,开五十桌,连着吃三天,好好热闹热闹。

  这五十桌吃三天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中调度指挥采办繁琐的事情那叫一个多。虽说老茶家亲戚比较多,街坊邻居帮忙的一呼百应。可这个领头人难找。

  还是贴心女婿孟浩然想的周到,自己掏包紧急空降了两个有丰富婚宴办经验的专业人士过去,又在当地联系了三个星级酒店厨师,由这五人前头安排各项事宜。

  这五个空降兵一到,果然立刻就把大小适宜安排妥当,可让茶家省了不少心。

  外面忙的人仰马翻,屋里茶末还是那副悠哉游哉的死德

  每天她就只吃吃喝喝增肥养膘,闲了就看看电视。孟浩然的电话是按一三餐来的,掐着饭店还外带宵夜。

  孟浩然因为要请婚假,所以这阶段工作安排的非常紧,好多指名要他的手术能往后推的就往后推,不能推的就得提前,忙得他也是天昏地暗的。

  可绕是天昏地暗他还惦念着回老家的孩子他妈和小宝贝,一天不问候个四五六七遍就浑身不舒服。跟茶末通电话就是他的放松和充电,只要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想到她安慰无恙和孩子一起等着他赶紧过去娶人,他就浑身充了干劲。

  这还要归功于茶末走之前终于和他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这一人一本价值四块五的小红本就是他的定心丸。有了这个定心丸,他这阶段才能安安心心一个人留下好好工作。

  开足马力向前冲,终于让他忙完了这阶段的所有工作。回家都顾不上好好睡一觉,把四块五的小红本往心口上一拍,孟浩然跟打了血似的拎起早已经打包好的旅行箱登上了去往茶末老家的飞机。

  由于茶末老家的规矩是结婚宴席之前小两口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孟浩然下了飞机也只能住在酒店里和茶末通过电话以解相思之苦。

  其实这样和他在Z市一个样,但仿佛距离近了心也近了,这绵绵的电话传情越发厉害起来。

  孟浩然到后第二天孟老爷子也带着孟老太太到了,还外带几个亲戚朋友一起来,可算是给足了老茶家面子。

  亲家母第一次来,老茶家自然也是严阵以待除茶末以外全都赶过来亲切会晤。

  看不到茶末,孟浩然就如同一株失去雨水滋润的仙人掌,瘪得就剩下一张皮和一身刺了。

  好在第二天就是婚宴,这苦熬苦熬的终于熬出头了。

  话说这一天,真是彩旗飘飘爆竹声声,彩带飞舞欢笑阵阵。十乡八村的乡亲们都赶过来看热闹,人是乌的一群又一群。

  因为情况比较特殊,茶末嫁的实在有点远,所以那什么亲车队什么的也就不搞了。而且老首长也不大喜欢这些,觉得招摇。

  按照老首长的意思,酒水宴席可以搞搞档次,人民群众生活水平好了嘛。但形式上可以从简一些,低调一些。不要炫耀,不要招摇,不要繁琐,更不要搞那些迷信。

  至于老茶家这边的意思就是西式的不搞,穿婚纱去教堂这些不符合当地情况。参考老首长的意见另外结合当地风俗,那就搞传统的成亲拜堂。

  因为是嫁女儿,所以在老茶家成亲拜堂显然是不合适的。好在如今有钱好办事,就在市场广场上扎台子,摆上桌子。到时候各位亲家长辈领导往台上一排坐开,小两口就在长辈领导和全体亲朋好友眼跟前拜堂成亲,大家一起乐呵。

  这种带点解放初期结婚形式的办法颇得孟老爷子心,赞扬这种形式简介低调而且贴近人民群众。

  虽说亲车队不搞了,但亲这个形式还是必要的。

  所以孟浩然还是不能免俗的捧着恶俗的玫瑰百合花束,在亲朋好友外带损友朋的簇拥下带着难能可贵的羞涩登上了老茶的门。

  对于老茶家的这位大龄女婿,群众不可谓不感兴趣。

  听说这位大龄青年都37了,可不晓得是如何一个模样。

  但眼见这个西装笔面目英俊带着贵气却有十分亲切和蔼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相信这是37岁还找不到老婆的大龄青年。

  群众一度怀疑这是不是老茶家怕别家姑娘撬墙角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这样的年轻俊才也叫大龄青年?

