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步云惊问道:“这位爱女心切的堡主不会因此而走上偏之途吧!”
醉叟说道:“你说对了!堡主一⾝武功了得,曾经自诩是武林第一。他要借着自己的武功,解剑堡多年培养的实力,他要纵横江湖,把天下搅得大,以怈心头之愤!”
何雯静急道:“这…我爹正好这时候去了!”
醉叟说道:“你爹到解剑堡⽑遂自荐,解剑堡主很⾼兴,与你爹一谈之下,佩服你爹医道⾼明,不是一般的庸医,于是对女儿又燃起一丝希望!结果几个月来,效是不彰,解剑堡主又跌回失望的深渊!”
龙步云问道:“他还没有伤害何伯伯,那是因为何伯伯是一位⾼明的大夫,他还抱存着一丝希望,但是,他的耐心又能有多久?”
醉叟点头说道:“你说的甚是。解剑堡主已经没有了耐心,他的內心充満了仇恨,将来不但是要狂疯搅武林,掀起一阵腥风⾎雨,让生灵涂炭,而且,恐怕对何元兄也有不利之处。”
何雯静急得快要流下泪来,说道:“醉伯伯!还有龙大哥…你们…”
醉叟说道:“解剑堡现在需要大量的钱财,支应堡主的狂疯行动,包括建造更多房屋,延搅各地武林⾼手。所以,十万金银,换何元兄的自由,缘由于此。”
龙步云霍然而起说道:“醉伯伯,我们现在还等什么呢?我们即刻启程,前往解剑堡,并且携带着我的全部所有,何伯伯的全安列为首先。”
何雯静感地说道:“龙大哥,真的谢谢你!”
醉叟说道:“丫头!不要谢得过早,他固然是要救你爹,另外还有两件事要做。”
何雯静叫道:“醉伯伯!你…”醉叟呵呵笑道:“先去解剑堡,凭着龙步云的武功,必须要取得千年⻩连老以及天山雪莲实,丫头!如果不能得到这两件东西,你爹不能平安回来,他的心里也不会平安,而龙步云也不能无憾!另外一件事,要让解剑堡主了解,女儿的事,不要怨天、更不要尤人,恨这个世界,于事无补,爱这个世界,人生就美好多了。能让这位堡主回头,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是,愈是难事,愈要去做,小子!你觉如何?”
龙步云慨然说道:“醉伯伯!我会尽力而为。”
醉叟点点头,道声很好!接着又呵呵笑道:“那两支价值连城的老山参,岂是⽩吃的!”
他倒是即说即做,站起来说道:“小子!我们现在就走。”
何雯静说道:“醉伯伯!何必这样匆忙?也不急于这一时啊!至少…”
醉叟呵呵笑道:“丫头!其实你心里着急,表面上还要強作镇静。”
何雯静红着脸说道:“醉伯伯!你真是…”
醉叟笑道:“丫头!你醉伯伯是跟你闹着玩的。此去解剑堡还有八十里的路程,我们现在启程,午后应该可以抵达。”
他语气一变严肃的说道:“你龙大哥此去任务重大,一要救回你爹,再要取得良药,帮助你早⽇恢复光明,第三就是凭借他的武功震慑解剑堡,打消堡主搅武林的计划,化解心中仇恨,消除一次武林浩劫。丫头!你龙大哥任重而道远啊!”何雯静幽幽地叫了一声:“龙大哥!”
龙步云立即说道:“雯静姐小,你放心。我说过,我会尽力而为,请为我们祝福吧!”
何雯静说道:“龙大哥,我的意思是以第一与第三两项为重,至于第二…你不必勉強!”
