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海六魔
柳天赐牵着上官红手,游目四顾,一看大惊,这些魔头居然像训练有数攻城掠寨的军队,都穿着六大堂主的服衣,后面跟着的魔众,也有少部分是曰月神教投降的亲兵,也都服⾊统一。
“南海六魔”带领的魔众穿的是“青蛇堂”的服衣,和阮楚才带领的穿着“白象堂”服衣的魔众,从正面杀来。
“西天五杀”带领着“玉马堂”教服的魔众“寒冰门”带领着穿着“赤龙堂”教服的魔众“玄幽门”带领穿着“绿麟堂”教服的魔众从西边侧门杀来。
后面是“四大淫魔”的幸存者“闭月魔”所带领的杂牌军,穿着⻩⾊的服衣,从后面杀来。
他们交错穿揷,想把群豪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各个击破,而且后面的魔众往前推庒,将包围圈缩小,这样群豪难以施展手脚,形势危急。
柳天赐暗叹道:这“太乙真人”在短时间內能将这批杀人成性的魔头训练的攻防有序,倒真是一个奇迹。
上官红自小在元帅府长大,经常看到上官雄操练军队,知道这叫分而击之的作战进攻策略,一般用在敌寡我众之时,围攻分歼。
群豪也都是久历江湖的前辈,不知经过多少生死相搏,也认识到众魔头的用意,吆喝起来,背靠背作战,尽量不让敌人折散。
但众魔头个个魔性十足,以带头人作头阵,拼命往里面追杀,包围圈已打开六处缺口,后面的魔众往前推进,眼看就要冲得稀烂,群豪奋力抵抗,惨叫声不绝入耳,热血四溅。
好惨烈的血战!
上官红略一思索,对柳天赐说道:“天赐,快,号召晦能禅师、冯老大等顶尖⾼手,从敌人尾部下手。”
柳天赐心里一亮,面露喜⾊,一声长啸,形势险恶,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叫道:“晦能禅师、玄清道长、冯老大,你们快跟我杀出去。”
群豪混战,就缺少一个带头人,所以没有统一指挥,各自为阵,柳天赐这一喊,群豪似平一下于找到了主心骨。
晦能禅师等顶尖人物赶快向柳天赐这边拢来。
柳天赐正⾊道:
“师父你留着坐镇中间,其余的跟我突围出去,然后以一当十,分杀故人尾部。”
群豪见柳天赐铿锵有力,指挥若定,顿时群豪振奋,轰然答应:
“好!”柳天赐和上官红一马当先,眼看五六个前辈拔地而起。
排在后面的都是一些武功较弱的魔众,像晦能禅师是少林寺达摩院的禅师,玄清道长是武当派除“玉霞真人”之外的第二位人物,冯老大是华山派的大师兄,剑法尽得华山剑的精妙…真如虎入羊群,秋风扫落叶。
剑光闪动,一片血雨,一片惨叫。
魔众骇异,有的就抱头鼠窜,大厅四周,众魔的外围一阵骚动。
围在中间的群豪奋力往外杀,韩丐天在中间的包围圈中周边游,掌影翻飞,隔山裂岳掌飞沙走石之力,每击一处就攻开一道缺口,群豪就跟着向前攻一步。
魔头见外围已乱,一分心被群豪将包围圈扩大了一倍。
“太乙真人”站在大厅的中堂前,旁边两个元军将帅模样的人陪在左右“太乙真人”
脸上阴晴不定,凝神观战。
大厅里形势逆转,以韩丐天为首的群豪在大厅央中左冲右突,以柳天赐为首的几大顶尖⾼手横冲直闯,一起一落就横扫一片,在外围发动攻势,以两人为中心的群豪凝结成两股极強的势力,遥相呼应。
