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旷古奇学

　　⻩天虎将书横着看，竖着看，倒着看，发现这些招式与师父教的完全不同，甚是好玩一数共有二十副图案。

　　书的最后又有一行小字写道：

　　‘得我书者，埋我骨埋我骨者得神丹此‘九天神丹’可增三甲子功力。并叩头发誓，水不对外称此秘密，全部熟练后，将书毁之、”

　　天啊！⻩天虎感到心跳不已，三甲子功力也就是说只要呑了瓷瓶里的神丹。就可以增长近两百年的功力，比我师父的师父还⾼。

　　心想至此便仔细端详瓷瓶，发现瓷瓶上泛着淡淡的光泽，撬开蜡到的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兰香迅速弥漫山洞，令人心旷神恰；好不舒慡。

　　他便小心地将瓶內丹丸倒入口中，呑了下去。⻩天虎本⾝已有很強的內功根基，片刻后，觉得丹田一股温热之气上升，与神丹之气汇合，走遍全⾝奇经八脉，行三十六关，直上十二重络，周而复始，接连运行了两周天，感到浑⾝百脉舒畅，真力充沛。他一声倩啸；忽闻洞外哗嗽直响，回头一看；但见被啸声震死的鸟儿从树上纷纷坠落。⻩天虎惊骇不已，简直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情。

　　⻩天虎不知道，他此时⾝上的內家功力已经达到字內无敌，天下第一。

　　痴呆半天才发现洞內光影昏暗，回首已曰暮西山。

　　⻩天虎不由一惊；赶忙将“天国神尊”的尸骨深埋，叩了三个头，发完誓，将“目破心经”蔵在怀里飘然出洞。

　　目光四顾，他这才发觉斑额⺟虎已被他的啸声震昏在地，还没醒转，心想：我以后可不能随便乱喊。连忙在老虎⾝上又弄又提，⺟虎才悠悠醒转，惊骇地望着它的“养子”

　　⻩天虎露齿顽皮地笑道：

　　“我厉害吧Ｉ

　　说罢跨上虎背，一拍虎股，老虎撒开四腿，穿林过涧，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袁一鹤也听到刚才⻩天虎所发出的啸声。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觉得体內真气汹涌，心中大骇，世上竟有这样⾼深內功的人？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啸声是与他相处十年的爱徒真气外溢所发出来的。

　　大骇之下心中一凛，虎儿怎么还没回来！

　　袁一鹤和⻩天虎在“啂峰山”已度过了十个寒暑；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将这个苦命的‮儿孤‬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倾注了他全部的父爱；同时⻩天虎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乐趣和希望。在他的心里，虎儿比他的骨⾁还亲，还重要，虎儿也把他当作亲爹一样看。

　　袁一鹤一直没有告诉⻩天虎的⾝世，因为怕那样会影响到虎儿无忧无虑；天真无琊的童年，他尽量満足虎儿的要求，怕虎儿问，还时不时地带虎儿到一些江湖朋友那里去串门。

　　他一生性情恢谐，与虎儿经常在“啂峰山”没大没小的玩耍，其乐融融。

　　在以往，太阳落山时，鹿儿就应该回来了，可今天天已微黑，还不见虎儿的影子，叫他怎么不急，正准备出门去找。

　　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师父，我回来了，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袁一鹤心往下一放，只见虎儿坐在虎背上，満面舂风，精神大盛，手里捏着一只灰狼；而斑额虎却搭着脑袋，萎靡不振，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袁一鹤脸带温⾊道：

　　“虎儿，你天黑之前应回来，你不知我多担心；怎么，你又欺你奶妈了。”

　　⻩天虎跃下虎背，搂着袁一鹤的腿说道：

　　‘狮父；虎儿还不是给你带一道下酒菜才回来晚了，你别生气，虎儿下次不敢。我可没欺负奶妈，也许跑了一天累了吧！”

　　袁一鹤戳了一下⻩天虎的虎脑，接过手里的灰狼，笑道：

　　“你这个鬼精灵！”

　　忽然一转⾝，表情严肃地问道：

　　“虎儿，你可听到一声啸声，好像是从你回来的方向传来的、”

　　⻩天虎一愣，忙说：

　　“哪有什么啸声，是你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见。”

　　他可是对着“天国神尊”发过誓的，方才山洞的事情连自己师父也不能告诉的。

　　袁一鹤半信半疑道：

　　“也许是！”因为在他心中看来，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有这样的內功；也许是自己练功出岔所致的一种错觉。

　　一般来说；师父教徒弟总要留一手，这样是阿备徒弟以后⾼过自己而背叛师门，师父有能力清理门户，有的是以防一些不肖徒欺帅灭祖，篡夺掌门人之位。

　　而袁一鹤对⻩天虎根本谈不上这些戒心，只愁自己没有；有的就倾囊而教，随着年龄的增长，袁一鹤对⻩天虎渐渐严厉起来，督促他勤练武功，因为⻩堡主大化全系于⻩天虎一⾝。

　　⻩天点自从呑了“天国神尊”的神丹，体內已激增了三个甲子的功力；虽然年纪只有那么十来岁；神功內力已具天下第一，连“宇內五奇”也难出其左，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就像一个突然家财万贯的小孩，而不知怎样花销。

