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形势微妙

　　耀也不料姜成业如此狠毒，不由睚眦俱裂，挥袖扑出一道元能霸气，猛如暴风骤雨扑向姜成业，在姜成业还没反应过来以前，五行归一的浩瀚元能就化成滔天巨浪将他完全呑没。

　　“劈咧！”

　　姜成业手中的长剑爆成碎片反向而，尽数扎⼊姜成业的⾝体之中。

　　只闻得姜成业一声痛叫有如霹雳，全⾝鲜⾎淋淋，模样异常恐怖的他无力的摔在地上，⾝子滚了两圈便再也不动了。

　　妲己安然扑⼊耀怀中，回头看了一眼，却惊呼得闭目转首，埋在耀怀中，不忍目睹此样惨况。

　　“业儿！”驿馆外却是姜兴鲁的惊呼声，原来是闻讯赶来的姜兴鲁冲⼊驿馆之內。姜兴鲁抱起已经不成人样的姜成业，探手鼻息，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在，只是此时毅然痛得昏死过去而已。

　　耀现在毕竟对元能已是控制自如，暴怒之下重伤姜成业，但还是能把握不让姜成业被杀。但是他的一击岂是等闲可比，估计就算有神玄二宗的⾼手帮忙，姜成业想要完全恢复恐怕也是不易。

　　“⽝子无知，做出无庄之事，多谢耀将军教训！”姜兴鲁恨恨的盯了耀一眼，便急忙抱子寻医去了。姜兴鲁临走的一眼充満怨恨，完全没有之前的深沉。

　　耀只有苦笑，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看姜兴鲁痛惜儿子的模样，断然不可能轻易原谅伤害他儿子的“罪人”而姜成业还是东伯侯姜涣楚的孙子，这下想让东鲁放弃出兵宋镇的可能几乎接近于无。

　　这样的局面是耀没有想到也是最不愿见到的，但姜成业敢辱打妲己已触了耀的逆鳞，何况还想杀妲己，这是耀绝对无法忍受的，没杀他已是很给面子了。就算再来一次，耀恐怕还是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妲己看到眼前的景况，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耀怜惜的轻抚妲己还略有掌印的粉脸，说道：“傻瓜，怎么能怪你，说来还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子，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子受辱，自是为夫的责任，所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小风终于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耀天，却见耀天一脸的平静，似乎完全不受方才的事情影响一般，小风捧起耀天的小脸蛋，夸赞道：“果然不愧是师⽗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这处变不惊的能耐！”

　　此时，其余诸人全部离开，耀问小风为何会这样子。小风先是惶恐的自责，然后将事情说得清楚。原来在耀离开后不就，小风逗玩耀天，见他不乐意，便出去想买点小玩意逗他。谁知出去不久，听觉敏锐非常人可比的他便听到驿馆有异。但是他匆忙风遁而回已是慢了一步，只能抢住耀天。姜成业显然想不到小风有如此能耐，只能劫持妲己威胁，让他不敢轻动。

　　最倒霉算是姜成业了，刚想乘着耀不在，保护的人出去而偷偷劫出妲己，谁知小风有此等天赋听到他的动静及时赶到，而因此惹怒耀，被重伤至此。

　　看小风一副自责到死的模样，耀反而安慰了他几句。

　　轻轻施展元能替妲己消除脸上的掌印，耀惊讶的问她什么时候学的法术。妲己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告诉他，三年內幽云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法术。只是妲己始终不喜此道，三年来没学得什么，只是对付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还有点用处。

　　接下来，耀就要考虑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了，得罪东鲁除姜涣楚外最重要的人物，而同时也绝对惹到了姜涣楚，这种事情是他来之前所预料不到的。

　　倚弦寻路到了“剑云居”立时感应到幽云单独在府院之內。

　　略作迟疑了一下，倚弦还是隐⾝风遁而⼊。

　　倚弦虽然隐蔵⾝形，但是却没有可以隐蔵体內元能运转，所以甫一⼊院，幽云立即察觉，刚要喝声，倚弦已然现⾝。

　　幽云看到倚弦，大为惊喜，一声“倚大哥”脫口而去。

　　倚弦含笑而应道：“多年不见，仙子一切可好。”

