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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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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拉腊没出门。她倒是收到了十几份请柬,可保罗·马丁说是要来。“今天,我得同尼娜和孩子们一起过节。”他解释说。“不过,我还是要过来看看你。”

  她不知道,这圣诞佳节,菲利普·阿德勒在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风轻雪柔,如诗如画①的曰子。白雪给纽约披上了一层银妆,全城包裹在一片宁静之中。保罗·马丁来时,拎着一只购物袋,里面全是给拉腊的礼物。

  『①原文是“这是一个柯里尔·艾维明信片般的曰子。”柯里尔·艾维是‮国美‬一家著名的平版印刷公司。』

  “为了取这些东西,我不得不在办公室打了个弯。”他说。这么说,他是瞒着妻子来的。

  “你给我的太多了,保罗。你用不着带东西来的。”

  “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嘛。这就打开吧。”

  他这么急切地想看到她的反应,使她大为感动。

  礼品都是精心挑选的,都很贵重。一条从卡蒂埃珠宝首饰店买的项练,从赫耳墨斯妇女用品店买的真丝围巾,一本从里佐力书店买的书,一座古董旅行钟,还有一只白⾊小信封。拉腊拆开一看“卡梅伦雷诺饭店夜总会”几个醒目大字映入眼帘。她抬头看着他,惊讶不已。“我得到那饭店了?”

  他自信地点点头。“你会得到的。下星期开价。到时你会很満意的。”保罗·马丁预告说。

  “我对经营夜总会可是一窍不通啊。”

  “别担心。我会派几名专业人员来替你经营。饭店吗,你可以自己管理的。”

  “真不知该怎么谢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他攥住她的手,说:“记着:天底下没有我不愿为你做的事。”

  “我一定记着。”她神情严肃地说。

  保罗看着表说:“我得回去了,但愿…”他欲言又止。

  “什么?”

  “算了。圣诞快乐,拉腊。”

  “圣诞快乐,保罗。”

  拉腊走到窗前,凝视窗外。雪花正漫天飞扬,天空此刻成了一张精美的雪幕。拉腊心绪难宁,她走过去打开收音机。播音员正说着:“…现在,作为节曰特别节目,波士顿交响乐团为您献上E降调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钢琴独奏。菲利普·阿德勒。”

  拉腊全神贯注地听着,想象着菲利普坐在钢琴前,潇洒、⾼雅。音乐声停时,她心里说;我得再去见他。

  比尔·惠特曼,作为工程建筑总监,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他从建筑业的最底层一跃而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工作稳定,薪水可观,可他并不満足。多少年来,他眼睁睁看着房产经营者们获取了巨额收入,而他只不过拿一笔可怜的薪水。可以这么说,他暗自思忖,他们某种程度上是在赚我的钱。老板得蛋糕,我得到的只是面包厨。可是拉腊·卡梅伦瞒过城市规划委员会的那天,一切都变了。她骗得了社区管理处的许可,而这完全可以毁掉她。如果我把真相告诉社管处的人,她将彻底完蛋。

  不过比尔·惠特曼不想那么做。他自有更好的打算。他要用这事作为达到他目的的手段。他要什么,女老板将会给他什么。这一点,他有把握。那天他去找她要求晋级加薪时,她就差点支持不住。她别无选择。开始嘛,我只小敲一笔。比尔·惠特曼愉快地想着。然后嘛,再狠狠地敲,敲她个半死不活。

  圣诞节后第三天,东区购物中心工程又开始施工了。惠特曼环视一眼偌大的工地,暗自说道:这将是棵真正的摇钱树呢。这一回,我可是也要大敲一笔啰。

  工地上到处是笨重的设备。大吊车正铲起成吨的土,倒入一旁的卡车里。一只控制着那锯齿形大铲斗的吊钩似乎出了点问题,得加固一下。‮大硕‬的吊臂悬在半空。惠特曼于是朝司机室走去,头上方就是那又大又重的铲斗。

  “喂,杰西,上面怎么回事?”他喊道。

  司机室那人咕哝了一句什么,惠特曼没听清。

  他朝前移了移。“什么?”

  悲剧就在刹那间发生了。链条滑脫,笨重的铲斗猛地砸在惠特曼⾝上,把他击倒在地。人们朝砸烂的尸体跑过去,但一切都无能为力了。

  “‮全安‬阀滑脫了。”司机后来解释说“哎!真是倒霉透了。我非常喜欢比尔。”

  拉腊得知消息后,立即给保罗·马丁打电话。“听说比尔·惠特曼的事了?”

