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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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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爷,听言进道您晚间晚了还留在'撷景楼'?儿把自个儿淌着香汗的身子向定隽,妖媚地蹭着。

  卧榻上两具躯体,房里仍弥漫着一股爱过后的气味。

  嗯。定隽懒洋洋地回答。

  贝勒爷喜欢住在'撷景楼'那个小姑娘吗?儿软验的身于整个偎在定隽那令她心神摇的壮硕躯体上,斜起媚眼膘向他刚、俊俏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起。

  她早听底下人说起,定隽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还把她安置在'撷景楼'里。

  北京城里,谁不知敬谨王府的大阿哥俊俏风,红粉知己如过江之鲫,儿跟在定隽身边不只一、两,她虽对自己有自信,毕竟是个女人,有女人家的心眼儿,早四处布了眼线,绝不容任何女人有机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更何况王府里人人皆知定隽对她的宠爱,想巴结她的太有人在,自然有人会到她跟前嚼舌

  定隽半睁开眼,感的男淡淡勾起一抹笑痕。我是喜欢她。

  儿微瞇起眼,柔软的身子不忘徐徐蹭着定隽。贝勒爷打算收她入房?她嗲媚地问,并未将一个干瘦、不解人事的小丫头放在眼底。

  贝勒爷一向喜欢身段玲珑,懂得曲意承,知人事、晓风情的女人,会看上一个不解人事、索然无味的黄丫头极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换个方式玩玩、图个新鲜,等过一阵子兴头没了,玩腻了自然收心!

  玩玩罢了,你知道我向来不纳妾!定隽漫不经心地道。

  听到定隽亲口说出,儿俏脸掠过一抹骄傲的微笑——果然如她所料!

  儿自己是个例外。她是敬谨王府二福晋的表姊妹,无论容貌、身段皆出落得美人,活是个天生的尤物!她原本的出身不高,但因为二福晋从中穿针引线,这才有了名分,得以入房留在定隽身边伺候。

  贝勒爷不怕小女孩认了真,到时撵也撵不走?儿轻蔑地笑道。

  不过是个没身分的野丫头,还怕她认真吗?言下之意,他半点也不在意到时候以什么手段处理一个失宠的女人!

  贝勒爷您真坏!姑娘们把心思放在您身上真是枉费了。儿娇嚷道。

  我坏?定隽撇嘴笑,使劲一扯把儿技进怀里。你不就爱我这么着?一手探入儿的衣襟内气地摸索。

  啊,贝勒爷您取笑儿,人家不来了!儿半推半就,深知挑逗男人的个中三昧!

  不来了?当真?定隽挑起后,撒手,故意不足身下的女人。

  讨厌,贝勒爷您故意逗儿!儿唤道,俏胜泛出情的红痕。

  想要?定隽低笑两声,开始抚起身下的女人。

  今晚在撷景楼被挑起的火还未宣够!他放纵地在儿身上恣意发

  这一夜损清楼里青光无限…闷了一夜,第二天小倩一大早起出了撷景楼,到前苑的花园里散步透透气。

  在一处隐密的树丛后找到一块平滑光整的大石,小倩爬到大石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剑,和方才在树上锯下的小木块,开始就着木块的外缘慢慢雕出一个雏形。

  她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小姐呢!害得咱们让言管事骂了几回,说是送去的伙食怎么都剩下这么多,是不是不合主人的口味…

  树丛旁的小径上传来丫头们的说话声,小倩就缩在树后大石上坐着,正好把丫头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呻,哪里是什么主子!也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一瞧便知是没家底的出身!单是那野德不说,就说昨儿夜里咱大阿哥哪…说话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紧跟着对话的两名婢女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声。

  就是!不知是什么人家出身,说不准是贝勒从哪家院带回来的雏鸭儿,言总管还要咱们当她是大小姐伺候哩!说话的红衣丫头轻嗤一声。

  可不是这么着!另一名绿衣丫头低声道。昨儿听说大阿哥在'撷景楼'藏女人这事传到了儿姑娘耳里,当晚就让言总管传活把贝勒爷哄了回去!

