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牛磨村省亲

　　子离开岳父母家后，来到安放子蔡芬骨灰的公墓，对着镶嵌在碑石上的子的遗像三鞠躬，然后长久凝视着遗像，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发一言。

　　此时已到上午九点多钟，原本朗的天空变得昏暗，使子的心情愈加郁闷。他离开公墓后便向着净林禅寺的方向走，偶有公共汽车经过他也并不拦住上车，只顾一路步行。

　　子是去向父亲道别的，但他又不急于立即看到父亲，因为道别之后自己就要离开了，他不想这个过程进行得那么快。

　　一路上，子想了很多：父亲出家，决心了绝尘缘，父子之情恐难再续；子已故，夫相守已无可能；现在连朋友落难，自己也是爱莫能助，那么留在高峰又有何用？

　　但最终让子决定现在就离开高峰的原因是他牵挂着牛芳玲。

　　蔡学良拒绝出面帮助李唯一的事对子打击不小，他觉得有负赵晶晶的重托，他觉得让赵晶晶和李唯一失望了，因此非常痛苦和无奈。可就在此刻，他想起了自己曾答应过牛芳玲很快会去看她，子再不想让朋友失望了。

　　行至半路，天空开始下雨，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路旁并无遮掩之物，也足以让子身。子因此加速了脚步，开始小跑，想增加运动以排解雨水带来的阵阵寒意。同时一再回过头去张望，无奈的是此时偏偏又没有车辆开过来。

　　后面终于来了一辆大巴，从前玻璃上的大字可以看出是开往净林禅寺的旅游车，子赶紧挥手召唤，但可气的是车子像是一口冷酷的巨棺，毫不理睬路旁通体透的子，无情地呼啸而过。子忍不住骂道：“就你们这种人也配到佛门圣地去，佛祖真是瞎了眼啊。”

　　气愤归气愤，跑还是要继续跑。快到净林禅寺的门楼时，子终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地。有进香的游客看到，撑着伞七嘴八舌地过来瞧热闹，却没有一个人将子扶起。大约有十多分钟，闻讯跑过来的一名僧人才将子背起，口中直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游客见状，像刚刚省悟过来一样，纷纷跟在僧人身后打着雨伞。

　　****

　　子醒来时，已是下午。他一睁开眼便看见父亲正深情凝望着自己，心里一热，但当目光扫过他一身的僧侣服饰时，心中又一凉，因为他知道，不论父子之情是多么深厚，父亲出家的现实始终没有改变。

　　“别动，你还在输。”子手刚一动，立在旁边的一名医生模样的人便制止道。

　　“阿弥陀佛，子，你现在是在景区管委会的医务室里打点滴，听医生的话，好好躺着。”

　　父亲的话让子又感觉到了一丝温情，他说：“爸，我怎么被送到这儿来了？”

　　牛树人说：“你淋了雨，昏倒在地，被我师兄看见，送到这儿来的。我师兄认得你，所以通知了我。不过，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医生说你精力不济，又遭雨淋，所以受了风寒，想必你是一路走过来的吧。”

　　子说：“是啊，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同时也向你告别。”

　　“告别？”牛树人不解“你又要出远门吗？”

　　“嗯。”子说：“这里已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不想再呆在家里。”

　　子的话让牛树人感到心酸，其实此话是子有意这样说的，只听他又说：“我妈死了，老婆也死了，现在连爸也弃我不顾，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牛树人沉良久，说：“人之生老病死，悲离合，自有定数，你不要过于悲伤；世事变幻莫测，诸行无常，你也不要过于执著。”牛树人接着又说：“佛法博大深，可惜我只会对所读的佛经生般硬套，还不太懂得如何以佛法的智慧化解世人生活的悲苦。”

　　子说：“现实变得残酷，难道靠几句佛经可以化解吗？爸，你别执不悟了，只要你肯还俗，我就不会离开你。”