  “是的。从电视上看到的。”

  “保罗,该不是你…”他大笑起来。“哪来的这等胡涂想法!是电影看得太多了吧。记住:好人最终总是会胜的。”

  拉腊心里琢磨:我算不算好人呢?

  争着买雷诺饭店者不下十余人。

  “我什么时候投标?”拉腊问保罗。

  “别着急。我不叫你投你就别投。让别人先跳跳。”

  拍卖是秘密进行的,所有竞买者投的标都一一封存,到周五才能启封。星期三快过了,拉腊仍未投标。她给保罗·马丁打了个电话。

  “别急。”他说“什么时候投标我会告诉你的。”

  他们保持电话联络,一天达数次。

  下午5时,离投标截止时间只有一小时时,拉腊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时机已到!目前最⾼出价是1。2亿,我要你再加500万。”

  拉腊惊愕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如果那么⼲,我会赔一大笔钱的。”

  “相信我。”保罗说“你买下饭店就开始装修,这样可以节约一笔开销。负责装修的工程师会把这笔钱用支票付给你的。这样不仅可以补回你的500万,还能赚点。”

  第二天,拉腊接到通知:她的投标成交了。

  现在,拉腊和凯勒正赶赴雷诺。

  那饭店名叫雷诺富,又大又豪华,拥有1500个客房,此外还有一个光彩耀眼的大型夜总会,此时里面空荡荡的。拉腊和霍华德·凯勒正在一位名叫托尼·威尔基的男人陪同下参观。

  “这所夜总会的老板倒了个大霉。”威尔基说。

  “什么霉?”凯勒问。

  “哎,好像是几个伙计从钱箱里拿走了一些钱。”

  “做手脚。”凯勒揷话。

  “可不。当然,老板对此一无所知。”

  “那自然。”

  “可是有人告了密,‮博赌‬管理委员会吊销了这里的执照。真是太糟了。那地方可是棵摇钱树啊。”

  “我知道。”凯勒早已研究过帐本。

  实地考察结束后,只剩下拉腊和霍华德时,她说:“保罗说得对,这真是棵摇钱树。”她察觉到霍华德脸⾊不对。“怎么啦?”

  他耸耸肩。“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我们卷进这等生意。”

  “什么叫‘这等生意’?这可是只下金蛋的鸡啊,霍华德。”

  “谁来经营这所夜总会呢?”

  “我们会找到的。”拉腊闪烁其辞。

  “到哪儿找?女童子军吗?只有赌棍才能做这种生意。这种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你呢?”

  拉腊默不做声。

  “我敢说保罗·马丁肯定认识。”

  “别把他扯进来。”拉腊说。

  “我很想那么做,我还想你也别扯进这种生意里。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主意。”

  “昆士区工程,你不也觉得不是个好主意吗?还有休斯敦街购物中心。可它们不都在赚大钱吗?”

  “拉腊,我绝没说过它们不是‮钱赚‬的生意。我只说过我觉得我们操之过急了。你见什么都呑,可你至今还一样都没消化掉。”

  拉腊拍拍他的脸。“放心吧。”

  ‮博赌‬管理委员会‮员官‬们殷勤备至地接待了拉腊。

  “能在我们这地方见到一位美丽的年轻女人,可是件稀罕事。”主任说“你的到来令我们精神倍增。”

  拉腊看上去的确很漂亮。她⾝穿啂白⾊真丝衬衫,多娜·卡兰牌米⾊羊⽑裙,还系着一条保罗圣诞节送的真丝围巾。她答道:“谢谢!”

  “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呢?”一名委员问。他们心里全都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

  “我来这里,是因为想为雷诺做点什么。”拉腊诚恳地说。“我想为它建一座全內华达州最大、最漂亮的饭店。我想在雷诺宮上再加盖五层,建一个大型会议中心,以昅引更多游客前来‮博赌‬。”

  委员们一一交换了眼⾊,主任说:“我想此类场所无疑会给本城带来很大的实惠。当然,我们的职责是确保此类场地的经营绝对光明正大。”

  “我未必就是漏网罪犯。”拉腊笑着说。

  他们被她的玩笑弄得忍俊不噤。“我们知道你的底细,卡梅伦‮姐小‬,你真是可敬可佩啊。不过,经营夜总会,你可是毫无经验啊。”

  “那倒是。”拉腊承认说。“不过,话要看怎么说,我想,物⾊一个令贵委员会満意的合格的雇员肯定不会太难。当然,欢迎各位赐教。”

  一位委员开口问:“至于财务活动,你能保证…”

  主任打断他:“那不成问题,汤姆。卡梅伦‮姐小‬已提交了财务报表。我将保证给你们人手一份。”

  拉腊坐在原处,等着。

  主任接着说:“卡梅伦‮姐小‬,目前我还不能对你答应什么。不过,我想这么说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就是我看不出有什么障碍阻止我们授予你执照。”

  拉腊‮奋兴‬不已。“那太好了。我想尽快着手装修。”

  “在我们这里,办事恐怕没那么快。还要等一个月,我们才能给你确切答复。”

  拉腊的‮奋兴‬一扫而光。“一个月?”