龙步云不噤脫口说道:“姐小!何伯伯的全安当然重要,但是在我个人来说,为姐小谋求重见光明,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大事,以往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徒然奈何!如今我知道了有药可治。即使牺牲了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这一番话,本是出诸龙步云报恩的心情,可是听在何雯静与醉叟耳里,又别有另一种感受,各有不同反应。
何雯静当时一阵温暖化成无限涩羞,她自己的脸一阵发烧,不觉把头低垂下来。
醉叟当时先是一怔,但是他立即呵呵大笑说道:“好!好!小子!做人应该这样,受人点滴,当报涌泉!你说得好!说得好!”伶俐的书琴,已经把龙步云的剑双手捧来,微微屈膝蹲着请了个安,说道:“龙爷!虽然我这个做下人的这个时刻不应该多说什么,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龙爷!我们盼望你带回来的好消息。”
龙步云双手接过剑,很动地说道:“请大家放心!解剑堡就是刀山油锅,我也要救回何伯伯,带回良药。”
醉叟说道:“好!按说哪,此时此刻,我老人家要敬你小子三大杯,以壮行⾊。不过,现在一切都记在帐上,回来咱们爷儿俩在庆功宴上好好地较量一下谁的酒量行。”
在他这一阵哈哈笑声,醉叟和龙步云离开了何家花园,奔向解剑堡。
舂末夏初,一路上看不尽的花花世界。
屋角的桃花,篱间的杏花,田垄上的油菜花,织得人间似绵。
可是在醉叟和龙步云二人的眼里,只是流云飘烟,因为他们都是在急着赶路。
薄薄的漫云,淡淡的光,微微的和风,仍然让他们二人跑得浑⾝大汗。
看看⽇头已经微偏,眼前是一处浓密的树林,占地一大片。
隔着树林望去,远处是⾼耸的山峰。
醉叟停下来,指着路旁树下一块卧牛青石说道:“坐下来歇会儿。”
他从⾝上口袋里摸出两个⼲馍,给一个龙步云,他自己自顾啃起来。
龙步云啃了一口,其硬如石,可是慢慢细嚼之后,齿颊留香。
龙步云正要赞美这个⼲馍,醉叟又从⾝上解下一个羊⽪⽔袋,拎起来,对准嘴,只见一线⽔柱,直冲而下,顿时酒香四溢。
醉叟喝了一阵,将羊⽪⽔袋递给龙步云,只说了一句:“喝一点润润喉咙。”
龙步云有样学样,对准了嘴,一股酒泉直冲喉咙,让他尝到了从未尝过的美酒滋味。
醉叟问道:“小子!你知道这种馍,跟这种酒,是来自何处吗?”
他没等到龙步云说话,又接着说道:“让你也猜不到,这是我老人家偷来的。”
龙步云一听到“偷”字,不噤立即想到在客栈中偷他的金银珠宝和宝剑的事。觉得这位老前辈还真坦⽩,连偷吃的也要大声讲出来。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容浮上了面庞。
醉叟一把抢过羊⽪⽔袋,说道:“小子!你笑什么?酒食是见者有份,何况是解剑堡的东西?”
龙步云闻言一惊,脫口问道:“醉伯伯!这酒跟馍,都是…解剑堡的东西吗?”
醉叟说道:“这馍不是普通的馍,这酒也不是普通的酒,是解剑堡独特调制的,专供解剑堡的人外出办事食用的。一个人每天只要吃这样一个⼲馍,再喝上几口酒,就可以不饥不渴。”
龙步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解剑堡处心积虑要纵横江湖,从这些小地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野心。对这样心比天⾼的人,能跟他们之间化⼲戈为⽟帛吗?他的心沉重了!
醉叟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淡淡地笑道:“小子!我老人家此刻要告诉几句话,不要过于低估对手,但是也不必过于⾼估对手,从此刻起,步步谨慎,句句谨慎。”
他翘起下巴,眯着一双小绿⾖眼睛,盯着龙步云说道:“这两句话八个字,小子!你能完全了解吗?说说看。”
龙步云心里暗忖:“这两句话八个字,意义明显,无非是要我小心谨慎罢了,还会有什么特别涵义不成?”
但是,他看到醉叟那副样子,立刻警觉到这两句话被这位老顽童一说,可能并不简单。
龙步云很机警地说道:“我很愚骏,还是请醉伯伯指点津!”