　　子看来是想作最后的努力，可牛树人矢志向佛，又怎么肯半途而废，不仅如此，他还想子也一同接受佛的智慧。牛树人说：“本寺方丈净苦法师是有道高僧，他不仅能将艰涩难懂的佛经解读得通俗易懂，而且能用佛法来净化世人的生活品质、指导世人的生活实践，只可惜他在前几到河北赵州与那里的僧人交流学佛心得去了，要不然你现在就可以当面领受他的教益。”

　　子听了很不以为然，说：“有那么神吗？”

　　牛树人说：“佛有八万四千法门，能度一切苦厄。”

　　说话间，子的点滴打完了。立在门外的医生被牛树人叫来，给子拔了针后，开了一些药，同时叮嘱一定要调养几方得恢复。子无奈，只得听从父亲的安排，随他暂时住在净林禅寺内。

　　净林禅寺虽然游人不断，但大佛清灯之下人们未敢喧哗，因此也不失为清幽雅静之地。可尽管如此，住在此间的子仍然心绪烦，待病情渐渐好转后，他便向父亲辞行。

　　牛树人见留他不住，便关心地问询他，此时离开家乡要去何方，今后作何打算。

　　子回答说：“我是去深圳，因为芳玲在那里，他需要我照顾。”

　　牛树人说：“原来她也在深圳！想当初我反对你和她交往，是因为她父亲与你娘私通，我心存怨恨，后来我也想通了，只有减轻自己的憎恨心，身心才会安稳，憎恨别人，其实是和自己过不去，更何况他的女儿是无辜的，我不应该对她也有成见。”

　　子说：“难得你会这样想，这都是佛教你的吗？”

　　牛树人点点头，问子：“她好像也有几年没回家了，她都在外面干些啥呢，又怎么需要你去照顾？”

　　子若有所思，骗父亲说：“她一直在深圳打工，有一次在车间不小心被机器所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所以我想去照看一下她。”

　　牛树人说：“你为什么不去告知她家人？”

　　子说：“我原本也想回牛磨村一趟，看看大伯他们，顺便也将芳玲受伤的消息告诉她的家人，但是我曾答应过芳玲，不要将她受伤的事说给她家里人听，以免全家人都为她担心，她说了，待身体痊愈了，她会回家看望亲人的。”

　　“哦。”牛树人点点头，说：“既然你也想回老家看看，那就回去一趟吧，别与家里人说起芳玲的事就是了。”

　　“可是，我总觉得无脸回去。”子垂着头，叹息一声。

　　“这又是为何？是因为科技种养让乡亲们遭受损失的事还让你耿耿于怀？”见子不着声，牛树人又说：“我佛慈悲，只要我们诚心面对过往的错事，会得到原谅的。”

　　其实子心中所想又岂止这些，父亲出家、子猝死，让他伤心之余备感羞辱，实在无颜面对乡亲父老。但思乡之情还是挥之难去，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却不回到家中，总觉得于心不忍、于理不通。虽说自己已见到了父亲，但家中还有那么多亲人，又怎么会不想念他们呢。

　　这样一想，子听从父亲之意，决定回老家看看，以解两年多离家的思乡之苦。

　　临行前，牛树人交给子一个布包，说：“这里面是两本经书，你在闲暇时认真研读，一定会给你带来帮助。”

　　子却不接：“佛教已使你清灯木鱼度，你难道也要我步你后尘？”

　　牛树人笑着说：“你看我佛太过浅显，我并非叫你出家修行，而是让你多多参悟佛的智慧，以期化解生活的烦恼、获得心灵的解。”

　　子不解：“这样也行？”

　　牛树人点头称是：“我寺方丈净苦法师曾说，只要心中向佛，一切外在化程式化的修行方式都不重要，正所谓即心即佛。”

　　子似懂非懂，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两部佛经，一部叫《般若波罗多心经》，另一部叫《金刚经》。

