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太岁的追击
⻩山大吼着:“瓜娃子的!”双臂用力的挥动方向盘,车在路上象个醉汉一样摇摆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擦摩地面的声音,剧烈的轰响着。
我和刘队在后面象打架一样激烈的互相碰撞着,刘队嘴里耝鲁的吼着脏话。车刚稳定一点,刘队就吼道:“你妈的,再来!”
这个时候,车的后部又重重的挨了一记,汽车怪叫了一声,居然被震的跃起,整个的在空中翻了一个个,刚一落地,却再也控制不住,轰的冲下来了公路。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如同一个⾁丸一样在车里翻滚着,⾝体重重的和几乎所有车內的部位亲密接触了几次,脑袋被撞的轰轰乱响。不知道车翻滚了几次,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居然还清醒着,不顾⾝上的疼痛,四下乱看,车还是正着四轮着地的状态,旁边的刘队満脸都是血,头歪在一边,似乎昏迷了。前面⻩山被车前窗的变形卡着,一动也不动。
整个车里充満了一股子金属粉末和汽油的味道。
我把刘队拉了拉,他看起来还在喘气,我用手推了一下我这边的车门,只是哐当了一下,似乎被卡死了,我用脚狠劲的踹了刘队那边的车门,门居然晃晃悠悠的开了,我从刘队的⾝上爬过去,下了车,然后拼命的把刘队拽出来。
刘队的脑门上正汩汩的冒着血,一条腿古怪的扭着,应该是断掉了。我⾝上到处都疼,脸颊上也有热热的血流淌着。尽管我也应该伤的不轻,却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劲,这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管,玩命的把刘队拖开了几大步。
刚要转⾝回车那里去拉⻩山,车却嘭的一声,炸爆了,我被一阵热浪扑倒在地。一抬头,⻩山已经淹没在这辆严重变形的车的火焰之中,只看到一点火焰中的影子忽隐忽现。
我架起刘队,劲使地向坡下滚去。为何说是滚去,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大坡,⾝边都是胳膊耝的树木,地上一层厚厚的树叶和枯枝断木,我刚拖着刘队走了两步,就两个人摔倒在地,向前翻滚着,我一直死死的架住刘队,怎么也不肯放手,刘队这个时候在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带他走!”
头顶上传来了古怪的嗡嗡声,我也并没有抬头观看,只是带着刘队不停的翻滚着,站起来又摔倒,摔倒了又站起来。好几次刚站起来,就觉得⾝后象丢下一块大石头一样闷闷的砸向地面,一股強烈的气浪就把我又冲倒在地。如果砸到我的脑袋上,我一定会被击成⾁饼。
终于,我和刘队被挡住了,阻止了继续向下翻滚,这居然是一个大沟,顶上一片石崖象个盖子一样盖在这个沟的上面,我和刘队就是从一个大巨的缝隙处滚下来这条沟的。我站起来,把刘队拖起来架着沿着这条沟向前跑去。
一道淡⻩⾊的光芒从沟的上方划过,传来一阵嗡嗡声回响着。
我什么都不顾,拖着刘队向前半跑半爬着。
刘队轻轻的哼了一声:“放下我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睛闭着,嘴角在蠕动着。没有搭理他,继续跑着。
“谢谢你,放下我吧。”刘队⾝体猛地一挣,将我也拽到在地。
我沉声的说:“起来,我们一起。”
刘队继续挣扎了一下,拒绝了我。
“那是一个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组织。”刘队挣扎着说道。
“什么。”我的动作迟缓了一下。
刘队的眼睛劲使的睁了一下,毫无任何的光芒。
“活下去。”刘队继续说。“活下去,开解它…雨巧在等你。你快走!”
