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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剥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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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 剥骨之痛

  无忧紧闭双眼,哪里还敢转身,赤-身--体越过宁墨的身体去扑蜡烛,头一回知道有贼心没贼胆是什么样的心境。

  宁墨放开握着的断弦,血珠深红的色彩在烛光下越加暗沉。

  他不顾割破的手指,蓦然伸掌,击在琴身上,长琴顺着掌风平平稳稳的落于榻侧琴几。

  眼眸微垂,看向尾无忧叠放着的衣裳,沉黑的眸子一点点黯了下去。

  目光回转,落在身边铺了一枕的秀发上,微白的薄微微抿紧,轻挥阔袖,袖风扬起她耳边发缕,出她耳后鲜的赤红血痣,眸明暗不定。

  无忧感到发丝扬开,紧张得眼睛越加紧闭,被中的小手将丝被紧紧攥住。

  宁墨凝看着她如脂似血的耳后肌肤上的那点血红,久久不动。

  灯蕊“噼啪”的一声炸开,烛光一暗,他才赫然回神,烛光在摇曳中重新明亮。

  慢慢抬起手,看着她泛红的面颊,踌躇良久,才转动手腕,指尖轻弹,金光闪过,金针带着腕间金丝向丝被一角。

  修长白皙的手指住金丝,拖动覆在无忧身上的丝被,一点点的揭开。

  他随着慢慢揭开的丝被,视线慢慢的在渐渐呈现的肌肤上巡过。

  她修长的颈项,薄削肩膀,纤细的手臂,光洁微瘦的后背,柔美的线,似雪的肌肤,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

  宁墨钳着金丝的手指轻轻颤抖,垂下头,闭上眼,眼眶微微滚烫,丝被停在她纤细的际,不敢再揭。

  无忧呼吸顿时窒住,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双臂环在前遮住羞人之处,绷紧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才深了口气,重新睁眼,抬起头来,定神看向无忧际深陷的曲线。

  手指绕动金丝,丝被继续被慢慢抛开,出她后略下的那一道疤痕。

  他手一抖,一阵晕眩,再无怀疑,微仰了头,喉结随着他艰难的呼吸微微滑动,抑制住眼中涌上的体。

  鼻息间仿佛闻到她淋漓尽致时散发出来的寒梅冷香,怀中是与她肌肤相亲、抵死绵的柔滑触感,脑海中是她俏皮的低笑:“都说事不过三,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如果有第三次,就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决定如果能有第三次见面,就告诉你。”

  边化开涩笑,再见竟是这般环境,天意人。

  “等我长到可以婚嫁的年龄,如果他在我心里淡去了,我嫁你为,好不好?”

  她本该是他的

  手掌轻抚上她后间的疤痕,动作极轻,轻得象是怕碰痛了她,虽然已是多年前的旧伤。

  他第一次见这道疤,她只得六岁,这疤凹凸不平。

  经义父配置的药膏治疗多,又经过这许多年,在与她第一次肌肤相亲时,就已经愈合的极好,手指抚过,平滑细腻,与周围肌肤已无太大区别,然终是老伤,泽已不能完全隐去,疤始终是留下了。

  无忧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的那一瞬,身体轻轻一颤,不由自主往未完全揭去的丝被中缩。

  脸埋进枕中,方才还在脑子里飞的小H书,小H图,全成了浆糊,拈不出一点可用的。

  肌肤在他手指的温柔碰触下,一点点发热,这感觉…异常的熟悉,她绷紧着身体,脑中更得再理不出一点头绪,怎么也想不出除了儿时常拥着她睡觉的子言,何处再能有这样熟悉的感觉,间哽住,难道当真是他?

  “子言,是你吗?”

  间的手即时停下,轻贴着她间的手指渐渐冷去。

  无忧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该犯的错,咬住,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宁墨清峻的面颊慢慢白了下去,薄削的再寻不到一丝血

  轻覆在她间的手缓缓收回,手一抖,着被角的金丝瞬间缩回袖中,手掌在身侧一撑,身体离了榻,轻飘飘的落坐在榻边轮椅上。

  让她恋的熟悉感在间消失,接着揭起的丝被重新落下,稳稳的覆在她赤着的身体上。

  刹那间,她的心象直沉下去,坠入一潭冰水。

  轮椅轻响,无忧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响,恨不得将自己掐死,抱着被子翻身坐起,见宁墨坐在轮椅上的萧寂的身影正背转过去,只能看见他耳边拂起的一缕墨发。

  “我不叫子言,我叫宁墨,安宁的宁,书墨的墨。”

  宁墨双手紧扣轮椅轮轴,指节发白。

  无波的声音,如冰屑雪水当头淋下,透入心肺的冷,令无忧从头寒到了脚,梦中他说的也是这一句话。

  微微一哆嗦,愧疚铺卷而来,与他圆房,却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对他是何等侮辱,“宁墨,我…”

  然出口的话,如泼出水,如何收得回,又如何再解释得了?