  开玩笑了吧。

  一看之下不敢相信,群众自然是要看了在看,那灼热的目光差点把孟浩然烧出一身窟窿来。

  绕是孟浩然这样稳重沉的住气的,也经不住群众如此惨无人道的热情围观,37岁的老脸也红了。

  手捧这老岳丈老岳母递过来的糖茶,孟浩然那真是喝在嘴里甜在心里。

  开口一句“谢谢爸妈!”含糖量绝对4个加号。

  老岳丈老岳母乃至小舅子的关都好过,还是楼上姐妹淘那关最难。

  说起来茶末在本地基本上没有什么姐妹淘,但好在有几个还能说几句的表姐妹堂姐妹,但领头的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李果果。

  李果果是干妇女工作的,朋友也多,这结婚场上刁难新人的折子她可是肚子。

  做手术办大事,那孟浩然是数一数二,可对付这些小姑娘家家的刁难,他可就绝对的菜鸟级别。

  好在他的随行损友朋里不乏油腔滑调刁钻厚脸皮的老油条,配合爽快的红包攻势还是顺利突围冲进了闺房。

  乍看到穿着一身红中式改良礼服的茶末,孟浩然都恍惚了一下。

  他从来都觉得大红色是很俗很刺目的一种调,看多了令人感觉头疼疲倦。但这一刻他却觉得红色如此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这个穿着一身红,头戴红绢花,羞答答坐在边低着头扭着手的小女人,就是他的

  心都软了,醉了,化了。

  唯有红色,那浓的热烈的令人炫目神的红色,才能表达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原来这才是红色的意义,是血,是心,是最热烈最真挚的情感。

  他灼热的注目另坐在边的茶末头越来越低,脸越来越红。可羞归羞,她还是忍不住忽闪几下团扇似的睫,一瞥一瞥的传情递爱。

  一个看得痴,一个瞥的俏。

  这两人的磁场一对上,其他人通通弹开,自动隔绝在磁场外。

  在场的女方亲友男方亲友之中原本不乏各种猜疑,毕竟男女双方这家世学历情通通八竿子都打不着,里面要是没点猫腻,谁信?

  可现在,亲眼看着这两个含情脉脉麻到无敌的状态,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陷入了爱情之中的昏男昏女。

  结婚结婚,不昏头怎么结婚?

  这两个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女,不结婚都说不过去了。

  那就结婚吧。

  自此以后,爱情终于可以死有葬身之地。

  在亲朋好友簇拥之下,一行人驱车从茶末家出发前往门市部广场。

  老茶家这三天是从早饭管到宵夜,五十桌的亲朋好友是一大清朝就陆陆续续赶到了。先开麻将棋牌,奉送早餐点心茶水,从清早就热闹开了。

  虽说重头应该在晚上,但举行仪式还是大白天比较合适,一则暖和二则方便群众围观。

  各界领导商务人士在中午也都陆续赶到,在司仪的安排下各自就坐。

  舞台早已经搭好,扎着气球彩牌和花柱还有各种装饰彩带,时尚嘛差点审美也比较乡土但绝对热闹。

  长辈和领导的首席也早已经摆好,还铺上了红色的丝绒桌布,就跟要开表彰大会似的。

  车一到,司仪就安排长辈和几位高级领导去首席坐。

  因为没有专门的休息室,所以小两口就待在车里等候。

  这车是董卿打发来的,从Z市租的一辆奔驰房车专门给茶末用来婚宴上充当休息室用。

  房车里从厨房到卫生间到卧室一应齐全,十分方便周到。

  她既可以在这儿换装补妆,还可以休息。酒席上的大鱼大油水重不合她的口味,还可以由阿姨在这儿给她开小灶。炖品补汤什么的也可以随时热,方便她按时吃。

  这份体贴殷勤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孟浩然脸都臭了,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非常漂亮周全。