　　幽云看出倚弦神情中的淡然，于是平静的回复心境，说道：“还好，近几年算是平安，只是剑宗的事情很忙。”

　　倚弦知道幽云的立场，所以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不清，只是柔声道：“你多多注意自己的⾝体，莫要累坏了。”

　　幽云心中感动，颔首称是。

　　倚弦回想起以往，难免生出感叹，谓然道：“世事如风而逝，转眼间，我们已是相识数年了。”

　　幽云轻笑道：“你怎么突生感触？”

　　“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难免有些感触。”对倚弦而言，那数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前世一般，非常‮实真‬却又虚幻，怎么会不深叹。而他们兄弟俩的人生转折点差不多就是跟幽云相遇那时开始。

　　幽云也感怀往事，两人相视默然，但是眼中却含有千言万语，从相识到相知，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但是那份不需要直⽩的感觉本⾝便已是刻骨铭心。只是到了现在，那份感觉却似乎掺杂了一些杂质，那杂质就是两人现在的⾝份和立场。

　　倚弦没想过提起神玄两宗的立场和幽云的为难，但是幽云却是迟疑一下说道：“倚大哥，现在我神玄两宗已经知道‘不周山’之事并非你们所为，你们的魔星⾝份，神玄两宗也暂不会追究了。”

　　倚弦微一错愕，他亦想过现在神玄两宗会否因为蚩尤的出现而转移目标，但此时听幽云说出来，还是难免有惊讶之⾊，问道：“神玄两宗不是非常在意我们魔星的⾝份吗？怎么会如此轻易放手。”

　　幽云说道：“你们魔星的⾝份虽然可怕，但毕竟是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清楚，就算是天尊等人也不能确定你们是否就是魔星⾝份。这次又有蚩尤这样的魔门人物出现，他的危险已经完全庒过你们了。他甚至能将不周山顶引爆。而且谁都没想到他竟能脫困而出，以他对四大法宗以及三界的了解，危害之大可想而知，相比你们起来，他更像是魔星。”

　　倚弦淡淡笑道：“神玄两宗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他如何不知神玄两宗对他跟耀始终都有着戒心，只是蚩尤的出现，神玄两宗的损失惨重，让他们无暇对付两人而已。

　　幽云幽深的眸光投在倚弦的脸上，犹豫一下，说道：“天尊和师尊还希望你跟耀将军能不计前嫌，为天下苍生和三界‮定安‬出一份力。”

　　倚弦心中暗叹，该来的始终逃不了，却是神⾊不变的问道：“不知天尊和老祖是何意思？”

　　幽云神⾊离，眼光离开倚弦，沉声道：“现在西岐姬发携轩辕⻩帝之余威，崛起于天下，代暴的殷商而立，乃万民之福。天尊和师尊的意思都是希望耀将军能重归西岐，助姬发一统天下。”

　　倚弦心中苦笑，‮头摇‬道：“天尊和老祖太看得起我们，而这事情非同小可，恕我不能替耀做主。”他自然知道耀对姬发的印象差到了一定程度，而且不只是耀，连他从姬发让西岐破城之事中觉得此人不是轩辕⻩帝，他太过险和不择手段，如他得到天下，非是天下百姓之幸。

　　幽云显然早已想好说辞，思量着说道：“其实倚大哥你应该知道现在耀将军并无很多选择。此时，耀将军新成曜军虽然连胜数战，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光景并不好，却仍不成气候。”

　　倚弦讶道：“这话怎么讲？”

　　幽云娓娓说道：“大洪牧场南靠东鲁，东临淮夷，西近南域，北向朝歌，皆是实力雄厚难以撼者。淮夷或不会強攻曜军，却不可能跟曜军结盟，其他几方恐怕无不虎视眈眈，要一口呑掉曜军。曜军虽新得宋镇，却是百废待兴之局，短时间內本难以兴起，反而会消耗财力。”

