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青云镇上
上一回说到她们主仆两人谈论坐马车的乐趣,然后往莫⼲山深处而去。
路上,小公主说:“芸芸,你今后不可再姐小 姐小的叫了。”
“姐小,这里没人,怕什么呵!”
“不行!要是你不将‘公子’叫惯,以后难免不露馅。再说,你别再穿这一⾝女子服衣了,跟我一样,男子打扮,才不惹人注意。”
“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最好我们今后连容貌也改了,叫我娘手下的什么珍姐、強哥认不出我们来,那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四处走动了!”
小公主果然没有估错,神鞭叟的马车刚转出莫⼲山,来到一块平地上,也就是德清县城郊外的五里地左右,突然从路旁闪出一男一女,拦住了前进的马车。
公孙不灭和小丹一看,那不是在金村镇上客栈中所见过的一对水月宮的男女吗?他们真的追踪而来了。他们正是姜芸所说的珍姐和強哥,是水月宮宮主手下一对武功最好的贴⾝武士。要是他们在江湖上开山立派,足可以成为雄视中原武林的一对掌门人。
珍姐微笑着对神鞭叟说:“江大侠,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神鞭叟下车向他们拱拱手说:“不知两位侠士,前来找小老有何赐教?”強哥说:“江大侠是明知故问了!以江大侠的为人,老练、精明、深蔵不露,难道还不知我们的来意?”
神鞭叟一时无语。珍姐又说:“江老头子,我这个人是不好说话的,你要是不交出人,别怪我们出手啦!”
这时,公孙不灭和小丹下车,对珍姐和強哥一揖说:“在下拜见两位侠士。”
強哥说:“公子不必客气。”
珍姐说:“公子,你不会是来为江老头子讲情的吧?”
公孙不灭说:“这不关江老伯的事,是在下不好,两位要捉的人,是在下庇护着,江老伯事先完全不知道。”
珍姐说:“公子,看来你是不大会说假话的人,一说假话,就破绽百出。”
“在下怎么说假话了?”
“公子,你最好还是别出声,江老头子曾经在树林中与他交过手。在湖州城,更是一鞭惊四座,当时解了他的困境,怎么不关江老头子的事了?”
“不,不,江老伯的确事前不知道,在下绝不敢欺骗两位侠士。”
強哥说:“公子,我们并不想为难江大侠,只求你们别为难我们两人。我们是奉宮主之命,前来带她回去,只要你们将她交出来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珍姐说:“我们还多谢公子一路上照顾着她哩!”
“在下想问两位侠士,不知我那小兄弟因什么事得罪了你们,能不能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放过了他,那在下宁愿代他向你们赔罪。”
珍姐笑起来:“她是你的小兄弟?”
“是!我们好像一见如故,甚是投缘,互相以兄弟相称。”
“你看不出她是什么人吗?”
“在下知道他生性好玩,从家里偷跑出来,在江湖上走动,可能他不懂事,一时不小心得罪了宮主,但在下用生命担保,他本质是好的,只是喜欢捉弄人而已,并没有害人。”
珍姐笑着:“看来你对她了解得很清楚呵!”
“所以在下现在有个不情之请,望两位宽宏大量,放过他一次,在下将感激不浅。”
“公子,并不是我们放不放过她的事,是我家宮主一定要我们带她回去。”
“在下就恳求两位代他向宮主求情,如何?”
強哥说:“公子,这个情我们不能求,也不敢去求,最好她自己去求。”珍姐说:“公子,你知不知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令我家宮主十分恼怒?”
“哦!?不知我那小兄弟犯了什么错误,令你家宮主如此震怒?”
“因为她偷去了我家宮主的一颗心?”
“一颗星!?那颗星很名贵吗?”
“名贵!名贵!世间仅有一颗。”
公孙不灭瞪大了眼:“世间仅有一颗?那它是什么珍宝、钻石制成的?”
“它是天生成的。”
“天生成的?”公孙不灭呆了。“正是,所以,你看我们怎么去说情?”半晌,公孙不灭才说:“两位侠士,我叫我那个兄弟把那颗星交出来好不好?”
珍姐忍住笑说:“你那小兄弟已将我家宮主的心弄碎了,怎么交啊!”公孙不灭更是呆若木鸡,心想:小兄弟怎么这样大胆妄为,什么东西不好偷,偏偏去偷神秘可怕的水月宮里的一颗星。偷了还不要紧,偏偏又打碎了世间仅有的一颗星,怎叫人家不恼怒?又怎叫人家去说情?要是小兄弟给他们捉去了,那还有命吗?
強哥对珍姐说:“公孙公子是个忠厚的老实人,别逗弄他了!”他对公孙不灭说:“公子,你以为是什么星的?”
“是像夜里天上的星星啦,还会是什么星了?”
“公子,我们是说人体內的一颗跳动的心?”
公孙不灭又傻了眼:“这能偷吗?”
珍姐反问:“怎么不能偷的?”
小丹睁大眼睛:“宮主的一颗心给他偷去了,那还能活吗?”
珍姐说:“看来你们都不懂,公子,你叫你那位小兄弟下车吧,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两位侠士请原谅,在下那位小兄弟已不在车上了。”
“哦!?不在车上,那去了哪里?”
“他在莫⼲山中就下了车,在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公子!你不会骗我们?”
“真的,我绝不会骗你们,他真的走了!”
珍姐说:“公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忠厚的老实人,要不,我们的九妹、十三妹和大哥,就不会两次去救你了!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们,但你那位小兄弟精灵古怪,实在慧婕,她明为走了,说不定又转回来蔵在你的车上,连你也瞒过了。”
公孙不灭瞪大了眼:“这不可能吧!”
“公子,你让我们上车看看。”
“两位请!”
珍姐和強哥这两位水月宮的一流⾼手,对马车里里外外全面细心的搜查了一遍,又凝神倾听把一阵,的确没有他们要寻找的小公主,不由相视一下,珍姐说:“看来她真的走子,不在车上。”
強哥向她打了个眼⾊:“我们走!”
強哥对公孙不灭和神鞭叟说:“得罪了!”便与珍姐闪⾝往莫⼲山而去。小丹为小公主和芸芸担心了,问公孙不灭:“少爷,他们不会追赶到茜公子和芸姑娘吧?”
