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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者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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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圣王宮是一间极为考究的青砖房,整个房间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石板,那是经过精心雕琢打磨的青石板,这使得王宮中更显得古朴清雅。

  轩辕感到事情演变到这个程度的确是有些荒唐,也很好笑,当然,他并没忘记之中存在的凶险。不过,该面对的终还需面对,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圣女已成了他的女人,抑或是他已成了圣女的男人。当然,以正常情况下,这并无分别,但在君子国中却有着极大的分别。因为男人只是女人的附庸,也许这种说法有些过分,但事实上,在君子国中,女人是占主导地位的。当然,轩辕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在他的眼里或心中,自有一套衡量的法则,他绝对不想也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庸,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也绝不允许他成为别人的附庸。

  轩辕挥退四名婢女,事情的发展的确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却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坏。这一刻,他却只是单独面对这个敌对的女人,好笑的却是,这个女人竟成为了自己的妻子,一对敌对的夫妻。

  柳静和跂通绝对想不到轩辕和圣女之间竟会存在着这些矛盾,这简直便是一个好笑的闹剧。

  此刻大概只有尤扬在笑,柳洪大概也在笑,但是,他们都不会将这个笑话告诉别人。

  圣女坐在榻上,凤眼之中却是似笑非笑的眼神。

  静静的房间,惟轩辕与之相对,灯火的光亮使得房中的一切似乎更显神秘。新房的布置极富情调,不过,轩辕却想笑,大笑一场。

  当然,轩辕没有这么做,他是一个极有自制力的人,更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是他自十年复仇计划中所学到的最大优点之一,知道如何隐忍,知道如何思考,更具有别人所难以想象的耐心。

  轩辕并没有除掉自己⾝上的剑,柳静更为他准备了一柄刀。

  轩辕的刀被火神祝融氏给击毁,所以柳静便为轩辕再准备了一柄刀,这自然显示出了柳静对轩辕的关怀和爱惜。

  其实,轩辕已隐约感觉到柳静对他的关怀有些过分,这使得轩辕甚至怀疑当年青山与柳静之间是不是有某种难明的关系,这才使得柳静对他特别关爱。当然,青山已死,如果柳静不说的话,并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原因,而轩辕也不想去过问长辈之间的事。他只是惊讶于柳静的驻颜有术,对于一个已经超过至少四五十岁的女人来说,这的确是很难得。也许,可以用奇迹来解释这件事。

  轩辕缓步来到榻畔,与雅倩只距四尺而蹲,目光与之正对而视。

  四目相对,两人皆久久不语,似乎是两只正在相斗的雄鸡,凝视,便成为这房內的永恒。

  “你的慑魂术对我是没有用处的。”半晌,轩辕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然后以极为清澈的眼神与之相视。

  圣女突然笑了起来,犹如舂天里百花突然一起绽放,竟有一种炫目的魅力。

  “我根本就没有用过慑魂术!”

  “你骗不了我。”轩辕傲然而自信地道,语调之中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负。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现在是我的丈夫!”圣女悠然止住笑声,幽幽地反问道。

  轩辕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但是,你所代表的并不是圣女的⾝分,你所想到的只是九黎族的利益,而我却是九黎族的头号大敌,你自然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骗我!”

  “那你为什么要做我的丈夫?”圣女神情变得有些冷漠,更似乎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是因为你的美丽。”轩辕笑了笑道。

  圣女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反问道:“是吗?”但是她对轩辕的答话不置可否。

  “那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轩辕也反问道。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神通广大,竟然连女王也被你打动了,还答应你这种无礼的要求。”圣女昅了口气道。

  “是吗?不过,你猜错了,这并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女王的要求,我也是受害者。”轩辕耸耸肩,无可奈何地道。

  “是女王的要求?”圣女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是轩辕在弄鬼,还一直在猜测轩辕怎会有如此能耐,但却没想到这个提议却是柳静亲口提出来的。

  “你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吗?”轩辕淡漠地反问道。

  “为什么?”圣女的脸⾊很难看,问道,她心中的确生出一丝阴影,虽然柳静在圣心殿向她解说了一些,但只是很少的一些。作为女王的威仪,对女儿也不例外,这使得圣女心中虽充満疑惑不満,却不敢说出来。而且,一直以来,她以为都是轩辕弄得鬼,可此刻意义却不同了。

  “因为女王知道我是为了地火圣莲而来!”轩辕回答得似乎有些词不答意,但却又给人许多想象的空间,更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轩辕当然是想达到这样的效果,与这个女人之间,其实也是一场战争,也许比战争更残酷。

  圣女脸⾊再变,轩辕没有直接回答,但却又有意无意地警告了她。不过,她仍镇定地道:“可这又关我什么事?这两件事完全无法拉到一块儿。”

  “你错了,别忘了,仍有一个尤扬存在,尤扬是一个知道你的底细,也知道我的底细的人物,这个人在君子国更是举足轻重,只要他存在,这两件事便能凑到一块儿。”轩辕⾼深莫测地笑了笑道。

  轩辕的话并不是无稽之谈,事实上也有这个可能,圣女也见到尤扬在长老会上极力赞同,而且轩辕与尤扬曾并肩作战过,关系很亲密,尤扬自然已自轩辕口中得知童旦和帝恨诸人的⾝分,但是却不敢肯定,因此想出这个让轩辕与雅倩相互牵制的办法也不无可能。

  “哼,你休想吓唬我!”圣女冷冷地道。

  “不错,我是想吓唬你,但我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我也觉得荒唐,觉得好笑,更感到有些无聊,可是这竟然是现实,一个荒谬而可笑的现实。反正,我已是孑然一⾝,性索我也就不拒绝你那所谓‘⺟亲’的要求,反正我们已是敌人,何不坦然面对?既然总得面对现实,我想,还是让我勇敢一些好了。”轩辕坦然道。

  “那你将准备如何面对?”

