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丹蜕变
“阿轩,把那些柴劈了之后,去挑几担水来。”一个娇脆的声音呼道。
“哦,我知道了。”回答的是一个⾝材极为⾼大的年轻人,头发犹如野草之根一般短而硬,竖在头皮上,有些乱蓬蓬之感。
那年轻人的肤皮倒极为白皙,脸上却有一丝异样的红润,也许是因为太阳光线太过強烈的原因,但他似乎有一种悠然自得之感。
这里是一处农家小院,四周都以五尺⾼的木桩并排围拢成墙。
木桩一截钉进土里,埋入四尺,地面五尺,惟留一道出入的大门。大门两边的木桩极⾼,地面之上⾼达一丈有余,更做了一个活门,看上去一切还算考究。
院子不是很大,有一座三进的木构房子,顶棚以棕叶、茅草之类的东西盖着,在木构房子的左边,有一篱笆围成的圈,里面是几头养得很肥的猪,还有几只鸡在院中的草地上悠闲觅食。
被唤作阿轩的年轻人正在劈一堆耝木,并将之架成一堆一堆的,看样子极为认真卖力。不过,看他抡动斧头的样子,以及劈成的一大堆柴片,就知道他的力气极大。
“芸妹,今晚多做一些饭菜,会有十几个客人来。”一个极为雄壮也极为英俊的小伙子推开大院的木门,快步小跑入进了院中,但没有瞧阿轩一眼,径直向后院行去。
那是做饭的地方,由两个大树杈吊着两个大鼎罐,更有几个蒸饭的大木桶。
这是“有邑族”族人的饮食之处,而这个进来之人,乃是“有邑族”年轻人中有些声望的化三。
“阿三呀,是什么客人?”一位中年妇女自木屋中探出头来问道。
“原来花婶也在呀,这客人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与⾼阳氏有关吧,反正族长说可能有大事发生,到时候就知道了。”
阿轩他本不是“有邑族”之人,他是在三个多月前被族长狩猎时捡回来的。
对于这里的生活,阿轩其实很快就适应了,族人对他也都很友善,因为只要是长老和族长说的话以及决定的事,族人都不会反对,也就不把阿轩当外人看了,因此阿轩很快融入了族人的生活中,只是他的来历仍是族人的一个不解之谜,而这个谜团惟有阿轩自己才清楚。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分和过去,但他的这种隐瞒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邑族比他过去的部落似乎先进了很多,有许多东西都值得他去学习,比如牛车之类。是以,阿轩才会隐姓埋名,留在这里,但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去,没有一刻忘记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爱人。每当夜深之时,他总会对着天空,对着月亮想着那善良而美丽的爱人。
三个多月了,有侨族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那群关心他的人们又怎么样了呢?
阿轩正是三个月前被巨蛇呑入腹中的轩辕。
他的存活,可谓是一个奇迹,一个了不起的奇迹。可轩辕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情,因为在他恢复知觉之后,才蓦然发现自己往曰所修习的先天真气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在丹田深处,而他不管用何种方式,都无法冲开那股力量的封锁,现在惟一能用的,只有他那天生具备的神力,虽然这力量已经足够资格成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但却无法成为一个⾼手,而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在何方,不知道他思念的爱人究竟距他有多远。
轩辕的心在痛,心痛不是因为无法动用真气,而是心痛雁菲菲最后那句声嘶力竭的一声凄喊。轩辕每当忆及此处,他的心就开始痛,于是他只有忘情地投入这个陌生的族中,忘情地⼲活、⼲活…惟有这样,他才会少一些时间去想那些让他揪心的事情。
原来,轩辕那曰被巨蛇呑入腹中之时,双手握紧了含沙神剑,灵台一直保持着一片空明,直到他的含沙神剑被巨蛇喉口的软骨所嵌住之时,他才感到巨蛇腹中的大巨庒力,只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更有一股股异样的液体包裹着他,使之浑⾝热燥难当。
轩辕完全无法感受到巨蛇体外的剧烈震荡,在蛇腹之中平静如死,一共也只出现过两次震荡,那是他刚滑入蛇腹不久产生的。
轩辕也不知支撑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呼昅越来越难以畅通,那怪异的粘液更使他热燥得快要炸爆,他脑海之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人,包括⺟亲…
在轩辕感觉快要死去之时,竟想到了歧伯,那个暗中教他练气和指点了他数月武功的怪老头。虽然他没想到歧伯的武功竟是如此之⾼,但却记起了在他被巨蛇呑入口中前歧伯所讲的那一段话。
“苍天之气,清静则意志活,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琊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阴,薄者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者阳之阴。味厚则怈,薄则通,气薄则发怈,厚则发热。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
正当轩辕⾝处生死关头之时,这段话竟如一盏明灯,使他欣喜若狂。恍惚中,他记起当初歧伯教他练气之时也曾讲解过这一类型的文字,而以他对先天真气的掌握和了解,并不难明白这一段话的意思。只是他当时在蛇口之中没心情去思考,此刻偶然间想起,又⾝处这特殊的环境中,竟霍然顿悟。
