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卢-迪內托正准备出院。凯特到他的病房来送行。里诺和影子都在。
凯特走进房间时,迪內托转⾝对他们说“出去。”
凯特看着他俩走出病房。
迪內托看着凯特,说道“我欠你一次。”
“你什么也不欠我的。”
“你以为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不错。”
“和一名医生。”
“是的。”
“好吧,告诉他要好好待你,不然我会拿他是问。”
“我会跟他讲的。”
停了一会儿,迪內托又说:“我为迈克的事难过。”
“他会没事的,”凯特说。“我和他谈了很久,他会好起来的。”
“那好。”迪內托取出一个马尼拉纸大信封。“给你的一点结婚礼物。”
凯特摇头摇。“不要。谢谢你。”
“但是…”
“你得多保重。”
“你也是的。不晓得你自己可知道,你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我要你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的话——任何事——你就来找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
她知道他说话是算数的。她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去找他的。
后来的几个星期里,佩姬和杰森每天都要打电话谈它三四次。只要佩姬不值夜班,他俩就聚在一起。
医院近来比往常更忙碌。佩姬正在值一个36小时的连班。其间不断有抢救任务。她刚得空在值班室里睡着,就被一阵急促尖利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用手摸到电话,凑到耳边。“喂?”
“泰勒大夫,请你到422病房来好吗,立刻?”
佩姬劲使回想着。422病房。巴克大夫的病人。兰斯-凯利。他刚刚动过二尖瓣膜换置手术。恐怕是出问题了。佩姬抖抖索索地从帆布床上爬起来。走到空无一人的过道里。她决定不等电梯,飞⾝顺楼梯往上跑。也许只是个神经紧张的护士。如果严重的话我就打电话给巴克大夫,她心里这样想。
她走进422病房,站在门口,注视着病人正在挣扎着喘气,一边呻昑着。护士转⾝看见佩姬进来,顿时松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
佩姬急急奔到床边。“你会好起来的,”她说着让病人放宽心。她用两个手指搭着病人的手腕。他的脉搏很乱。二尖瓣膜发生了功能障碍。
“我们先让他镇静下来。”
护士递给佩姬一个注射器,佩姬往静脉里注射。佩姬转⾝又对护士说“告诉护士长,把手术小组组织起来,要快。派人去叫巴克大夫!”
15分钟之后,凯利已被送上手术台。手术小组包括两名助理护士、一名循环护士和两名见习住院医生。一台电视监视器⾼吊在屋角里,显示着心跳的次数,心电图形和血庒。
⿇醉师姗姗来迟,佩姬恨得真想臭骂几句。医院里绝大多数⿇醉师都是技艺熟练的医生,但赫尔曼-科克是个例外。佩姬以前和他在一个组里⼲过,后来就总是尽可能躲开他。她对这个人毫无信任可言。不过此时此刻她别无选择。
佩姬注视着他用一根管子伸进病人喉咙,她自己同时打开一个纸质的,中间开个方型口子的手术被单,罩在病人胸前。
“颈静脉里揷一根细管子,”佩姬说。
科克点点头。“是的。”
一位见习住院医生问:“这里是什么问题?”
“巴克大夫昨天刚给他换过心脏二尖瓣膜。我想可能是碰坏了。”佩姬朝科克医生看过去。“他昏睡过去了吗?”
科克点点头。“就像在家里的床上一样睡着了。”
我希望是你,佩姬心想。“你用的什么药?”
“普洛波伏。”
她点点头。“好的。”
她看着凯利的⾝体连接到一台心肺机上,这样她就可以作体外循环。佩姬研究了一下墙上各台监视器显示的情况。脉搏140…血液氧饱和量92%…血庒60/80。“我们开始,”佩姬说道。
一名见习医生开始放音乐。
佩姬登上手术台,头顶是一千一百瓦的白炽灯。她转⾝对助理护士说:“手术刀,请…”
手术开始了。
佩姬先把前一天手术装上的所有的胸部连线拆下。然后从颈锁骨到胸骨之间切开一条口子,旁边一名见习医生用纱布垫子擦着血。
她小心谨慎地切开脂肪层和肌⾁层,不规则跳动的心脏显露在面前。“问题出在这里,”佩姬说。“心房穿孔。血液聚集在心脏四周庒迫它。”佩姬看了一眼墙上的监视器。体外循环系统的管泵庒力下降到危险的地步。
“增加流量,”她命令道。
通向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劳伦斯-巴克跨进来。他站在一旁,观察着正在进行的手术。
佩姬说:“巴克大夫,你要…”
“这是你的手术。”
佩姬迅速看了一眼科克在⼲什么。“当心。你会给他过量注射⿇药的。见鬼!慢一点!”
“可是我…”
“他现在正处在静脉送流中!血庒正在下降!”
“你要我⼲什么?”科克可怜兮兮地问。
他应该知道,佩姬气愤地想。“快给他注射利多卡因和肾上腺素,现在就打!”她喊起来。
“好的。”
佩姬注视着科克拿起一个针管,向病人的静脉里注射。
一名见习医生看着监视器大声叫道“血庒下降!”
佩姬正手忙脚乱地阻止着血液流出。她抬头看着科克。“流量太快!我叫你…”监视器上的心跳声突然变得紊乱。
“我的上帝!出⽑病啦!”
“把电击去纤颤器给我!”佩姬嚷道。
负责循环的护士从救急手推车上取过去纤颤器,打开两个无菌搅轮,接在去纤颤器上。她拽下拽纽充上电,10秒钟后递给佩姬。
她拿着搅轮,直接搁在凯利的心脏上。凯利的⾝体朝上蹦了一下,又落下来。
佩姬又试了一次,想让他起死回生,想让他恢复呼昅。什么也没有。他的心脏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变成一个死去的无用的官器。
佩姬怒不可遏。她负责的这一部分是成功的,是科克注射了过量的⿇药。
就在佩姬试着第三次无效地用去纤颤器电击兰斯-凯利的⾝体时,巴克大夫踏上手术台,对着佩姬说:“你把他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