  说来还是咱们儿姑娘有手段,懂得套牢贝勒爷的心,那小鸨儿哪里会是儿姑娘的对手!

  不然你当儿姑娘怎会这般得贝勒爷的宠?绿衣丫头撇撇嘴,老气横秋地道。没点儿手段,套得住这些个富贵爷们的心吗?何况咱们府里的大阿哥可是人中之龙,要女人还不容易?哪怕是要那月宫里仙娥一般的小娇娘,会有什么难的?就咱北京城里等着大阿哥怜爱的美人儿,怕不排到城门外去了!

  两个丫头边说边掩嘴嘻笑,一会儿去的远了,小倩也听不清楚两人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大阿哥?是说定隽吗?小倩喃喃道。

  她听过言进喊定隽叫大阿哥,方才穿绿衣和红衣那两个姑娘说的应该是定隽了?

  那她们嘴里那野丫头是谁?说的是自个儿吗?

  方才她听得很清楚了,她们说她是定隽从院带回来的鸨儿?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还有那儿姑娘是谁?昨儿老伯说昨夜轮到儿姑娘伺候定隽…她不懂伺候是什么意思,可方才那两个姑娘说了,定隽宠爱那名唤儿的姑娘。定隽爱着她吗?

  定隽如果爱她…她肯定很美,很好的了!

  小倩低头看到自个儿手里刻了一半的木人儿。呆呆地出起神来。

  这是她原本打算刻好,送给定隽的小木头娃娃,因为定隽说喜欢她,所以她依照自个儿的模样,打算刻好了把自己送给他。

  可她忘了问定隽,他想要刻成她模样的木娃娃吗?

  或者他儿不想要呢?

  那她刻了他不要的自己送给他做什么?

  我这是做什么呢?该先问过定隽他要个怎样的木娃娃才是…小倩喃喃自语,黯然地从大石上滑下回到小径上,顺着碎石子路往撷景楼方向回去。

  她就这么低着头走了半天,直到发现自己了路,原本只有一条的碎石小路自前方岔开数条路径。

  小倩站在岔路前们地呆立着,突然觉得一阵茫然,自己孤单地站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既了路,又找不到方向。

  这会儿要是还待在咱们苏州,就肯定不会迷路了…她瞪着前方岔路自言自语地道。

  小姑娘,你了路吗?

  后头传来温和清明的男声,小倩回过头,看见一名神来清竣目光锐利的年轻男人正冲着她微笑。

  你在同我说话吗?小倩指着自个儿的鼻子,瞪大眼道。

  这儿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别人吗?

  小清四处张望一番。是没有别人了!这么说你是同我说话了?

  年轻男子笑道,就是我同你说话。

  嗅…小倩点点头,跟着好奇地问:你也是住在这大宅邸里的人吗?

  不是。男子回答。

  不是?那他们怎么没把你当成'嗤客'着哩!小倩皱起眉头,觉得这般差别待遇未免太不公平!

  男子挑起眉。我到这'宅邸',是来作客的。如果可以,他倒宁愿省去这趟并非他心甘情愿的拜访。

  作客?原来你是这宅邸里的客人!难怪待遇这般不同了!对啦,咱们说了好些话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小倩心无城府地问,半点没意识到,眼前这名陌生男子是否会觉得她举止轻浮随便!

  陌生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温地徐道:佑棠。仅简短两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小情多此一举地问。

  男子撇撇嘴,再点头。

  小倩突然笑瞇了眼,整张小脸乍然明亮、生动起来,一扫先前的霾。

  你的名字同定隽一样好听!有爹娘果然是好的,至少能给自个儿取个好名字。

  佑棠瞇起眼,盯着眼前这小女孩明媚动人的笑睑。竟觉自己移不开视线。

  你倒说说,怎么好听法?他淡淡地道,内心的想法深藏不

  你们俩的名字听起来就觉得气派的!不像咱家乡的小狗子、小愣子,叫是好叫的,可就觉得不够特别、不够气派!