　　牛树人指着这两部经书说：“你不要小看了这两部书，《般若波罗多心经》是一本很重要的经典，在我们国家传得特别广，全文虽只有二百六十字，但包含了佛教六百卷《大般若经》的华，包括了佛教的中心思想，所以是一部很重要的经。因为经文简要，故它所包含的义理不易明白，所以有很多种注解。这一部是我寺方丈净苦法师亲自作的注解，他以深厚的学养将深奥难懂的理论解释得通俗易懂，你读后一定会大有收获。另外，《金刚经》这部佛教经典也经由净苦法师注解过，你一定要反复细读。这虽然是法师注解的复制本，但也可称得上无价之宝，我细细研读了有半年之久，受益匪浅，今将它转送给你，望你切莫辜负了大师的一番慈悲之心。”

　　子将佛经收好，说：“有时间我会翻翻。”然后向父亲道别。

　　牛树人还想嘱咐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只是双手合十向子道了一声：“多多保重。”便目送着子远去。子也是一步一回头，眼中还噙着泪花，此番情景更让牛树人心里酸酸的，当子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时，牛树人才喃喃自语道：“我的好孩子，回去后到你母亲坟前看看，替我上柱香。阿弥陀佛！”

　　子回到老家牛磨村，见过大伯等亲属，也和邻里乡亲打过招呼，一切并非当初料想的那么坏，大家对几年前的事虽然没有淡忘，虽然仍有责怪之声，但语气明显变得缓和，不少乡亲还表现出特别的惊喜，说好久没看到他了，想的，让子感到安慰和温暖，同时也倍觉愧疚。

　　牛树才见侄子回来格外高兴，杀了为他接风。到了晚上，硬留住子和他睡一。第二天，子才回到自己家中，开始打扫已久不住人是灰尘的屋子。

　　子手拿扫帚正扫着地时，住屋前的杨丹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脚的小孩。

　　“子，听说你昨天就回来，怎么今天才开门呢？”杨丹边拉着尚在蹒跚学步的小孩，边对他笑盈盈地说。

　　“在我大伯家睡。”子目光停留在小孩身上，问：“这是你的吗？”

　　“是啊。”杨丹一脸的幸福，接着说：“你走了好久，我小孩都一岁多了。”说着蹲下教小孩道：“大，快，快叫叔叔。”

　　“猪—猪—”小孩口齿不清，逗得子直乐，说：“他叫大啊？”

　　杨丹点点头，眼圈突然红了，问：“这几年，你在外面还好吗？”

　　“好。你呢？”子放下手中的扫帚，拉过小孩抱了起来。

　　“我也很好，自从我生下大后，三筋也改了以前的坏毛病，变得勤快多了，这不，他到煤矿挖煤已忙得一个月没回来了。”

　　“那就好，有了孩子，也就有了盼头。”子用手指逗着大的脸，大也并不欺生，格格直笑。

　　“你本该早生小孩了，可惜蔡芬妹子她去得太早了。”

　　子突然沉默了，眼圈顿时起了反应，但还是强忍着没落下泪来。杨丹见状，心疼地说：“现在你爸爸又出家做了和尚，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见子还是没着声，她又接着说：“如果你在家里常住，洗洗涮涮的事就由我帮你来做吧。”说着，她自己倒淌下泪来。

　　子这才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只在家住几天。”说着，他放下大，却没想到大哭闹起来，原来他喜欢子抱着。杨丹接过大，哄道：“叔叔累了，妈妈来抱，啊，别哭。”大不依，仍旧大哭。子见他与自己这样投缘，便对杨丹说：“我再抱抱，这孩子，真讨人喜欢。”

　　杨丹一面将小孩递给子，一面说：“真是奇了怪，平里他并不喜欢别人抱，就连他爸三筋抱久点也闹，今天见到你却不知是怎么啦。”