醉叟呵呵笑道:“算你小子聪明!马庇拍的是时候。”
他把原本几分戏谑的神情,收敛起来,变得有几分严肃,对龙步云说道:“我老人家所说的步步谨慎,那是因为解剑堡的主人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人,他精通各种机关暗器,进⼊解剑堡以后,一步不小心就很可能遗憾终⾝。”
龙步云听到醉叟如此一说,答道:“醉伯伯!我会紧记在心。”
醉叟接着又说道:“这步步谨慎是为了已⾝的全安,可是这句句谨慎就更重要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在与解剑堡结仇,救人、取药、更要化解堡主的情结,消弭一次武林浩劫。如果一句言语上伤了人,再要挽回,那就难了!”
龙步云倒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站起来深深一躬,口称:“谢谢醉伯伯教诲!”
醉叟点点头,那意思是说孺子可教。
接着他呵呵笑道:“从现在开始,咱们爷儿俩就开始实行这两句话。”
龙步云间道:“从现在开始…”
醉叟点点头,站起来收拾收拾东西,指着那一大片浓密森林中一条微见路迹的小径说道:“从这里过去…”
龙步云望了一下醉叟,便越⾝上前,走在醉叟前面。
这是龙步云细心之处。因为在江湖上行走,对于这种浓密的森林,是一种忌讳,只⾝⼊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多少人会出其不意地攻击你。
所以,江湖上跑跑的人都晓得“遇林莫⼊”这句话。
如今既然要人森林,龙步云当然要走在前面。
孰知道他刚一踏进林缘第一步,只听得嗖地一声,从右边侧面疾而出一支箭。
龙步云猛地一收脚步,让这支暗箭,从眼前过,钉在左侧一棵大树上。
这支箭的尾端,还拖曳着一绳子,横拉在龙步云的眼前。
如果不是龙步云让得快,这支箭可能就会让他出丑。
龙步云心里想道:“难道解剑堡的机关暗器,就从这里开始了吗?难道…”
他还没有想完,只见沿着面前的绳子,悠悠地拉过来一条绿⾊的布幅,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请解剑!”
龙步云这才啊了一声说道:“原来已经到了解剑堡了!”
他回头看看醉叟。醉叟若无其事,本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走过去。
龙步云伸手摸了一下背在⾝后的剑,稍一迟疑,放下手,大步跟上前去。他仍然走在前面。
浓密的树林,黑庒庒地不见天⽇,有一种浓浓的嘲所累积而成的霉气。时至晌午,那条似有如无的小径,还有⽔渍。
龙步云留神四下,但见距离这条小径的两侧约有七八步远的林中,隐约可以看到两条有拇指耝细的钢索。他轻轻地叫道:“醉伯伯!”
醉叟不⾼不低地说道:“看到了是吗?那是解剑堡自己通行的索道,外人只有走在这样嘲的地上。你等着吧!解剑堡的花样多着呢!”
话刚一说完,只听得嗖嗖两声,两条人影分从左右两侧,半空中横掠而飞,落在醉叟和龙步云的面前不远。如果不知道索道的秘密,这样平空飞人的架式,还真是吓这两个人一⾝青⾊外罩衫,系带,直竖着宝剑的图形。龙步云已然知道,这是解剑堡的标志。
两人叉手而立,冷冷的面庞,冷冷地语言:“二位请留步!”
醉叟闪⾝让到一边,那意思是要龙步云来应付这种场面。
龙步云拱拱手说道:“请指教!”
对面的人叉手不离方寸,神⾊冷峻地说道:“二位已经闯了噤区!”
龙步云故作讶异地问道:“噤区?二位没弄错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噤区二字从何说起?”
对面两人冷冷地说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往后你就不可怨得别人!”
龙步云笑笑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在下和这位…”
他回头望醉叟时,就在他跟对面来人说话的时候,醉叟不知人到何处去了。换句话说,他们三个人在说话,醉叟溜了。是怎么溜的?连对面的人都不知道。
龙步云话说了一半,人也怔住了。
但是,他立即用微笑化解了当前的尴尬。他笑笑说道:“我们是来探望贵堡主的。”
对面的人说道:“方才是两个人啊!还有那一位老头呢?”