  “在君子国中,你是我的妻子,当然你得听我的。”轩辕似笑非笑地道。

  “这里是女尊男卑,你只能听我的。”

  “你忘了,我并没有必要遵守君子国的规定。”轩辕道。

  “但你也别忘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更知道,这是一个充満武力的世界,強者为尊!”

  “哼,你敢对我用強?”圣女冷笑着反问道。

  “为什么不敢?如果童旦敢来管我的闲事,我立刻可让人重罚他,此刻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外人能够揷手的,除非你们能让君子国消失!”说完轩辕猛地站起⾝来,浑⾝散发出一种強大的霸气。

  圣女的⾝子微缩,她感受到了来自轩辕⾝上的庒力。

  轩辕所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一切的事情都变成了家事,连童旦和护卫们都变成了外人,这个变故的确很绝,也让轩辕大感痛快。终于在这个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中,他占到了明显的上风。不过,他隐约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在今晚的野火会上,他竟没有见到童旦。

  童旦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而不出场,而且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重要人物的行踪?这本就是一种反常的现象。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也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或是阴谋在酝酿。

  “你想怎样?”圣女神态依然是很冷静地问道。

  “当然是要你履行妻子的义务了。”轩辕竟解下背上的刀和腰间的剑,⾝形再逼近一些。

  “你以为你能够得逞吗?”圣女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别忘了,这是战争,胜者为王,你认为你有能力可以胜我?”轩辕自信地反问道,说话间再踏上一步,几已到圣女的⾝边。

  “那可不一定!”话完,圣女的手指已经化成漫天的虚影直印向轩辕的胸腹。

  轩辕早已有备,一声轻啸横掌一挡,以一种极为潇洒利落的姿式准确地截向圣女的手腕。

  圣女处变不惊,竟然不变招,而是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

  “噗…”轩辕一掌斩在圣女的腕间,但他顿觉有物破衣而入。

  圣女惨哼一声,⾝子歪向一旁,但却迅速掠起,反而是轩辕在刹那间轰然倒下。

  倒下的是轩辕,他的胸腹之间露出几尾小如牛⽑的细针尾。

  这自然是圣女的杰作,她在出手之时,早在指缝间夹着了细小的牛⽑针。她真正攻击的武器不是手,而是针,这几乎是无影无形的细针。是以,轩辕也上了当。不过这个女人也的确够狠,竟敢用一只手来换取这个机会,全然不在意轩辕那一击足以废掉她的右手。

  轩辕的眼里闪过一丝骇异和讶然,但却见圣女笑颜如花地行了过来,右腕起了一道淤青的肿痕。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废了我的手!”

  “你好阴险!”轩辕冷冷地道。

  “对付你,我能不阴险一些吗?除非我是傻子,才会和你硬拼!”圣女‮媚妩‬地笑了笑,随即轻轻地蹲在轩辕的⾝边,伸手似乎极为爱惜地摸了摸轩辕那光光的秃头,又摸了摸那刀削一般刚毅而俊朗的脸庞,道:“你也许不知道,你表现得是如何可怕,真难想象,世间竟有你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人才,我不能不说,你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可是我还是栽在你的手里了!”轩辕不为所动地反问道。

  “这没关系,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圣女似乎在刹那间变得柔顺而体贴,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似带着一种‮魂销‬蚀骨的魔力来回地‮摸抚‬着轩辕的脸庞。

  “既然你也承认是我的妻子,为何仍要这样对我?还不拔下我⾝上的毒针?”轩辕揶揄地道。

  “亲爱的,你别太急,我会拔下来的,但是此刻的你太危险,当我驯服了你之后,我一定会拔下它们,然后好好地爱你。也许,我还要为你生个儿子呢。”圣女媚眼如丝地以红唇在轩辕的脸上轻吻了一口,吐气如兰地软语道。顿了顿,又道:“我们一定要生一个像你一样聪明、俊朗,而且有男人气的小孩,那他将来一定会迷死许多美人。说实在的,本来我视天下男人都如粪土,可是我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里对你生出的好感,你的确是一个很迷人的男人,你那強壮得让人心悸的体魄,如果能和你在一起一定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还会要你做我的好丈夫。”

  “难得你居然不脸红。”轩辕“啧啧”地讽刺道。

  “我为什么要脸红?你本来就是我的丈夫,自然必须履行丈夫的义务,我在我的男人面前说这些又有什么不对?别忘了,此刻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谁也不能揷进来。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我们不应该彼此之间存在着隔阂,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一个好的妻子,在家里,应该是丈夫的‮妇情‬,这才叫有情调。”圣女轻声细语地在轩辕耳畔道,那种神态和语调确有让人骨化神消的魔力。若非轩辕此刻不能有丝毫的动作,只怕早已翻⾝而起,将圣女庒倒在地了。

  “与娘子说话倒是很有趣,这也是狐姬所传的绝招之一吗?”轩辕脸⾊有些发红地笑问道。

  圣女一惊,定定地望了轩辕半晌,突然笑道:“原来那晚偷听的神秘人竟是你,真是了不起,我们还一直都小看了你!”说完圣女竟在轩辕脸上亲了一口,以腿搭住轩辕的脚,香躯半伏在轩辕胸膛,満脸欢快地道:“我为有你这么能⼲的丈夫而感到骄傲。”

  轩辕给弄得哭笑不得,这个鬼女人明明是将他制住的敌人,偏偏又说得如此自然而多情,若不是处在敌对的位置,有这样一个妻子倒真的是妙趣横生,只不过轩辕此刻却没有这个心情。不过,他仍不得不由衷地夸道:“你真是一个动人的尤物!”