“我不知道!愿小兄弟能躲过他们的追踪。”公孙不灭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从两位侠土说话中知道,他们与在蠡园、常州府相救自己的那一男二女的侠士是一伙人,是自己的两次救命恩人的姐妹兄弟,自己要报恩,应该帮助他们才是。可是他不能这样就出卖了自己的朋友和兄弟,所以他没有将在桐庐相会的事告诉他们,以免令小兄弟危险。
神鞭叟却对小公主的事半点也不担心,处之泰然,因为他知道內幕,自己的⼲女儿就是给这两个人捉到了,也绝对没有半点的生命危险。从某方面说,他希望这两个人找到了小公主,以免小公主在江湖上闯祸,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对公孙不灭说:“公子,上车吧!”
在车上,小丹有一件事实在弄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问公孙不灭:“少爷,茜公子怎么偷去了水月宮主的一颗心?人的一颗心能做吗?挖了去那不死了?”小丹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不理解伤心是什么一回事,更加没想到男女之间的微妙事情来。
公孙不灭是读过书的人.知道偷心是什么回事,那是指一个负心的男子,骗去了女人的感情,伤了女子的心、他有些茫然,难道自己所结交的小兄弟,是一位富贵人家的风流公子?水月宮主看上他了?那水月宮主有多大?难道是一位少女?钟情于自己的小兄弟,而自己的小兄弟并不喜欢她?辜负了她的一片芳心,令她恼羞成怒,爱极生根?还是自己的小兄弟风流成性,欺骗了水月宮主的感情,始乱终弃,才令水月宮主大动肝火,出派了那么多的人前来将他捉回去?可是、小兄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顶多不过十三四岁,而过他的性格天真活泼好玩,爱捉弄人,完全和小丹一样,是个大孩子,不解男女之间的事,怎么会偷去了水月宮主的一颗心?水月宮主作为一个令江湖上人士害怕的一个神秘的主人,驾御着手下那么一大批武功极⾼、桀骜不驯的人物,年纪也恐怕不小了,就算是一个少女,也恐怕有二十多岁,怎么会垂青于小兄弟?那年龄相差不是太过悬殊么?这不可能。
但公孙不灭转而一想,又动摇起来。因为他想起了小兄弟与小芸芸姑娘的情景,他们主仆之间,情感亲密无间,不但超过了主仆之间的感情,也超越兄妹之间的感情,而且还那么旁若无人?不避人嫌,毫无顾忌在众人面前相互拥抱,又哭又笑的,令一些人膛目结舌、愕然不已。就算是兄妹,也有男女之别呵!那能这般放肆的?不能不叫人生疑,他们名为主仆,实为夫妻,才有如此忘情的亲密举动。
公孙不灭想起这些情景,不由想到小兄弟生长在富贵人家,难道是一个执绔弟子,天生的风流情种,四处沾花惹草?的确,以小兄弟的俊俏面容,放荡不愿的性格,又聪明过人,是会搏得少女们的欢心,是少女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说不定水月宮主不理会年龄的相差悬殊,钟情于小兄弟了。
在这一点上,公孙不灭完全误会珍姐所说的“偷心”含意了!公孙不灭根本没想到小兄弟是位女子,更想不到她是水月宮主心爱的小女儿,要是他知道,小兄弟与芸芸小姑娘的亲密,水月宮主为什么要派人寻找小兄弟的事,就不足为奇了,甚至他会相助珍姐和強哥,将小兄弟寻回来。
是夜,他们便在德清县城投店住宿,珍姐和強哥,并没有真的去莫⼲山,而是一路不动声⾊的暗暗盯踪着马车的去向,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小公主出现。
他们认为,小公主又会来一个金蝉脫壳之计,将自己引向莫⼲山后,跟着又跑回到马车上。他们在长兴县时,就是中了小公主这一个金蝉脫壳之计,怎么也想不到小公主仍蔵在马车里,而去了湖州府城。这一次,他们以为小公主会老调重弹,一定事先躲蔵在马车附近的地方,等自己走了,再回到马车上。这一次,公孙不灭在客栈投宿;他们就伏在客栈附近注视着,可是整整夜一,小公主都没有出现,他们奇怪了,难道小公主真的和公孙公子分手走了?第二天,神鞭受从德清县出发,不再走官道,而是向南出城门,走乡间大道,沿着运河岸边直下杭州。珍姐和強哥仍不灰心,一路尾随着,快接近杭州了,仍不见小公主的踪影。強哥心里困惑,小公主不在马车出现,又去了哪里?莫非小公主先走一步去了杭州?
珍姐说:“小公主一定在杭州与他们会合,不会去别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小公主之所以从水月宮跑了出来,就是想到各处的名山胜景去游玩。
杭州西湖,那是有名的风景胜地,小公主怎会不去的?”
“不错,我们盯着公孙公子就行了,不怕见不到小公主。”
“強哥,你看我们的小公主是不是喜欢公孙公子?”
強哥怔了一下:“不会吧?”
“你怎知道不会?”
“小公主现在是豆蔻之年,一派天真,根本不会想到男女方面的事去,何况她生性好玩,好捉弄人,像个野小子似的。再说公孙公子人虽然忠厚老实;但却近乎愚蠢,小公主不会看上他的。何况公孙公子连一点武功也不会,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形同废人,更不是一个理想的人。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小公主要来⼲什么?”
“那小公主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呢?”
“正因为公孙公子忠厚老实,不会想到小公主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也不会害人。小公主一个人在路上没有伴,找这么一个书呆子做伴就再好不过了!起码他没有坏心眼,减少了一份提防之心。”
“強哥,世上的事很难说,往往一朵鲜花,会揷在牛粪上。要是小公主看上了这么一个废人,宮主将不知如何的生气了!”
珍姐、強哥以为公孙不灭会在杭州有几天逗留的,同时小公主也会出现,谁知公孙不灭只在杭州住宿了夜一,连西湖也没有去过,第二天一早,又匆匆忙忙朝富阳县方向而去了。珍姐和強哥一直跟踪这辆马车到富阳,仍不见小公主的踪影,他们完全失望了!
珍姐说:“強哥,看来我们完全上了小公主的当了。”
“我们斗智,的确是斗不过小公主。我们认为是真,她偏偏来个假;我们认为是假的,她偏偏真的走了。”
“那我们还跟不跟下去?”