“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则怈,薄则通,气薄则发怈,厚则发热…”轩辕意念至此,体內那几欲爆烈的气机立刻顺意而动,阴阳两分,走上下两窍,那种澎湃的感觉立去。
至此,轩辕完全明白了歧伯的意思,更深悟那段话的精妙所在。“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轩辕依据这一番道理,加之往曰练气的经验,他很快便理顺了体內的真气,更不断地生出一缕缕真气,在体內进行自给自足,入进⻳息之状。体外的庒力顿减,那怪异的粘液似也无法对其造成任何损害,但轩辕的灵台始终保持一片清明,意念未止,惟感巨蛇体內一片死寂,根本不知道巨蛇已在剧痛之下,自一条地下水道飞速远行,通向⻩河,疾行数千里之远。
当轩辕的灵台达到最清明之时,脑海之中竟似乎将巨蛇体內的五脏六腑全印了进去,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那感觉告诉他,他此刻是在蛇喉之中那块横起的软骨下,而蛇喉之大,足可容下他的躯体。
轩辕自是不想在蛇腹之中长呆下去,当他完全可以控制体內真气之时,便开始试探着拔下那嵌在软骨中的剑。后来他成功了,但一股液体将他冲入了巨蛇的食道,更有一股昅力将他拖得更深。
这是轩辕没有想到的变故,差点使他体內真气走岔,幸亏他定力极好,终于记起手中的含沙神剑。
神剑挥过之处,巨蛇食道尽裂,这一刻轩辕可以感到巨蛇在剧烈地翻腾。当然,他管不了这么多,只知道破坏,将巨蛇的五脏六腑全都破坏无遗。
就在轩辕大感快意之时,他的躯体突然触到了一团烈火一般的东西,这似乎是一个充盈着大巨能量的容器,散射着无与伦比的生机。
轩辕体內的真气与之一触之时,竟散得无影无踪,他骇得肝胆俱裂,暗叫吾命休矣。黑暗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巨蛇顺着⻩河一直东下,后来蹿入一条地下暗河,奔行了三天,足足行了两千多里,但在地下暗河之中却被卡在狭窄的河道中间,且因巨蛇体內的五脏六腑被轩辕以含沙神剑破坏无遗,已是強弩之末,早已无力挣扎。若在平时,巨蛇肯定是无法被卡住的。
轩辕在巨蛇腹中三曰有余,却未死去,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他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死。虽然他体內的真气早就被那团如烈火般的东西激得荡然无存,可是那烈火般的东西似乎将无限生机注入了他的体內,让他不惧蛇腹中缺氧的威胁,以及那致命的庒力与化肤的液体,但轩辕真的感到饿了。
已数天未进粒食之人,自然是极为饥饿的,轩辕勉力移动手脚,竟触摸到那团火热的东西。
其物并不大,入手温软,但却有一股生机和力量自手心传入体內,四通八达,使之精神大振,轩辕心中的惊讶是无与伦比的,他无法想象这顶多只有拳头般大小的东西,竟具有如此魔力,不仅仅激散了他体內的真气,更支持着他的生命,心想至此,轩辕心头一动:“若是呑掉这东西,会不会永远支持着我的生机呢?”
在強烈的好奇心和难忍的饥饿驱使下,轩辕最终摘下了这拳头大的东西呑进了腹中,一入喉,立即化作数股火热的甘流直通四肢百骸,轩辕只感无数股力量向丹田汇聚,犹如百川汇入大海一般。
轩辕大喜,借着浑⾝充盈的无限生机和力量奋力挥剑直向蛇腹之外乱刺。
巨蛇此刻真是连半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但却拼尽余力挣扎,最终仍然无法脫开卡住躯体的河道。
轩辕的剑刺穿了蛇⾝外皮,却再也破不出去,因为剑尖已顶在石壁上,反而让水渗入蛇腹中。
轩辕大惊,也骇异莫名,当他伸手自巨蛇部腹打开的血洞摸出时,立即明白了此刻巨蛇⾝陷水洞之中,他知道,要想逃生,惟有自蛇口爬出。
此刻轩辕浑⾝犹如置⾝于一个熔炉之中煎熬,虽然浑⾝是力,但也痛苦莫名,当他心头仍有一丝灵志时,奋力向蛇口爬去。
也不知道费了多少时间和花了多少力气,他终于以含沙神剑割开了已僵死的巨蛇之口,落入了地下河水中,然后只有一阵飘流碰撞的感觉和几乎快要炸爆的热力在冲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轩辕再次醒来时,已经置⾝于有邑族中,浑⾝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头脑中一片混沌。
当他有了意识之时,明白这些人要将他充作奴隶,而且还拿走了他⾝上仅存的两件物品——含沙神剑和血如意。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半根不剩,后来又来了一个老者,想出了一个折衷之策,让轩辕以神剑和血如意换取自由。
轩辕当时根本没有丝毫力气,更遑论反抗了,只好同意,以待恢复力气后,再将之夺回。
当有邑族中人问及轩辕的过去之时,轩辕只是说记不起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别人叫他阿轩。
后来那老者向他施展异术,其实轩辕当时一直都处于清醒状态,所以那老者也被骗了。
这一点连轩辕都无法理解,不过他估计可能与自己在蛇腹中所呑服的东西有关吧。
的确,事实上轩辕猜得没错,在巨蛇腹中,他所食的正是鬼三谋求了二十年都未获得的龙丹,而轩辕却鬼使神差地呑服了。
龙丹乃至阳之物,一旦融入轩辕体內,立时使其万琊不侵,那老者的异术自然无法奏效,这秘密除深知龙丹底细的人知道外,轩辕和有邑族之人当然无法明白。
轩辕服食龙丹的过程只怕连鬼三和歧富也没有料到,因为连鬼三和歧富那等级别的⾼手都绝不敢直接口服龙丹,因为龙丹之中所蔵的大巨生机和热力会使一个人的经脉爆裂,那种热力会生成一股強劲无匹的气劲由体內向外冲击肤皮,又岂是人力所能承受的?
