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死了之后,人的灵魂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人活着的时候,人的灵魂又在什么地方?
这似乎是至今为止,没有人可以确实回答出来的问题。
大致的说法是,人死了,灵魂到了某一个空间,对这个空间,也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名称,有的称之为“阴间”有的称之为“天堂”有的称之为“地狱”等等不一。
在所有的称呼中,自然以“阴间”最为妥贴,那是和人活着的时候所存在的空间“阳世”相对的,很简单明了他说明了那是一个相对的空间——虽然阴间的情形如何,无人得知,但至少在哲学逻辑上达到了相对的目的。
那么,人活着的时候,灵魂又在什么地方呢?一般的说法是,附在人的⾝体上。
可是,附在人体的那一部分呢?为什么X光的照射、红外线的扫描、超音波的检查都无法在人的⾝体中找到灵魂呢?
在人死了之后,灵魂用什么方式存在,存在于何处,不得而知。
在人活着的时候,灵魂用了什么方式存在,存在于何处,也不得而知!
灵魂真是人生中最奇特奇妙奇怪的存在。
还有一个问题,十分有趣,一直没有人提出来过。
这个问题是:人死了之后,灵魂到了另一个空间。如果一个人还活着,他的灵魂已离去消失,这个人会怎样?
一个失去灵魂的活人,是什么样的?
几个有密切关系的家国,它们的一个联盟属下的最⾼报情组织,正在一处秘密所在,集会讨论一桩秘密大事。他们讨论的是最近发生在亚洲某个有影响力的家国的一位诸君⾝上的事。
虽然这个组织的报情机构化了不少功夫,但是真正在这位储君⾝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是无法掌握绝对准确的资料,他们只知道,这个家国的储君,他的储君地位也快消失了,君主已准备把他废立,而改以他的姐姐作储君。
而储君本人,对这种变动几乎没有表示——事实上有表示也不知道,因为所有人只知道他完全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隐居的所在,是一个満是虎头蜂。几乎没有任何热血生物可以与之生存的一个湖中的小岛之上,是一个难以生存的地方。
而且,听说他变眼盲了。
所能得到的资料,只是说储君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和他在一起生活,不过怪的是,这个据说是极美丽的女郎究竟美丽到什么程度,却从来也没有人见过,这就益增事态的神秘性。
不过,该国的掌有实权的军事首脑都旺亲王近来一连串的行动,倒是众所周知的。
亲王曾和君主有过一场不寻常的激烈“谈话”——要废立储君的消息,也是在那次争吵之后传出来的。
而更重要的是,亲王随即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破获了一个“军事叛变集团”逮捕了一些军官,并且,严词谴责一个远在洲非的家国,指责这个家国支持了“军事叛变集团”从事颠覆活动。
那个被谴责的家国的统治者,是举世知名。有“狂人”之称的卡尔斯将军,大家对于卡尔斯将军支持恐怖。颠覆活动的行为,绝不陌生。但由于都旺亲王看来并没有掌握了多少资料,所以也语焉不详,內情究竟如何,外界也不得而知。
参加会议的各国⾼级报情人员的决定是:该国目前和可见的将来,不会有什么重大政局上的改变,储君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型的人物,在政治上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如果他的双目已盲,那自然更不能在政坛上起任何作用的了,所以可以不必再加理会。
似乎谁都希望现状可以维持下去,所以会议讨论下来的结果,都令与会者感到満意。但是在遥远的地域的另一端,卡尔斯将军的大巨的办公室中,气氛就不是那么好了。
卡尔斯将军坐在大巨的办公桌之后,面⾊铁青,在他面前站着三个人,两个是⾝形⾼大英挺,穿着军服的亚洲青年,另一个是一个中年人。
在这三个人之旁的一张宽大舒服的安乐椅上,先看美丽的女将军⻩绢,⻩绢的脸⾊也不是很好看,可是不如卡尔斯将军之甚。
卡尔斯将军不是在说话,也不是在吼叫,简直是在咆哮他发怈的对象是那两个穿着军服的亚洲青年。
那两个亚洲青年穿着的军服的式样,世界上没有一个军事专家可以辨认得出是属于哪一个家国的,因为那是一支还在接受秘密训练中的军队的军服。是泰宁储君和卡尔斯将军秘密协定的主要內容,那两个青年,是泰宁储君计划中的新军队的⾼级负责人。
卡尔斯将军在咆哮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花了十多亿美元,替你们的储君训练军队,他现在什么都要取消?这算什么?”