“跟也没用,我们通知九妹、十三妹他们,在扛浙两地多注意小公主的行踪。尽管小公主机智莫测,但她有个特性,不安本分,喜欢在江湖上闹事,只要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我们赶去,就有可能发现了小公主的踪迹。”
“強哥,那我们转去杭州吧,我总感到,小公主不会不去杭州玩的。”
“好!我们走。”
珍姐和強哥,可以说是功亏一赞,没有再跟下去,就这么从富阳转回杭州去了。
神鞭叟是位深蔵不露的老江湖,鞭法之奇,只是其武功的一部分,并不是他的全貌,他更有一套凌厉无比的掌法,同时內力十分深厚,他早已觉察到水月宮的两位⾼手,从德清县开始,就一路在暗暗的跟踪自己的这一辆马车了,但知道他们两人的意图,只是为小公主而来、并没有危害到公孙不灭主仆两人,也故作不知,不去理会。
本来马车经杭州时,他想在杭州逗留两天,让公孙不灭和小丹游览西湖的各处胜境。可是他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担心她在桐庐县等急了,会闹出事来。同时他更隐隐发觉,除了水月宮的两太⾼手在暗中跟踪自己外,更有一位十分神秘的人物,时隐时现,也在盯踪着这一辆马车,他不能不小心了。不明对手的⾝份和意图,那是十分可怕的。这个神秘的人物,是为小公主而来,还是为公孙不灭主仆而来?都不清楚。自己是为护送公孙不灭主仆两人全安的到达淳安县,交给任大侠,才算完成了自己对好友公孙通的诺言,千万不能在路途上出事,有这么两件事庒在他心上,所以他一路上小心谨慎,凝神注意自己四周一切不同寻常的变化,一路上催马扬鞭,赶往淳安县,在路上不敢多停留。
当神鞭叟从富阳向桐庐出发时,发觉水月宮的那两大⾼手不再跟踪了,而那一位神秘的人物,似乎也不在自己周围了。神鞭壁不噤暗暗纳闷起来,这一位武功奇⾼的神秘人物,是跟踪着这一辆马车?还是跟踪着水月宮的那两位⾼手?但他可以肯定,这位神秘的人,绝不会是水月宮的人,更不是水月宮的上官宮主。因为神鞭叟有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嗅出各种人⾝上不同的气味,而水月宮的人,⾝上却有一种异于别人的不同药香味。这是其他武林中人所没有的。小公主⾝上有,芸芸姑娘⾝上也有,那两位水月宮的⾼手,也同样有,这可能是水月宮的人⾝上带着和服食过这一种有益于增长人体內力的良药。这种药香味极淡,其他人是嗅不出来的,只有神鞭叟才嗅出来。水月宮的人没有跟来,那位神秘的人物也不见出来,神鞭叟略为放心。
可是当神鞭叟在路途中歇脚用饭时,他又察觉到那一位神秘的人在这一带出现过,这一下,神鞭叟格外警惕起来,显然,他不是在盯踪水月宮的那两位⾼手,不是跟踪公孙不灭,就是为跟踪自己而来。神鞭叟没有看见过那一位神秘人,而是凭他的敏锐的嗅觉,感到了那神秘人在这路边饭店前出现过,留下了他的气味。这是一位⾼贵老人的特有气味,他能赶在马车到来之前而曾经在这里经过,可见他的轻功是相当惊人的,其武功也可想而知。
神鞭叟不由惊讶起来,这样一位少有的⾼手老者,似乎在江湖武林中并不多见,也没听闻有人说过。而自己到江南以来,从来没有与这样的一位⾼手结过怨,而公孙不灭根本不会武功,也不可能去招惹这样一位⾼手,可是他为什么像幽灵似的,不时在自己⾝前⾝后出现?难道他不是在跟踪自己和公孙公子?而是为,寻小公主而来?小公主在什么时候得仙境岩洞等等,至于富舂扛,更是神州闻名的一条美丽江水了,从桐庐县到梅城的这一段江水,便是著名的七星泷峡谷,两岸群山叠翠,陡壁悬岩,挺立江畔。水道狭窄,险滩深潭,彼此相连。真是三里一危湍,五里一急堑,惊险异常,人称为小三峡。相传七里施西岸,是舂秋战国时代伍子晋为楚乎五谋害,曾经在这里隐居过。至今仍留下子晋渡、子晋林、胥岭洞和子胥庙等等,为一些武林中人所凭吊,追思其勇烈,不过后人对伍子晋的评价不一,有褒有贬,就是武林人士对他也各有不同的看法。
赞扬伍子胥的人说他为报父兄之仇,忍辱负重,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偿所愿一举而几乎灭了楚国,鞭楚平王尸三百,弃尸于荒野之中,大快人心武林中有这么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就是指子胥报仇的事。说伍子胥不是的,是指他勇有余,而智不足,不及孙武,范蠢,功成⾝退,隐于闹市或山林之中。而他却留恋⾼官相国之位,最后落得头悬于城楼之上,尸葬于江水之中。
还有人认为的是伍子督被仇恨蒙了心眼,达到了利令智昏的程度,孝意夺忠,家仇及囤,不借借他国之兵力,击败自己的祖国,有何可取?实为不忠不孝之人,辜负了自己的盖世才华。以伍子胥这样的才华,知入善用,大可以利用本国的百姓,招揽国內外人才,豢养死士,小则可以刺杀楚平王,以报父兄之仇,大则可以兴兵夺城,除掉昏君乱臣,为楚国百姓除害,岂不更好?这样,伍子胥不肯是楚国的一位中兴之臣,不敢使到楚国几乎灭亡,一度衰弱不堪,任由他国争霸。但这都是后话,过往的历史不可再追,正是古今多少事尽在笑谈中。
桐庐、富舂江虽有不少的名胜古迹,但公孙不灭和神鞭叟却无心去观赏,公孙不灭是惦接小兄弟的安危,不知能不能在桐庐县相见。而神鞭叟,除了挂心小公主外,更在提防那位不知面容的神秘老人,因为他一进城后不久,又嗅出了那位神秘老人⾝上的特有气味,说明这位不可测的神秘老人。已来到桐庐了,却没有小公主和芸芸姑娘⾝上的气味留下来。
神鞭叟从来没有这么的招心和不安,若是他独自一个,他一点他不恐惧和担心,现在他要护着公孙不灭主仆的安危,也担心小公主。这么一个不露面的神秘⾼手,长久的从杭州跟踪到桐庐,并不出手,似乎在找寻最好的时机,以他的武功,真是不击则已,一击必中,几乎不容人有闪避的余地。神鞭叟也曾这么想过,是不是这位神秘的⾼手,只是偶然与自己同路而行,并不是对自己和公孙公子有所不利?但他很快的打消了这种想法,那不就是自己欺骗自己。就算他真的是这样,也不能⿇痹大意,在江湖上行走,要处处小心才是。
公孙不灭和小丹在客栈里住下来以后,便盼望能看到小兄弟和芸芸姑娘!可是住了夜一,仍见不到小兄弟,不噤担心,是不是小兄弟和芸芸姑娘在路上出了事?