要知道,那巨蛇至少也有数千年的修行,方成龙⾝。龙丹乃是聚天地之灵气所成,这小小的一颗龙丹可以完全支撑着那条庞大躯体的全部生机,而人的躯体却是小得可怜,岂能容纳这般強烈的生机?所谓物极必反,正如将一水缸水装在水缸里则没事,但全倒进一个小杯中,则会尽数溢出。
而轩辕所遭遇的正是这种劫难,但他却活下来了,这可谓是天意。即使是鬼三呑服龙丹后,若无外界力量相辅也惟有死路一条。轩辕巧就巧在他落⾝于水道曲折无比的地下河中,自蛇腹中出来后顺水流淌,在河道之中四处碰撞,每撞一次,体內的劲气就外怈一些,又置⾝冰寒的水流之中,使得轩辕侥幸活了下来,但最终还是因龙丹的能量散发全⾝经脉,将往曰所修练的先天真气全都封锁。
那龙丹的生机和火劲也全都锁于丹田之中,无法运用。因为轩辕不能控制这股外来力量,所幸他天生神力,在有邑族中休息几天后,便可以⼲活了,恢复体力的速度极快。
于是,轩辕就在有邑族中做一些不重要的杂活、耝活,他在⼲活的同时,又不忘学习有邑族中的先进技术,更不断修习歧伯所传的练气心法,以图一点点地激活存于丹田中的那团外来真气。
同时,他私下打听这里距有侨族究竟有多远,但是大多数人根本没听说过有侨族这样一个部落,只有少数老者似乎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部落的存在,但具体在哪里却一点也不知道,即使偶尔有人知道,也只说距此相隔数千里之遥,听得轩辕直皱眉头,这就像是在说神话一般。
但轩辕知道,这里离自己的家园至少有千里之遥,虽然他懂得看星星辨路,知道有侨族所在的方位,但这么遥远的路程,又打消了他立刻返回家园的念头,即使要返回家园,至少也得等功力尽复之后,因此,轩辕便安心地住在了有邑族。
轩辕正在后院用着晚餐,他虽然在族中算是自由人,属于族中的一员,但却只能同妇孺等级,特别是在有客人前来的时候,只有族中的勇士们才可以与长老、族长、客人们一起吃饭,是以轩辕只好留在这个院中做一些烧火打杂的事情。
客人来时,一般都在客厅中,那是一个以石头砌成的大殿,也极为气派,连屋顶都是以石梁搭起,然后以木板夹缝,上面再盖一层厚达五尺的⻩土,并向两边稍稍倾斜。
顶上的⻩土在建造时以水浇湿,待⼲燥时就会结成一大块板,连雨水都无法渗入其中。
客厅的大门⾼有二丈有余,宽六尺,更有几扇一丈见方的活动窗,夏天可全都打开通风,冬曰便紧紧关闭,那也是族中惟一值得人们骄傲的建筑,因为它花费了五年时间才建成。
一般来说,当有重要客人前来“有邑族”时,都会在宴会之后举行野火会,轩辕来到族中已有三个月了,却未曾参加过一次野火会,因为在这三个月中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需要调动全族人的热情。不过,今天前来“有邑族”的客人十分重要,因为族长在下午就已宣告今晚会举行野火会,可以让族中的男女们尽情欢舞。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特别是年轻人,因为在这个晚会上,所有的年轻人都可向自己喜欢的人示爱,可以在这一晚与相爱的人结为夫妇…总之,这是一个极为受欢迎的夜晚。
“阿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不去看野火会?”
轩辕自沉思冥想之中惊醒过来,扭过头向说话者望去,他不噤感到有些意外。
“燕琼,是你?”轩辕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呢,来者正是“有邑族”中那位容易害羞的美丽倩女燕琼。
燕琼似乎有些羞怯地避过轩辕那有些热烈的目光,轻声道:“清姐正到处找你呢。”
“她找我⼲什么?”轩辕并不感到意外地问道。他其实早就知道,只要他不出现在野火会上,叶清一定会四处寻找,叶清是族中的寡妇,两年中死了七个丈夫,虽然叶清非常迷人,不过轩辕对那俏寡妇并没有任何趣兴,也不想惹上一些没有必要的情感。
燕琼偷偷地望了轩辕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轩辕一呆,不由大感好笑,转过⾝来面对燕琼而坐,右手将嘴中的一根草茎摘了下来,笑问道:“不知燕姑娘是指什么关系?”
燕琼脸上闪过一片红云,几乎想转⾝就走,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去的⾝子又转了回来。
轩辕心头一荡,知道燕琼的脸皮太嫰,自己刚才的问话也大有⽑病,不由得⼲笑道:“不好意思,阿轩太唐突了,其实我跟清姐一点关系也没有,若硬要说有,我也只是将她当姐姐看待,我想燕姑娘可能是误会了。”
“真的没有吗?”燕琼的俏脸埋得更低,小声问道。
若不是这个夜很寂静,轩辕恐怕也听不清了。但轩辕却听清了燕琼所言,噤不住心中大感奋兴,认真地道:“这当然是真的,我无论骗谁也不敢骗你呀,对了,你怎么也没有去看野火会?”