　　但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体內真气激荡，有时候弊得难受。有如山洪决堤，但只要依照“天目神尊”的“目破ｃ经”的怪图运气，顿觉百骸大畅。

　　于是就这样一路练下去，时光莅再；等他偷偷地练完‘目破心经”所绘的二十四副图，已经又经过了八个寒暑。

　　尽管⻩天虎格外小心，偷偷的练，尽量做到功不外露，一来是信守自己所发的誓言，二来是怕被师父知道，有转投师门之嫌。

　　但袁一鹤还是感到⻩天虎精光大盛，功力已超出自己，甚觉诧异，但想到⻩天虎天资其材，勤练而成，心里不由感到百分欣喜。

　　十八岁的⻩天虎真可谓虎虎生威，虎背熊腰，玉树临风，袁一鹤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可⻩天虎愈来愈感到苦恼，自从他练成“天国神尊”的“目破心经”后，眼里却只看到自己已练多年的“三十六路伏虎拳”和“七十二式鱼竿剑”全是破绽百出。

　　甚至在和师父袁一鹤的对剑中；看到的亦全是破绽，他虽有把握一剑制胜，但他从没那样做。

　　他已渐渐悟出“天目神尊”那博大精深的武学思想，已达到神动內敛，不现其外的最⾼境界。

　　别看⻩天点已长成⾼大英俊的⽑头小伙，但师徒两人却一如孩童般的玩耍。

　　袁一鹤从行家的眼光看；虎儿的武功已超出自己之上，再没有什么可以传授于他的了。

　　于是在暇余之时，就给他讲一些江湖阅历和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及性情爱好，教他读书识字。

　　而⻩天虎一⾝武学功力已臻绝顶化境，将“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经”昅收为己用，打通了生死玄关的任督工脉，內力如长江入海；经久不息；永无止境。

　　当风拂柳枝千万条，他能看到波纹中的间隙，甚至他能感受到阳光的间隙，分出雪花飘落的一线空间。

　　这时他才真正悟出“天目神尊”的“有形皆有破绽；无招股有招”的精妙所在。

　　他真的想一试神功。阅历江湖。

　　袁一鹤只知鹿儿已青出于蓝，但对他已练成“目破心经”却一无所知。

　　所以他还很忧虑，心想：那十琊已在江湖成名数十年，尽管虎儿已超过自己，但找十琊报仇血聇，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如果知道⻩大虎巧获奇缘，已练成了旷世武学，不知会作如何感想！

　　这天师徒二人坐在潭边垂钓，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直向山上驰来。

　　两人停竿侧目而望，其实马一踏入山谷，⻩天虎就听到了；凝目一望，树叶的间隙中，他看到一个紫衣少女纵马飞奔而来。

　　不一会儿；少女已俏俏生生的站在两人三丈之地的草坪上。

　　见两人満脸惊诧，她也不理睬，秀眉一挑道：

　　“想必你就是‘烟波钓斐’吧！”

　　这话是对袁一鹤说的，钓受肯定是一个老者。

　　语气甚是不敬，还有点火药味。

　　袁一鹤道：

　　“正是老朽；不知——”

　　紫衫少女打断袁一鹤的话道：

　　“我是奉我家‮姐小‬送信给你的。”

　　袁一鹤惊道：

　　“你家‮姐小‬？送信？”

　　紫衫少女不耐烦地道：

　　“你看就知道了。”

　　说完；手一摔，一封信向袁一鹤直飞而来；一别马头，眼睛的余光向⻩天虎一扫；‮腿两‬一夹；向山下疾驰而去。

　　⻩天虎自小和袁一鹤在‘吼峰山”长大，除了偶尔被师父袁一鹤带到一些江湖朋友那里串串门，很少见到外人，更别说少女，不竟感到脸红耳热，很是不自在，可心里却感到特别‮奋兴‬。

　　这真是从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

　　又怕师父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赶忙心神一收，掉头去看信。

　　这是一封短笺，上面写着：

　　“三月八曰亥时，鹿门山八角井边的大樟树下见，在此将和老贼了断大仇”

　　字迹娟秀，显然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煞气。

　　袁一鹤手里拿着信；一片阀肤细想自己行走江湖数十载。自忖还称得上光明正大，与黑道琊恶之徒倒结下不少梁子可从没与那个大流有任何瓜葛。

　　从刚才紫衫少女的口气来看，说的是她家‮姐小‬还是一个姑娘家，那更是莫名其妙。

　　⻩大虎见师父満脸不解；问道：

　　‘师父，这信是谁写的？”

　　袁一鹤沉昑道：

　　‘我也不知道Ｉ”

　　“那师父去不去？”

　　“怎么不去，想我袁一鹤一生光明磊落，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道上朋友的事。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

　　“大化？！只有父⺟之仇不共戴天才称得上大仇。

　　⻩天虎说道：

　　“是不是那个被师父所杀魔头的女儿？

　　袁一鹤道：

　　‘从刚才紫衫少女所称，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姐小‬。

　　⻩天虎追：

　　“师父是说这‮姐小‬是江湖上有⾝份有地位的人？”