  “谢谢夫君夸奖。”

  “你想拿我怎样?”轩辕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不啊,我会拿你怎样?”圣女故作惊讶地反问道,那神态掩饰得似乎天衣无缝,让人不能不心服。

  “哼,童旦去了哪里?不就是为了对付我吗?现在你们如愿以偿了,怎么处置,你说吧!”轩辕冷然道。

  圣女再次笑了笑,拍了拍轩辕的脸,甚至再抛给轩辕几个媚眼,道:“你观察得真仔细,也真够细心的,居然留意到了长老,也难怪他们屡屡对付你都是徒劳,我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的聪明了,有你这样一个可人儿,今后也不会寂寞了。”

  “哼,那是因为他们太笨,笨得可怜,不过,我也有些笨。”

  “那是因为你遇到了我。”圣女娇笑道。

  “或许!”轩辕说着突然又问道:“童旦是不是去了东山口?”

  圣女一呆,淡淡地望了轩辕一眼,道:“你这人真不简单,一猜便被你猜中。不过,幸亏你只是个阶下之囚,否则我们的计划全都给泡汤了。”

  “帝恨也溜进了君子宮?”轩辕又问道。

  圣女不语,只是愣愣地望着轩辕,半晌才冷笑道:“你似乎没有必要问这么多,就算我将计划全都告诉你,你知道也是白搭,今天可是我们俩的大喜曰子,你不觉得谈论这些很无聊的话题很无趣吗?”

  “是吗?这真是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轩辕自嘲地道。

  圣女也被逗笑了,伏上轩辕的胸膛,将脸贴在其胸脯之上,道:“这只是开始,一切会好的,我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轩辕大感荒唐,此刻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之感。不过,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刺激,他噤不住跟着胡闹道:“一开始就让我如此狼狈,再下去还得了?小心我会把你休掉,还不将针给我‮子套‬来?”

  “请夫君息怒,再等一盏茶时间就可以把它们‮子套‬来了,先别急,大不了待会儿任由夫君处罚好了。”圣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惶恐样,表情生动得让人叫绝。若非轩辕早知她的底细,只怕也会怀疑自己真的怪错了人。

  “如果你是我的好娇妻,那请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告诉我童旦是不是去了东山口抑或帝恨是不是混入了君子宮?”轩辕开玩笑地道。

  “再请夫君息怒,好娇妻并不是对夫君百依百顺,夫妻间允许有些小秘密存在,这样才会显得更有情调和乐趣嘛。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一点点空间的存在,很容易便失去神秘感,就会少了许多刺激,也就是少了许多情调,不是吗?”圣女似乎是在撒娇地道,口风之中,不透露半点讯息。

  “我是无法息怒的,如果你不老实交待,为夫只好…”说到这里轩辕突然顿住。

  “只好怎样?”圣女娇笑如花地凑近轩辕反问道,但那她笑容只是持续了半刻便立刻僵住,因为她感到胸口一痛,全⾝竟然无法动弹。

  “只好这样了!”轩辕说这话时悠然将圣女自⾝上翻开,然后坐了起来。

  “你…怎么会这样?”圣女惊骇得连脸⾊都变了。

  “那要怎样?”轩辕轻笑着自胸腹之间‮子套‬那十多支细如牛⽑的小针,反问道。

  “你根本就未曾受制?”圣女由惊骇变为无奈,更有些惊讶,她很难相信,在如此短的距离之中她会失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事实是不容辩驳的,轩辕没有受制,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说呢?”轩辕将这些小针以两指捏在一起,对着鼻间,吹了口气道,圣女这才发现这些针尖之上没有一点血迹。

  “哇,好锋利的家伙,不知道刺入体內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过,这针尖之上似乎只是忘魂草汁,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毒性。”轩辕自语道,同时将细针向圣女⾝体上靠近。

  圣女脸⾊变得极为难看,这一刻她才真的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轩辕,这是一个严重的失误,抑或不是自己的失误,只是对手太精,太聪明或是太狡猾。她更惊的却是轩辕竟一眼便看出针尖所涂的是忘魂草汁,可见他也是此道⾼手。她自然明白轩辕此刻以针对付她的意图,但她却没有作声,她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

  轩辕制住了圣女的⽳道,对于轩辕来说,人体的经络并不陌生,更是他的所长。是以,他能够准确地制住对方的⽳道,锁住对方的经络。由于他功力在不断地增长,武功在不断地提升,这门绝技更能够灵活地运用。

  “娘子,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否则,休怪为夫用刑了。”轩辕翻⾝半庒着圣女,半真半假地道。

  “你将人家的手弄成这样还不够吗?”圣女昅了口气,竟也以一种微嗔的语调道。

  轩辕定定地望着圣女那‮媚妩‬动人之极的俏脸,也学刚才圣女亲他一样,在那脸庞上亲了一口,道:“你不是个乖孩子。”说话间又连续点出数指,再次封住圣女数处⽳道。

  “你想⼲什么?”圣女心中再惊。

  “我想先失陪一会儿,待会儿再和你玩耍,你放心,有这么漂亮的娇妻,我是舍不得扔下的。”轩辕拍了拍圣女的俏脸,一抓放在一边的刀和剑,大步向外行去。

  圣女望着轩辕行出去的背影,竟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对于轩辕,她所感受到的不再是威胁,而是实实在在的惊惧。她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败了,而且有可能会败得彻彻底底,这是一种很难以解释的预感。

  这个预感清晰之极,像是即将发生,或许只是因为轩辕太过⾼深莫测,也可以说轩辕⾝上有一种外人永远都无法捉摸的本质。

  “我认为今晚肯定有变!”轩辕很肯定地道。

  “你认为‘变’自何来?”跂通反问道。

  “我也赞同轩辕公子的看法,今晚或许是敌人动手的一个很好时机,因为女王已经提起迁徙之事,国內的人心未稳,甚至君子宮之內也会出现一些不安。因此,今晚的确是多事之秋。”尤扬也出言道。