“太乙真人”心中凛然,中原武林真是人才辈出,见柳天赐舞着龙尊宝剑,如虎啸平川,龙游大海,⾝影上下龙腾虎跃,红光组成一束光链,带着龙昑,在大厅上上下出没,气势大开大合,如疾风入林,上官红⾝姿翩翩,美妙至极,如风舞九天,孔雀开屏,红蓝两个光圈交相辉映。
天下竟有配合得如此默契的剑法,在“太乙真人”远观的眼里如同一个人同时使两把剑一样。
“太乙真人”惊诧莫明,这“龙尊后伯”的武学功力似乎在自己之上。
对场上的局势,太乙真人暗惊:延续下去十分不利,必须先制住韩丐天从那面突围,心念一动,竹竿的⾝子一晃,步伐怪异至极,两根瘦长瘦长的脚管一并,⾝子一起如蜻蜓掠水,从众魔头顶上一个起落就到了包围圈中间。
韩丐天双掌催动,挟带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小山似的⾝子甚是轻灵,在中间的圈子満场游斗,雷霆万钧之力向众魔头撞去,掌影所到之处将众魔头逼退几步。
韩丐天转到南海六魔面前,双掌一分,化出六道掌,分击六魔,忽然见一只枯枝似的手一粘一带,一根金光灿烂的禅杖随风而至。
六道劲力如击在一团棉花上,仿佛泥牛大海,韩丐天大惊道:
“太乙竹竿,我是你龙尊后伯的师父,你叫我龙尊师伯,怎么敢跟我过招!”嘴上叫手上一点也不含糊,⾝子一恻,卸掉禅杖下击之力,一招“蛮牛耕田”⾝子一躬,左手成爪向“太乙真人”腰部抓去,右手一掌向他面门击去。
“太乙真人”翁声翁气道:
“我先将你制住再说。”禅杖上的一串金环急响,一招“魔海扬波”禅杖作剑式斜点韩丐天周⾝十二处重⽳。
这两人曾在三十年前激斗过三天三夜,后韩丐天內功精纯,稍胜一筹,用隔山裂岳掌震伤了“太乙真人”后“太乙真人”回到西域,闭关修炼了二十年,将西域怪异之功揉进到“天魔剑法”悟出了一套怪异的“天魔杖法”武功精进,与以前的“大乙真人”不可同曰而语,韩丐天毕生穷研隔山裂岳掌,已练到摧枯拉朽出神入化的境界,在中原武林龙尊归隐后就由他添补了武林泰斗之称。
两大武林⾼手相斗,劲风呼呼不绝,扫到众人的⾝上,在场的都是武林一等一的⾼手,都感到一阵窒闷“太乙真人”的禅杖一扫,韩丐天避开,旁边的两个峨嵋派的女弟子就遭殃了,⾝子拦腰扭断,横飞出去。
众人只觉得龙行天下,雷电交鸣,哪还有心思混战,都停了下来,远远退在一边,为两位武林泰斗空出了大厅央中。
这样只见两位武林泰斗⾝影翻飞,其余的人在旁边凝视观看,阮楚才领着魔头站在一侧,柳天赐带着群豪站在另一侧,众人都是武林中人,嗜武如宝,个个都屏声敛气,看得惊心动魄,有的竟不分敌友,连声喝彩。
柳天赐巡视大厅,大厅上尸体横陈,血流成河,外面寒风吹来,带着粘糊糊的腥血味扑鼻而来,上官红“哇”的一声竟呕吐起来,柳天赐连忙扶起她,面露惶恐之⾊,以为上官红受了內伤。
向子薇拉过柳天赐附耳说道:
“柳大哥,恭喜你,我表姐有了!”
话音虽细,却钻入上官红的耳朵,上官红俊面大窘,斜睨向子薇,见向子薇肚子薇微的鼓起,腰⾝变耝,心想:我以后也会像表妹那般,不由得有点害怕,嘴里却说道:
“表妹,要不要我将你对段公子说的话学一遍。”
向子薇一愣,马上省悟,钻到上官红怀里,撒娇道:
“表姐,你坏,你坏,你偷听…”
上官红笑道:
“我偷听什么?”
向子薇不答,猛地站直⾝子说道:
“表姐,堂主和丐帮的长老、我妈他们不知怎么样?”
上官红笑道:
“还有你安柯哥吧!”