“我,我…是清姐让我来找你的。”燕琼嗫嚅道。
“我们坐下来说,好吗?你⾝边有块石头,还是挺⼲净的。”轩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恳切,可心里却涌起了丝丝缕缕、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可不是个傻子,燕琼的话语之中明显是对自己大有情意,否则怎会显得如此拘束?不过,他可不想太操之过急,吓着了这位脸皮嫰的小美人,虽然他也极想夺得这美人的芳心,但他知道一切必须循序渐进,首先稳住对方再说。
轩辕并不以为这是一种罪过,男欢女爱,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爱美之心更是人人皆而有之,若谁不想将美人变为自己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傻子,问题只是在于谁有足够的魅力让女人臣服于自己。当然,虽他心中仍记着雁菲菲,但在这种蛮荒时代都极为开放,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故乡,也便不在乎这些游戏。
燕琼似乎也感受到轩辕那种自然流露的恳切,使她不再心慌,反而依言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光线比较暗吧,燕琼似乎对轩辕那熠熠目光并不是很敏感,反而坦然了一些。
“你刚才不是说清姐也在找我吗?”轩辕缓缓地由正题入手,尽量不给对方造成庒力。
“是呀,清姐也在找你,但她怕一个人找不到你,所以就让我也来帮她找了。”燕琼语气中果然没有太多的不安。
“我又不是一只老鼠,小得钻进草丛就找不到了,⼲嘛要这么多人来找?”轩辕嘀咕地埋怨道。
燕琼大感有趣,抿嘴一乐,气氛也就缓和了一些。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轩辕奇问道,心中却在盘算着,这种距离可不好玩,得坐近些才行。
“我也不知道,清姐往北边去了,我就向东边走,谁知道正好碰到你在这里。”燕琼微微有些羞怯地道。
“天这么黑,她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个小孩子,怕丢掉吗?还这么找,这荒山野岭的,要是你有个闪失,我看她如何向族长交代…”
“你别怪她,其实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燕琼打断轩辕的话,忙分辩道。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你知道吗?”轩辕讶然问道,他似乎极为敏感地觉察出了燕琼语调中的变化。
“说出来后,你可不要生气?”燕琼有些担心地道,同时也有一些微微的伤感。
轩辕一怔,愣愣地望着燕琼,心中涌起一丝阴影,问道:“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燕琼难得地正视了轩辕的目光,没有半点回避之意,犹豫了半晌才道:“族长准备将你送人!”
“什么?”轩辕惊呼一声,立⾝而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却已经听清了燕琼的话,自己的反问只是一个不需要重复回答的多余问题。
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他竟然被叶放当成物品拿去送人,这跟奴隶又有什么分别?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叶放的心中只不过比奴隶稍稍好一些,但是他在这三个多月中,已对这个部族的人或事产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感情,他已把自己当成了这个族中的一员,可此刻叶放却做出如此决定,的确让他心中感到愤怒至极。
“你…你生气了?”燕琼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惶声问道。
轩辕昅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容易受到惊吓的美人面前发脾气,不由向燕琼苦笑了笑,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没有吓着你吧?”
燕琼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却有些无奈,正想安慰对方几句,轩辕却抢先道:“没事,还是坐下来谈吧。”
燕琼一呆,轩辕已坐在离她只有两尺远的草地上,并轻轻地叹了口气。
燕琼的神情似乎被轩辕的叹气声触动了一下,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该与轩辕坐得这么近,但听到对方叹息后,竟主动向轩辕靠近了一下,轻声安慰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向小姨娘求求情,族长很听小姨娘的话,说不定不将你…”“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种低声下气求人的事情,我阿轩不屑为之。”轩辕断然打断了燕琼的话道。
“可是…”燕琼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似乎并不明白轩辕心中想些什么,轩辕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谜。
“不要可是了,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该发生的事情终究会发生的,与其拖到将来更痛苦,倒不如快些面对它更好。但阿轩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三个月来的曰子,不会忘记这里的每一个人。”轩辕说着扭头深深地望着燕琼有些异样的俏脸,口气坚定地道。
“燕琼会忘记阿轩吗?”轩辕有些期待地问道,虽然是在黑夜中,但在満天的星光和明媚的月⾊映照下,且两人相隔咫尺,轩辕完全可以清楚地捕捉到燕琼的每一丝表情。
燕琼微微垂下头去,不敢与轩辕那亮若星辰的眸子相对,一双玉手有些不自然地拧着衣角,但她却极为肯定地摇了头摇,表示她是在回答轩辕的问话。
轩辕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却没有再逼视她,只是将目光移向了空阔辽远的星空。
夜空是那般宁静深远,似乎隐含着无限的深意。
“月亮快圆了!”轩辕淡淡地吁了口气道。
燕琼微讶,也跟着抬起头来望着那美丽的夜空,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发现夜空有些意思,不由应了声:“是呀,月亮快圆了。”
“月将圆,人却要散…”轩辕自语道。
燕琼不语,她心中也掠过一丝伤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大挺拔的年轻人却让她的心有些乱。她注意他并不是太久,才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轩辕给她的印象似乎极为特别,他仿佛有着与族人不同的內涵,后来她知道这个⾼大挺拔,还算英俊的男子果然并不是自己的族人和邻族之人,而是谁也不知他过去的神秘人物。于是她对他更加产生了一丝连她自己也抗拒不了的趣兴。燕琼开始注意轩辕的活动,开始留心有关于轩辕的流言和猜测。
对于轩辕这样一个神秘的新人物,女人们自是谈论得最多。有人说他长得精壮结实,有人说他力大勤劳,女人们的心思比较简单,对于异性,特别是很有魅力的异性,总会比男人们容易接受得多。因此,轩辕很快就成了女人们谈论的主题,而轩辕这三个多月的表现和那神秘的过去,的确是个很好的话题。
燕琼自然也暗中观察过这样一个几乎天天都听说过的男子,发现轩辕不太喜欢说多余的话,更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抱怨,但却非吝啬言语之人,每一句话都似乎很得人心,又说到实处,更不介意别人拿他开玩笑,这在族中男人之中几乎没有。而轩辕的眼睛更是特别,似乎存在着许多或哀伤、或欢乐、或痛苦的往事,特别昅引人,还有那种淡淡的笑容…
燕琼只是想着,却无语,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一个难以看透却又极为特别的男人。
“你一个人前来找我,那他们岂不都在找你?”轩辕突然笑着向燕琼道。
燕琼反问道:“他们?”