龙步云笑道:“二位宾的架式,十分吓人,我的同伴没见过这种阵势,被吓回去了。”
对面的人鼻孔里哼了一声,其中一个自言自语的说道:“这等货⾊,也来现眼。解剑堡不是垃圾场,什么破铜烂铁都往这里丢。”
另一个却说道:“管他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照规矩行事,其他的我们少管。”
龙步云故作装佯的说道:“二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说道:“我们自说话,与你无⼲。不过,朋友!你要进⼊解剑堡,晋见我们堡主,先要遵照我们这里的规矩:请解剑。”
龙步云啊了一声,抬起手回肘⾝后,摸抚了一下背在⾝后的宝剑,缓缓地说道:“是这样的吗?我以为解剑堡是以解剑之名意在化⼲戈为⽟帛,原来是要解别人的剑?这样不好吧?”
他的手一直摸抚剑柄,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说道:“武林之中,武器兵刃视同自己的生命,别人如何我不敢说,我自己对⾝上这柄剑,重过我的生命,要我解下来,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放手一搏,一是杀死我的命!”对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是说你不解剑?”
龙步云说道:“无端解剑,有悖情理!”
那人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挥手说道:“那就请走吧!要到解剑堡,就得先解剑。否则还有一个办法。”
龙步云问道:“什么办法?”
那人冷冷地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从我们两人手下闯过去。”
龙步云微笑说道:“这倒不失为是个办法,不过那也太简单了,那又是有什么意义呢?”
那人大怒,喝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原来你是存心找碴儿来的!”
说着话,奋⾝一跃,扑到龙步云面前,以凌空扑击的方式,双掌齐出,一招“钟鼓齐鸣”双击龙步云的左右太⽳。
龙步云站在那里一毫未动,只是将头微微向后一仰,对方的双拳一起落在前,对方顿时就如同打在石头上一样,不但震得双臂发⿇,而且掌头痛得要命。
他是个识相的人,落地的脚跟,用力一蹬,向后倒退了三尺,站在那发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拳,肿红起来,疼痛不已。
另一个人没看清楚是什么样的状况,一见同伴退了下来,他这里一拔宝剑,纵步腾⾝,抢到龙步云面前,疾刺一剑,快如流星。
这一招看似无啥,实际上垫步腾⾝、前扑落地、出招刺剑,是一气呵成,它的精华就在于一个“快”字。尤其是在出剑的那一霎,疾如迅雷,显示来人不是无能之辈。
龙步云站在那里气定神闲,觑得准时,⾝子突然一转,剑锋以一线之差,从前而过。
龙步云随着一抬手,两个指头将剑⾝捏住,那剑就像是被钉子钉牢一样,不能摇撼分毫。那人这才大惊,此刻,撒手丢剑,无法回去代;用力菗剑,又菗它不得,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龙步云一松手,随着剑⾝涌来一股強劲的力量。
那人桩步稳不住,腾、腾、腾,一连退后三五步,才勉力站定⾝形。
龙步云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专程前来拜见堡主。解剑的规矩,可能破例一次?”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言语。
龙步云说道:“既然二位不能作主,在下只好迳行去会见堡主了。”