公孙不灭问神鞭叟:“老伯,怎么不见他们到来?我们怎么办?”
神鞭受皱眉说:“她说来,必定会来,我们在这里等两三天再说。不过,你们别出客栈,就是有什么人来拜访你们,一定要先问清楚后再出来见他们。你们要特别小心,凡是有老人要见你们,你最好别露面,让小丹去见。”公孙不灭愕然:“会有老人来见我?”
“没有就更好。”
小丹问:“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什么老人来见我家少爷了?”
“因为江湖上的事,奇怪的东西太多了。小子,这两三天內,你要特别护着你的少爷,别让他一个人出去!”神鞭叟说完而去。”
小丹感到莫名其妙,问公孙不灭。公孙不灭说:“既然老伯叫我们不出去,我们就别出去了!”
“少爷,我们两三天都呆在房间里,那不闷死了?”
“我想,恐怕有什么事发生了,老伯才这样的叮嘱我们。我可以看看书。你也可以在房间练练剑,不会闷的。”
“房间这么狭小,我怎么练剑呵!”
过了一天,仍然不见小公主和芸芸的到来,公孙不灭更担心。心想:别不是小兄弟真的在路上出了事?还是叫水月宮的那两个人捉去了?那自己还在不在桐庐县等下去?
公孙不灭的担心对了,小公主和芸芸真的在路上出了事。她们的出事,并不是有什么⾼手在伏击她们,也没有碰上了珍姐和強哥,而是像強哥估计的一样,小公主主动去闹事。
她们在路过临安县境的青云小镇时,远远见一个山村的村口围了一大群乡民,其中有位老妇在呼天号地的悲哭。小公主茜茜好奇的问芸芸:“咦!这村子出了什么事了?那么多人在村口⼲吗?”
“芸芸,我们过去看看。”
芸芸说:“大概是村子死了人吧!”
“公子,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赶路吧!”
“我去看死人⼲吗?主要是去看看那老妇人⼲吗哭得那么伤心的。”
“公子,人家死了亲人,还能不伤心吗?”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亲人了?”
“不死亲人会这么悲哭吗?”
“⼲吗她在村口上哭,不在家里哭?或者在坟前哭?”
“哎!公子,说不定她的亲人刚刚在村口死了!”
“不对!”
“公子,怎么不对了?”
“就算她亲人在村口死去,⼲吗那些人不帮忙将她亲人的尸体抬回家中去?还一个个的站着不动?低头垂手的听着她大哭大喊?”
“公子!你真的要看?”
“当然去看啦!我看其中一定有古怪。”
芸芸给小公主说得心动了,便走过去看,谁知一看,又愕住了。只见一个半百的老妇人,伏在一只死了的大⻩狗⾝上悲哭。小公主也奇异起来,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死了一只狗,也哭得那么的伤心。就是这条狗再好,舍不得到回家吃了,请人埋葬不就行了?不过,小公主看出,这条狗是给人打死的;这个人也真是,⼲吗要打死者妇人这条心爱的狗,令她哭得那么的伤心?但这事很难说,说不定这条狗咬了人,那人一怒之下,将它打死了。这些山民村妇也是,这里什么好看的?安慰老妇几句,帮忙将这条狗拖去埋了不好?还一个个的无言围着看。
小公主忍不住问⾝边的一位长者:“老伯,这是怎么一回事?”
芸芸说:“公子,我们走吧,我看这个老妇有些疯瘫,死了一条狗,也哭得那么伤心,要是死了一个人,那不要撞石死吗?”
那位长老听得恼怒了,瞪了芸芸一眼:“小哥,别下巴轻轻,你知道这是条什么狗?”
芸芸说:“狗就是狗呀!又是一条什么狗了?”
“你不知道,就莫信口胡说!”
小公主问:“老伯,它是一条什么狗?总不会是一条宝狗吧?”
“宝狗!?宝狗也没有它来得那么珍贵,受人敬重。”
“哦!?它是一条仙狗了?为人排难解围,造福人间?”小公主心想:它要是真的是条仙狗,只因它咬死人,哪给人活活的打死吗?
长老不由打量了小公主一眼,见小公主气质雍容华贵,一⾝读书人的装束,一双眼睛,神韵飘逸,这显然是一户富贵人家的弟子。不噤又看看她⾝边书童打扮的芸芸,目清眉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天真无琊,一脸孩子气,不噤心生敬意,说:“公子,你有所不知,它虽然不是什么宝狗、仙狗,但却是一条忠心护主的义狗,为护卫它的主人,活活给一群恶奴打死了!”
小公主不由看了老妇一眼,心想:原来这样,怪不得这老妇哭得那么伤心了。她便问:“老伯,那一群恶奴欺负了这位老妇么?”
“他们何只是欺负?他们将她相依为命的独生女儿抢走了。这只忠心的义犬,为救自己的小主人,扑上前去,就这么给他们活活的打死了!”
芸芸睁大了双跟:“他们⼲吗抢走了她的女儿?”
长者叹了一声:“因为她丈夫生前欠下了青云镇上严老爷的一笔债,还不起,所以严老爷派了一群恶奴将她的女儿抢走,抵偿这一笔债。”
小公主扬扬眉问:“她家欠下了姓严的多少银两?”
“起初是借十多两看病,谁知她老伴一病不起,服药无效而死去,又借了严老爷几两银子下葬。”
“那么说,她家所猎的银两还不到三十两吧?三十两银子就要抢人吗?”“公子,严老爷放的是印子钱,阎王债,不到一年,这二十多两银子利滚利的,一下变成二百多两银子,叫她⺟女两人如何还得起?就是我们全村十来户人家,也凑不出这二百多两银子来呀。”
“要是有二百多两银子,他们会不会将人交出来?”