  听了这般孩子气的话,佑棠忍不住抿起嘴微笑。多谢姑娘这么看得起在下的名字。

  不谢、不谢,我说的是实话,佑棠这名字真好听!小倩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忘再三强调。

  那你呢则、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普通的,也不知是谁给我取的,大概是我多或我姐吧!我自个儿是觉得还好,反正自小叫惯的名字,再不好也有了感情!这就好比做人吧,大伙儿相处久了就有了感情,有了感情便再也分不开了!好似我同我兰欣姊便是,打小我同她感情最好,这回她为了还债及治好老爹的病,跟了一个叫什么'贝勒爷'的到京城,我可想死她了!就算这北京城离咱们苏州有十万八千里远,说什么我也要到京里来找她,就算只见一面也好。

  你的名字?佑棠打断她净唠叨些没重点的话。

  呀?唤,我的名字。小倩搔搔头傻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小倩。

  瞧罢,这名字真个普通的吧?

  名字是普通,人倒不普通。他笑道。

  啊?小倩瞪大了眼,揣测不出这句话的涵义。

  你是定隽带进王府的,你是他的人?佑棠瞇起眼问道。

  他知道定隽从来不纳妾的。

  不是、不是,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咽了口口水,小倩赶紧接着道:我进这宅邸是为了找我的兰欣姊,谁知没头没脑地被当成了什么'嗤客',害得我东躲西藏的,幸亏遇着了定隽,不然过会儿宅邸里那伙不讲理的人,还有那个刁蛮不讲理、净会仗势欺人的悦什么格格来的,又要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了!

  你是说悦宁格格?提到悦宁的名字,佑棠的神态立刻变得冷淡许多。

  是啊!小倩拍了下掌。就是叫悦宁没错!那姑娘美是美的,只可惜个性任、刁蛮又不讲理,上回我也没犯着她,她动不动便放三、放四地吼我,还支使一名高壮的汉子抓拿住我,说来还是定隽帮了我,不然这会儿我就不能站在这儿同你好好说话了!

  小倩说的天真坦率,没留意到信棠的反应——她向来这般刁蛮不讲理,你若要在王府里长住,往后尽可能避开她就是!信棠淡淡地道,眉宇间不掩饰地显现出几许厌恶。

  咦?你认得那个刁变格格?小倩歪着头,没半点心眼地间佑棠。

  那不重要!他转移话题。你在王府住了几?还住得惯吗?

  嗯,这儿简直就像神仙住的地方,从前我连作梦也没想过的!说着,小倩突然浮现几许黯然。

  她又想起方才在后花园里听到的话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神仙住的地方?留意到小倩突来的沉静,他挑起眉温和地取笑她。

  小清摇摇头,骤然深口气,再用力呼出一大口气,跟着恢复了一向甜美娇俏的笑脸。

  喜欢极了!可这儿终归是神仙住的地方,一般凡人是住不得的。她开玩笑地道,小脸出现以往没有的落寞。

  佑棠定定凝视她,缄默地忖度她小脸上的轻郁。如果在这儿住得不快乐,随时你到多罗睿王府来作客。

  咦?

  小倩疑惑地抬头望向佑棠、正要开口问些什么,背后突然传来定隽醇厚、低沉的嗓音,打断她未间出口的话——多谢佑棠贝勒费心,小倩姑娘是我敬谨王府的客人,招待不周是我敬谨王府的不是,理应由我们好好补偿。他挡在小倩和佑棠之间,凝敛的神态瞧不出他深沉的心思。再说,佑棠贝勒尚有舍妹的事要心烦,舍妹一向顽劣,往后嫁入多罗睿王府,舍妹如有犯错,还要请佑棠贝勒多多包涵。

