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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琼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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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老鼠,大人。”忧郁的艾迪引领琼恩走下台阶,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如果你踩到它们,它们会发出可怕的尖叫。我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发出同样的声音。她一定有不少老鼠的血统,现在我想起来了。棕色的头发,明亮的小眼睛,喜欢酪。也许她也有一条尾巴,我从没留神去看。”

  一个隧道宫在地下连接着黑城堡的各个地方,兄弟们称之为虫道。它黑暗、令人沮丧、隐藏在地下,因此虫道很少在夏天使用,但是,当冬天风开始刮、雪开始下时,隧道成为在城堡各处移动的最快路径。事务官们早已最大限度的使用它们。当他们沿着隧道前行,琼恩看见墙上的若干壁龛里燃烧着蜡烛,他们的脚步声回在他们前面。

  博文·马什正等在四条虫道的汇路口。威克·惠特斯蒂克跟他在一起,又高又瘦像一长矛。“这些是自三次季节转换以前的统计数字,”马什告诉琼恩,拿出一扎厚厚的文件给他“与目前的贮存品作比较。我们从粮仓开始好吗?”

  他们穿过地底下阴沉的幽暗。每个储藏室都有一扇坚实的橡木门,用一把像晚餐盘子那么大的铁锁紧锁着。“偷窃是个问题吗?”琼恩问。

  “迄今为止,还没有,”博文·马什说。“不过,一旦冬天来了,大人布置守卫下到这里来站岗可能是明智的。”

  惠特斯蒂克脖子上挂着一圈钥匙。对琼恩来讲它们看上去都一样,然而不知为什么,威克找得到开每扇门的正确的一把。一进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粉笔,在每个酒桶、麻袋、圆桶上作标记,作为他点的数目,当马什将新数与旧数作比对时。

  在粮仓里是燕麦、小麦、大麦、和桶装的面粉。在菜窖里成串的洋葱、大蒜悬挂在椽条上、成袋的胡萝卜、防风、萝卜、白色和黄的芜青装了货架。一间储藏室存贮着整轮的酪,大到需要两个人才能移动它们。下一间,桶装的咸猪、咸牛、咸羊、咸鳕鱼堆积了十英尺高。三百条火腿和三千长长的黑香肠挂在熏制室下面的天花板横梁上。在香料箱里,他们发现了胡椒、丁香、桂、芥末籽、香菜、鼠尾草、快乐鼠尾草、香芹、大块的盐。在别处是桶装的苹果、梨、干豆、干无花果、袋装的核桃、栗子、杏仁、成板的干熏鲑鱼、泥罐包装的橄榄油并用蜡封口。一间储藏室提供罐装的野兔、腌的鹿、腌白菜、腌甜菜、腌洋葱、腌蛋、和腌鲱鱼。

  当他们从一个底下室前进到另一个,虫道似乎变得越来越冷。不久以后,在灯笼的光照下,琼恩看到他们的呼吸结成霜气。“我们在长墙的下方。”

  “而且马上进入它里面,”马什说。“在寒冷中不会变质。作为长期贮存,它比腌制要好。”

  下一道是生锈的铁门。它后面有一段木头台阶。忧郁的艾迪举着灯笼领路。上到顶部,他们发现了一条像临冬城大厅一样长的隧道,虽然它不比虫道更宽。两壁是坚冰,遍布着铁钩子。每只钩子上挂着一具动物尸体:带皮的鹿和麋鹿,一爿爿的牛,巨大的母猪吊在天花板上摆动,无头的绵羊和山羊,甚至马和熊。白霜覆盖了一切。

  他们统计的数字时,琼恩摘下左手手套,摸最近的那条鹿。他能感觉到手指逐渐粘住,当他把它们扯回来,他被粘掉了一点皮。他的几指尖失去了感觉。你想什么呢?在你的头上有一座冰山,甚至博文·马什也数不清它有多少吨。即便如此,这个房间感觉冷得不正常。

  “情况比我担心的更糟,大人,”马什清点完毕,宣布。他听起来比忧郁的艾迪更悲观。

  琼恩刚才还在想,世界上所有的包围了他们。你什么都不知道,琼恩·雪诺。“怎么会这样呢?在我看来,这好像有大量的食物。”