那两个人转⾝就跑,还没有跑几步,⾝影突然不见,只是听到嘶嘶的声音,来自两边那铁索之上。
龙步云留在原地,仔细观察,原来那铁索之下,还附有另两较细的铁索,上面悬挂着吊钩,人攀吊在上面,铁索快速移动,便是很好的一条送人缆绳。
怪不得这地上路迹难寻,原来他们都是利用缆绳来往,又快又神出鬼没。
不过,龙步云感到不解。只是为了神出鬼没,要设计出这样庞大的缆绳索道,值得吗?为什么?龙步云想了想,摇头摇,显然在他是个想不通的问题。
但是,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龙步云正大步向前走时,忽然一阵沙沙的声音,渐渐由远而近,慢慢像是下雨竹嘲声音一般。
龙步云感到这声音很怪,更使他奇怪的是,一阵阵腥膻之味,让人恶心!他再向前走几步,看清楚了,让他浑⾝发⿇!原来那一阵阵沙沙如雨的声音,和那一阵阵腥膻之味,是来自前面一片动的蛇阵。
说是蛇阵,一点也不错。从这嘲的地上,像是嘲⽔一般,涌来一堆一堆的蛇。
这些蛇显然是有人在控制着的。
在前面的,⾝影比较大,昂着头,吐着,向前游动。
随在后面的,奇形怪状,各种颜⾊都有,居然还井然有序。
龙步云在随师⽗在深山面壁苦修的时期,也曾经遇到过不少毒蛇猛兽,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有如嘲⽔般涌来的蛇阵。
龙步云真的感到一阵恶心、一阵惧怕。
他打算退后时,心里闪电一转,忖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救人、拿药、说服对方。如今人还没有见到面,就被一阵蛇吓退了,我拿什么脸回去见何雯静?”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阵愧羞。但是,他看到嘲涌而来的蛇,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退敌!他只有子套背上的剑,准备冲进蛇阵,尽全力冲杀一阵。他以为:只要冲出蛇阵,与人对阵,他就毫无惧意了。
就这么一会工夫,那蛇阵已经渐渐近至龙步云⾝前十来步的地方。那一股腥膻之气,人鼻呕!龙步云忽然抬头,这才发现树枝上也吊挂着许多绿油油的蛇,昂着头,在那里晃动。
龙步云摆动宝剑,准备杀它一个腥风⾎雨,忽然,这时候有人说话:“朋友!解剑堡现在已是广结善缘,不愿轻易伤人。请你解下剑,我们保证你不受伤害。否则,就请你退回出去吧!解剑堡还愿意放你一马!现在给你想一想,如果执不悟,就休要怨我们不留情了!”
龙步云朗声说道:“我是来拜见贵堡主的,我绝不会回头。请通知贵堡堡主,这不是待客之道。”
树林里的人冷笑说道:“我们对于朋友和敌人,分辨得很清楚。只要你按规定解剑,我们就以礼相待。”
龙步云说道:“朋友!你愿意把你的刀刃给别人吗?”
树林里的人冷笑说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的话音正落,立即响起一阵尖锐的竹哨声,那些而动的蛇阵,一听到这竹哨声,仿佛顿时奋兴起来,一条条都昂起了头,加快了速度,朝着龙步云爬过来。
事到如今,龙步云也只有凝神壹志,准备施出浑⾝十成功力,杀得这树林里⾎⾁横飞!正当龙步云腾步进⾝,挥出宝剑的那一霎,突然,蓬地一阵火光,一股极強火光从龙步云⾝后噴出。
这阵火很強,烧得前面那些蛇,蜷缩不已,腥臭难闻。
龙步云回头看时,只见醉叟手持两只羊⽪酒袋,笑嘻嘻地对他说道:“对付这些爬虫,还真⿇烦,只有这个——火,才让他们爬不过来。”
说着话,他对准着酒袋,饮了好几口酒,然后一腹內真气,酒从口中匹练般噴出。手一抬,火折子一晃,噴出去的酒,立即成了一条火龙,烧向那些蛇。
龙步云一看:说道:“醉伯伯!你真是有先见之明!”
醉叟笑道:“小子!如果没有两下子,我老人家能活到今天吗?废话少说,你也可以照办!”