　　果然，小孩在子怀中马上便住了嘴，憨憨地望着子。

　　杨丹便请子逗着孩子，自己拿过扫帚帮他打扫起屋子来。子怕别人说闲话，不想让杨丹帮忙打扫，但怀中的小孩又不肯下来，只好任由杨丹忙碌，自己则在一旁看着，一面与她聊着天。

　　杨丹问：“你怎么只在家待几天，要到县里去上班吗？”

　　子摇摇头：“不再到县委上班了，我准备还去深圳打工。”

　　“还去深圳打工？你这几年都是在那儿吗？”

　　“嗯。”“乡亲们都说你是为了逃避责任而躲在外面，是这样吗？”

　　子闻听一愣，直看着杨丹，杨丹也正用眼睛望着他，子赶忙移开目光，对着怀里的大说：“随大家怎么想了，总之我是对不起大家。”

　　杨丹说：“也并不能这么说，其实这两年咱村里还是得了不少好处的。”

　　“你是说县委办在咱村包村的事？”子头天晚上已听大伯说过，县委办一年前已将牛磨村列为扶贫挂点村，先后投入几十万元用于兴修水利和道路，还帮一些村民搞起了蔬菜大棚。

　　“是啊，你那当县委书记的老丈人曾到过咱村一次，一方面是察看村里的情况，另一方面是劝你爸别出家，我在那檐下都听到了的。后来不知怎的，你爸还是出家了，也不知当和尚有啥好。”

　　子叹了口气，不想再聊下去了，便对她说：“我抱大到屋外耍耍去。”正说着，门口进来一人，原来是堂兄牛太锋的媳妇王菜花。只听她一进屋就格格地对子笑：“哟，太锋说你不习惯做洗洗抹抹的事，硬叫我来帮小叔打扫打扫屋子，原来用不着啊。”子忙解释道：“嫂子别笑我了，我正自己打扫着，大进来吵着要我抱，所以杨丹帮我扫扫。”杨丹尴尬地朝王菜花笑笑，并不说话，依旧忙着手头的活。王菜花也只是说笑，见他们像是受了惊的样子便不好继续说下去，而是径直帮忙干起活。子见状，也乐得自己轻松，抱着小孩到门外玩去了。

　　临近中午，两个妇女早忙完了，王菜花****子到她家去吃饭，子推辞不去，说想在家里自己点吃的。王茶花只好回去，不多久，堂兄又赶来****子，子仍旧不想去，他不想欠伯父家太多的情。可牛太锋哪里肯依，非要拉子去不可。二人正拉扯着，新任村支部书记刘少华来了。

　　“唉呀呀，牛主任，你两兄弟在干啥呀？”老远，刘少华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牛太锋松开了手，朝刘少华笑笑：“书记来啦，我正叫我这老弟到我家吃饭去呢。”

　　子看着刘少华，说了句：“你好！”牛太锋介绍说：“这是隔壁村小组搞运输的刘老板啊，半年前，做了咱村委会的书记。”

　　“哦，刘书记你好！”子又招呼了一句。

　　“牛主任你也好，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同时请你到我家去坐坐，吃餐便饭。”刘少华热情地相邀。

　　子忙摆手：“我早已不是什么主任了，别这样说，也用不着请我吃饭，谢谢啦。”

　　“那哪能行，谁人不知牛主任啊，你不去可就伤了我们村委一班人的心啊。”

　　牛太锋见状，不仅不再坚持****子到自家吃饭，反而劝子到村书记家去：“子，既然刘书记一番好意，还是去吧。”

　　“错了。”刘少华说：“是全体村委会干部的一番好意，他们都在我家等牛主任光临呢。”