“不!”我又劲使地想拉刘队起来。
“让我完成我的任务。”刘队一挣“你一定要活着。”
然后刘队満嘴都涌出血来,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中居然闪出一道光芒:“认识你,我很⾼兴。”然后头一歪。全⾝软了下来。
刘队死了…
我能感觉到一个生命在我⾝边消逝,这个感觉如此的強烈,甚至能觉得一股能量离开刘队的⾝体,眨眼就消失了。刘队滚烫的⾝体在我的手中瞬间的冷了下去,这个刚刚还在几分钟前坚毅、刚強、幽默的汉子,这个我离开京北之后第一次信任的男人,就这样,在我手中冷了下去,消逝了…
这就是死亡,安静的如同一个天使。
我滚下两行热泪,把手从刘队的⾝后菗出来,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跌跌撞撞的跑去。我告诉自己:“活下去。”
那嗡嗡声一直在我头顶鸣响着,在我跑出了不到20米,前方一道光闪动了一下,一个东西已经从前面钻进了沟里。
我也不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都没有想,就连抓带爬的往沟上爬去。刚刚爬出沟,一股气浪就从沟里冲出来,把我顶了起来,飞了一两米,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我嗓子一甜,吐出一口血。
爬起来想也没有想,继续向前跑去。我的眼睛也开始迷糊了起来,前方的景象一片朦胧,如同一个幻境。
⾝后又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一样,更強烈的气浪把我冲起老⾼,我向前飞行了一会,被一颗树挡住了,我摔在地上,胸口的肋骨可能断掉了几根,几乎喘不上气,我靠着那颗树,因为喘不过气而双手乱抓着,脚也劲使地蹬着。
一团淡淡的光芒就降落在我的面前。
这就是刘队所说的太岁吧。在⻩⾊的光芒中,似乎有另一些隐隐的光芒在滚动和闪耀着。似乎是一个鹅蛋一样的生命。
我看着这个东西,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有吃惊,居然也没有害怕,就是看着这个东西。那个东西內红光闪动了起来,我再也没有力气,闭上了眼睛。
嗵的一声巨响,随即是如同地震一般的震动。
我意识一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被一个人架了起来,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我眼前有一张黑漆漆的金属质地的网扣在地上,网线很耝,有指头一般耝细。
中间似乎曾经网住了什么东西,在网的中间有一滩⻩褐⾊的烂⾁一样的东西瘫在地上,莫非那个就是刚才袭击我的太岁?
我定了定神,⾝上的痛楚感強烈的涌来,不噤难受的弯下了腰,我的肋骨肯定是断了,我能觉得胸部有骨头刺痛着我,全⾝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
我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扶起我的人,穿着深绿⾊的制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都在紧张的喊叫着什么,乱糟糟的,什么都听不清楚。我知道我得救了,于是眼前有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如此漫长的昏迷,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如同隔世。
我躺在一张软软的宽大的床上,盖着洁白的被子,房间里光线柔柔的,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并不刺眼,我稍微动扭了一下,全⾝都似乎绑上了绷带,让我并不能轻易的活动,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醒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低着头看着我,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点,但是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你躺着,不要起来。”
我看过去,是夏阳,刘队的搭档。我的心踏实了一下,平静了下来。
夏阳看我又平静下来,吩咐那个女子:“请叫老鹰过来吧。”
那女子应了一声转⾝出去了,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个人很⾼。
夏阳在我的床边坐下来,小声地问道:“李胜利,你能听到我吗?”
我点了点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夏阳。
“我是夏阳,你不要担心,你现在很全安。”
“这是哪里?”我低声的说着。
“这是C大队的总部,你现在很全安。”
“哦。刘队长死了,⻩山也死了。”
“我们知道了。请安心一点,你继续休息,别想太多。”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慢慢的推开了。一个很浑厚的男中音说:“他怎么样?”
夏阳回答:“很清醒,但是很虚弱。”
“好,可以和他说话吗?”
“应该可以。”那个女子的声音很温柔的说“不过他还是很虚弱。”
“我知道了。”
然后这个人坐在我⾝边,看到我也微微的睁着眼睛注视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男人,看起来大概40岁左右,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似乎是那种能够把人看透的目光。
“你好,李胜利。”这个人低低的而慢慢的说。
我睁开眼睛,也勉強着笑了一下:“好。”
“我们能聊一下吗?”这个男人说。
“能,没问题。”我尽管还是昏沉沉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大脑已经在清醒的状态中,知道我在说什么。
“山猫,小田,你们出去吧。把门关上。”这个男人吩咐道。
“好的。”山猫答应着。
那个应该叫小田的女护士也低低的应了一声,和山猫一起出去了。
这个男人看他们出去了,转过头看着我问道:“介意我问你一些问题吗?”
“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老鹰,是C大队的。”
这个老鹰的名字我从刘队和夏阳的嘴里听到过,从他们的语气中,这个叫老鹰的男人应该是C大队非常⾼级的人物。
“听到过。”我回答。
“你的事情,我们大概都知道了。你和那些追杀你的人熟悉吗?”
“不熟悉,只知道有一个人曾经是我公司的老板。”
“哦,是叫吴建军吗?”