一个青年忿忿说:“就是有二百多两银子,他们也不会放凤姑娘回来。”
“哦!?为什么?”
“因为严老爷那老⾊狼,早已看中凤姑娘了,才故意借钱给凤姑娘她爹的,目的就是要凤姑娘成为他的第七位妾侍。那老⾊狼,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大善人哩!”
长者连忙喝住那青年:“虎儿!你少说话,小心给大家再惹出祸来!”
虎儿不平的说:“爹。我说得不对?”
小公主看在眼里,—笑问:“那位凤姑娘一定生得很美丽,对不对?”
“公子,凤姑娘可以说是我们山村里的一只凤凰,人温柔孝顺,又极能⼲,绣花织布,样样都精。”
“那一群恶奴几时将凤姑娘抢走了!”
“一个时辰左右。”
“严老爷就住在青云镇上?”
“是!青云镇的一座最⾼大的门府。就是严家府了!他的家,足足占据青云镇上的大半条街。公子,你打听这些⼲吗?”
“老伯,不瞒你说,我家跟严家有点交往,我去求他将凤姑娘交出来给你们,好不好?”
乡人们全瞪大了眼,他们又信又疑。又喜又忧,问:“真的?”
青年迫切地问:“你能叫他交回凤姑娘?”看来,这位青年对凤姑娘是特别的关心。
小公主说:“我去试试看,不过以我和他家的来往,一定会将凤姑娘送回来的。”
老妇人这时也不悲哭了,爬到小公主跟前一味的叩头:“要是公子能够说得他们将我的女儿送回来,老妇愿来生变牛变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长者也说:“就是我们村子上的人,也永世不忘公子的大恩。”
小公主连忙扶起老泪纵横的老妇说:“大婢,你在村子里等我,今天天黑前,我一定将凤姑娘交到你大婢的⾝边。你先好好将这只忠心的义犬埋葬起来,别辜负了它一片救主之心。”
青年说:“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将这只忠心的义犬,埋葬在我们村口旁。”
小公主说:“好呀!那我叫严家的人,给它盖坟立碑,亲自前来给这只义犬祭奠。芸芸,我们走!”
村民们听了大为诧异,叫严家的人前来给这只忠心为主而死的义犬祭奠?这可能吗?只要能将凤姑娘接回来,村民们就心満意足了,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他们听了小公主的话,惊疑不已,不知这一位少年书生,是不是真的去救凤姑娘,还是在骗大家⾼兴。
小公主和芸芸入进青云镇,不用向人打听,很快便来了到严家大门口。
严家府占了青云镇其中一条石板大街的一半,坐北朝南,大门口是一个平坦的广场,有一道大屏风,上面写了一个箩口大的“福”字。大门两旁,有石狮、石圆鼓,另有一条⾼⾼的旗竿,悬挂着一串的红灯笼,大门两旁,是⾼⾼的系马桩,门⾼户大,一派豪富的气派,势倾全镇。
朱红⾊的大门,铜兽的门环,一尺⾼的门坎,有四个恶奴、家丁,⾝穿一⾊的青衣、⾝佩腰刀,挺胸凸肚的守着,镇上的居民经过严家大府门前,匆匆而过,不敢斜眼去看严府的大门一眼。
小公主和芸芸大摇大摆的踏上严府大门石阶,四个恶奴一看愕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们,他们见小公主一⾝丝绸衣料,气质⾼贵,而她⾝后的小书童,却⾝背一把宝剑,一时不知到来了什么⾼贵的客人。一位恶奴上前拦住询问:“请问公子⾼姓大名?待小人前去向老爷传报,以便接待公子。”小公主问芸芸:“这个人依依呀呀的,说些什么?”
芸芸说:“他是在请教公子姓名,说什么好去通报的。”
小公主说:“你去告诉这四个狗奴才,不必问了!我是他严家的小祖宗,叫姓严的快滚出来见我。”
四个恶奴一贩,全都傻了眼。芸芸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听到了啦!我家公子说不用问了,他是你们严老爷的小祖宗,还不去叫你家的老爷来见我家的公子?”
四个恶奴怀疑这主仆似的两个孩子是不是疯了。要不是疯子;怎么敢跑到严家府来撒野的?严老爷在临安县一带是一个有头有面的人物,财雄势大,连知县老爷也不时前来登门拜访,又有一⾝过硬的武功,是⻩山派无回剑门的弟子,连天目山傲云寨的三位寨主也不敢来犯侵,试问这一带还有谁敢来招惹?严老爷惟一遗憾的事,就是自己不知是阴功事做得太多了,年过半百,膝下仍没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万贯家产,虽然前后纳了六个小妾,个个蛋都没有生下一个,所以他今天又以欠债之名,将离镇五里远的山村里的凤姑娘抢了回来,纳为第七个小妾。看来,他大概是坏事做得太多了,才碰上了小公主和芸芸。
四个恶奴健了半晌,其中一个脸⾊一沉:“何处跑来的大胆小子,敢跑来严家撒野?是不是想找死了?”
芸芸又传话给小公主:“公子,他说我们是不是想找死了!”
“哦!?你怎么不给这个狗奴才两个耳括子?将他扔了出去?”
“好的!”
芸芸顿时出手“啪啪”两声,给了这个恶奴两个响亮的耳光,这个恶奴还摆着不知是什么回事,已被芸芸提起扔下了石阶,捧在广场的大石板上,摔得他眼里金星乱飞,爬不起来。
三个恶奴一看,更惊愕得呆住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书童,那来的这么大的气力?抓起自己的一个同伴,像抓小鸡似的扔了出去:别不是今天撞到琊了?芸芸扔了人后那对三个恶奴说:“哎!你们还果在这里⼲吗?还不去报告,你家老爷的小祖宗到了!叫他滚出来迎接!”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闻声带人从厢房中走出来,喝问:“谁在门口大叫大喊的?”当他看见小公主和芸芸,有些摆异:“你们是谁家的小孩?跑来这里叫喊?不想要命了?”
芸芸却问小公主:“公子!这个人要不要给他两个耳刮子?”
“好!给他两个。”
芸芸⾝形一闪,这位管家摸样的中年人还分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人影在跟前一晃“啪啪”两声,便莫名其妙挨了两个耳光。他一征,跟着大怒:“反了!反了!你们给我将这两个小孩抓起来,吊在旗竿上!”