  “这是一个漫长的夏天。五谷丰登,领主们慷慨大方。我们有足够的储蓄以确保我们度过三年的严冬。四年,稍微打细算的话。可是现在,如果我们必须继续供养所有这些国王的人、王后的人、野人…仅鼹鼠镇就有一千张无用的嘴,他们还是来了。昨天又有三个人出现在门口,前一天十二个。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赠与他们礼物,话是不错,但种庄稼为时已晚。在年底以前,我们会以芜青和豌豆麦片粥度。之后,我们会喝我们自己马的血。”

  “美味,”忧郁的艾迪宣称。“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没有什么比一杯热马血更好的了。我喜欢我那杯洒一小撮桂在上面。”

  总务长不理会他。“还会得疾病,”他接着说“牙龈出血和牙齿松动。伊蒙学士曾说过,酸橙汁和鲜会补救这个,但我们的酸橙一年以前就没了,我们没有足够的饲料为了鲜保持畜群的活动。除了少许种畜我们应该宰杀掉所有的。今不如昔。过去在冬天,食物可以从南方沿着国王大道运来,但伴随着战争…现在仍然是秋天,我知道,但尽管如此,我会建议我们进行冬季定量配给,如果大人允许。”

  人们会爱这个。“如果我们必须。我们将削减每个人四分之一的口粮。”如果我的兄弟们现在抱怨我,当他们吃雪和橡子面时他们会怎么说?

  “这将改善状况,大人。”总务长的口气清楚地表明,他不认为状况将有足够的改善。

  忧郁的艾迪说“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史坦尼斯国王让野人穿过长城。他本意是让我们去吃他们。”

  琼恩笑了。“到不了那地步。”

  “哦,好的,”艾德说。“他们看起来筋多,我的牙齿不像年轻时那样锋利了。”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钱,我们可以从南方买食物,用船把它们运过来,”总务长说。

  我们可以,琼恩想,如果我们有黄金,有人愿意卖给我们食物。食物和钱两样都缺。鹰巢城可能是我们最大的希望。艾林谷非常肥沃,在战争期间未受波及。琼恩想知道凯特琳夫人的妹妹对于供养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会有何感受。当他还是一个男孩时,他经常觉得,好像夫人舍不得他吃的每一口。

  “我们总可以打猎,如果需要。”威克·惠特斯蒂克嘴。“森林中仍有猎物。”

  “还有野人,和更黑暗的东西,”马什说。“我不会派出猎人,大人。我不会。”

  是的。你会永远关闭我们的大门,用石头和冰把它们封起来。黑城堡半数的人同意总务长的看法,他知道。另一半蔑视他们。“封闭我们的大门,好让你的大黑股安稳地坐在长城上,对,那些自由民就会从骨桥蜂拥而过,或通过某扇你认为五百年以前你已经封闭了的大门,”两天前,老林务官戴文在吃晚饭时大声地宣布。“我们没有守卫一百里格长城的人手。巨人克星托蒙德和血腥的哭丧者也知道这点。见到过鸭子两只脚被冻在池塘的冰里吗?这道理同样适用于乌鸦。”大多数游骑兵附和戴文,同时事务官和工匠倾向于博文·马什。

  但是,改天再考虑这件左右为难的事。此时此刻,食物是个大问题。“我们不能让史坦尼斯国王和他的人挨饿,纵然我们希望,”琼恩说。“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动用武力轻易地抢走这一切。我们没有人手去阻止他们。也必须向野人提供食物。”

  “怎么做,大人?”博文·马什问。

  但愿我知道。“我们会找出办法。”

  他们返回地面的时候,阴暗的下午越来越长。云划破了天空像破烂的旗帜,灰色、白色、扯破。军械库外面的院子空空,但进到里面琼恩发现国王的侍从正等待着他。戴冯是名瘦小的男孩大约十二岁,棕色的头发和眼睛。他们发现他靠着熔炉吓呆了,几乎不敢动,白灵上上下下地嗅他。“它不会伤害你的,”琼恩说,但这个男孩听到他的声音一退缩,这突然的动作让冰原狼呲起了牙。“不!”琼恩说。“白灵,离开他。离开。”狼溜回到它的牛骨头旁边,趴下来默不做声。