两个青年中的一个,声音有点激动:“十分可靠的消息是,储君双目已盲!”
卡尔斯将军继续咆哮“好好的,怎么会变成了瞎子?”
那两个青年并没有回答,坐在安乐椅的⻩绢,一面转动着她手中的铅笔,一面道:“我知道!”
卡尔斯将军立时向⻩绢望去,本来,他的双眼之中充満了怒火,可是这时一看到⻩绢修长动人的手指在熟巧地转动着手中的铅笔,那不噤令他有点想入非非之感,眼中的怒火也不如刚才之甚。
如果不是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而又有那两个亚洲青年在场的话,他说不定会离开大巨的办公室,崦去吻亲⻩绢那诱人的手指。
不过,当他想起,不久之前,他未曾得⻩绢的同意,而捧着⻩绢那一头秀丽无匹和长发狂嗅之际,⻩绢立时把她的头发割断,而更进一步,彻底改变发型,弄得头发比普通的男人更短时,他不噤有点气馁,着要是他过去吻亲⻩娟的手指,⻩绢是不是会把她自己的手指也割下来!
一想到这里,卡尔斯将军虽然在表面上看来仍然威严非凡,但是內心却有点隐隐作痛,而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感到,不单在人私交往上,他愈来愈无法驾驭⻩绢,连在他统治的家国之中,也不知道是他还是⻩绢,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他顿了一顿,对⻩绢说话,他自然不敢咆哮,而用因为大声吼叫而变得沙哑的声音问:“为什么?”
⻩绢的目光,并不直视卡尔斯将军,看起来,她像是有点心神恍惚:“是为了他所爱的一个女郎,在样貌上变得十分可怖,而他为了继续爱他,又不想因为见到她恐怖的样子而减低对她爱恋的程度,所以才故意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的!”
卡尔斯将军“哈哈哈”大笑三声:“真伟大!”
⻩绢冷冷地道:“是真的伟大,他托人传说给我,说他有了那个女郎,就等于拥有了一切,拿世界来和他换,他都不换,所以,以前一切的计划,他都退出,与他完全无关了…”
卡尔斯将军站了起来,拳头重重敲在桌子上一一他的办公桌经过特别设计,拳头敲上去,发出的声音特别响亮惊人,目的是为了增加他发怒时的威势。
果然,他这时拳头一敲下去,所发出的轰然巨响,令得在他面前那两个已经过相当时曰的训练。要担任颠覆权政重任的⾼级军官也不由自未,吓了老大的跳,面面相觑。
卡尔斯将军在情急之下,甚至骂起脏话来:“这八王蛋,他到说得轻松,他退出了,我怎么办?”
⻩绢缓缓地道:“我们?当然只好放弃原来的计划,但也不致于有太大的损失,这支由我们训练出来的军队,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了,这是一支由我们完全掌握的而又熟悉亚洲的精锐队部,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这支队部可以给我们带来无何估计的利益!”
卡尔斯将军眨着眼,⻩绢的话,不但使他怒意全消,而且还觉得十分⾼兴,连声道:“对!对!”
⻩绢不再理会他,迳自对那两个⾼级军官道:“在如今的情形下,你们回国,处境绝对不利,等于是自投罗网,请你们向所有属下的官兵说明情形的突变,继续留在邦国,接受训练,等候时机!”