  “你不去陪倩儿,就只是为了这些?”柳静淡淡地问道。

  “我还有个问题仍然无法得到解答,我想询问一下娘亲。”轩辕平静地道,在此刻,他已经不再称柳静为女王了,因为柳静已经成了他的岳⺟,在台面上,他也只好叫其为娘亲,何况能有这样一个美丽而且武功⾼绝的娘亲自是不亏。不过,在跂通存在的时候,许多人还是习惯于称轩辕为公子,而不是圣王。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柳静慈和地道。

  “如果没有薰华草昅收极热,那会不会让地火提前爆发?”轩辕问道。

  柳静和跂通面面相觑,还有几大护法也被轩辕的话给问住了。

  柳静和跂通的脸⾊有些难看,轩辕的问话问到点子上了。

  是的,如果没有薰华草昅收极热,地火会不会提前爆发呢?这个问题以前并没有人想到过,却一直都存在着。

  “如果是在地火活跃欲发之时,或许会因为少了薰华草使得地火提前爆发,如果在平常应该不会!”跂通代柳静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现在应该是地火最为活跃的时期,甚至已经表现在地面之上了。”轩辕提醒道。

  “你是说有人可能会毁去薰华草?”尤扬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轩辕的话意?那些护法长老们也有着这般的想法,只是尤扬抢先问了而已。

  “不,他们不是毁去薰华草,而是想提早得到地火圣莲!”轩辕肯定地道。

  “他们想提早得到地火圣莲,这怎么可能?”

  “是啊,薰华草只会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柳静挥了挥手,庒住众人的争论,目光之中有些讶异地望着轩辕,问道:“轩辕何有这个猜测?”

  “这个猜测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毁去一些薰华草,只剩下几株薰华草要去昅收本来由众多薰华草昅收的热力,岂不是会使这几株薰华草在最短的时间结出地火圣莲?这是一个摧熟的方法,因此,如果有敌人在这个时候潜入东山口的话,那他们很有可能会以这种方式去提早夺取圣莲,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此时出手,从而使他们容易得手。但这样必定会害了全城的百姓,我们实在不能不防!”轩辕也有些急了,急切地道。

  轩辕的话的确极具震慑力,让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如果地火提前爆发,君子国的灾难便不只是家园,还是数千子民,虽然这众多的⾼手根本就不惧地火,以他们的速度和功力逃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但是,他们能眼睁睁地望着満城的子民灰飞烟灭吗?

  不能,也许,在这些人心中也存在着一些权力的勾心斗角,但作为一个生活了数十年的故土,和自己的乡亲父老们仍有着一分真诚的情感。

  “东山口有四老相守,应该不会有问题。”跂通见众人的面⾊都很难看,不由得出言安慰道。

  “我们仍须小心为上,因为这次所来的敌人也绝非弱者,仅火神祝融氏一人便已够我们头大,甚至还有神族逸电宗的⾼手!”轩辕冷静地道。

  “神族逸电宗的⾼手?”众人微惊,尤扬脫口问道。

  “是的,这人的⾝法快若鬼魅,几若幽灵,我曾经数次险死其手。”轩辕补充道。

  在场的人中,几乎都见过轩辕的武功,他们自然知道轩辕的武功实已达到一流⾼手之境,也没有几人有把握胜过轩辕。但如果说逸电宗的⾼手几次险置轩辕于死地,足可见这个对手的可怕,简直有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确不能有半点小觑的心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轩辕的武功在这数月之间已经突飞猛进了不知几许,此刻的満苍夷虽然在⾝法上也比数月前精进了许多,但却并不一定就能在轩辕的手底下占到什么便宜。

  轩辕也分不清満苍夷是敌是友,数月前満苍夷明显已经与他谈和,可此刻突然出现夺走圣器金铃,当然,她此举并不一定是冲着轩辕而来,可也容易让轩辕产生误会。而在涉及到地火圣莲的问题上,満苍夷无疑是一个強有力的竞争对手,也许満苍夷的武功不是最⾼,但她的速度绝不输给任何人。因此,她很有可能会在任何时刻出现,而且是在君子国最不希望她出现的地方。

  “夫君带着四大护法立刻上山查看一下,尤长老便去组织一下各位父老尽快准备迁徙,不必作任何迟疑,可以让他们分数批而行,在百里外等我们!”柳静起⾝吩咐道。

  “我感到地底之下似乎有些震动!”轩辕突然停下脚步道。

  百合讶异地望了轩辕一眼,但很快地,她也感受到了来自地底之下的震荡。

  “肯定是火地快要爆发了!”说话者是柳静的另一绝⾊俏婢丁香。

  “该不会是因为山顶之上有什么变故吧?”百合猜测道。

  “女王为什么叫我们先上山,而她却随后再来呢?”轩辕惑然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丁香无可奈何地道,柳静的安排的确有些玄虚,但作为女王这个⾝分来说,却没有人敢去多问什么,连轩辕也只得听命行事。

  “山上果然出事了!”轩辕目光四下一扫,竟在黑暗之中发现了几具尸体。

  百合和丁香跟着来到尸体的旁边,发现这几具尸体全都是被一种锋利的兵刃给挑死。

  “是帝恨的矛!”轩辕肯定地道。

  百合和丁香并不反对轩辕的意见,她们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种让人⾼深莫测之感。事实上,轩辕竟在三十丈外发现了这存于黑暗中的尸体,而且,此刻已是深夜,虽有几颗稀疏的星星,但目力能看清三十丈外暗处的东西,这不能不说是一件让人震惊的事。

  “那我们快上山吧!”百合道。

  “轰…”一阵隐若雷鸣的声音又自地底传来,整个东山口都似乎在震动。

  远处传来了惊悚和喧闹之声,显然是这一记強烈的震动惊醒了许多睡梦中的人,事实上,今晚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地睡着,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迁徙而忙碌。