  戴冯看起来苍白得像鬼,他的脸上全是汗。“大、大人。陛下命、命令你出席。”男孩身穿拜拉希恩的金色和黑色,饰有王后的人自己上去的燃烧之心。

  “你的意思是邀请,”忧郁的艾迪说。“陛下邀请司令官大人出席。这就是我要说的。”

  “由他去,艾德。”琼恩没有心情为此争吵。

  “里查德爵士和朱斯丁爵士回来了,”戴冯说。“您愿意来吗,大人?”

  ‘骑错方向’的游骑兵。马赛和霍普曾经往南骑,而不是往北。无论他们获悉了什么,都与守夜人无关,但琼恩仍然很好奇。“如果使陛下高兴的话。”他跟随年轻的侍从穿过院子。白灵如影随行,直到琼恩说“不。留下!”冰原狼反而跑开了。

  在国王塔,琼恩被收走了武器并被允许晋见国王。顶楼又热又拥挤。史坦尼斯和他的队长们聚集在北境的地图上面。‘骑错方向’的游骑兵同他们在一起。赛贡也在那里,瑟恩的玛格拿,身穿皮革上有青铜鳞片的锁子甲。叮当衫坐着用有裂的黄指甲抓挠手腕上的手铐。棕色的胡茬遮盖了他凹陷的脸颊和向后倾斜的下巴,一缕缕肮脏的头发垂在他的眼睛上。“他来了,”他说,当他看到琼恩“勇敢的男孩杀死了曼斯·雷德,当他被捆着关在笼子里的时候。”大块的方形宝石装饰着他的铁袖口,闪烁着红光。“你喜欢我的红宝石吗,雪诺?红夫人送的一个爱的标志。”

  琼恩不理会他,单膝跪下。“陛下,”侍从戴冯通报“我带了雪诺大人。”

  “我看到了。司令官大人。我相信,你见到过我的骑士们和队长们。”

  “我很荣幸。”他特别留意尽力记住在国王身边的人。全部都是王后的人。琼恩感到奇怪,国王周围没有国王的人,但情况看起来好像是这样。如果琼恩听到的传闻属实,国王的人在龙石岛惹怒了史坦尼斯。

  “酒。或柠檬水。”

  “谢谢,但不必了。”

  “随你的便。我有一件礼物给你,雪诺大人。”国王朝叮当衫挥了一下手。“他。”

  梅丽珊卓女士微笑。“你说你想要人手,雪诺大人。我相信我们的骨头大人仍然能胜任。”

  琼恩大吃一惊。“陛下,这个人不可信任。如果我把他留在这里,会有人替他割了他的喉咙。如果我派他去巡逻,他就会趁机跑回到野人那边。”

  “我不会。我与那些该死的傻瓜没关系了。”叮当衫轻敲他手腕上的红宝石。“问你的红女巫去,私生子。”

  梅丽珊卓用一种陌生的语言轻声诵。她喉咙上的红宝石缓慢地搏动,琼恩看到叮当衫手腕上那块较小的石头也时明时暗。“只要他戴着宝石,他的血和灵魂就被所我束缚,”红衣女祭司说。“这个人将竭诚为您服务。熊熊火焰不会说谎,雪诺大人。”

  也许不会,琼恩想,但你会。

  “我会为你巡逻,私生子,”叮当衫宣布。“我会给你睿智的忠告或为你唱漂亮的歌,只要你喜欢。我甚至会为你战斗。只是别请求我穿上你们的衣服。”

  你不配穿,琼恩想,但他管住了舌头。在国王面前争吵不会有好事发生。

  史坦尼斯国王说“雪诺大人,告诉我有关莫斯·安柏的事。”

  守夜人不参与纷争,琼恩想,但另一个声音在他的体内说,言语不是利剑。“大琼恩的伯父。他们叫他鸦食。一次,乌鸦把他当成死尸来吃,啄出他的一只眼睛。他将鸟抓在拳头中并把它的头咬了下来。年轻时他是一名令人生畏的战士。他的儿子们死在三叉戟河,他的子死于难产。他唯一的女儿三十年前被野人背走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想要那个头,”哈伍德·费尔说。

  “莫斯这个人可以信赖吗?“史坦尼斯问。

  莫斯·安柏会曲膝下跪吗?“陛下应该要他在他的心树前宣誓。”

  巨人杀手歌德利狂笑。“我忘了你们北方佬崇拜树木。”

  “什么样的神让自己身上被狗撒上?”法林的朋友克莱顿·萨格斯问。

  琼恩决定不理会他们。“陛下,我可以知道安柏家是否已经宣布支持你了吗?”