　　“这…”子左右为难，都是乡里乡亲，真不想得罪了大家。

　　刘少华见子犹豫不决，干脆动手拉子出门。子推辞不了，只好随他前往。

　　到了刘少华家，果然村委会的干部都在，见子到来，招呼的招呼，递烟的递烟。子连说受用不起，惭愧惭愧，但还是被众人请上了上席。

　　原来，刘少华有感县委办在该村挂点期间，为乡亲们办了不少实事，特邀集村委会干部向子表达谢意。刘小华举杯对子说：“几年前，你为了乡亲能发家致富，不停地在县城与家乡之间奔走，我们还记忆犹新，后来虽然失败了，那是林源公司的人缺德，账绝对不应该记在你头上。”子忙说：“不管怎么说，我愧对乡亲。”“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实际上我们还是托了牛主任的福是不是？”一村干部说。刘少华点点头：“对，对，县委办能在咱村挂点，完全是牛主任的关系。”子连忙摆手：“你们错了，县委办在咱牛磨村挂点，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听我大伯说起，并非我联系的。”

　　众人闻听面面相觑，唯刘少华不以为然，他扬脖喝掉杯中酒后说：“即便是这样，那蔡书记还不是冲着你牛主任是他女婿才选择挂点咱村的，要不然，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呢？”在座干部一听，也都附合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敬牛主任一杯。”

　　子解释几次说自己不再是种养办副主任了，但大伙就是不听，子也没办法，就由着他们叫了。酒过三巡，刘少华突然拉着子严肃地说：“牛主任，虽然县委办在咱村挂点办了些实事，但你也知道，对于这么多乡亲来说，还只是一杯水一车什么来着？”子说：“杯水车薪。”“对，就这意思。”刘少华接着说“要想真的使乡亲们都走上致富之路非得有大动作才行。”子不解，问：“那刘书记的意思是？”刘少华说：“具体要怎样做我们还没想好，但我们都认识到没有一条好路通向集镇可不行，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别说乡亲们致富难，就是赶集也不方便。”坐在一旁的村主任也说：“是啊，这一年多来，在县委办的帮助下，我们只是把几个村小组之间的砂石小路给修好了，全村通向集镇的大路却还是老样子，你回来肯定也是看到了的，坑坑挖挖，很不好走。”

　　“这我当然也深有体会，可是，我怎样帮忙呢，要是我这几年在外挣了大钱就好了，可惜没有，惭愧啊。”子无奈地笑笑。

　　刘少华摇摇头，对子说：“我们绝不是叫你私人掏钱的意思，而是想请你向你老丈人蔡书记好好说说这事，只要他大笔一挥，修路的资金就有了。”

　　子顿时陷入了沉默，原来这才是村委会一班人宴请自己的真正目的，但不管怎样，他们也是为了全村人好，所以子心中并不埋怨。

　　“修好通往集镇的公路大概需要多少钱呢，你们向县委办提起过吗？”子问。

　　刘少华说：“我们认真算了一下，修一条通往集镇的水泥公路至少需要100万元，我早向县委办的领导汇报过了，他们说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暂不列入包村工作计划，好像蔡书记也是这个意思，说什么建设农村公路需统筹安排，财力紧张，不能之过急。”

　　子说：“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啊。”

　　村主任在一旁说：“你不同，你毕竟是他女婿，你出面找找蔡书记，他能不照顾你的情绪吗？再说，我们县里每年都要修路，修这也是修，修那也是修，干嘛不想办法将钱投到咱村呢。”

　　接着刘少华也是一番道理，让子很是为难。他当然也很想为家乡办点大事，可是自己哪有他们想像的那么有能力，他知道岳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说动的人，更何况自己刚与岳父闹得不愉快，自己哪还好意思再去求他。

　　因此，子只得回绝大家。看着他们失望的神情，子心中很不是滋味，找了一个借口逃也似地迈出村书记家的大门。刘少华虽然率众村委会干部礼貌地送子到门前，但子明显地感觉得到，他们的脸色比较难看。

　　就在子腹心事回到自己家中之时，突然听邻居说老书记牛双全出大事了，生命垂危之际口中念念不忘的是他久无音讯的女儿牛芳玲。子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紧：牛双全到底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