  宁墨咬着,渗出血丝。她回来,果然是因为他…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意义…

  转动轮椅往门口而去。

  “宁墨,别走。”无忧裹紧丝被,追下

  过长的被角在脚上,未能迈开步子,一脚踏空,向地上跪倒。

  轮椅木轮过地面的声音,只是一顿,一刻不再停的离去。

  咆哮的寒风从开户的门里灌入,吹散屋里暖气,扬起无忧披散的长发。

  她抬起头,望着在门后消失的背影,脸色煞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心已是伤痕累累,自己却为着私心,生生的羞辱于他。

  不能如此…不能就此丢手…

  无论能不能解释得清楚,都得去向他解释…

  无忧急爬起身,丢了裹在身上的丝被,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裳,扯上外袍,便冲向门口,拉开木门,冷冽的寒风夹着雪珠子面打来。

  顾不得脸上的痛,向外望去。

  见平儿冷着脸,一手握着油纸伞,一手提着灯笼,立在门口。

  来不及向他问话,向周围看去,入眼只有飘飘的鹅大雪,“宁墨呢?”

  平儿垂头不看她,“公子要小的送郡主回去。”默默的撑开油纸伞,遮过她的头顶,将灯笼照向她的前方。

  无忧推开他的手,急奔下台阶,拂开眼前的雪,却哪里还有宁墨的影子,“宁墨去了哪里?”

  “公子出府了,郡主不必再找,小的已唤了人去请纥公子到“暮言轩”相陪。”平儿尽管语气恭敬,却不难听出按捺着的怒气。

  无忧望过漫天的大雪,耳边尽是雪珠子打着竹子的噼啪声,这等恶劣的天气,他一个人如何出府?

  “出府?他这个时候出府?和谁一起出府?” 迫视向平儿,当她是三岁小儿?

  “无论郡主信与不信,公子确实出府去了。郡主就是叫人打死小的,也是这话。”

  无忧知道平儿对她一直是敌视着的,或许他无法知道屋里发生的事,但他跟随宁墨多年,对宁墨的了解,不会对他的神色全无所察。

  放柔口气,“平儿,我是真的有事寻你家公子,告诉我他在哪里。”

  平儿深了一口气,终于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直视向无忧,“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为什么郡主不肯放过我家公子。”

  无忧看见平儿眼里闪动着的泪光,脚下一个踉跄,稳定身形,张了张嘴,那句“我不会伤害他”却再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阵绞心的痛全无征兆的卷卷袭来,随着呼吸,口一一痛,转眼间传遍全身,窜入每骨头,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得钻心,腿上一软,跪倒下去,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每一次呼吸,进的气息便如钢刀在四肢百骸间刮过,痛得她将牙关死死咬住,却减不去丝毫痛楚。

  过去训练和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不管再痛,都是自行咬牙强忍,从不呼痛。

  因为她明白,叫唤起不了一点作用。

  然此时自身体每一个部位发出的痛,竟让她难以忍受。

  双手撑在雪地中,握紧地上的雪,缓缓将气息呼出,身上痛楚渐缓,不敢气,竭力起身。

  摇摇晃晃的站起,暗松了口气,试着气。

  剜心剥骨的痛排山倒海般再次袭来,腿上再受不得力,往后仰倒。

  平儿突然见她如此,吓得脸色大变,正想上前相扶。

  人影一闪,阴暗处闪出一人,直奔到无忧面前,抢在平儿前,将她接住,伸手向无忧手腕握去。

  无忧闻到一股淡淡的清茶幽香,忍痛转头看去,入眼果然是那张女子难及的倾城美人脸,苦笑了笑,已然明白这痛是怎么回事。

  曼珠的毒…死人都避不过…

  之前从没将他下毒的事放在心上,这次尝到他所说的剥骨之痛,怒气油然而生。

  这么歹毒的毒,他说用就用。

  身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他推开。

  惜了了没想到她还能使出力气,冷不妨竟被她推开,两个人同时滚倒在地。

  忙爬起来,去抱卷曲在雪中的无忧。

  “滚,不用你猫哭老鼠。”无忧咬牙极力推他,然刚才已将力气使尽,这时推在他身上全无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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