  幸好茶末在他耳前说了一句话,才让他剥开乌云见青天。

  茶末咬着他的耳朵说。

  “再好他也不是今天的新郎官呀。他嫉妒你呢,肯定在家里咬被角呢。”

  茶末说得没错,董卿真的是恨的在家咬着被角扎孟浩然的小稻草人,针针都扎在要害,集中两腿之间,十分毒。

  就在各界亲朋好友仇人夫的祝福和诅咒之下,这对一点也不相称但却异常和谐的新人拜天地喝杯酒念结婚誓言,还开洋婚恶俗的切了一把结婚蛋糕,最后撒喜糖基本完成结婚仪式。

  仪式完毕后,新人就立刻躲到房车里去抓紧时间休息并准备下一场硬战。

  五十桌啊,这敬酒也能把人活活累死。

  结婚对于新人来说绝对是一个苦差,外人可能觉得浪漫喜气,但当事人其实啥也感觉不到。

  茶末和孟浩然就跟参加战斗似的,回到房车里立刻换装。然后跟司仪沟通下一步的行动,从哪桌开始,会有哪些重要人物。伴郎伴娘也立刻做好准备,香烟糖果外加真假白酒黄酒葡萄酒。

  等那边领导落座,宴席开始。趁着最后一点时间,茶末在阿姨的提醒下吃了她的必备功课安胎养身的补汤。孟浩然也趁机吃了碗云面,垫垫肚子。

  可怜见得,外面生猛海鲜山珍海味各佳肴,新郎却只能偷偷吃一碗云面。

  这就是婚宴的真谛,今天大家都是来吃喝的,只有新人是来受罪的。

  擦干净各自嘴角的汤汁面汁,两位新人深一口气,回头望一眼身后的整装待发的团队。

  出发吧,朝着战场前进。

  一到宴席上,看着那漫无边际的五十桌,茶末只觉得头一个闷

  站在台上看和深入席间看那感觉完全是两个样,眼睛里立刻被各种面孔了,耳朵了了各种声音。

  她和孟浩然就跟两个木偶似的,被司仪和娘舅一左一右挟持着冲进酒席的海洋。

  司仪负责介绍各界领导,碰杯喝酒握手微笑,茶末的脸都僵硬了。

  孟浩然从伴郎手里接过一杯又一杯的白酒黄酒葡萄酒,眼都不眨仰头就灌。当然,大家都明白他喝的都是假的,但心照不宣。五十桌啊,这还是午宴,要是来真的,晚上就没戏了。

  过完了领导桌茶末已经晕头了。

  孟浩然怕她累着,要求休息一下。

  天大地大,带球跑的最大。中国人一向最看中子孙,茶末肚子里那颗才葡萄大的才是今天的天皇老子。一切要以这颗葡萄为重。

  口气休息了一刻钟,两个新人都没有什么心思甜言语,抓紧时间休息。

  在娘舅的带领下,茶末和孟浩然正式会见孟家的各方亲朋好友。

  这是中国式婚礼里最重要的一步,只有经过了族里长辈的正式介绍,两位新人才算是得到了家族的祝福和承认。从此以后,在也不分你我,正式成为一家人。

  茶末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亲戚。

  说起来当年茶爸爸和茶妈妈结合并没有受到家族的祝福,虽然老茶家最后还是用勤劳和奋斗赢得了家族的承认,可这一步走来足足用了快二十年。

  二十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能解除的,这几年来老茶家和亲戚们虽然有走动但总有点老心结打不开。