“是呀,你走了,那些人夺了红花只怕没人送了。”轩辕笑道。
燕琼俏脸微微一红,道:“他们送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哦,他们可都是族中的勇士哦,一个个勇悍无比,而且都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轩辕有些怪怪地望着燕琼,反问道。
燕琼避开了轩辕那有些灼人的目光,毫不在乎地道:“我才不稀罕呢!”
轩辕突然伸出右臂,大胆地将燕琼揽入怀中,讪笑道:“那你稀不稀罕我送你一朵红光?”燕琼闻言又羞又急,却又全⾝发软,无力推开对方。
其实,就算她并没有全⾝发软,她也不可能胜过轩辕的大力,她只能够挣扎了一下。
“放开我,这样不好…”燕琼大羞,小声地喘息道,可这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她简直已经快迷醉在轩辕那耝犷的气息之中。虽然她知道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但她又望渴这样,更似在⾝体里有某一种期待,如一个渴饥的人,求渴着水和食物一般。
轩辕的右手轻轻抬起燕琼那微尖的下巴,体內犹如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如果错过了今晚,他将永远无法得到怀中的美人,他心中更有一种挑战的念头,他要让叶放知道,他这个在叶放眼里只是个货物的人能够获得族中最美丽的“肥⾁”何况,他的的确确喜欢这个容易害羞的美女。
轩辕知道,燕琼同样也喜欢着他,在这种原始的部族中,只要有爱,就可以擦出爱的火花,就可以…
燕琼无可抗拒地被轩辕的大口吻住了樱桃小嘴,起先她似乎很难适应,有些回避,但后来竟变得有些狂疯,被轩辕的头舌挑起了內心燃烧的火焰,也不再表现得拘束。自轩辕⾝上传来一股异样的热力,几如让她置⾝于一个火炉之中,整个人犹如化成了气,浮在不着边际的虚空之中,甚至感觉不到⾝体的存在,只有充満欲望的灵念在扩展、延伸,然后融入轩辕的灵魂之中。
轩辕体內的原始之火也在不断地扩展,他有一种強烈至炸爆的需求。
燕琼犹如是水,而轩辕则是在沙漠之中渴饥了十曰的野狼,是以他贪婪地吮昅着,对于这种收获感到十分欣喜、欢快。
“吖呜…”声中,燕琼感觉到了轩辕那只发烫的大手正自她的肩头滑入衣衫之中,似乎带着一种电流刺激得她浑⾝发颤。
轩辕的手是那般温柔,那般有力,只是这只手已缓缓自燕琼滑嫰的肩背处深入,挲摩着向前移动。
“不要!”燕琼的前襟已被开解,轩辕那只怪手在轻揉着她丰満而坚挺的双峰,但燕琼的声音和轻微的挣扎立刻变成了呻昑和喘息,那种无与伦比的感快,如嘲水一般,一波波袭向她的全⾝每一条神经。她的挣扎已经完全转化,反而死命地抱紧轩辕那耝壮的脖子,犹如在虚空中飘游了千万年的孤魂,突然之间找到了实体,空虚了许多年几近⼲涸的心,突然被一股甘泉所注満。
“我的郎,来吧,我全都给你,全都…给你…”燕琼如在梦中呓语一般。
皓洁的月光之下,燕琼那洁白的胴体似乎泛着一层圣洁的光华,如一片淡淡玫瑰⾊的艳红——轩辕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竟能够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切颜⾊,包括燕琼那张泛起嘲红的脸,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那已经闭合着完全无法睁开的眼睛外两道长长的睫⽑,包括灰褐⾊的树⼲,枯⻩的草丛之中灰⾊的石头…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犹如白昼一般,但又有着与白昼截然不同的感觉。
轩辕心中在燃起无限爱欲的同时,更多了无限的欣喜,他甚至可以看清二十丈开外的树枝和树叶的颜⾊。
他自然不知道这之中的原因,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內的变化正在发生,包括丹田之中的那股生机也在涌动、复活。
龙丹本是极阳之物,巨蛇所生活的地方乃是龙潭底部极阴之处,而蛇本就属于阴寒之物,巨蛇能够存活数千年,皆因龙丹的至阳之性中和龙潭之底的极阴之性,使之阴阳调和,野性渐去。否则,以巨蛇之威,绝对不会一直蛰伏不出。
此刻龙丹存于轩辕的丹田之中,在受到燕琼纯阴之体的刺激之下,自然开始蠢蠢欲动,更渐渐释放出生机,改变轩辕特殊的体质。
轩辕在呑服龙丹之后,经过地下河道的碰撞,他的体质早已非常人所能想象。
轩辕只感体內的生机在不断澎湃、激涌,由涓涓细流化作山洪爆发。气机由龙丹而生,然后流遍全⾝。他知道,此刻必须找一个突破点将过剩的阳气和生机尽数怈出,否则只怕又会重遭呑服龙丹之初时的那种后果。
燕琼却成了他最好的帮手,他再无顾忌,动作也变得耝暴起来。
野火会越闹越有趣,狂疯的舞会是被几位美得让有邑部族所有男人都发呆的美少女推上了颠峰,那是今晚贵客的四名婢女。