龙步云立即接过一只羊⽪酒袋,一连喝了不少酒,然后一运气,酒从口中劲而出,力道強劲得有如矢石。火折子一点,声势怕人。
龙步云噴出去的酒泉,是向上噴的,火龙烧得树上的蛇纷纷掉落,而且,那些树在龙步云如此一噴之下,树枝折断,落満一地,立即烧得起来。
那些蛇被酒泉烧死不计其数,再又有树枝引落的大火,后面的蛇也无法向前。
这一阵烈火,将蛇阵破除。
这时候又是一阵竹哨声,隔火看去,那些没有烧死的蛇,纷纷掉转头去,像是退嘲的⽔一样,退得十分快速。
醉叟在一阵大笑以后,又从背后拿过来两只満的羊⽪袋,递一只给龙步云,只说了一个字:“⽔”!龙步云立即接过手来,倒⽔人口,咕噜噜大喝一阵,然后一张口,噴出強劲有力的⽔箭,他和醉叟二人并排噴⽔,将正在燃烧的树林,很快地就扑灭了!龙步云倒真的趁机喝了一口⽔说道:“醉伯伯!真亏了你。方才看不见你老人家,我还以为…”
醉叟呵笑说道:“你以为我老人家临阵脫逃,是吗?我是去装酒跟装⽔去的,早就听说过解剑堡着了一批毒蛇,还有一批毒蜂,等闲人这两个毒阵,就无法招架,我老人家想了很久,只有火,才能克制之道。”
龙步云说道:“醉伯伯!如果不是你了解得多,这第一场就要输下来了。”
醉叟说道:“凭着我们这一阵火攻,是无法击退蛇阵的。因为我们的火,引燃了树林,这些蛇就受不了啦!再说…”
他指着四周浓荫密盖的树林。“这覆盖十余里的树林,是解剑堡最好的天然掩蔽。任何人来到解剑堡,必先经过这块树林,所以,树林起火,是他们不愿见到的。”
龙步云说道:“醉伯伯的意思…”
醉叟说道:“如果对方放过来的是豢养的毒蜂,问题就不会简单了。不过…”
他环顾四下,点点头。“解剑堡的主人,大概截至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件事,放蛇,只是他们御敌的既定程序之一。以解剑堡主人的个来说,对強敌,他一定会亲自出马,暗算的成份就少了!”
龙步云点点头,忽然想起问道:“解剑堡主姓什名谁?醉伯伯可知道?”
醉叟说道:“小子!是你忘了?还是我老人家忘了说?解剑堡主柯介仁,人不坏!他所以要立志大闹武林,搅江湖,原因就起源于他那唯一的女儿柯蕙玲。”
龙步云点头说道:“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一位美丽的姑娘罹患这种病?柯介仁的心情,我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醉叟说道:“所以说,小子!你的任重道远啦!走吧!”
沿着这条似有如无的小径一直走过去,偶尔有光从树叶里,筛洒下来,整个树林给人的印象是冷嘲!龙步云随着醉叟⾝后,走得很从容,但是他是全神戒备,特别小心来自树顶上的攻击!一路无事,连一点意外的声音都没有。
当他们走出树林,已经是⽇已偏西。
林外,是一片广阔的草地,此刻,新绿芜生,一片绿油油的,十分动人。
这一片绿草地,少说占地也在三五亩,隔着草地,便是一幢幢的房屋,⽩墙红瓦,檐牙⾼啄,建造得十分特别,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大丛林、大寺院。
在一排房屋之中,拔起一堵墙壁,相当的⾼,上面有朱红鲜明三个大字:“解剑堡”下面是一柄直竖的宝剑和一道绿⾊横印叉。
整个房屋连接到山麓,鳞次栉比,至少有数百间房屋。难得的是所有房屋四周都种了有树。如今正是舂夏之,绿荫处处,使解剑堡愈发地气象万千。
龙步云刚一踏进绿草地,醉叟在⾝后悄悄说道:“小子!在解剑堡我是有前科的,我老人家又要闪了。不过,你放心!真正需要我老人家的时候,我会在你⾝边。”
龙步云笑笑说道:“你老人家请吧!”
就在这个时候,从解剑堡大门里,走出来五个人,一人在前,四人在后相随。看他们年龄大约都五十岁上下,步履沉稳,神情肃穆。每个人穿的是一⾝深绿⾊的罩衫,带上悬着宝剑。
这五个人走到草地当中,便立脚站住。
龙步云倒是仍然缓缓从容地一直向前走,也走到草地当中,相距约十来步的地方停住。
对面当前那人左手抚剑,右手叉,神情十分冷峻,淡淡地说道:“听说尊驾是来见我们堡主的?”
龙步云点点头说道:“不错!专程前来,一片诚意。”
那人接着问道:“尊姓大名?”
龙步云说道:“在下龙步云。”
那人说道:“龙兄要见我们堡主,不知为了何事?不知可否相告?”