  然而趁着这次茶末出嫁,二老各自家族里老老少少都来参加并给与了祝福,也算是弥补了当年茶爸爸和茶妈妈的遗憾。

  在这欢喜的日子里,二十年的隔阂终于都放下了。

  虽说一早就放出了话,婚宴所有人参加但拒收红包。但族里长辈还是给了许多见面礼和见面红包,这是地方上的规矩和传统,也是长辈对小辈的祝福。

  按照当地的习惯,无论长辈还小辈都会由娘舅介绍,然后新人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叫完以后不光要给长辈敬酒,还要敬烟。女同志则要奉上巧克力,小朋友则给糖果蛋糕,总之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怠慢。

  步骤繁琐导致敬酒以速从这一桌缓缓移向下一桌,看着还有一大半的桌子还没敬,两个新人都倒一口凉气。

  这样搞下去,估计要直接奔下午茶去了。

  娘舅司仪伴郎伴娘也是眼含热泪,可没有办法,来者都是客,哪一个都不能怠慢了。

  这是规矩也是礼数。

  就在特别行动小组拖着沉重的脚步朝下一个阵地前进的时候,意外状况发生了。

  婚宴从清晨到现在虽然繁忙而又令人疲倦,但一直都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进行着。

  对于孟浩然来说,搞定了四人帮搞死了王海冰,他独占鳌头抱得美人归,这一路辛苦不必说,惊险的起死回生才最令人捏一把冷汗。

  起死回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未必不会发生在别人身上。

  虽然他有了小红本,有了小葡萄,有了所有亲朋好友长辈领导的承认和祝福,他和茶末已经是铁板上钉钉。

  可越到这最后关头,他心地里绷着的那弦就拉的越紧,得他口发疼。

  他知道自己比别人已经幸运许多,得到许多,可忍不住贪心的祈求。

  神啊,让这婚礼平平安安的完成吧。

  可惜,就在今天,他的幸运缺了一个小口子。

  远处一个车队飞驰而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眨眼间就到了市场大门处。

  传达室大爷以为是迟到的亲朋好友,就让车队进去了。

  这一行五辆车黑漆漆的过来,不可谓不夺人眼球。但在场的群众也认为是参加婚礼迟到了,只赶着招呼他们去停车。

  车队并没有听从指挥,而是大刺刺的将五辆车停在了过道上,把路堵了个严实。

  这阵仗不由令人疑惑,搞不清楚状况。

  车门一开,立刻就下来二十几个穿黑西服带黑墨镜的老爷们,齐刷刷的站在两边直一声不吭。

  敢情这是要演香港黑社会?

  开玩笑的吧?不怕被和谐了咩?

  黑衣人为首一个过去打开中间那辆车的后座,下来一个消瘦的高个年轻男人。

  一身黑色羊绒大衣从脖子裹到小腿肚,那身掐得,背板的,就跟一把开了刃的长刀,一股寒气人而来。

  年轻男人长得很清秀英俊,眉骨深鼻梁薄,脸色有点白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身体有点不大好。

  虽然身上裹得严实,但年轻人没有戴帽,顶着一头只有半寸的头发,看起来有点像刚从里面放出来似的。

  这一副打扮,真越发黑社会起来。

  年轻人一下车,冷眼回头看了一眼。

  里面立刻有人递出来一个包裹,胖乎乎的一大坨。

  开门的黑衣人小心翼翼抱过那坨东西转交给年轻人。

  年轻人依然冷着脸,伸手接过,单手抱在臂弯里。

  那坨东西一到他臂弯里就动了动,原来是一个穿着连身棉衣裹着披风的小婴儿。

  这小婴儿挥手蹬脚,在年轻人怀里扑腾几下。

  年轻人冷着脸低头,轻声一句。

  “别闹,我们这就去找你妈。”

  听了他的话,小婴儿咯咯笑了几声,把裹着棉衣的小胳膊嘴里咬啊咬。

  年轻人一皱眉,旁边黑衣人立刻奉上一只嘴轻轻进小婴儿的嘴里。年轻人皱着的眉这才缓缓展开。

  掂掂臂腕里的团,年轻人昂起头,冷着脸,迈开步子,朝那人声鼎沸的宴席走去。

  伸手二十多个黑衣人就跟在他的身后,步调一致的前进。

  这年轻人一路过来,就如同用烧红的刀子劈开黄油,势如破竹一路无阻。

  他那人挡杀人佛挡灭佛的气质把司仪和跑菜乃至赴宴的客人们都被镇住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年轻人一步步过来,越过一桌又一桌,所到之处,原本熙熙攘攘的桌面立刻都哑了,宾客们忘了吃也忘了说,都瞪着眼傻愣愣看着这一队人过去。

  这是咋了?