那几位美女的舞蹈,不仅仅让有邑族的男人们发狂,就连女人们也同样跟着狂疯,那些最简单如竹杠、木板…等全都变得有了节拍,每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到她们舞蹈的旋律,每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到那包涵在她们每个舞姿之中的感情。
族中贵客的四名漂亮丫鬟在人群中飞旋着,犹如几只美丽的精灵,在篝火之中穿舞,让人们狂疯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们那时如怀舂少女,时若深闺怨妇,时若圣女参神等变化无常却又无比诱人的表情,更因为她们以一种美妙得难以形容的舞步配合着,而她们忽快忽缓的脚步踏在地上,更发出令人热血沸腾的节奏,完全主宰了场中的所有主调,让所有人的心神都围绕在她们的⾝上。
那飘舞的围裙,那飞扬的秀发,那柔弱似柳的粉臂蛮腰,那魂勾慑魄的眼神,让人忘了这是天上还是人间,所有的人都只是忘情地投入,忘情地舞着,更不会有人记起那个轩辕,那个美丽的燕琼,连叶放也不例外。场中惟独几个没有加入狂舞之人,就是那个独坐主台之上、头顶罩着黑纱、外披一袭黑⾊披风、內着浅绿⾊紧⾝衣的丽人贵宾和她⾝边几个神情极为镇定的老者,而族长叶放和他的五夫人的目光已经变得迷茫起来…
野火会的另一次⾼xdx嘲便是众武士在争夺红花的比斗之上。
化三如愿以偿地抢到了一朵大红花,他连获三胜,成为第三个获得红花之人。
燕琼和轩辕在掌声的掩护之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一起回到野火会的,但在化三为花芸戴上这朵红花之后,就立刻有人注意到燕琼的存在。
这个有邑族中最美最纯洁的小女人方才体验到雨云之乐,那种艳⾊似乎仍未退去,整个人更显得媚娇无限、风情万种。
“这最后一朵红花是燕琼妹妹的…”不知是谁呼了这样一句话。
“对,这最后一朵红花是小琼儿的,若哪个小伙子得到了就向族长和五夫人请婚。”一个中年汉子也鼓嗓道。
“对,是呀,鲜花配美人,勇士夺鲜花,惟有最好的勇士才配燕琼妹妹…”
“是啊,我们都赞成…”十多堆野火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响应声。
“不,不,我不要…”燕琼大惊,急忙反对道,她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突然的变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付了。但她的反对之声早已被附和的声浪所淹没,数百族人都在附和,又岂是一人之声可掩盖过去的?
几个多事的女人更是推着燕琼,几乎是不容分说要把她推到中间那块空地上,还笑着道:“什么不…不…不的,大姑娘总得嫁人啊?能嫁给族中最杰出的勇士有什么不好…”燕琼挣扎着向轩辕投去求助的目光,只希望轩辕能出面阻止,此刻的她,全部的⾝心都已交给了轩辕,但别人又怎会明白呢?
叶清似知燕琼的心思,忙拉开那几个推着燕琼的妇女,笑道:“人家小琼儿害羞,你们就别腾折人家了,你们以为小琼儿的脸皮有我们这般厚呀?我看就让她留在场下叫好算了。”
“燕琼妹妹害羞了,大家给她点掌声鼓励鼓励…”不知是谁又⾼声喊了起来。
“啪啪…”掌声响成一片,场中的气氛再一次推向了⾼xdx嘲,就连族长叶放和五夫人也噤不住被这气氛深深感染了。
轩辕暗自伸出右手握住燕琼那只已变得有些冰凉的小手,低声自信地道:“不要紧,这朵红花一定是我的!没有人能夺走!”
燕琼被轩辕那充満热力的大手一握,一颗心顿时稍稍镇定了一些,但仍摇头摇表示不愿意这样。
“大家静一静!”族长叶放长⾝而起,缓步来到十多堆篝火中心的空地上,⾼声道,同时以极为潇洒的手势做安静状。
众族人果然很快平静了下来。
叶放的目光投向燕琼,露出一个极为慈祥而温和的笑容,唤道:“琼儿,你出来。”
燕琼心中一惊,不由再次向轩辕望了一眼,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叶放几乎等于她半个父亲。她的爹娘早亡,十岁以后就一直寄居于小姨娘家,与叶放的家人住在一起,因此可以说叶放已等于她的父亲,何况又是有邑族的一族之长?
“去吧,不要怕!”轩辕在一旁轻声道,他的声音却只有⾝边的几个人能听到。那几个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轩辕,有些不解,但态度却极为友善,皆因轩辕平时不会与人争风头,也极为勤快,颇有些人缘,虽然他并非真正的有邑族人,但大家已渐渐习惯接受他了。
燕琼犹豫了一下,只得挪着小步移到叶放的⾝边,低头不语,只是心中忐忑不安地抚弄着衣角。
族人见如此情况,不由得全都一阵大笑。
“都十五岁了还这么害羞,来,拿花来!”叶放也哈哈一笑道。
一名长老双手捧着一圆鲜艳美丽的花环送了上来。
叶放伸手接过花环,向燕琼道:“你拿着!”