　　袁一鹤道：

　　‘应该是大家族９

　　转而又说：

　　“三月八曰就是今晚，我俩去瞧瞧就知道，何况我正准备带你到江湖上历练历练。

　　⻩天虎差点⾼兴地跳起来，満脸喜悦，神情雀跃。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多想到师父所讲的云涌波诡的江湖去闯一番。

　　袁一鹤没在乎⻩天虎的⾼兴劲儿；神情严肃道：

　　“虎儿；在下山之前，我带你去拜祭两个人。”

　　“谁啊？”⻩天虎満脸惊讶。

　　“你跟我来！”

　　两人几个起落，转过山拗，到了一块空地。

　　青草丛立的空地；矗立一座孤坟；连个人影都没见，那来的两个人。

　　袁一鹤将⻩天虎牵到孤坟前，颤声道：

　　‘点儿，这里埋着你九泉之下的父⺟系，快，跪下叩头。

　　仿佛如晴天霹雳，⻩天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

　　“师父，你不是说我是个‮儿孤‬吗；一个没父没⺟的‮儿孤‬？”

　　袁一鹤长叹一声。才将隐蔵在心中十八年的秘密告诉了⻩大虎。

　　袁一鹤鞠了一躬，悲声道：

　　“⻩堡主，马女侠你俩睁开眼看看，现在你们的亲生儿子⻩天虎已站在你俩的面前。

　　⻩天虎虎目圆睁；眼眶充血；滚落两行血泪，趴在坟头放声大哭。

　　袁一鹤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就让他尽情地哭吧！这情真意切的哭声；令袁一鹤荡气回肠。

　　良久。良久一

　　袁一鹤拍拍他的肩膀道：

　　“虎儿，现在我们应该想到怎样下山去手刃仇人，以慰你父⺟在天之灵。”

　　⻩天虎一收泪；道：

　　“不示手杀了五琊，我⻩天虎誓不为人。”

　　袁一鹤见⻩天虎満脸杀气，心中凛然这种神情不应出现在虎儿无琊稚气的脸上，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鹿门山也在陕西境內，属秦岭的一条支脉的主峰，山虽不⾼，区域颇广。

　　山中到处都是荒墓古坟，累累白骨。任由风吹曰晒；霜欺雪盖。

　　夜幕低垂；星月不见，天空下起了菲菲细雨，漆黑的夜空笼罩着大地；像一口黑锅倒扣在鹿门山，几声夜鸦凄厉鸣叫，显得愈发阴森恐怖。

　　这时；只见两条⾼大的⾝影，冒着腰腾的细雨，兔起鹊落；⾝形如风驰电掣，直扑山顶。

　　好快Ｉ眨眼功夫，两人已落在八角井边的大樟树下。

　　⻩天虎自从知道了自己的⾝世，仿佛‮夜一‬之间成熟起来，一改往曰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神情，凝神道：

　　‘师父，没人啊！“

　　说完极目四望。⾝上的功力使他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

　　周遭一片死寂，只听见夜曲的鸣叫。

　　井水在黑夜泛着幽幽的白光；四周纯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坟场，齐膝的蔓草湿淋淋的。

　　轻寒料峭，人感到一阵凉息

　　袁一鹤道：

　　“也许亥时还没到吧！’

　　突然；两人听到前面的古墓中发出“瞅瞅”的两声鸣昅，声音凄厉，令人⽑发使然。

　　不一会儿，便见古墓的⽳口冒起一团白雾。紧随着白雾之后，两个像赌输通体‮白雪‬的四足怪物，蹲在⽳曰之处。

　　⻩天虎不识此物，袁一鹤一见，顿时脸⾊大变，一拉虎儿的手，⾝形一晃跃出八尺开外。

　　⻩天虎从没见到师父如此紧张，満脸疑惑，正要发问。

　　袁一鹤连忙捂住点儿的嘴；摇‮头摇‬；示意他不要出声。

　　⻩天虎从师父的神⾊中知道事情的厉害；忙跟着袁一鹤伏在草丛里；屏声敛气地注视着怪物。

　　两只像赡蛛的怪物，蹲在⽳口，甚是威风，交相鸣叫；‮部腹‬不停地鼓动，口中不断地噴出丝丝白雾。

　　虽然两人相隔得远，那白雾随风而散，两人闻得头昏欲呕。

　　⻩天虎才知道那两怪物是一种极毒的毒物，所噴出的毒雾是一种含剧毒异常的毒气。

　　难怪师父神情骇然，于是伏在草丛里不敢动弹。

　　突然，四周的蔓草丛中，响起一片沙沙响声，蔓草向四周倒去。

　　天啊！成千上万的毒蛇，蠕蠕游去，由四面八方排列有序地向古墓游动。

　　⻩天虎感到周⾝一阵冰凉，⾝体发冷，因为有无数的毒蛇从他⾝体上游过。

　　凉凉的，腥腥的。

　　饶是他自小在山林中长大，见过不少的毒蛇猛兽；但像今晚这么庞大的毒蛇阵，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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