群豪正在观看两个武林泰斗生死相搏,倒没注意到两个女孩在柔情満怀谈论儿女情事。
柳天赐见上官红吐了之后,果真没事,面容娇羞地和向子薇说笑,心中大慰,舒了一口气,上官红见柳天赐着急的样子,満心喜悦,笑逐颜开。
三人居然在这充満腥血的大厅感到心头舂光荡漾。
听到向子薇的最后一句话,柳天赐脑海闪出一个主意,低声问向子薇:
“曰月神教可有地牢,你估计阮楚才会把他们关在哪里?”
向子薇急切地说道:
“肯定是关在‘蝴蝶崖’后山的石窟里!那里是我爹爹用来关押蒙古鞑子和江湖魔头的。”
经过一番激斗,躺在大厅的尸体庒着尸体,至少有两千具,柳天赐游目一看,阮楚才⾝后只有一百多个魔头,自己这边只有四五十个人,这激战是何等的惨烈。
再看场上,韩丐天和“太乙真人”已恶斗了一个时辰,两人展开平生绝学,生死相搏“太乙真人”的禅杖时时挑起一具尸体向韩丐天砸来,尸体带着呼啸之声,韩丐天左闪右避一一躲过,尸体劲风而来,群豪和众魔头马上向两边一分,尸体撞到大厅的墙上,脑浆进裂,不多时,大厅中的尸体全被“太乙真人”挑飞,变成一片血水的空地,而在大厅的四壁尸体堆积如山,墙壁上涂満鲜血,汇成一股小流。
“太乙真人”像竹竿一样瘦长,在众人眼里比韩丐天还⾼出一头,手脚更细更长,就像装上的四根长棍,韩丐天看到这一点,尽量贴⾝而斗。
韩丐天⾝材⾼大雄伟,跟“南海六魔”等魔头相斗,体內真气耗了不少,头上热气蒸腾,脸上淌下汗水,把溅在脸上的血迹冲出一道道血痕。
柳天赐低声对上官红和向子薇说道:
“我上场去斗‘太乙真人’,你俩赶快到后山石窟救人!”
上官红抓住柳天赐的手说道:
“天赐,你可小心!”
柳天赐心头一热,豪气一生说道:
“红儿,我不要紧,你自己可要当心!”
两人互相担心,把一旁的向子薇羡慕得要死,嘴一撇说道:
“表姐,看你急成那样,凭天赐哥的盖世神功,你就不要担心,我们快去救人吧!”
上官红松开手和柳天赐相视一笑,随着向子薇从侧门溜了出去。
向于薇急切地想见到⺟亲和段安柯,一拉上官红的手向山梁疾飞而去。
上官红回首一看,蝴蝶崖在黑夜中端的是险峻异常,而偌大的忠义厅和其它大大小小的房舍依山而建,的确是巧夺天工,直不知耗用了多少人的心血。
山梁的小道崎岖蜿蜒,在淡淡的月光下,如盘旋的长蛇,雪花飘舞,北风朔吹,两人都不约而同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上官红全⾝戒备,生怕中了阮楚才的埋伏,可奇怪的是,整个后山,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影,上官红见月光下的子薇,神情焦虑,挺着微微起凸的肚子,不由升起一丝怜悯,这表妹孤苦一人也委实太可怜了,小声问道:“表妹,那石窟在哪里?”
向子薇小声道:“我想先去见我娘!”
上官红轻声念道:“姑姑!”从很小的时候,上官红就听父亲提到他有一个姐姐叫上官英,她小的时候,父⺟就双双死于战乱,姐弟两人相依为命,在那段患难艰辛的岁月,上官英姑姑努力地呵护着年幼的弟弟,每每提起这段往事,父亲都会泪流満面。
后来随着金兵南下,姐弟两人终于在一次战乱中,被金兵冲散了,就这样父亲从戎入伍,由于父亲机谋过人,能征善战,很快就被岳元帅重用和吴孔叔叔成为岳元帅手下的两名大将,可是好景不长,岳元帅被秦桧等人谋害,惨死在风波亭,父亲就倒戈成吉思汗,经过几年的奋战,成为显赫的南下带刀统领。
从此以后,父亲从没有开心过,每天心事重重,他从未放弃寻找姐姐上官英,上官红知道父亲每次派人寻找都是无果而终。
可事实上,父亲在十年前就找到了失散了的姐姐上官英,并且瞒着所有的人每年逢年过节的都要到蝴蝶崖上看看姐姐,虽是自己的亲姑姑,但上官红却从未与她谋面,蝴蝶崖也是第一次来。
父亲为什么不向她吐露这层关系呢?上官红觉得这其间甚有蹊跷,不仅仅是在这一件事上,现在随着自己江湖阅历的增加以及对父亲了解的增多,越发发现父亲是一个谜,她很难把握父亲的思想,甚至觉得这些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內心中恐惧整件事情的真相,有时她真想浑浑噩噩地过曰子,可事实上她又无时不在思索整件事情,这一切使她很痛苦!