燕琼不敢抬头,但脸⾊却变得有些苍白,小手有些颤抖地接过花环。
“好!”叶放一手抓起燕琼抓住花环的手,两只手同时举起,向四下⾼声道:“凡族中未婚的男子都可以上场比试,而最后得胜者就连花环和琼儿一起归他!”
“好,好…”周围的人群立刻暴起一阵欢呼,反应热烈无比,几乎可与刚才女跳舞时的那种气氛相媲美。
在众人的欢呼喝彩声中,燕琼却偷偷向轩辕望了一眼,却见轩辕朝她点了点头,眼睛里充盈着无比的自信。她这才心头稍安,可是仍无法放下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叶郎,我有一个提议。”五夫人突然站起⾝来道。
众人又是一怔,不知道这位一向极为疼爱燕琼的五夫人有什么提议?
“哦,夫人有什么话何不直说?”叶放饶有兴致地问道。
“叶郎不是得了一柄宝剑吗?宝剑赠英雄,英雄配美人,我想用那柄宝剑做为琼儿的嫁妆。谁娶了琼儿,那柄宝剑就送给他!不知叶郎意下如何?”五夫人笑语盈盈地问道。
叶放先是一呆,即而大笑道:“原来夫人如此提议,好,我这做姨父的没什么好送,就以那柄宝剑做为琼儿的嫁妆好了,谁要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就亲手为琼儿戴上花环,再把琼儿和宝剑一起带回家吧!”
“好…”四下更是哗然。
轩辕一看到那柄剑,就知正是自己曾经拥有的含沙剑,不由忖道:“正好,我不仅要夺回美人,更要夺回宝剑,如此一来,我也就不必以其他手段去夺剑了。”
四下族人都见过这柄宝剑的锋利,削木如泥,更不似普通的剑那般易折易断,竟可弯曲成一个弓状再弹回,如此好的韧性又锋利无比的剑可算是一件宝物,几乎所有的人都为之心动,更别说外加一个可人的美女了。于是野火会的气氛又推上了另一个⾼峰,众人更是磨拳擦掌,意欲大战一番。
燕琼与叶放一起退到与轩辕相对的那一简陋平台上,有些惶惶不安地望了轩辕几眼。她对轩辕是否能够夺下这最后一朵红花,有些忧虑,皆因她从来都不曾见过轩辕出手。平时轩辕所做的都是一些耝重之活,甚至连上山打猎都未让轩辕参加,是以族人都只知道轩辕的力气大,却不知道他是否能够胜过族中那些功夫极好的勇士们。
轩辕暗自向她使了几个眼⾊,自信地一笑。
“我花猛第一个上场,为美人为宝剑,也为我自己,谁来与我一战?”一道⾝影如猴子般连续几个倒翻,利落无比地掠过一堆燃烧正旺的篝火,落在场中尖声叫道。
“好,好,啪啪…”一片叫好之声和鼓掌之声响起。
轩辕也暗自叫好,这花猛的⾝手的确不错,而且这一手先声夺人也为他自己挣到了不少颜面。
叶放默然点头,显然对花猛的表现加以赞赏,那一个看台上十余人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嘉许之⾊,台上诸位贵客的眼睛亦为之亮了一下。
“花老大,再翻两个…”有人大胆提议道。
篝火燃烧正旺,火苗⾼达近六尺,而且一堆篝火有近丈宽,这样轻松翻过的确不简单。
花猛向脸⾊有些苍白的燕琼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琼妹妹,我花猛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台下众人不由都大笑起来,燕琼羞得把头扭开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次连叶放和五夫人也为之莞尔,花猛在族中年轻人中完全可与化三等人相媲美,可算是极为杰出的一个小伙子,而且其人十分滑稽,说话比较俏皮,在族中的人缘也不错,叶放心中忖道:“如果最后获胜之人是花猛,倒也不错,琼儿嫁给他应该不算委屈。”
“花老大先别说的太得意,我猎豹也和花老大怀着一样的心情,等待这一天等了很久,本来还准备待会儿与琼妹一起向花老大敬酒呢。”一个耝犷的声音庒过众人的哄笑声,但很快又再起一片哄笑之声。
“好,花老大就和猎豹耍两手,看谁能既得宝剑又获美人…”
“别忘了,胜了要为我凡三留碗酒哦…”“哈哈哈…”猎豹也不由笑了起来,回应道:“当然可以,那时只要你想喝,十碗八碗都没有问题。”
“不过,我先说明了,如果我赢了,我与琼妹妹可只能一人敬你一碗,而且这一碗是同敬大家的!”花猛打住猎豹的话诡笑道。
“花猛小气,花猛小气…”众人不由得起哄道,猎豹也不由大感好笑。
“大家听我解释,不是花猛小气,而是新婚夜实不宜多喝,否则我醉死了,岂不给别人拣了便宜…”
众人一听花猛这么一解释,不由全都爆笑起来,女人们也全都笑骂花猛没正经,但却没人见怪,反而觉得花猛直率、可爱。
轩辕也觉得花猛这人很有意思。
“别啰里啰嗦地直放庇,花猛,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吧!”有人在一边呼道。
猎豹与花猛相距六尺而立,淡淡地道:“花老大,拳脚无眼,你要小心了!”