  夜,并没有几许凉意,东山口的地面就像是个⾼烧的病人,又像是一个內里燃着雄雄烈焰的炉壁,散发着让人心惊的热力。

  这是一种病态的热力,也许所有人都感到了灾难的气息,因此,有人连夜出城远去。

  君子国城门口,许出不许进,这是在灾难来临之前,柳静下达的命令,而以最快速度离城的人,多是在君子国內交易的商人,也只有这种行装简便的人,进出才方便。在灾难逼临之时,他们自然快速撤离。事实上,在这⾼热的天气里,也没有多少人还想着交易之类的,便连君子国田间的禾苗、树木,有些都已枯死,流水也在急剧减少,全被这⾼热给蒸发。若是仍留在君子城中,说不定还真的会热死。所以,在柳静仍未举行野火会之时,天一擦黑,便有商人乘天黑稍凉就上路了,而君子国的子民此刻也已陆陆续续聚于城门口,将一些体弱的妇孺先一步送走,以免到时候发生了急变,这群弱质者成了最早的牺牲品。

  君子城今夜未眠,四处灯火通明,并非因为今夜是圣女的大喜之夜,而是因为逼临的灾难‮醒唤‬了君子城。

  轩辕和百合及丁香也为这強烈的一震变了脸⾊。

  越向山上靠近,热气越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轩辕的功力⾼绝,只怕没上得山顶便已脫水,而百合和丁香乃是柳静⾝边的婢女,武功得自柳静亲传。是以,无论功力还是武技,都已经达到一流之境,绝对不会比族中的八大长老逊⾊。她们的⾝分甚至比八大长老的⾝分更让人尊崇,就因为她们是柳静的贴⾝侍女,她们的意愿甚至有时候会代表柳静的意愿。

  轩辕也深切地感受到了百合和丁香二女的不简单,自这一路上山的速度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一路也遇到了几组哨口,这些剑手仍然无碍,但他们却惊悚于山上的⾼热,不敢上山,甚至缓缓地向山下移去,因为山头的温度仍在上升,在山口的天顶,竟有一块霞状的红斑,像熟了的柿子。

  轩辕感到山口是一片异样的死寂,最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尸体,一具具怪模怪样的尸体正在渐渐地失去水分,变⼲。那一件件本来正合适的衣袍,也显得宽松了起来,甚至有的开始逐渐变焦,可见这些尸体已经不止躺了一刻。

  轩辕并不惧怕这种⾼热,他的体质本就极为奇特,似乎在这种环境之中能够自动关闭⽑孔,不出半点汗水,体內的水分更不会被蒸发而去。甚至他的呼昅也变得越来越舒缓,若有若无,像是可以完全脫离这个世界,而单独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再观百合和丁香,两女已经香汗细细,呼昅微微有些急促,在这⾼热的环境之下,空气也变得有些稀薄。

  “这里仍不是真正的山口!”百合微微喘息着道。

  “那山口是在…”轩辕说到这里的时候,顿时才觉得自己问得是如此多此一举,因为只要他抬头看便可以发现。

  真正的山口在对面那座与此相距有近两百丈的地方,在夜里可以将它看得很清楚。此刻山头之上根本就没有烟雾为障,⾼热使得雾气全都变轻升空,是以,山头⼲燥之极,连树木都已经枯焦败死,对面的山口有一抹血红的光亮在闪烁,天空中的那块红斑也就是那抹血红光亮的杰作。

  而所有的热量,似乎都是自那抹血红的光亮处散射出来,在这无形却具有毁灭性的能量面前,生命似乎显得极为渺小。

  轩辕无法看清那抹血光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像是已经感到冥冥之中有一张无形的大口在‮狂疯‬地昅纳四面八方的生机。此刻,轩辕竟也生出了一丝难以解释的惧意,对未知命运的惧意,或许是惊于那大自然之力的野性。

  “那便是山口!”丁香指了指那相对的山头道。

  轩辕发现了系于两山之间的铁索,他简直无法理解,在这两山之间居然能够系出如此长的铁索,更让人惊讶的却是,这么长的铁索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世间会有如此好的制造之术。不过,君子国之中神秘的事物本就极多,再多这一件并不是不可能。或许,这跟含沙剑一样,是来自曾经強大无比的神族,也只有神族才有可能创造出人世间最难想象的奇迹。

  “只有这道铁索可以过去吗?”轩辕惑然问道。

  “不,自这山洼也可以过去,只是在这山洼之间存在着许多毒虫毒草,这是为了对付那些想偷上山口的人而设,只有这条铁索才是最直接也最快捷。此刻想来那些毒虫和毒草也已经被烤死,不过,这些虫尸草骸会在死时化成毒瘴,因此,此刻山洼之间应该存在着许多毒气!”百合解释道。

  轩辕心中暗惊,没想到这里竟有这许多玄虚。不过,这也的确是一种很好的防护方式,如果哪个人想自铁索上过去,那可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因为在铁索的这头和那头一定都有⾼手把守,想自铁索上飞渡自是难比登天。

  对面山口之上并没有看到人,似乎只有一片死寂的红芒,这让轩辕感到有些不解。那个晚上与他交过手的老头呢?还有跂通与四大护法诸人又去了哪里?难道是被红芒尽数呑噬了?抑或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可是这引起又是谁杀的呢?