  “他们家的一半,只要我足这位鸦食的开价,”史坦尼斯用恼怒的语气说。“他想要

  曼斯·雷德的头骨做一盏酒杯,他希望赦免他的弟弟,往南骑加入了波顿。他被叫作魇。”

  歌德利爵士又被这逗笑了。“这些北方佬都有着什么名字!这一位是咬掉了某个女的脑袋吗?”

  琼恩冷静地注视着他。“你可以这样说。五十年前在旧镇,一名卖笑的试图抢劫他。”奇怪到不可置信,老霍法斯特·安柏曾经相信他的小儿子有学士的素质。莫斯爱吹嘘啄走他眼睛的乌鸦,但哈泽尔的故事只是低声讲述…好像是因为被他开膛破肚的卖笑的是个男人。“还有其他领主宣布支持波顿吗?”

  红袍女徐徐靠近国王。“我看到了一个小镇,有着木头围墙和木头的街道,挤了人。旗帜在它围墙的上空飘扬:一头驼鹿,一柄战斧,三棵松树,长斧叉在一顶王冠下面,一只长着燃烧的眼睛的马头。”

  “霍伍德,赛文,陶哈,罗斯维尔,和达斯丁,”克莱顿·萨格斯爵士补充。“全都是叛徒。兰尼斯特的走狗。”

  “罗斯维尔家和达斯丁家与波顿家有连姻关系,”琼恩告诉他。“其他的家族在战斗中失去了他们的领主。我不知道现在是谁领导他们。不过,鸦食没有当走狗。陛下最好接受他的条件。”

  史坦尼斯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通知我,任何情况下,姓安柏的不会自相残杀。”

  琼恩一点也不奇怪。“倘若兵戎相见,看见哈泽尔的旗帜在哪里飘扬,便把莫斯放在战线的另一端。”

  巨人杀手不同意。“你会使陛下显得软弱。依我说,显示我们的实力。烧光最后的壁炉城,骑马作战,高举在长矛上的鸦食的脑袋,给下一位领主一个教训,相信他会主动宣誓效忠一半。”

  “一个不错的计划,如果你想要北境的每一只手举起来反对你。一半比没有强。安柏家对波顿家没有好感。如果魇加入了那个私生子,只能是因为兰尼斯特家扣留着被俘的大琼恩。”

  “那是他的借口,不是他的理由,”歌德利爵士断言。“如果侄子在囚中死了,那些叔叔们可以宣布他的领地和权力属于自己。”

  “大琼恩有儿有女。在北境,死者子女的继承权仍然排在他叔叔的前头,爵士。”

  “除非他们死了。无论在哪儿,死孩子的继承权都排不上号。”

  “建议说给莫斯·安柏听,歌德利爵士,你会对死亡有更新的认识。”

  “我杀死过一个巨人,小子。为什么我要怕某个盾牌上画巨人浑身跳蚤的北方佬?”

  “巨人会逃跑。莫斯不会。”

  大个子骑士面红耳赤。“在国王的顶楼里你可以口吐狂言,小子。到院子里去我会让你吐鲜血。”

  “哦,别说了,歌德利,”朱斯丁·马赛爵士说,一位四肢柔软,肥胖的骑士,让你随时感觉到他在微笑,有一头蓬松凌乱的亚麻头发。马赛是‘骑错方向’的游骑兵中的一位。“我们都知道你有一把‘巨’剑,我确信。不需要你气势汹汹地再耍一次。”

  “这里唯一耍着的是你的舌头,马赛。”