“应该是。”
“那你现在对这些人有什么了解呢?”
“没有,完全不了解。”
“你⾝体里是不是有什么你觉得不正常的东西吗?”
我把眼睛睁大,看着这个叫老鹰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平静的看着我。
“是的,我⾝体里有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能告诉我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吗?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似乎是一个动物,又好像是一个机器。”
“你怎么能够确定那是一个动物?”
“我不能确定,我只是凭感觉。”
“那它在你⾝体里的哪里?”
“最开始在后背上,后来我用刀刺了一下以后,就不知道它在我⾝体的什么地方了。”我本来可以说,这个东西可能在我的脑袋里。但是,我决定不要这样说,这个老鹰我总觉得他是那种什么都⼲得出来的人,尽管看着很平静,但是我的确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很害怕他,这种害怕是一个弱者见到強者的那种敬畏和畏缩。不管再如何害怕他,我也绝对不能说它在我⾝体的哪里,这似乎是一种大脑里的潜意识,这种潜意识一直在告诉我,不能说,不能说。
“嗯,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追杀你的人的⾝份?”
“是的,你知道吗?能告诉我吗?”我听到老鹰这样说,突然异常的奋兴了起来,居然一劲使将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你躺下。”老鹰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顺从的躺下,生怕他不说,眼睛勾直勾的盯着老鹰。
“刘队应该最后和你说过,那个组织成立了上千年。”老鹰沉沉的说着。
“其实这也不奇怪,国中成了了上千年的组织除了儒释道和一些公开的教派以外,据我们了解还有300多个不被公众了解的组织。不过大部分已经转入地下,不为人知或者消亡了。”
“300多个?”
“是的,你接触到的应该是我们掌握到的最大也最神秘的一个组织。他们的历史从唐朝就开始了。”
“唐朝?”
“是的,他们一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不公开的组织,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是最近几年,他们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而且,并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那个袭击我们的叫太岁的东西也是他们的东西吗?”
“是的,太岁在国中历史上出现了多次,如果我们没有弄错,太岁这种东西,是被他们直接控制的。但是太岁是怎么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怎么控制的,这都是未解之谜。”
“那我能做什么?”
“呵呵,你问的好。你要知道,你⾝体里,你觉得存在的那个东西,可能就是太岁。”
“我,⾝体里,有太岁,那个东西?”我惊讶的一字一顿的说。
“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似乎一直在选择人而在这些人的⾝体里放置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会选择谁,以及选择的规律,也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会选择了你,你却带着那个东西逃脫除了他们的控制。结果是,他们的反应非常激烈,几乎国全都在寻找你。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掌握了他们的一些报情,这也是一个揭开这个组织秘密的大好机会。”
老鹰顿了一顿,慢慢的似乎很不情愿的说:“我们叫这个组织为深井。”
“深井?”
“这只是一个我们內部的叫法。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比如叫蓝制服?”老鹰冲着我笑了一下。
“嗯。”蓝制服是我对他们的叫法,这些老鹰都知道。估计得益于我在轿车上和徐记书的“坦白交待”
“现在你就是开解深井秘密的关键,你能够配合我们吗?”老鹰牢牢地盯着我的眼睛,慢慢的说。
“我,我,我应该可以。”我脑袋中乱的很,老鹰的目光让人简直不敢拒绝他,也只能这样回答他。
“好,我就说这么多。你先好好的休息。我会再来看望你,你在这里会很全安。”老鹰微微的笑了一下,拉了拉我的被子,将我盖好。他站起来转⾝就向门走去,刚要拉开门,却突然转过⾝,对我笑了一下:“你可以问山猫一些你想知道的。不用客气。”然后步出房门,把门关上了。
这个老鹰的形象就像刀子刻在我脑海中一样,牢牢的记住了。
坦白的说,这个老鹰说的话我并不是听的很明白,他说的一些东西合理却又不可思议,听起来好像是和我说了不少的秘密,但是仔细的回味,还是一片迷茫,说了和没有说一个样。但是我又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而给予他一定的信任。老鹰是一个好像有魔力一样的男人。
一会,那个小田的护士轻轻地进来了,她把门关上,轻轻地坐在我的床边。
她很漂亮,是一种非同常人的漂亮,几乎有点不像凡间的女子。她伸出手,轻柔的放在我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居然让我心中一阵害羞,躲避了一下她的眼神。
她温柔的说:“你恢复的真的很快。”
然后把她的嘴向我的脸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