那两个军官立时向⻩绢立正,行军礼,齐声道:“是!”他们在向⻩绢行了军礼之后,才想起也应该向卡尔斯将军行礼,所以,又转过⾝去补行了一礼。
卡尔斯将军挥着手:“只管放心留下来,你们将是我辖下的一支精锐队部!”
那两个⾼级军官签应了一声,道:“我们立刻去召开会议,公布决定。”
卡尔斯将军想挥手令他们离去,可是看⻩绢一副沉昑不语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所以他向⻩绢望去:“⻩将军是不是对他们还有话说?”⻩绢“嗯”了一声,可是又半晌不出声,她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之久,才对那两个亚洲青年道:“在你们家国里,有一种巫术,叫‘降头’,真的…有一些十分奇特的作用?”
两个久经训练的军官,也不噤脸上变⾊:“是,我们家国,上至君王,上至普通百姓,都十分相信降头术的存在。”
⻩绢又问:“降头术,可以达到一切目的?”
两位⾼级军官头摇:“譬如说,可以使一个美丽的女人变得可怕绝伦?”
两人道:“是的。”
“有一种这样的降头,好像叫做‘鬼脸降’。”其中一人说道。
⻩绢扬了扬眉:“可怕到什么程度?”
两人互望了一眼:“我们不知道,因为我们只是听说,没有见过。”⻩绢像是有点失望“哦”的一声,挥了挥手:“你们去进行一切吧!”两个⾼级军官又行了礼,才告辞离去。
卡尔斯将军想向⻩绢说几句话,讨好一下她处事的明快,可是看到⻩绢的脸⾊有点阴晴不定,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什么的好,所以他呑了一口口水,没有出声。
原振侠本来是什么也不想说的,但是一来,发生在泰宁储君⾝上的事,不单神秘奇异,而且十分缠绵动人,尤其是有了这样的结果之后,更是十分感人。二来,原振侠也实在没有法子抵挡⻩绢的轻嗔薄怒、软言相求知不能知道真正內情的那种失望。
所以,原振侠先要她答允绝不将其中的详细经过告诉任何人之后,他就把全部经过,讲了出来。由于储君和他所爱的女人水灵之间的爱情,真是十分动人,⻩绢也不噤听得悠然神往。
(这些经过,全记述在名为‘降头’的故事之中。)听完了之后,⻩绢道:“我们的政变计划是可以实现的。储君这样做,等于是为了他所爱的女性而放弃了可以掌有实权的君主宝座!”
原振侠昅了一口气:“是啊,爱情的力量大起来,可以使人放弃一切!”
⻩绢轻轻咬着下唇,默然不语。
原振侠忽然轻叹一声:“若说不肯放弃,或许那是没有爱情,或爱得不够深的缘故。”
⻩绢喃喃地道:“或许是。”
在一阵子沉默之后,⻩绢又问:“那个美丽的女郎,究竟可怖到了什么程度?”
原振侠的⾝子震动了一下,立时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非但不会告诉任何人,连想也不要再想。如果真有什么手术可以切除人的一部分记忆的话,我宁愿把那一刻的记忆抹去!”
⻩绢没有在原振侠处得到答案,所以她刚才才问那两个亚洲青年的,但在那两个军官⾝上,也没有得到答案。
那只不过是她的好奇心得不到満足而己,而她想起了原振侠最后所说的那几句话,似乎是针对她而说的,那令得她有点心神不定。她和原振侠之间的感情,十分复杂,她甚至不能肯定,两人之间是不是存在着爱情!她后悔当时就没有追问原振侠一句:“你曾经有过爱情吗?为了爱情,你曾放弃过什么?”
在卡尔斯将军的⼲咳声中,⻩绢从想像回到了现实,她站了起来:“我想我该去安抚他们一下广她不等卡尔斯将军的回答,就走了出去。
以上所述的,是“失魂”这个故事的一个引子,不能说和这个故事没有关连,读友们看下去,自然会知道。
至于这个故事,是从另一些事正式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