  “安静,”史坦尼斯厉声地说。“雪诺大人,加入我。我在此逗留原本期望,野人会蠢到再一次向长城发动攻击。当他们不再是威胁,是时候处理我其他的敌人了。”

  “我明白。”琼恩的语气很谨慎。他要我做什么?“我对波顿或是他的儿子都没有好感。但守夜人不能拿起武器反抗他们。我发誓止——”

  “我知道关于你的誓言的一切。省省你的正直吧,雪诺大人,没有你我也有足够的兵力。我想向恐怖堡进军。”当他看到琼恩的惊愕表情,他笑了。“你意外吗?很好。另一位雪诺会更意外。波顿的私生子往南走了,带着哈泽尔·安柏和他一起。对此莫斯·安柏和阿诺夫·卡史塔克的意见一致。这只代表一件事,袭击卡林湾,打通道路,好让他的领主父亲返回北境。那个私生子想必认为我忙于应付野人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也好。那个男孩向我出了喉咙。我打算捏碎它。卢斯·波顿可能重返北方,但当他回来了,他会发现他的城堡、畜群、和收成都属于我。假如我出其不意地拿下恐怖堡——”

  “你不能,”琼恩口而出。

  好像他拿子捅了马蜂窝。一位王后的人大笑,一位吐口水,一位小声诅咒,其他所有的人七嘴八舌同时讲话。“这小子的血管里淌的是水,”巨人杀手歌德利爵士说。斯威特勋爵气呼呼地说“这个胆小鬼看到歹徒躲藏在一每片草叶子后面。”

  史坦尼斯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解释你的意思。”

  从哪里开始?琼恩移到地图边。蜡烛被放在地图的四角以防止羊皮卷边。一注温暖的蜡泪汇聚淌过海豹湾,慢如冰川。“要到达恐怖堡,陛下必须沿着国王大道南下渡过末江,由南转向东并穿越独山。”他指出。“这些都是安柏的领地,在那里他们熟悉每一棵树和每一块石头。国王大道沿着他们的西部地区延伸了一百里格。莫斯会把你的军队拦截成一断一断的,除非你足他的条件并赢得他的支持。”

  “那好吧,譬如说我这么做。”

  “你会顺利抵达恐怖堡,”琼恩说“但是,除非你的军队能跑得过一只乌鸦或一组烽火,城堡会获悉你的驾临。拉姆齐·波顿将轻而易举地切断你的退路,使你远离长城,没有食物和藏身之处,被你的敌人所包围。”

  “只有当他放弃围攻卡林湾。”

  “在你到达的恐怖堡之前,卡林湾就会沦陷。一旦卢斯伯爵和拉姆齐会师,他们的兵力将是你的五倍。”

  “我哥哥在更糟的逆境下赢得了战斗。”

  “你认为卡林湾会迅速沦陷,雪诺,”朱斯丁反对“但铁种是勇敢的战士,我听人说过,卡林湾从未被攻陷过。”

  “从南面。驻守卡林湾的一小队人马会击溃任何沿着堤道向北进攻的军队,但这座废墟的北面和东面是薄弱环节。”琼恩回头望着史坦尼斯。“陛下,这是一个大胆的举措,但风险——”守夜人不卷入纷争。我对拜拉席恩和波顿应该一视同仁。“如果卢斯·波顿和他的主要兵力在他的城墙下堵住了你,你的一切都将结束。”

  “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里查德·霍普爵士断言,这名瘦的骑士有着一张严重损伤的脸,他的夹层紧身上衣上描绘着骨头与灰烬上的三只骷髅飞蛾。“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赌博,雪诺。什么也不做的人照样冒风险。”

  “多重的风险,里查德爵士。这个…它太多,太仓促,太遥远。我了解恐怖堡。它是一座坚固的城堡,全部由石头建造,有厚实的墙壁和巨大的塔楼。冬天来了你会发现它食物储备充足。几百年前,波顿家族起兵反抗北境之王,哈伦·史塔克围攻恐怖堡。他花了两年时间把他们饿出来。对于有任何希望拿下这座城堡,陛下需要攻城车,攻城塔,攻城撞槌…”