　　说到这里，幽云略一停顿，道：“而得了宋镇便已得罪我外公及整个东鲁，亦让外公有了进攻曜军的借口。东鲁若攻宋镇，其他几方断不可能为了曜军而跟东鲁为敌，反而会落井下石，乘机蚕食曜军。曜军就像是在夹中生存，实在是勉強。如今西岐和东鲁即将结盟，势力大增，天下少有敌手，你们何不顺势而为，为天下百姓谋福？”

　　倚弦亦知幽云所言不错，但是他实在难以相信姬发的为人，此时不好明说，只是道：“情况虽是糟糕，但是对我们两兄弟而言，从未经历过什么好形势，不管如何都对我们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况且耀他有自己的意思，绝对不会因为环境恶劣而改变。”

　　幽云轻“嗯”了一声，再次看向倚弦道：“那你的想法呢？”

　　倚弦浅笑道：“不管耀他做什么，我这个做兄弟的都会支持到底！”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幽云的意料之外，幽云点了点头幽然无语，这件事上面他亦是勉強不得倚弦。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一会，尽量避免谈到双方的立场，虽然不能说相谈甚，但至少也不至于不而散。

　　夜，渐已来临。

　　幽云与倚弦两人一路漫步，说起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两人逐渐谈兴正浓，似乎都知道如果此次一别之后，怕是都要成为彼此的对手，所以谁也不舍得轻易将这个再见说出口来。

　　耀在为姜兴鲁的事情而头痛，因为他的错手或许可以说是蓄意下了重手之下，姜成业不死也得脫层⽪，恐怕姜兴鲁不会因为他代为管教儿子而对他有什么好感。明⽇即是姜涣楚的寿诞，今⽇准备诸事甚多，而且金吒代西岐而来另有要事，晚上就也不再办洗尘宴。

　　⼊夜，小千和小风便将所知的‮报情‬全部汇报给耀。

　　东鲁集结兵力的速度甚快，粮草也差不多齐备，只差整合点将，若要出兵不⽇便行。现在鲁城內各方势力无不注视着来访的西岐使者金吒，谁都知道金吒来的最大目的是寻求西岐和东鲁的结盟。在无可奈何之下，各大势力无不在等待东伯侯姜涣楚的回应。

　　而让耀皱眉的是，小千跟踪的一些魔门⾼手竟去探查了“剑云居”还有一部分的人却是就在驿馆外，不知是在监视何人，不排除监视耀的可能。这批不知来历的让耀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应该是属于何方势力，耀只能认定，他们⾝后隐蔵的势力是谁都不清楚的。

　　这批魔门⾼手可能会导致现在形势的变数。

　　耀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此时东鲁出兵宋镇之势是越来越明显。而还能拖几⽇的原因恐也是西岐能东鲁是否结盟还未完全确定，一旦这件事情定下，东鲁必会出兵宋镇。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任凭耀怎么说，也难以说动姜兴鲁和姜涣楚，何况现在他又将东鲁的公子姜成业打伤。

　　耀很清楚他是无法阻止宋镇出兵，此时所能考虑思量的就是如何应付东鲁的大军。若是东鲁全力兵犯宋镇，耀就算联合⽩淮和奋镇也完全不可能顶住。毕竟东鲁也算是能将辈出，耀再厉害也无法消除兵力上的‮大巨‬差距，东鲁的能将绝对不会让耀轻易的得逞计谋。

　　然而，从另外一方面而言，东鲁出兵本不可能全力以赴，周遭各大势力暗中猜忌窥视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东鲁不可能冒着老家被端的危险強攻宋镇。所以东鲁的攻宋镇的兵力不能多也不能少，究竟确切的要派遣多少兵马就要看姜涣楚的意思。

　　夜逐渐深了，耀仔细思虑此事，突感一阵悉的魔能波动接近，他猛然双眼如电迥然，赫然站⾝而起，风遁而出，落至庭院之中，沉声喝道：“何方朋友来访？”

　　“老朋友，三年不见可好？”悉而陌生的笑声传⼊耀耳中，一条人影风遁而至。

　　月光下一人⾝袭⽩衫临风，轩然而立，那潇洒英气的姿态，耀甚是眼。

　　慕行云！

　　来人竟然是应该已经死在“不周山”的慕行云。这是耀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心中无比奇怪：不周山“‮炸爆‬”慕行云断不可能活下去才对啊？现在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在的面前？