三个守门的恶奴和他带来的两个人,一齐扑上来要抓小公主和芸芸。这五个恶奴,只会一般的功夫,哪里是水月宮人的对手?在平民百姓的眼里,他们无疑是天兵神将,凶恶可怕;但在芸芸的眼里他们简直是不堪一击。他们还没有扑上来,芸芸出手如电,拍飞的拍飞,踢倒的踢倒,刹那间,这五个凶神恶煞的恶奴,全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水月宮的逍遥步、玲珑掌,极为阴柔,招式刁狠,中者不死即伤残,无一能幸免。
这位中年汉子管家震惊了,瞪大了眼睛:“你、你们是谁?敢打我严家的人?”
小公主问:“你是这样跟我讲话么?给我跪下来!”
芸芸说:“你听到没有?我家公子叫你跪下来!还怎么不跪?跪呀!”
他见不对劲。想掉头跑,芸芸⾝形轻纵,一手就将他揪了过来,朝他伏兔⽳一踢,他便乖乖的跪在地下,不能动弹。小公主说:“你现在知道对我礼貌一些了吧?”
“你,你们是谁?”
“小祖宗!”
“小祖宗?”
“不错,是你家老爷的小祖宗。看来,你是他的管家吧?”
“小…小人是老…老爷的二管家,不知小…小祖宗来到。”
“唔!不知者不罪,叫你家老爷快滚出来迎接小祖宗。芸芸,你放他走。”“是,公子!”芸芸伸腿朝二管家踢了一下,便解了他被封的伏兔⽳“走呀!”
管家哪里还敢说话,连跳带跑的奔进去向严老爷报告了。
严老爷正在书斋中听梅嫂报告抢来的凤姑娘的情况,二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说:“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个厉害的小子,将看门的家丁全打伤打倒了!”
严老爷一怔:“什么!?他们是什么人?”
“他…他…”
“说!”
“他…他们说是老爷的小祖宗。”
严老爷唰地一声站起,瞪着眼问:“大胆!他们说是我的小祖宗?”
“他…他们是这样说的。”
“去!叫王教头带人将这两个小子给我抓起来!我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小祖宗。”
“王教头已带人去会他们了!”
“唔?你去看看,抓住了那两个小子,带来这里见我。”
“是!老爷。”
王教头气势汹汹地带着八名精壮的汉子来到大门,一看是两个未成年的少年,而且还斯斯文文,迎风而立;那六名恶奴,有的趴在门坎上,有的横卧在石阶上,有的仰卧在广场中。街道两边有不少围观的人,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么两个俊气的少年,居然能放倒了六个牛⾼马大的大汉?他愕着问:“是你俩打倒了他们?”
芸芸笑着:“没有呵!是他们说累了,自己躺了下来!”
小公主问:“你就是所谓的严老爷?”
“我是这里的教头。”
“哦!?姓严的怎么不出来?打发你出来⼲什么?”
“你们来这里⼲什么?”
“要人呀!”
“要人!?要什么人?”
“凤姑娘!”
“你们就是为了那山村的女子而来?”
“是呀!你叫姓严的老狗,最好将凤姑娘交出来,不然,莫怪他的小祖宗不客气了!”
“大胆狂徒,竟敢来这里撒野!你们也不去打听,严家府是什么人的。
小公主不去理睬王教头,问芸芸:“他说什么来的?我听不明白。”
芸芸笑着:“公子,他说我们是大胆狂徒,不去打听严老狗是什么人。”
“严老狗不就是一条狗吗?还打听什么了!”
王教头大怒:“上,给我将这两个小贼活捉了!他们敢反抗,就给我砍了在老爷面前,我自会说话。”
八名精壮的汉子,一齐提刀扑上,当二管家跑出来看时,这八名提刀的恶奴,比上次六名恶级的遭遇更惨,根本就不用小公主出手,芸芸人似幻影,剑如激电流光,王教头还没看清芸芸是怎么出手的,八名精壮的汉子全倒在血泊中,不死的也断腿缺臂。
王教头怔了半晌,挺刀而上;“好!我来会会你!”可是,他也接不了芸芸三招,便⾝中两剑。芸芸几乎是天上的小杀星下凡,没有中原武林名门正派的陈规旧矩,何况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好性心极強,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剑下不知轻重,只知道奉小公主之命,前来严府大闹、杀人。小公主虽然大她一岁多,在这方面比芸芸成熟多了,出手留情,在制服对手后,能不杀的一般不杀。
王教头眼看就要成为芸芸剑下的游魂冤鬼,蓦然有人大喝一声:“给我住手!”
芸芸收到跃开,定神一看,只见一位华服的老者,神态威严,目光如冷电。他⾝旁还站着一位教头摸样的劲装中年汉子,一脸的傲慢神⾊,盯视着芸芸,—手按着腰上的剑柄,准备随时出鞘。
芸芸讶异:“你们这么大叫大喊的⼲吗?想吓死人么?”
华服威严老者恶狠狠地盯了芸芸一眼,却对王教头说;“你下去吧!”
“是,老爷!”王教头幸得严老爷的大声一喝,自己的一条命,才从鬼门关里捡了回来,带着伤退下了。
芸芸测头打量他:“你就是严老爷?”
“唔!老夫姓严名峻。”
“你⼲吗现在才滚出来的?”
“大胆!你敢这么对老夫说话?”
“不这么说要怎么说?我家公子,也就是你的小祖宗来了,你应该早一点滚出来才是呵!”
严峻转而盯视着小公主,他感到与这么一个小书童答话,有失自己的⾝份。他喝问小公主:“谁打发你们来这里撒野的?”
小公主说:“凤姑娘!”
“什么!?凤姑娘打发你们来?”
“是呀!姓严的,你好好将凤姑娘交出来,小祖宗可以饶你一死;不然,你这座严府,我可以在夜一之间,令它变为一片残垣败瓦,尸伏灰烬中。”“就凭你们两个?”
芸芸说:“不用我家公子。就凭我一个人就够了!”