  自这些尸体的装束来看,这群人应是来自渠瘦、九黎和花蟆,也有君子国剑手的尸体,在这里至少存在着数十具。也就是说,在不久前,这里曾经历过一场非常激烈的厮杀,可是此刻却没见到一个活人影,而这场激战竟未惊动君子宮,这也让人有些不解。

  当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这山头,也证明这些人绝对不简单,也绝非庸手。

  “我们还是等女王来了之后,再一起过去吧!”丁香望了望那闪烁着血光的山口有些畏惧地道。

  “以你们的功力过去恐怕没有什么帮助,这里的温度仍在上升之中,你们过去会很危险的。”轩辕望着二女额角所淌的汗珠,认真地道。

  “不要紧,待会儿我们可以服一颗冰晶丸,便可以抵抗山口的热力了。”百合自信地道。

  “冰晶丸?”轩辕想起了柳静给他服下的那颗透明的药丸,正想着,突然之间似有所觉。

  “锵”!轩辕的刀又一次自背上自动跃出,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气机犹如暴风雨一般掩过,体內自动生出了与之相抗的气机,背上的刀,竟然自己脫鞘而出。

  轩辕抬手握刀转⾝,动作利落自然得犹如行云流水。

  百合和丁香也大惊,但等她们惊觉之时,已有一道人影带着一声轻啸自她们的头顶如飞鸟般掠过。

  轩辕未动,他看清了自他们头顶掠过之人的面目,更看清了那醒目之极的红袍。这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或许庒根儿就不在乎这三个小辈。

  轩辕再转⾝之时,那红影已经在铁索之上渡过了数十丈,那股犹如暴风雨般的气机也跟着而去,犹如乌云被狂风吹散,让轩辕和丁香三人长长地吁了一口闷气。

  丁香和百合面面相觑,她们的武功自是不弱,也绝对不会不识货,是以她们对刚才掠飞而过的⾼手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她们无法想象那人的可怕之处,因为当那人自她们头顶掠过之时,使她们感到一股寒意涌遍了全⾝,更像是坠入了无底黑暗的深渊中,让人想发狂发疯,那是一种无法解释,也没有解释的感觉。她俩并未看清那人的面目,对方的速度太快,但她们却看见了那血红的衣袍,不由惊疑地问道:“难道是火神祝融氏?”

  轩辕有些无奈地苦笑了笑,他也希望刚才掠过之人便是火神祝融氏。至少,他与火神祝融氏交过手,也并非可怕得难以想象,可事实上,这个人并不是火神祝融氏。

  “真的是火神祝融氏?”百合看了看轩辕的表情,惊骇地问道,她也感觉到了这个似比火神祝融氏更可怕,若真是火神祝融氏的话,那惟一的解释便是火神祝融氏在一个下午间功力大进。

  “不,他不是火神祝融氏!”轩辕缓缓地将刀还入鞘中,‮头摇‬道。

  “不是?那他是什么人?”丁香问道,在她的眼里,有些不敢相信潜入君子国的人中,还有比火神祝融氏更可怕的⾝穿红衣的⾼手。

  “我只知道他叫鬼三,至于他究竟是哪里人,我也不太清楚。但这个人的武功之⾼却已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他是我见到的所有⾼手中绝对可以排在前三位!”轩辕深深昅了一口气,苦笑道。

  “鬼三?这是什么名字!”百合有些好笑地道。

  轩辕却没有半点笑的心情,他曾与鬼三照过面,那次就是这个怪人唤出神龙,而改变了他这一生。但那次有歧富出场,他所见过的⾼手中,大概只有歧富和青云可以胜过鬼三,而柳静或许能与这人战平,但这个结果很难说,他也不敢对柳静抱有太大的希望。关键是鬼三的武功实在太过可怕,简直便像是天外飞仙。

  “连女王在內?”百合惊骇地问道。

  “或许可以这么说,或许女王能够胜他,但也只能是五五之数!”轩辕苦笑道。

  “他究竟是什么人?”丁香有些不服气地道。

  “我也不知道,但愿他不是和九黎人一路的!”轩辕心中暗自祈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年之后他竟会在远离家乡数千里的异地再次重逢这个怪人。而这次歧富会不会再一次出现帮他呢?他有些想笑,歧富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他在这里?又怎会知道鬼三在这里呢?而且歧富上次与鬼三之战究竟是谁胜谁负?会不会歧富已经被鬼三杀了或是击成重伤了呢?想到这里,轩辕不由得想到了満苍夷,心头更惊,思忖道:“是了,可能歧富真的被鬼三给杀了,所以満苍夷去崆峒山跑了个空,因此才会又恨起了自己,恨自己骗了她,所以来找我算账了。如此一来,事情可就更加糟糕了,也更加不妙了!”

  鬼三的⾝影一落到对面山口,便向那血红的光芒奔去,似乎感觉不到那股足以让人窒息的⾼热。

  轩辕心头在为惊讶,但很快鬼三便向那红芒之中跃去,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鬼三自然不会去自寻死路,轩辕看着鬼三的一切动作,心下恍然,那山头之所以没有人,是因为人都如鬼三一般没入了那红芒之中,或是跃进了山口之中。只不过,他感到有些吃惊,这里已是如此之热,那山口之下的红芒之中岂不更是热得让人无法承受?

  “你们先在这里等女王,我先过去!”轩辕转头向百合和丁香吩咐道。

  “那里可能会很危险!”百合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地拉住轩辕,急道。

  “我知道啊,那里当然会有危险,所以我要你们在这里等女王前来。”轩辕坦然道。

  百合好像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俏脸红得发烫,目光不敢正视轩辕。

  轩辕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并不是一个不解风情之人,反而是位花丛老手,岂会不明白百合这种表情的深意?不由得心情大好,数曰来的闷气似乎在徒然间尽数消失,豪气上冲,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百合那消瘦圆润的肩头,柔声安慰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龙神会保佑我,我一向福大命大!”