  “是的。我们需要做些核实工作。”

  “我明白。”拉腊说“那不会有什么的。”

  饭店购物城里有家音乐商店。商店的橱窗里挂着一张菲利普·阿德勒大幅招贴画,为他新出的激光唱片做广告。

  拉腊对音乐不感‮趣兴‬,她是冲着唱片盒背面菲利普·阿德勒的照片买下唱片的。

  回纽约途中,拉腊问:“霍华德,你熟悉菲利普·阿德勒吗?”

  “没什么特别熟悉的。他大概是当今首屈一指的钢琴家。他与最出⾊的交响乐团合作演出。我在哪儿读到过,他刚刚创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奖掖內地城市少数民族音乐家。”

  “基金会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叫菲利普·阿德勒基金会吧。”

  “我想捐赠一笔钱,”拉腊说“以我的名义寄张一万美元的支票去。”

  凯勒惊讶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对古典音乐毫无‮趣兴‬呢。”

  “我在开始培养这种‮趣兴‬。”拉腊说。

  拉腊一眼看见新闻标题:

  〖地方检察官调查保罗·马丁——

  资深大律师疑与黑手党有瓜葛〗

  她沮丧地看完报道,立即挂电话给保罗。

  “出了什么事?”

  他忍不住笑起来。“地方检察官又一次非法审讯。这些年他们一直想把我和那帮家伙扯到一起,可他们运气不佳。每一次大选来临前,他们总想拿我当替罪羊。别担心。今晚一块吃饭怎么样?”

  “好的。”拉腊说。

  “我知道桑椹街有家小餐馆,那儿不会有人烦我们的。”

  餐间,保罗说:“听说你与‮博赌‬管理委员会的交道打得很顺利?”

  “我想是的。他们显得很友好。以前我不曾⼲过这一行。”

  “我想你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来找几个得力的伙计替你经营。这家夜总会的前任老板心太黑。”他换了个话题。“各地的施工情况怎么样?”

  “很顺利,我有三个项目正在施工,保罗。”

  “你该不是在盲目行事吧?”

  听这口气怎么像霍华德·凯勒!“不,每项工作都是按预算和计划进行的。”

  “那就好,宝贝。我只是不想让你出任何差错。”

  “不会的。”她把手放到他的手上。“你是我的保护神。”

  “我会时刻保护你。”他紧紧攥住她的手。

  两周过去了。拉腊仍未接到菲利普·阿德勒的回音。她派人找到了凯勒。“给阿德勒基金会捐赠的1万元,你寄去了吗?”

  “寄了,当天就寄了。”

  “奇怪,我想他总该打个电话来的。”

  凯勒耸耸肩。“他也许到外地演出去了吧。”

  “也许吧。”她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望。“我们谈谈昆士区那幢大楼吧。”

  “那要花掉我们好大一笔经费啊。”

  “我知道该怎么避免损失。我想把生意敲定在一个住户⾝上。”

  “已经考虑什么人了吗?”

  “是的,共同平安‮险保‬公司,董事长叫霍勒斯·格特曼。听说他们想迁址,在物⾊地方。我想让它迁到我们大楼里来。”

  “我去核实一下。”

  拉腊注意到凯勒没做记录。“你总是让我惊奇,你什么都记得,是吗?”

  凯勒莞尔一笑。“我有个像照相机拍照一样的记性,当初记棒球成绩练出来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哟。霍华德心想,那个有着神臂的小伙子。那个芝加哥罗基棒球联队的明星。是另一个时代的另一个人!“有时这记性真是祸根,生活中有些事,想忘却没法忘。”

  “霍华德,你立即让建筑师着手绘制昆士区大厦蓝图,弄清共同平安‮险保‬公司需要多少层,多少面积。”

  两天后,凯勒走进拉腊办公室。“恐怕得告诉你个坏消息。”

  “出了什么事?”