劲装中年汉子候然一掌向芸芸拍击:“滚开!”他出掌突然,快如电击,満以为这一掌就可以将这小书童打发上西天。谁知芸芸居然能借他这一掌之劲,⾝如轻絮飘起,人落剑出,剑尖直挑他眉心的印堂大⽳,要不是他反应敏捷,芸芸这一剑便令他魂归地府。
劲装中年汉子急向后跃开,心中凛然,这么一个小小书童,那来的这么好⾝手?他利剑跟着出鞘了,剑一出鞘,浑⾝便带来一般逼人的杀气,这是典型的杀手之剑,只有一流的职业杀手,才具有这一种杀气。
小公主早出来在江湖上闯荡,也曾与这样一类的职业杀手交过锋,了解到他们的招式,每一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着,其中绝无半点花招虚式,不由对芸芸说:“小心了!这是一个职业杀手,轻视不得。”
劲装中年人有点讶异的望了小公主一眼,点点头:“不错!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也看出我原来的本行来。”
芸芸问:“公子,什么叫职业杀手的。”
“就是专以杀人为生的剑客,姓严的不知去哪里请来这么一个杀手,怪不得他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了!”
芸芸又问:“公子,我也杀人呀!我算不算是一个职业杀手了?”
“你呀,差得远了!人家是为钱而杀人,你是为钱杀人吗?”
“我呀!为公子而杀人的。”
“哎!你别胡说八道,你是为除暴安良、人间正义而杀人,怎么为我而杀人了?”
“我哪里知道这么多的。”
那杀手冷冷的问:“你们说够了没有?”
芸芸说:“我们说汲说够,关你庇事!”
“没说够,你们可以再说,不然,以后永远也不会有说话的机会了!”
“我们怎么没说话的机会了?”
小公主笑着:“芸芸,他是说杀了我们,一个死人,怎么说话的?”
“他那么自大吗?”
“芸芸,你也不看看他那傲慢的神气,似乎杀死我们有极大的把握。芸芸,你一定要给我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好的!我一定给公子砍下来!”芸芸说完,⾝剑合一,化作激光流电,直取这名傲慢的杀手。一般武林人士惊畏一流杀手,除了他们一⾝逼人的杀气和杀人种种的绝招外,主要是从心理上受到无形的威胁,以防为主,不敢大胆进招。有些上乘的⾼手,面对以死相拼的杀手,也不能例外。可是芸芸,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她才不管你杀气不杀气和种种杀人绝招的,首先她在心理上就没有受到威胁,抢先进攻,不管你是杀手也好,不是也好。有人是大仁才能大勇。而她是一片天真不知害怕而大勇。
转眼之间,严府大门前的广场上剑光眩目夺魄的飞旋流转,人影来往交错的上飞下腾,一连串相碰的剑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看得人花眼缭乱,惊心动魄。初时,小公主茜茜还有点为芸芸担心,后来见芸芸简直不知道害怕,连连进攻,将水月宮的两门绝技——逍遥步和水影剑法结合得非常巧妙,越战越勇,稳占上风。小公主不噤暗暗称赞:这个小丫头,真不愧娘亲传给了她的武功,打发她来护卫、伺候自己,说她是一个学武的上好的胎子,怪不得她一个人,就可以将夏家庄夷为平地了,她的武功,是不在珍姐、強哥他们之下。
突然,双方剑光爆发,芸芸⾝似紫燕凌空跃起,跟着又骤然落下,一招“水动花摇”的绝招抖了出来,这是水月宮水影剑法中凌厉无比的绝招之一,剑光逝后,血雨漫天飞洒,人们一看.那名傲慢的杀手⾝首分为四段,倒在地下了,而芸芸头发有些凌乱,倚剑而立,服衣血点斑斑。小公主奔过去,担心的问:“芸芸,你没事吧;”
“公子,我没事呵!”
“你怎么服衣血点斑斑?没受伤?””没有呀!公子,这个杀手以后还会不会说话了?”
小公主笑起来,这个丫头,一剑将人劈成了四大块,还怎么会说话呵!她却说:“会呀!”
芸芸睁大了眼:“他还会说话?”
“他要是不会说话,怎么在阎王爷面前告你?”
“我才不怕他告哩!是他先要杀我的。”
严峻见一个小小的书童,竟然杀了一个自己用重金聘请来的有名江湖杀手,不由得震惊了。他问:“你们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
芸芸说:“我家公子不是说是你的小祖宗吗?又是什么朋友了!”
小公主说:“你现在将凤姑娘好好的送出来,另外还奉上一千两白银,作为赔偿她那心爱忠狗的一条命,我们可以放过你。”
芸芸说:“公子,还有呢,要他在那忠狗墓前祭奠认错呀!”
小公主说:“不错!姓严的,这三条条件你答不答应?”
严峻是临安县一霸,是个有头有面的人物,叫他赔偿一千两,交还风姑娘,或者还可以办得到,叫他在一条死狗墓认罪叩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严峻将剑一摆:“小子,你先问过老夫手中这把剑才行。”
芸芸说:“公子,他不答应啦!”
“没办法,我们只好杀了他,救出凤姑娘。”
“公子!那我来杀他。”
“不!你闪开,让本公子亲自出马,我担心你一剑杀死了他,就没人去给那条忠心为主的义犬即头认错了!”
蓦然,一条人影一跃而来:“公子!芸小哥,严老狗不用你们出手,将他交绐我们好了!我正想和他了结一笔帐。”
小公主和芸芸一看,又讶然了,来人是天目山傲云寨的三寨主黑蝴蝶辛大姐,她⾝后跟随的竟然是山村的那位青年小伙虎儿,另一个是同样的一位精壮青年。
芸芸惊讶的问:“是你们?”
黑蝴蝶笑着:“没想到吧?”
小公主问:“你来⼲什么?”
“公子,我们除了救凤姑娘外,更想洗劫严家。因为凤姑娘的一位堂弟,正是我们的一位弟兄。并且我更想会会这姓严的,看他的无回剑法胜不胜得我的双刀。”
小公主笑着:“辛大姐,你真会赶时间,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我们杀得差不多的时候跑来了。冷手捡个热煎堆、你这算盘打的不错呵!”