  “如果需要,攻城塔可以架起来,”史坦尼斯说。“如果需要撞锤,可以砍倒树木做撞锤。阿诺夫·卡史塔克的信上说,在恐怖堡里剩下不到五十个男人,其中一半是仆人。强大的城堡弱小的守卫。”

  “城堡里面的五十个人顶在外面的五百个。”

  “这取决于人,”里查德·霍普说。“守军会是些老人和没长大的男孩,那个私生子也不认为这样的兵适合作战。我们自己的人经受过黑水河战役血的考验,而且他们是由骑士来率领。”

  “你看到过我们是怎样冲垮野人的。”朱斯丁拢回一绺亚麻的头发。“卡史塔克家发誓在恐怖堡加入我们,我们还会有我们的野人。三百名成年男人。当他们经过大门时,哈伍德勋爵清点了人数。他们的女人同样能打仗。”

  史坦尼斯瞪了他一眼。“不是为我,爵士。我还不想早死。女人会留在这里,和老人、伤员、孩子们一起。他们将作为人质以确保他们的丈夫和父亲忠诚。男野人将组成我的先锋。马格拿将指挥他们,由他们自己的酋长当长官。不过首先,我们必须武装他们。”

  他想抢劫我们的军械库,琼恩意识到。食物和衣服,土地和城堡,现在是武器。他让我每天越陷越深。言语可能不是利剑,但剑就是剑。“我能找到三百支长矛,”他不情愿地说。“还有头盔,如果你要老旧生锈有凹痕的。”

  “铠甲?”玛格拿问。“板甲?锁子甲?”

  “当唐纳·诺伊去世,我们失去了我们的武器师傅。”其余的琼恩留下没说。给野人盔甲,他们对王国的威胁会翻倍。

  “皮甲就够了,”歌德利爵士说。“一旦我们尝试了战斗,幸存者可以掠夺死者的。”

  能活那么久的少数人。如果史坦尼斯让自由民当先锋,大多数会很快的死掉。“用曼斯·雷德的头骨喝酒也许令莫斯·安柏满意,但看着野人穿过他的领地则不会。从黎明纪元起自由民就袭击安柏家,穿越海豹湾掠夺黄金、绵羊、和女人。其中之一被抢走的是鸦食的女儿。陛下,把野人留在这里。带着他们只会让我父亲大人的封臣反对你。”

  “在任何情况下,你父亲的封臣似乎都不喜欢我的事业。我必然认为他们把我看成…你们叫我什么来着,雪诺大人?又一位难逃一死的觊觎高位者?”史坦尼斯盯着地图。一时间,唯一的声音是国王在磨牙齿。“走开。你们所有的人。雪诺大人,你留下。”

  暴的散会,朱斯丁·马赛还没坐稳,但是他别无选择只好微笑并退出。霍普打量了琼恩一眼后,跟着他出去。克莱顿·萨格斯喝干了酒杯,对哈伍德嘀咕些什么,使那位更年轻的人大笑。‘男孩’是会议的一部分。萨格斯是一位新晋雇佣骑士,鲁又强壮。最后一个离开的是叮当衫。在门口,他嘲地给琼恩鞠了一躬,咧嘴而笑,出一口棕色破碎的牙齿。

  你们所有的人似乎并不包括梅丽珊卓女士。国王的红色影子。史坦尼斯叫戴冯拿更多的柠檬水。当杯子上后国王喝下,说“霍普和马赛都渴望你父亲的座位。马赛还希望娶野人公主。他曾是我的哥哥劳的侍从,养成了他对女体的(和谐)望。如果我命令,霍普会娶瓦迩为,但战斗才是他渴望的。作为一名侍从他梦想能披上白袍,但瑟曦·兰尼斯特讲了他的坏话,劳忽视了他。也许不无理由。里查德爵士太喜欢杀戮。你要哪一位当临冬城领主,雪诺?笑面虎还是杀人魔?”