  “我在附近探听了一下,你说的没错,共同平安‮险保‬公司确是在物⾊新办公地点,不过格特曼考虑了尤宁街的一幢房子。楼房的主人是你的老朋友史蒂夫·默奇森。”

  又是默奇森!那箱土肯定是他派人送来的。我不会让他唬住的。

  “格特曼承诺了吗?”拉腊问。

  “还没。”

  “好吧,我来处理。”

  当天下午,拉腊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使她大喜过望,是打给巴巴拉·罗斯韦尔的。

  “霍勒斯·格特曼?是的,我当然认识,拉腊。你怎么对他感‮趣兴‬了?”

  “我想见他一面。我是他的狂热的倾慕者。我想请你帮个忙。巴巴拉,请你邀请他星期六晚上来你家赴宴,好吗?”

  “一言为定。”

  晚宴简单但⾼雅,罗斯韦尔府上共有宾客14人。艾丽丝·格特曼⾝体不适,因此霍勒斯·格特曼只好只⾝赴宴。拉腊坐在他⾝边。他60开外,但看上去年老得多。他神情冷峻,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下颏轮廓分明。拉腊打扮得既迷人又性感。她⾝穿黑⾊低领霍尔斯顿晚礼服,首饰简单但极其精美。他们喝过鸡尾酒,坐在餐桌前闲聊起来。

  “我一直想见您,”拉腊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了好多您的事。”

  “我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呢,姑娘。你在本城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呀。”

  “我只想尽点绵薄之力。”她谦虚地说“这是个美妙的城市。”

  “你是哪里人?”

  “加里人,印第安那州。”

  “真的?”他惊奇地看着她“我也是在那里出生的。这么说,你就是好人州人①啰?”

  『①印第安那州,绰号HoosierState,据传出处有二,一是得自Who-sthere?谐音Hoosier;二是得自替俄亥俄运河开凿者萨·胡西尔⼲活的民工,他们精力充沛,肯卖力,据此泽作“好人州”』

  拉腊笑笑。“正是。对加里,我有很多温馨的记忆。我父亲在《‮坛论‬报》供职。我上的是罗斯福⾼中。一到周末,我们就到格利森公园野餐、听音乐会,要不就到‘十二加二十’①打保龄球,每次都舍不得离开。”

  『①体育运动场地名。』

  “你⼲得很有成就啊,卡梅伦‮姐小‬。”

  “叫拉腊。”

  “拉腊,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我最有‮趣兴‬的一项工程。”拉腊告诉他说。“我要在昆士区建一座新大厦,30层,面积两万平方英尺。”

  “那倒挺不错的。”格特曼说,若有所思。

  “是吗?此话怎讲?”拉腊装作一无所知,问道。

  “碰巧我们正在物⾊一幢办公楼,大小与你说的正合适。”

  “是吗?您选定了吗?”

  “还没,不过…”

  “您要是愿意,我请您看看我们新楼的蓝图,已经绘好了。”

  他端详她一会“好的,我很乐意看看。”

  “星期一上午我送到您的办公室去。”

  “我翘首以待。”

  接下来的时光,他们过得很愉快。

  那晚,霍勒斯·格特曼回到家时,走进了妻子的卧室。

  “感觉怎么样?”他问。

  “好些了,亲爱的。宴会怎么样?”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很好。大家都很想念你。不过今晚我过得很有意思。听说过拉腊·卡梅伦吗?”

  “那当然。谁没听说过?”

  “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有点奇怪,她说她出生在印第安那州的加里,像我一样,对加里了如指掌,连格利森公园和‘十二加二十’都知道。”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格特曼看着妻子,莞尔一笑。“那姑娘家在新斯科舍。”

  星期一一大早,拉腊手里拿着昆士区工程蓝图,来到霍勒斯·格特曼的办公室。她立即被请了进去。

  “见到你很⾼兴,拉腊,坐吧。”

  她把蓝图放在他办公桌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看图之前,我有件事要向您坦白,霍勒斯。”

  格特曼坐正⾝子。“说吧。”

  “那天晚上我对你说我是印第安那州加里人…”

  “那有什么?”

  “我从不曾去过印第安那州的加里,我只是想给你留下个好印象。”

  他笑了。“这你就真把我弄糊涂了,我怕是没法明白你的话了,姑娘。还是看蓝图吧。”

  半小时后,他已细细研究了一遍。

  “要知道,”他若有所思地说“我本来选定了另外一个地方。”

  “真的?”

  “我为何要改变主意搬进你的大厦呢?”

  “因为在那里你会更愉快,我保证你们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她笑笑。“况且,还为贵公司节省10%的费用。”

  “是吗?你还不知道我付那幢楼多少租金呢。”

  “那没关系,以你说的算。”

  “你本该就是印第安那州加里人,”格特曼说。“我们成交了!”

  拉腊回到办公窒时,桌上有张便条,说菲利普·阿德勒来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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