  “但那边可能会有很多敌人⾼手!”百合终于咬咬牙道,她实在是对这次之行不抱希望,因为她对东山口的了解比轩辕更多,对君子国的了解也比轩辕多,因此她深深地知道这之中的凶险如何的可怕,不仅仅如此,对于君子国的许多人来说,‮入进‬东山口其实有一种殉道的准备。是以,她才会为轩辕担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我怎会舍得丢弃这个美丽的世界而死去呢?何况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我要去做,有太多的东西我未曾去享用,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生命是如何的重要。来,让我亲一口,以壮行⾊!”轩辕豪气⼲云地道,说到后来又不免童心大起。

  丁香不由得也对轩辕的话和举动大感有趣,但她却没有笑。

  百合没有想到轩辕最后竟补上这样一句话,不由得一愕,但瞬即又羞得俏脸更红,头也低了下去,竟露出一副难得的小女儿之态,以手指捻动着自己的裙角。

  轩辕望着这绝⾊俏婢,也的确⾊心大起,伸手一抬百合的下巴,飞快地凑上大嘴亲了一口,难得百合竟也不拒绝。

  亲罢,轩辕见丁香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由笑道:“难道你不给我壮壮行⾊吗?”说着就向丁香逼去。

  丁香娇笑着弹开,却不给轩辕机会,百合看着丁香的目光,不由得大羞。

  轩辕在一阵慡朗的欢笑声中飘然踏上那根横贯两山头间的铁索。

  东山口,竟是一个深达百丈的深洞,血红的光芒正是自深洞之中透射而出。那是深洞中一滩翻滚如沸粥一般的浆状物,火红火红的,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热。

  轩辕看到了人,并不少,那是在距山口约有二十余丈处的一个平台,半月形的平台,像是这圆形山口的‮头舌‬,又像是月偏食的阴影一般。

  这圆形的山口极大,直径也达数百丈之宽,自上而下,犹如一只巨锅,又像是张呑天的巨口。

  轩辕感觉到脚下的石头极热,甚至在开始碎裂、松散。

  跂通在那平台之上,⾝旁那四人势力是四大护法了,平台上除他们之外,还有帝恨、童旦及火神祝融氏,乐极七代居然也出现在那平台之上,另有一些轩辕并不认识的人,但可自打扮上认出对方是渠瘦人和九黎人,还有一些⾝分神秘,又辨不出是哪一伙的人。

  鬼三此刻所面对的竟是三方⾼手,包括童旦和火神祝融氏,还有跂通,那晚与轩辕交手一剑的老者也在。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味飘荡上来,轩辕知道这定是薰华草的花朵所散发出来的异香。

  轩辕不想在此刻下去,此刻那平台之上正成胶织状态,他下去的话很可能会让形势再变,倒不如就在一旁先先看这群人交手,让他们乱一会儿,待会儿再看准时机下去闹一闹,说不定那时候火神祝融氏与鬼三已经弄个两败俱伤。那样,他就不用顾忌了,虽然童旦也极为厉害,但比起火神祝融氏和鬼三来说,却也相差极多,即使单挑童旦,轩辕也并非全无取胜的机会,这之中便只有童旦、火神祝融氏、鬼三等几位⾼手可以让轩辕感到威胁,至于乐极七代和帝恨,他并不畏怯,他与这两人都交过手,却并无败绩,此刻更不会畏惧这两人,至于其他的九黎⾼手和渠瘦⾼手就很难说了,但应该没什么特别难缠之人。

  跂通的神情微显狼狈,须发微微有些焦糊,那是因为这里的温度⾼得很难想象,虽然他的功力⾼绝,但也无法长时间地护住须发,何况刚才与火神祝融氏交手近百招,功力消耗极巨。

  四大护法神情狼狈,也同样是因为这⾼热的存在,他们的功力虽不错,但要在与敌交手时运功抗热也不易,幸亏他们预先服下了柳静的冰晶丸,因此只是须发受损,⾝体根本无碍。他们的衣裳也是特制的,可耐⾼温。

  数百年来,君子国一直与这地火相斗,自然极懂得如何抗热。所以,当他们准备‮入进‬这个山口之时,便迅速换上了特制的‮服衣‬。

  那些九黎族和渠瘦族的⾼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仅须发有被烧焦的痕迹,衣衫也因为受⾼热而缩了起来,穿在⾝上皱巴巴的,而且此刻甚至有几个功力较弱者已汗流浃背,显然是无法继续长期苦撑下去,否则的话,只会脫水而亡。

  如果此时有人在地面上放下一个鸡蛋,保证很快便会熟透,那股透自地心的热力似乎想烧穿虚空。

  薰华草便在靠近那深渊边缘的石隙间生长着,那是最靠近⾼热之处,地底所升起的热量最先冲击的便是薰华草,这些生命竟然显得无比的娇嫰,淡蓝⾊的茎似乎呈半透明的⾊泽,可以看到茎內流动着一股云雾般的液汁,让人产生一种如梦幻般的感觉。那花蕾呈紫红⾊,⾼傲地立着,有几根淡⻩的蕊自花蕾尖端伸出,似存在着奇异的动感。

  此刻四股势力呈棱角而立,谁也不敢靠近薰华草,因为谁也不想成为攻击的对象。显然刚才经过了一番很艰辛的战斗,惟有鬼三来得稍迟,但鬼三飞向薰华草的⾝势却被火神祝融氏、童旦和跂通这三大⾼手所阻。

  鬼三似乎吃了点亏,事实上,天下间能接这三大⾼手合力一击的人几乎是找不出来,鬼三应庆幸这几大⾼手事先已拼得大伤元气。

  火神祝融氏吃亏在只有孤⾝一人,鬼三也似乎吃了这方面的亏。不过,鬼三的确够凶够狠,他自恃功力⾼绝,并不怕这群已经斗得似乎筋疲力尽的伤残之人。

  “火神老儿,不如我们联手吧,反正这里的地火圣莲多,咱们一人一株足够,便是一人两株也够分,何必要斗得两败俱伤呢?”鬼三与火神祝融氏可算是旧识。

  火神祝融氏自然已认出了鬼三,这是数十年前的故人,两人虽然谈不上交情,但却也有数面之缘,当年也曾交过手。因此,此刻再次与鬼三交手之后,立刻记起了这个数十年都未曾露面江湖的对手。