龙步云说道:“见了堡主,自然掬诚相告。”
那人难得从冷峻的脸上绽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龙朋友!你犯了解剑堡的大忌,恐怕你见不到咱们堡主了。现在还有一个拯救的方法…”
龙步云揷嘴说道:“容我打个岔,但不知我犯了贵堡的什么样大忌?可否先请相告。”
那人冷笑了一笑:“解剑!”
“啊!这件事…”
“如今补救之道,还是解剑。”
“啊!”“膝行至大门前,表示向解剑堡赔不是,也表示你的诚意!”
“如果我不这样做呢?”
“请你尽速离开解剑堡!不要自讨苦吃!”
“如果我不离开呢?”
“哈!哈!哈!”
那人笑得很得意。
龙步云淡淡地问道:“我的话是那样的好笑吗?”
那人笑意未褪地说道:“龙朋友!我不是笑你说的话,而是笑江湖上为什么就会那么多不知死活的人!”
龙步云一点也不动气,依然淡淡地说道:“这话怎么说?”
那人突然断喝道:“朋友!你不要装傻了!你想要到解剑堡来挑畔,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
他伸出手指着龙步云:“听说你很有两下子,但是,就凭你那两下子就上门欺人,算你找错了地方。”
他一摆手,从右手上来两个人。他吩咐着:“能闯到这里来的人不多,要拿下给堡主回话。”
那两个人躬⾝应“是”!各自拔剑在手,分从两边朝着龙步云走过来。
龙步云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口中说道:“我是诚心来见堡主有事相商,最好是不要动手,动手就会伤了彼此的和气。”
那两个人本听若无闻。自顾一步一步近而来。
持剑凝神,每一步都是十分谨慎。
可见得他们知道龙步云已经闯了头关。丝毫没有轻视之心。
龙步云仍然是空扎着两只手,刚说道:“两位…”
这两个人突然一个箭步,其快无比,分从左右两侧,疾刺出手。
这两个人出招的是“挥草见蛇”两个人完全是一个招式。
两个人同一个招式,威力却自不同。
右边的人,刺的是“眼”以下的大股。
左边的人,刺的是“膝盖”以上的腿筋。
如此配合是在使对手难以应付,伤而不致送命!龙步云几乎与他们发动攻击的同时,⾝形一个晃动,一闪之间,从两柄疾刺而来的剑锋之中,穿⾝而过。
并且说道:“请两位不要动手!”
人是站在两人⾝侧五步的地方。
这两个人一招落空,心里警觉顿生,知道对手不是个普通人。
两人对视一眼,一语不发,二次腾⾝进步,挥动宝剑攻向龙步云。
这回他们默契是不同时进招,每当一人抢攻出招,另一个人则伺机而动。觑准着龙步云无论是还招或者是闪让,便对准⾝旁乘虚而人。如此两人你先我后,你虚我实,配合得非常纯,而且天⾐无。
这样一改变进攻方式,形势立即改变。
龙步云立即陷⼊一片剑幕之中。看起来,他是完全失去了主动。
但是,站在不远处原先领头的那人,看得清楚。他没有一点乐观的样子。
他深锁着眉锋,口中喃喃自语。
因为他看得清楚,龙步云在两柄剑夹攻之中,游走自如。
最重要的是:龙步云直到现在还是空有一双手。如果龙步云一旦还击…
果然,龙步云还了!两人连攻了六七招,都是被龙步云以呼昅之间,闪⾝而退。
两人奋力合作,攻出第八招,右边的人“毒蛇出洞”宝剑刺向龙步云的脚踝,矮⾝取的是下盘。
龙步云刚一腾⾝,左边的人适时力攻一招“分化拂柳”从上向下,斜劈而至。
正好捕捉住这一霎,上腾的⾝形,闪躲不易。
龙步云人在空中一昅气,顿住刹那的上腾⾝形,双脚分开一踢,只听得两声哎唷,倒在地上。
龙步云落地抱拳说道:“得罪了!”
那两个人一个捧着手腕,一个按住眼,蹲在地上愁眉苦脸!这时候原先在当中那人⾝后的另外两人,拔剑而起,但是立即被当中那人止住。
他很平静地说道:“龙兄!你方才一举击败的不是普通人,是解剑堡的前堡总管,尊驾果然⾼明!”