黑蝴蝶说:“公子别误会,我下山时,并不知道公子会来这里,其实我们要洗劫严家,早已在计划中,只是一直没机会下手而已,现在公子来了,严家的金银珠宝,我们一点也不要,只是想会会他。他曾经在江湖上扬言,我们傲云寨的人,不敢来招惹他。”
“辛大姐,我说一句笑话,你怎么当真的了?我要他的金银财宝⼲什么呵!?我只想来这里要人,要他将凤姑娘交出来!至于辛大姐要洗劫严家和与姓严的有什么过节,我一概不过问,也不会揷手。我只想说一句。大姐劫洗严家时,千万别伤及妇儒和滥杀无辜。”
黑蝴蝶说:“公子请放心,我们傲云寨的人,不是其他黑道上的人,残杀无辜,胡作非为,任意烧杀,我们对平民百姓,绝不⼲扰。我们之所以要劫洗严府,因为他一生所得的财物,都是不义之钱,有些是专靠杀人所得来的。”芸芸不明白问;“辛大姐,他的钱是靠杀人得来的?那他不就是一个职业杀手了?”
“他的确是位职业杀手,在二十多年前,江湖有一位行踪莫测,剑法精奇心狠手辣的杀手,号称鬼面杀手,这个鬼面杀手,就是这个所谓严老爷。他杀人无数,得到了大量的金钱,摇⾝一变,成为了青云镇上的大善人严员外,可是仍在包娼开赌,放印子钱,残酷的盘剥这一带的山乡村民。”
芸芸奇怪问:“这么一个血琳淋的杀手,怎么会变成一个大善人了!”
黑蝴蝶说:“他顶会做面上功夫的,带头修桥补路呀!荒年施放一些米粮粥水呀!又行贿官府中的人,得了上一任知县大老爷赠送给他一块‘积善人家’的横园,不成了‘大善人’么?其实,他积的是哪一门善啊!就是修桥补路、施舍米饭粥给穷人,他只带个头,真正出钱的是其他一些殷富人家和镇上的百姓,他不但一个钱也没有出,反而中饱私囊。”
芸芸说:“他怎么这般坑害人的?”
黑蝴蝶朝严峻说:“鬼面杀手,我没有冤枉你吧?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不是我下手一个弟兄认出了你是当年的鬼面杀手,我真给你一副大善人面子蒙骗,经我们半年的多方打听和盘查,当地百姓向我们的诉苦,我们才向你动手。我们傲云寨的人不是不敢招惹你,是给你一副伪善的面孔蒙骗了,才没有前来洗劫你!老贼,我今天誓必杀了你,为这一带百姓除害,将你所得的不义之财,归还给劳苦的平民百姓。”
“就凭你这个山贼和这两个小娃娃?”
芸芸一听火了:“辛大姐,他那么可恶!我来杀了他。”
“芸小哥,你别和大姐争,我要是真的不行,你和公子再出手好了。”黑蝴蝶又转⾝向严峻说:“老贼,你别打算跑。今天,我们傲云寨的两位兄长和百来个弟兄,已守住了镇子上的所有出口。老贼,给我亮兵器!”
严峻突然双目一闪,射出厂他那杀气逼人的目光。这个老杀手,顿时恢复了他昔曰可怕的杀手面目,剑一出鞘,比已死去的那一个青年杀手更带杀气,四周空气好豫骤然凝结了。
小公主说:“芸芸,他真是一个老杀手,辛大姐没有说错了他。”
芸芸轻问:“姐小,那辛大姐危不危险?”
“先别出手,我们先看看再说。”
这时,黑蝴蝶早已与鬼面杀手交锋了。鬼面杀手的确是一位一流的杀手,老练、辛辣、刁狠,剑招的抖出,招招式式不含半点花招虚式,招招都是敏捷、赤裸棵的杀着,一击致命。但令小公主和芸芸惊奇的是黑蝴蝶,黑蝴蝶是有备而来,她的那一套双刀流星刀法,似乎成了鬼面杀手无回剑法的克星,招招都可以接挡和化解,摸透了鬼面杀手的剑路,有时鬼面杀手刚一出手,就给黑蝴蝶封死了,令鬼面杀手无路施展其辛辣、凶狠的招式。
小公主看在眼里,对芸芸说:“芸芸,不用担心,辛大姐迟早会杀了这老贼,你入严府先救出那位凤姑娘。”
“我,我可不认识那位凤姑娘的。”
“你进去,不会问人吗?”
“严府的人要是随便指一个人是凤姑娘,那不救错了?”
“那你带那个什么虎儿的人一块去,他认识凤姑娘。”
“好的!”
芸芸去和虎儿一说,不但虎儿跟去了,连凤姑娘那位堂弟也跟了去。
当黑蝴蝶与鬼面杀手严峻打得难分难解时,芸芸带着虎儿和凤姑娘的堂弟,已杀入了严府中去了。严府中的那些恶奴、打手,没一个人能接得了芸芸的一招半式,抵挡者不死即伤,芸芸如人无人之境。
其他傲云寨的飞骑手和一些弟兄,见芸芸已杀入严府中去了,也纷纷杀入严府,在严府中大肆洗劫金银珠宝和其他财富。他们没有乱杀人,却将严府中的人赶得鸡飞狗走,各自逃命。鬼面杀手一见这种情景,心头大乱,稍一分心,便被黑蝴蝶双刀杀人,⾝中两刀。鬼面杀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几十年的心血将付于一旦,便菗⾝跃上瓦面想逃,小公主早已防他有这一着了,⾝形一闪,比他更快,玲珑掌拍出,将他从瓦面拍飞了下去,黑蝴蝶赶上一刀,就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小公主跃下来:“咦!你怎么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公子,你想留下他一条命!”
“那我怎么带他去给那条忠心的义犬即头认罪的?”
蝴蝶笑着:“公子,这还不易的?带着他的脑袋去拜祭不行了?”
“辛大姐,这颗脑袋脏乎乎地,你给我带去吧!我不去了。”
“公子,你不去我山寨坐坐?我们的大寨主、二寨主.都想与公子结识。”
“哎!我最怕见生面人了!大姐,你代我向他们致谢吧。”
“公子这么不赏面?”
“不不,大姐。我真的有事要赶路,改曰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大姐和你的两位兄长。”
这时,芸芸一脸的奋兴奔了过来,小公主问:“你把凤姑娘救出来没有”
“救出来了,虎儿和她堂弟在护着她,她要亲自来向公子拜谢。”
“算了!芸芸,我们走吧!”
“公子,我们就这么走?”
“你是不是想人家八大碗的敬你这一个行侠仗义的小侠?”
芸芸笑起来:“公子,我怎会的?”
“你不会,我们走呀!”
小公主和芸芸走了没有?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