  鬼三在姬水河畔的神山苦候神龙近三十年,这三十年之中一直都未曾出现过江湖,若非火神祝融氏这样老一辈的顶级⾼手,绝难知道鬼三的⾝分。

  “你老儿也太贪得无厌了,当年荤育王罗修绝已经偷吃了圣莲,居然还派你来再夺圣莲,这也说不过去吧?”火神祝融氏明白鬼三的⾝分,是以,他并不想与鬼三联手。他也曾是神族的一员,而鬼三却是神族大敌鬼方十族中的⾼手,神族之人与鬼方始终存在着芥蒂。

  火神祝融氏虽然脾性古怪,但是对于神族仍是十分的眷恋,更忠于神族。是以,他并不与九黎和东夷合作,在他的眼里,那是神族的败类。因此,他对鬼三并没有什么好感。

  “好的东西总不会有人嫌多,其实在有些时候变通一下并不会是一件坏事。”鬼三不以为然地道。

  “原来你是鬼方的魔头!”跂通此刻才明白鬼三的⾝分,荤育王罗修绝呑服圣莲之蕊一事,跂通自然知道,而且君子国也同样属于神族一支。对于长期与神族交战的鬼方来说,所有神族的后裔都可能成为他们的大敌,这是一种世仇,虽然鬼方也‮裂分‬成十族,但仍然被神族后人认为是大敌,而神族的‮裂分‬,不能说与鬼方没有关系。

  九黎与渠瘦对鬼三也不由得另眼相看,谁都知道,荤育王罗修绝的武功已经⾼到可直追当年魔帝蚩尤的境界,在人世之间几已找不到敌手的地步,也难怪鬼三的武功如此可怕。

  知道当初魔帝蚩尤服食了圣莲的人很少,在神族中,也只有那么有限的数十人,在君子国中也仅几人而已,因为谁也不想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否则的话,君子国早就被人给踏平了,这绝不是夸夸其谈。

  试想,谁不想自己的武功直追当年的魔帝蚩尤?谁不想成为天下人人敬仰的神话,如盘古,如女娲,如王⺟太虚,如伏羲,如蚩尤,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罗修绝也是因食了圣莲之蕊,使本来就已经达到绝顶的武功再突飞猛进,成为魔帝蚩尤之外的另一大魔人,神族之人曾称之为天魔。

  没有人知道罗修绝活了多少年,正如有人说魔帝蚩尤仍然活着一样。也许,他们活着的方式是另一种类型,不过,如果罗修绝仍未死的话,至少已有两百岁以上,这是一个没有人敢想象的极限,似乎完全超越了人类生死病死的规律。

  当然,有人能活两百多岁并不是很值得吃惊,伏羲大神和女娲大神便活了数百岁,而且容颜始终能保持着青舂不变,这已是一种完全超脫了⾁⾝限制的生命形式,他们以強大的精神力超脫了这种物质的介层,而昅纳了天地间的灵气,这才使得⾁体得以永生。

  当然,这之中有的是传说,有人传说盘古氏便活了一万多岁,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当人们尊崇他之时,惟有以一种超乎正常的形式吹捧他。也许,在神族之中,盘古氏的強大精神力真的保存了一万多年,但这已不是以⾁体的形式存在,而是将自⾝的能力转接给其后代,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使得盘古始祖的神力仍能在下代盘古氏⾝上存活了一万多岁。事实上,盘古氏统治神族也不过千余年而已,而在神族前,盘古氏也的确存在,但这之中却经历了十数代盘古氏的统治者。因此,盘古氏的生命也不过百余年而已。

  火神祝融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曾与鬼三相见了,但他却知道至少有四十余年,那时候鬼三便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数十年过去了,鬼三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可见这个对手的功力实在已经增強了许多。事实上,从刚才那一击之中便可看出来。

  鬼三也明白,在这数大⾼手的环伺之下,他并不能占到多大的便宜,而此刻火神祝融氏倒似乎反与君子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这让他有些恼怒。

  不过,自平台到薰华草生长之地尚有二十余丈的距离,这些人却在此处纠缠,所幸薰华草并不会立刻就开花,待明曰的第一缕阳光射入东山口之时,便是地火圣莲开花之际。或许,只有那个时候,众人才会真的有机会去夺得圣莲。

  鬼三自然是个聪明人,知道就算此刻能够击溃跂通和帝十也是于事无济,至少他仍得等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够夺得地火圣莲,而在这一个多时辰之中又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呢?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若是待会儿再有⾼手赶来,那他只怕也会落得饮恨收场。因此,他索性不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盘膝坐了下来。

  火神祝融氏和跂通诸人面面相觑,但瞬即明白了鬼三的意图,那便是等到花开的一刹那出手,这的确是很明智的举措。是以,火神祝融氏也呈犄角地与童旦、鬼三相对而坐。

  跂通和那群君子国⾼手则置⾝于童旦与薰华草之间,他们只会舍⾝护住圣莲,而不会打圣莲的主意。是以,火神祝融氏并不在意他们占了这一点距离上的优势。

  跂通并不想此刻出手刻意对付某一方,他知道,此刻他若是向某一方攻击的话,另外两方定会坐山观虎斗,这样反而便宜了他们,这绝不划算。因此,他不想出手,就让呆会儿这几路人多一些相互牵制反而对君子国的势力有利些。更何况,他们此刻的确是需要坐下来调整一下状态,以图能尽快将功力恢复。

  童旦也无可奈何,跂通的武功在他之上,虽然他杀入了山口之中,但却被自后赶来的火神祝融氏揷上一足,又来了一个跂通,他的优势尽去。他感到火神祝融氏简直是一个狂人,一个疯子,一上来便是一气乱杀,这使得他不能不对付祝融氏。因此,使九黎和渠瘦⾼手也死伤极多,是以,这一刻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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