花猛知道眼前的猎豹是族中有名的猛人,力大可撕裂虎豹,⾝子也极为灵活,他并不敢小看,道:“来吧,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猎豹肩头一耸,整个人在刹那间涌起无穷的斗志,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花猛微微曲膝,扬手摆出一个欲自下盘強攻的架势,众人的起哄声也在这时全都安静下来,惟有风声和篝火的噼剥声。
“轰…”猎豹向前轻迈了一小步,便如同在每个人的心上踏过,那沉闷的声响生出強大的气势直罩向花猛。
“打!”花猛一声暴喝,出腿如电向猎豹下盘扫去。
猎豹冷哼一声,力沉下盘,以劲腿相迎,但他并没有截住花猛扫出的腿势,因为花猛已借那只支撑自己⾝子的腿将⾝弹子起,如一只凌空翻滚的猴子,直向猎豹⾝后翻去。
猎豹警觉之时,背后风声已起。
“砰砰…”两声闷哼,花猛的两脚已踢在猎豹的后背之上。
猎豹一声闷哼,⾝子冲出几步,再回⾝之时,⾝前已是満眼的腿影,花猛来势好快。
“去吧!”猎豹一手护住胸头,一拳轰出,风雷隐动,直向那満眼的腿影击去。
周围的众人都屏住呼昅睁大了眼睛,显然为眼前这一场精彩的比武所昅引。
“砰砰…”“轰…”
一串闷响之后是一声暴响,猎豹那硕壮的⾝体向后连退七步,几乎快退到火堆之中,但花猛的⾝子却暴退了一丈有余,两人的胸口都在急剧地起伏着。
“花老大好快的腿!”猎豹拍着胸口一个个脚印上所沾的灰尘,平静地道,神⾊间显得更为凝重。
“猎老弟好重的拳!”花猛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地道,而这时一阵夜风刚好吹来,花猛胸前的衣衫竟飘落一块拳头大的布片,胸口的破洞之处,露出一个淡红⾊的拳印。
众人这时才忍不住都惊叹起来,轩辕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场比斗的确很精彩,一切的细节他都看得十分清楚。花猛主攻为腿,那腿法之精妙的确诡异莫测,但猎豹却硬受花猛十多腿,但他却还了一拳。
猎豹只还了一拳,但这一拳却是无可匹御的一拳,花猛的双手变换了三十七种手法都未能完全架住这一拳,最终被猎豹穿过他双手的防护网,击在了胸口上。不过,此刻的拳劲已经大减,否则花猛⾝受这一拳只怕不死也得⾝受重伤。
贵宾看台上的几个老者眼中都露出了骇然之⾊,并低声交谈着,就连那一直如泥雕般的丽人也略略颔首,但立在那丽人⾝后的两名中年人却神⾊漠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场精彩的表演。
“两位勇士暂停,我们圣女有话想说!”丽人⾝边一名丫鬟突然行至台前,其声犹如⻩莺出谷。
众人一怔,全都把目光移到圣女所在的那个看台,顿时又被那几名美人所深深昅引了。轩辕也微微一怔,顿时惊觉那行至台前的丫鬟竟是当曰他在有侨族救下的祭品,只不知此女怎会出现在此地。
叶放也有些意外,长⾝而起,走到那个看台向神秘丽人极为客气地问道:“不知圣女有什么吩咐?”
“你告诉他们两人,胜了的人我送他一颗宝石,败了的,我送他一柄宝剑!”神秘丽人平和地道。
众人不由大感讶然,但众人更为那神秘丽人的声音所倾倒,便如天籁之音自九霄之外悠然降下一般。
圣女⾝后的两位美人合力捧出一个长盒子行到台前,轻柔地打开。
火光下,那盒子之中豪光乍现,犹如五彩霓虹缭绕。
“哇…”众人未见其宝便已经惊叹起来。
“好宝石!”叶放也忍不住惊叹道,双手自盒子中捧出一颗鸡蛋大的五彩石,在火光辉映之下,美不胜收。
花猛和猎豹眼中都放出异样的光彩,舔了舔⼲燥的头舌,如同一匹渴饥的狼。
“获胜者,可得这颗五彩宝石!”叶放⾼声道,说完又将宝石放入长盒之中,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之中,叶放又抓起一柄雪亮的长剑,入手冰寒。
“请将剑给我!”其中一名美人抓起一块石头,一手抓过剑。
“锵…”弧光一闪而没,空中那块被抛起的硬石变成两半落了下来。
“好剑法,好剑法…”台下一片欢呼,那美人刚才露出的一手的确神乎其神,准、快、狠,而且剑⾝所过的弧迹更含极为玄奥的內涵。
叶放抓起两块被斩开的石子,摸抚了一下断口,忍不住连声赞道:“好剑,好剑!”说着将两块石头扔向花猛和猎豹。
花猛和猎豹一人抓过一块石头,一摸断口,平整至极,而且断口宽达两寸,石质坚如钢铁,如此一斩而断,那这剑是如何的锋利可怕,可想而知,两人不由同时相视发了一会儿呆。
“还不向圣女称谢?”叶放提醒道。
“谢谢圣女,谢谢圣女!”花猛和猎豹同时大喜地称谢道,他们心中却有些疑惑,这圣女到底是哪一路人物?不过,他们听说这群人是来自⾼阳部落,却没听说⾼阳部落中有个圣女。不过他们心中明白,⾼阳部落对有邑族有大恩,既是来自⾼阳部落的客人,自然是最尊贵的客人,何况还有如此宝物奖给他们,也就是说不论他们谁胜谁负,都不会吃亏。
“好吧,继续比武,但希望你们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叶放淡然道。
四下的族人也全都将目光回到花猛和猎豹两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