  定隽这话说的极富技巧,既言明不同意让小倩离开敬谨王府,更提醒姑棠他已是有婚约之人。

  听了这话,佑棠仅淡淡地别开眼看向小倩。

  尽管如此,倘若小倩姑娘有兴致,愿拨冗莅临多罗睿府,在下必定放下身琐事,竭力招待小倩姑娘。他挑衅地道,脸色却一径和平、沉敛,瞧不出半分火药味。

  定隽瞇起眼,随即勾出一抹阴郁的笑痕。

  佑棠贝勒,阿玛此刻正在前厅等候你共商两府大婚之事。他淡淡地提及,面无表情。

  是吗?既然如此,不该让老王爷等候太久。佑棠抿起嘴,目光直视定隽,不避讳地与他对峙。

  请。定隽的手摆出送客的姿势,嘴角扯开一抹无笑意的笑痕。

  佑棠转而朝小倩微微一笑,这才迈步往前厅而去。

  定隽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不说半句话。待佑棠去的远了,小倩终于忍不住开口。定隽,你怎么了?

  她转到定隽眼前,皱着眉头研究他冷淡的沉默。

  你想上多罗睿王府作客?他目光终于移向她,冷淡地问。

  小倩睁大眼,跟着认真地摇头。

  我没有!她急急地申辩。你不高兴吗,定隽?要是你不高兴,往后我不同他说话就是了!虽然她不讨厌佑棠,还有些喜欢他呢!

  你在乎我高不高兴?定隽挑起眉,眸光放出玩世的不恭。

  嗯!小倩天真率直地回答,圆睁的漾水眸子热烈地望着定隽。

  是么?他低柔地道,轻桃地探手抬高小倩的下额,脸上却仍无笑意。

  你不相信我吗,定隽?小倩问,眉尖忧虑地蹙紧。

  要我相信?他撇撇嘴,掐紧她柔软的肌肤。你怎么表示?

  呢?小倩茫然地凝望定隽,努力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顾不得他掐痛了她。

  不懂吗?他突然放手,眸光回复冷淡。

  你自个儿想想。

  说完话,他再度抬手温柔地拂开散落在她额前细软的发丝,手劲极之轻柔温存,脸上的神情温柔亲呢,教人分辨不出到底他眸底的淡冷是真的,抑或是他脸上的温柔才真…定隽…你要我想什么?小倩还是不懂,她惘地望着定隽,深深惑于他教人难以捉摸的温柔。

  你说呢?小东西?他抚摩她光滑细致的容颜,忽觉不愿放手,似乎…上了瘾?

  我不知道。小倩不知所措地摇头,水漾的大眼蒙似雾。,他眸光一闪,突然放手。

  你不是个小女孩了,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他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挥着衣摆,眸光不再注视她,态度重转而冷漠。

  小倩不能理解他反复的冷淡,只觉得心窝被狠狠揪紧。

  她是真的不明白!

  可她好想明白——她真的想让定隽高兴。

  定隽,我…

  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自己找得到路回'撷早楼'吗?他截断小倩的话,语调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小倩摇摇头。

  往前方走,遇到岔路走左边那条,直走就是'撷景楼'了。他抬手指出方向。

  嗯。小倩点头,回头看着前方延伸的小路。

  隽点了下头,转身往反方向离去。

  定隽!小倩回过头唤住他。

  他站在原地回过头。还有事?

  你忙完了会到'撷景楼'来吗?她期盼地望着他。

  再说罢,还不知忙到几时。说完转身走了。

  小倩立在小径上看着定隽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

  小倩低下头,从怀里掏出约略刻出雏形的小木头人。

  我真是的,又忘了问定隽想要个什么样的木头娃娃了。她盯着手上的木娃娃,哺前自语道。

  定隽会要她刻的木娃娃吗?

  定隽到底要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她什么也不会,只会刻木娃娃而已…身上这把小剑,是她打小有记忆就带在身上的,当她还在街头,是个小乞儿的时候,只有这把小剑陪着她,每当她寂寞、无聊,或教人给欺负了的时候只能把玩这把小剑。小剑是她的朋友,也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如果定隽喜欢,她会把小剑送他的。

  收起木娃娃,小倩垂着头往定隽方才指的方向,慢慢地走回撒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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