　　蚩尤、倚弦和自己没死，原因在于归元异能，但是慕行云活下来就不可思议了。耀可以确定的是慕行云决不可能汲取归元异能为己所用，如果是这么容易，那千百年前，蚩尤早就尽昅归元异能称霸三界，而九尾狐等辈也不必这么费尽心机反而落得便宜倚弦和耀兄弟俩了。

　　到底是为何慕行云居然还能生还？耀忍着心中的疑问，笑道：“原来是慕兄啊，三年前还以为慕兄不在了呢，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你活蹦跳的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值得⾼兴。”

　　慕行云如何听不出耀话中的讽刺，却是一点也没有特殊反应，说道：“能见耀兄如此健康自在，行云也甚感欣慰。”

　　耀将疑问沉在心底，重新坐下，顺便一挥手道：“慕兄请坐，驿馆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慕兄见谅。”

　　“行云对这些并不在意，耀兄不必客气。”慕行云并没有坐下。

　　耀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问道：“慕兄此来不知有何要事？”

　　慕行云笑容盈然，伸手一指窗外，道：“此时东鲁集兵数万，厉兵秣马，整兵点将，強庒宋镇，你们曜军可谓危在旦夕，不知耀兄有何良策御敌？”

　　耀沉着道：“兵无定势，耀自有手段，不劳慕兄费心。”

　　慕行云‮头摇‬道：“此言差矣，你我乃是旧识，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耀兄千万不要误会！如果可能的话，行云甚至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耀微感错愕，心忖这慕行云怎么可能会有有这么好心，表面上还是不露声音，道：“哦，不知慕兄有何见教？”

　　慕行云道：“如无意外，东鲁出兵宋镇之事改变的可能甚少，与其跟东鲁协商，不如迫得东鲁不得不放弃攻击宋镇之势。”

　　耀“嗯”了一声，沉静如常，没有表现任何异常。

　　慕行云继续道：“你们曜军的处境很不好，在南域、朝歌和东鲁的夹下生存，就算东鲁暂时奈何不了你们，无论是南域还是朝歌也能威胁到你们。没人肯让你们安心发展一段时间的。”

　　耀淡然道：“这个不过老生常谈，慕兄既然准备帮我一把，便不要卖关子了，不妨直接说出什么法子来，不必浪费大家时间。”

　　慕行云也不恼，微笑道：“耀兄认为如何才能让东鲁自己被迫放弃呢？”

　　耀晒然道：“如东鲁自顾不暇，自然得放弃攻击宋镇，慕兄以为是否？”

　　慕行云哈哈笑道：“耀兄果然是睿智之人，一说即明。你想想如果此时天下纷，几大势力互相倾轧战，东鲁可还有余力来对付虽然不強却极为难的你们呢？”

　　耀略有诧异的望向慕行云，问道：“慕兄何出此言？此时各大势力都尽量保持平衡，不敢妄动。慕兄何以认为天下会大？难道你还能如当⽇一样，使出什么秘招不成？”

　　慕行云目光深沉的看了耀一眼，却很是自信的道：“行云既然能够说出这话，便是自有手段，这个你可以放心。”

　　耀疑道：“就算你能做到这点，耀也不得不奇怪，为何你要告诉我？”

　　慕行云沉声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想跟你合作而已。”

　　“跟我合作？”耀突然笑了起来，耸耸肩道“没想到三年不见，慕兄倒是风趣了许多。慕兄认为我们真能好好的合作吗？”

　　慕行云说道：“为何不能合作，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三年的时间了也该过去了吧？行云不认为这会成为我们合作的阻碍。”

　　耀也没有再表态，只是伸手向门外一指，道：“多谢慕兄提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天⾊已晚，这驿馆非耀所有，恐怕难以招待慕兄了。”

　　见耀都下了逐客令，慕行云知道此事一时难成，也不想強留，微笑道：“行云提议，还是希望耀兄好好考虑一下，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坏处。闲话不多说，行云这就告辞。”

　　“不送。”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慕行云一声轻笑，风遁而起，笑声未落，人已在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