  琼恩说“临冬城属于我妹妹珊莎。”

  “我已经听够了兰尼斯特夫人和她的要求权。”国王把杯子放在一边。“你可以把北境带给我。你父亲的封臣会支持艾德·史塔克的儿子。甚至胖的骑不上马的领主。白港会成为我现成的补给来源和困难时我能撤退的安全堡垒。纠正你愚蠢的行为,还不太晚,雪诺。跪下一只膝盖把杂种剑放在我的脚边宣誓,作为琼恩·史塔克站起来,临冬城主和北境守护。”

  他会让我说多少次?“我的剑向守夜人宣过誓。”

  史坦尼斯一脸嫌恶。“你的父亲也是一名固执的人。他称之为荣誉。好啊,荣誉有它的代价,当艾德公爵尝到了他的苦果。如果这能给你任何安慰,霍普和马赛注定要失望。我更倾向于将临冬城授予阿诺夫·卡史塔克。一位不错的北方人。”

  “一位北方人。”卡史塔克比波顿或葛雷乔伊更好,琼恩告诉自己,这想法只给了他一点安慰。“卡史塔克家把我哥哥丢给了他的敌人们。”

  “在你哥哥砍掉瑞卡德勋爵的头以后。阿诺夫远在一千里格之外。他体内着史塔克的血。临冬城的血。”

  “不比北境半数其他家族的更多。”

  “那些其他家族没有宣布支持我。”

  “阿诺夫·卡史塔克是一位弯驼背的老人,即使在他年轻时,他也从未像瑞卡德勋爵那样是一名战士。严酷的战役完全可能杀了他。”

  “他有继承人,”史坦尼斯打断他的话。“两个儿子,六个孙子,一些女儿。如果劳曾留下几名嫡子,他会虽死犹生。”

  “陛下有鸦食莫斯的支持会做得更好”

  “鸦食将证明这个。”

  “那么你打算前去进攻?”

  “不顾伟大的雪诺大人的劝告?是的。霍普和马赛也许野心,但他们没有错。我不敢坐视卢斯·波顿的星光闪耀而我的变得暗淡。我必须出击,向北境展示,我仍然是一位不惧任何风险的男人。”

  “梅丽珊卓女士从她的火中看到的那些旗帜里没有曼德勒的男人鱼旗,”琼恩说。“如果你有白港和威曼伯爵的骑士…”

  “‘如果’是傻瓜用的词。我们没有收到戴佛斯的信。也许他从未到达白港。阿诺夫·卡史塔克的信上说,风暴已席卷了狭海。即使这是真的。我没时间悲伤,也不侍候太胖的伯爵。我必须考虑白港败给我。没有临冬城的儿子站在我旁边,我只能希望靠战斗赢得北境。这需要从我哥哥的书本里取经。并不是说劳曾经读过一本书。我必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在他们知道我对付他们之前。”

  琼恩意识到他的话白说了。史坦尼斯将拿下恐怖堡或死于进攻。守夜人不卷入纷争,一个声音说,但另一个回答,史坦尼斯为王国而战,那些铁人为了奴隶和掠夺。“陛下,我知道你在哪里可以找到更多的士兵。给我野人,我会很乐意告诉你地点和方法。”

  “我给你叮当衫。满意了吧。”

  “我要他们全部。”

  “你自己的一些宣誓兄弟让我相信你是半个野人。是真的吗?”

  “对你来说他们只是些箭靶子。在长城上我能更好地利用他们。像我希望的那样把他们给我,我会告诉你在哪里可以找到你的士兵…还有胜利。”

  史坦尼斯按摩后颈。“你像个卖鳕鱼的老太婆似的讨价还价,雪诺大人。奈德·史塔克干了某位渔妇生下的你?有多少人?”

  “二千。也许三千。”

  “三千?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骄傲、贫穷、刺头的。重视荣誉,作战勇猛。”

  “这最好不是某个杂种的把戏。三百名士兵换三千?对,我会的。我不是十足的傻瓜。如果我离开留下那位女孩和你在一起,你能保证,密切监视我们的公主吗?”

  她不是公主。“如您所愿,陛下。”

  “我需要叫你在一棵树前宣誓吗?”

  “不需要。”这是个玩笑?对于史坦尼斯,这很难说。

  “那么,成。现在,那些人在哪儿?”