  这是要干啥?

  要不要叫警察?

  会不会出事?

  特别行动小组忙着敬酒一开始没注意到,但随着宴席上的声音去了一半,就是石头人也知道出事了。

  一抬头,新郎新娘都倒一口凉气。

  来了,意外终于来了,而且来的还是个煞星。

  不过…为什么他手腕里还抱着个…婴儿?

  是啊,黑社会不奇怪,闹事也不奇怪,可抱着个婴儿的黑社会来闹事…这是什么道理呀?

  群众也很疑惑不解。

  茶末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孟浩然眉头一皱,跨步挡在她前面,一把握住她的手。

  茶末反握,紧紧的。

  年轻人转眼就到跟前,那刀子一般的寒意也扑面而来。后面的伴郎伴娘都不由自主被这气势吓的后退一步,只有两个新人彼此握着手杵立在那儿巍然不动。

  还差三步远的时候,年轻人停住脚步。

  两位新人没有吭声,神秘来客也不吭声,二对二就这么对着。

  过了大约半分钟,年轻人

  “好久不见。”

  茶末咽口口水,眨眨眼。

  好久不见?是好久了,她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呢。

  他来干什么?喝喜酒?送祝福?还是顺道路过串个门?

  无论哪一个,都和这位主气质不符。

  说他是来砸场子的,到还有几分像。

  喂喂?他不会真的来砸场子的吧?

  为什么?她和他…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难道他还恨着自己?

  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这位主远隔万水千山的坐飞机过来寻仇?还亲自登门?

  没必要吧?

  他到底想干嘛!

  孟浩然握握她的手,给她支持。

  “楚人美,你来做什么?”

  楚人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板寸的脑袋,轻描淡写的瞥了孟浩然一眼然后看向茶末。

  “你要结婚了?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忘了我和孩子?你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嗯?嗯?什么意思?

  茶末瞪眼,嘴巴不由自主张开,再也合不拢。

  “小孩子没有妈妈,很可怜的。来,抱抱孩子吧。我们俩的孩子!”楚人美咧嘴一笑,将臂弯里的小婴儿递过去。

  胖乎乎的小婴儿看到茶末立刻就笑了,挥舞起小胳膊小腿一副要扑向妈妈怀抱的样子。

  我们俩的孩子?他和她的?楚人美和她的?

  搞什么玩意啊?开玩笑的吧?

  喂喂,这…这算什么事?

  茶末脑子轰一声,彻底傻眼。张着嘴,摊着手,指指他,指指自己,看看他,看看孟浩然,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模样,就跟离了水要死的水泡眼金鱼似的。要不是孟浩然握着她的手支持着她,恐怕这一刻她早吓的软在地上了。

  孟浩然也傻眼了。

  孩子?楚人美和茶末的?

  这算哪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记得自己老妈带茶末看老中医的时候,人老专家明明说了茶末宫寒虚体,这头一胎从怀孕到坐月子都要好好养,这样痛经什么的就能除

  他自己是医生自然明白中医的厉害,老专家一搭脉绝对跑不离。

  茶末肚子里的明明是头一胎,楚人美怀里的那是什么玩意?

  难道他是讹他们俩,存心泼脏水搞破坏?

  那就太无太过分了。

  不行,他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可惜,孟浩然这么想是没错。

  但孩子,楚人美和茶末的孩子,这个重磅炸弹一抛出,不管是真是假,在场的所有宾客此时此刻都已经被震撼了。

  我的天啊,这是要演现场版的夺抢亲呐。

  这可真是…太震撼太狗血太八卦了!

  群众们沸腾了,血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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