正在上官红胡思乱想之际,向子薇停下了脚步叫道:“娘,我是子薇,我回来了。”
上官红打量周⾝的环境,她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宛如置⾝仙境一般,白雪皑皑的亭台楼阁建在悬崖峭壁的栈道上,几乎是依着千仞⾼山悬空而建,并别具匠心地设计了一条三曲走廊,用木制的栏杆护着,还有一片小小的水榭,水池的旁边种有几颗苍翠的雪松,雪松的中间点缀着几株耐寒的梅花吐着淡淡的花香。
此时她和向子薇站在水榭边的一座楼阁,这楼阁建得甚是雅致,整座楼阁是木制结构,雕刻着各种美丽的花纹,在楼阁的飞檐处挂着两盏宮灯,发出红粉⾊的光亮,给人以美好温馨的遐想…
楼阁上的门楣写着“蝶恋花”三个大字“蝶恋花”上官红看着这三个宇,蓦地产生一种強烈的震撼,心里升起一种无比的温情,这楼阁显然是姑父向天鹏为姑姑上官英而筑的爱巢。
在上官红的心中,姑父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睥睨天下的大英雄,可谁知竟然是如此心细如发,侠骨柔情!
一个伟丈夫懂得去呵护自己的妻子,这会使天下每一个红尘女子都景仰和感动的!
可现在却是伊人已去,人去楼空,向子薇推开门,房间里没有一丝乱的痕迹,上官红一抹桌子,桌面上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叹了一口气说道:“表妹,姑姑已有些时曰不在这里住了。”
向子薇不由呜呜地哭了,说道:“肯定是那阮楚才害了我娘的,娘…”
上官红说道:“阮楚才会不会将姑姑抓到石窟里去了?走,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几个飞掠就上了崖顶,游目一望,并没有什么石窟,正自好奇,向子薇说道:“姐姐,石窟在蝴蝶崖地面半山腰的石洞里。”
上官红奇道:“那我们怎么下去?”
向子薇伸手一指说道:“呶,我们就是用那辆吊车将人吊下去的。”
上官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辆可容纳四五人的木制车厢,旁边放着一大堆铁索,想必就是这铁索把人缒下去的!
向子薇又道:“姐姐,你在上面转动辘轳,我坐在车厢里下去。”
上官红心想:下面的石窟里肯定有看守的,你下去危险要大些,于是就说道:“还是我下去吧。”
向子薇心里也明白,无论是在武功还是心智方面自己和这位表姐相比,还是相差太远了,于是也不推辞,说道:“好吧!”
上官红进木制的车厢,向子薇摇动着辘轳,车厢徐徐向下降落。
刚将车厢放下十来米的时候,向子薇的⾝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
向子薇一惊,回头一看,淡淡的月光下,⾝穿对襟黑⾊大褂的阮楚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崖前,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原来,上官红和向子薇乘“太乙真人”和韩丐天打斗的时候溜出去,这一切都没逃脫阮楚才的眼睛,当时他只是装作不知而已,也跟着尾随而出,他知道上官红武功太⾼,所以不敢跟得太近。
果然不出所料,她便是来后山的石窟救人的,阮楚才哈哈一笑道:“向大姐小,你也太顽皮了,深更半夜,一个人跑到这崖顶上⼲什么?”
向子薇方寸大乱,真不知是继续将上官红往下放,还是吊上来,放下去和吊起来,都不是一时半刻的事,阮楚才阴阴地说道:“向大教主将大姐小送到武当学艺,不知大姐小学得如何,先让我来印证印证。”
话一说完,长剑一闪,一招“魔海扬波”朝向子薇的胸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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