  “你会在这里找到他们。”琼恩在地图上张开他烧伤的手,国王大道以西,新赠地以南。

  “那些山区?”史坦尼斯表示怀疑。“我没看到那里标有城堡。没有道路,没有城镇,没有村庄。”

  “我父亲常说,地图不是土地。人们千百年来一直生活在高山谷地和山地草原,由他们的氏族首领统治。你会称他们为小领主,不过他们自己之间不会使用这样的称号。氏族勇士手持巨大的双手巨剑战斗,同时普通人掷石头猛击另一名挥舞着山灰树木的人。必须得说,一群好争吵的人民。当他们不相互战斗,他们照料他们的牲畜,在寒冰湾打渔,培育你会骑上的最耐劳的坐骑。”

  “你相信他们会为我而战?”

  “如果你请求他们。”

  “为什么我要乞求本应服从我的人?”

  “我说的是请求,不是乞求。”琼恩收回了手。“派遣使者不好。陛下需要亲自前往。吃他们的面包和盐,喝他们的啤酒,听他们的风笛,称赞他们的女儿漂亮、儿子勇敢,你将得到他们的支持。自从托伦·史塔克弯曲了他的膝盖,部族还没有见到过一位国王。您的驾临是他们的荣誉。如果‘命令’他们为你战斗,他们会面面相觑,说“这个人是谁?他不是我的国王。”

  “你说有多少氏族?”

  “四十,有大有小。燧石、瓦奥、诺芮、利德尔…争取到老燧石和大水桶,其余的会跟随。”

  “大水桶?”

  “瓦奥。他有全山区最大的肚皮,和最多的人。瓦奥家在寒冰湾打渔并吓唬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们不听话铁人会来抓走他们。无论如何,要到达他们那里陛下必须经过诺芮的领地。他们靠近新赠地居住,一直是守夜人的好朋友。我可以给你几名向导。”

  “可以?”史坦尼斯强调。“还是会?”

  “会。你会需要他们。还有一些稳健的矮种马。那里的盘山路和羊肠小道差不多。”

  “羊肠小道?”国王眯起了眼睛。“我说兵贵神速,你让我在羊肠小道上浪费时间?”

  “当那位年轻的龙征服多恩时,在骨路他利用羊肠小道绕过了多恩的瞭望塔。”

  “我也知道那则故事,但戴伦在他自吹自擂的书里写得太多了。战船赢得了那场战争,不是羊肠小道。橡木拳头打破了普兰奇镇并席卷一半的绿血河,同时多恩的主力军队被王子的进军牵制住。”史坦尼斯用手指敲击着地图。“这些山地领主不会拦我的路?”

  “只会大摆宴席。每个人争先恐后地热情招待。我父亲说他从未像巡视氏族时吃得那么好。”

  “为了三千名士兵,我想我可以忍受一些笛子和麦片粥,”国王说,尽管他的语气嫉妒味十足。

  琼恩转向梅丽珊卓。“女士,坦率的提醒。旧神在那些山区有影响力。氏族人不会容忍冒犯他们的的心树。”

  这似乎逗她发笑。“不要害怕,琼恩·雪诺,我不会打扰你的山地蛮人和他们的黑暗之神。我呆在这里与你和你的誓言兄弟们在一起。”

  这是琼恩·雪诺最不希望的事,但在他反对之前,国王说“如果不对抗恐怖堡,你认为我领导这些忠实拥护者该去哪儿?”

  琼恩扫了一眼地图。“深林堡。”他用一只手指轻敲。“如果攻打铁人对波顿来说很重要,那么你必须这么做。深林堡位处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是一座山寨,容易出其不意地悄悄爬上去。一座木制的城堡,靠土堤和一道木栅栏防御。诚然,翻越群山进军会比较缓慢,但是在那里,你的军队可以悄无声息地移动,几乎突然出现在深林堡的大门前。”

  史坦尼斯他的下巴。“当巴隆·葛雷乔伊第一次反叛的时候,我在海上打败了铁人,在那里他们是最凶猛的。在陆地上,打他个措手不及好。打败野人和他们的外之王,我已经赢得了一场胜利。如果我能同样打败铁人,北境会知道又有了一位国王。”

  而且我将有一千名野人,琼恩想,而且没办法喂哪怕是一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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