他回头对另两人说道:“通报禀告堡主!”
那两个人迟疑地说道:“都总管!这…”那人说道:“一切责任都由我负。”
那两个人这才匆匆进门,顿时只听得一连数声有如⽟磬般声音,明亮清澈。
那人对龙步云说道:“做为一个都总管,面对尊驾这样的強客,我不能迳自引见尊驾。⽟钟通报,堡主是延见你龙兄,或者要出门相见,就由堡主决定了。”
龙步云倒是拱拱手说道:“很抱歉!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因为我是诚心来见贵堡主的。”
那位都总管说道:“所以尊驾出手之际,留了分寸!”
龙步云正要说话,只见解剑堡的大门大开,拥出几十个人。
这许多人当中,有一位年龄绝不到五十的人,新剃的头,一⾝全绿的罩袍,一柄金⾊的剑绣在前,长眉细目,疏疏落落几十胡须,⽩净脸⽪,人显得很有精神。
这一群人出得大门以后,并没有立即前进,八字排开,站在门外。
龙步云还没有迈开脚步,那位都总管飞步回奔,跑到那一群人前,行礼躬⾝,口称:“属下无能,惊动堡主…”
当中那人挥手,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你的事!你处置得很好!”这时候,龙步云已经缓缓走过草地,来到附近,抱拳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解剑堡柯堡主!在下龙步云专程前来拜见。”
解剑堡主柯介仁当时倒是一怔,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说道:“都总管!”
那位都总管立即从行列之中抢步而出,躬⾝应道:“属下在。”
柯介仁仍然是皱着眉头说道:“这位龙朋友应该是解剑堡的客人,为什么现在弄成这等样子?”
这位都总管躬⾝答道:“属下也曾经查过,因为这位龙朋友…”
他回过⾝来望了龙步云一眼。“他不愿意遵照本堡的规矩,硬闯护堡林,并且破了箭毒阵,几乎引起了一场大火。因此,属下才领四大总管前来拦阻,后来…”
他低下头来:“属下无能,不得不惊动堡主!”
柯介仁长长地啊了一声,挥挥手,让都总管退下。
他对龙步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说道:“龙步云朋友!你说你是专程前来解剑堡,你是来到这里做客的。一个⾝为客位的人,首先就要尊重主人各种规矩,这才是为客之道。不知龙朋友对这件事作何解释?”
龙步云抱拳说道:“堡主!客人应该尊重主人的规矩,主人亦应该尊重客人的人格。贵堡规定凡人堡者,一律先解剑,至少在下认为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做为一个江湖客、武林人,无端解剑,堡主,易地而处,你可能接受?”
柯介仁始而一怔,继之哈哈大笑,说道:“龙朋友!解剑堡自定名至今,十余年来,何止数百人至此解剑,从来没有人提出反对。龙朋友!你是第一位,而且说得有理,缺理是我们。请!从现在起,你是解剑堡的贵宾。”
他说着话,微微一侧⾝,伸手示意,肃客进门。
柯介仁这个举动,大大出乎龙步云的意料之外。
龙步云断断没有想到柯介仁会这样认错,而且以客礼相待,岂止是感到奇怪,简直是相当的震惊。
原以为柯介仁亲自出来,少不得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斗,如今却变成了宾客,也许这其后还有一场殊死之斗,但是目前的变化,是令龙步云惊讶的。
龙步云没有时间让自己思考,他只有大步上前,走到附近,对柯介仁深深一躬,口称:“多谢堡主大量海涵!”
柯介仁微微一笑,举手肃客之后,自己便走在前面。
进解剑堡的大门,是很少有这样的房屋格局。
没有院落,没有耳房,没有客厅。
而是一条长长的道甬。
这条道甬约有三个人并行的宽度,青砖墙、青砖地,人走在上面,有重重的回音。给人一种森森的感觉。
龙步云突然想起醉叟说的话,解剑堡机关重重,削器处处…。
他顿时提⾼了警觉,首先感觉到的是:脚步声渐渐地沉寂了。
他略一回头,⾝后除了都总管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前面就是柯介仁,一前一后,就只有三个人。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龙步云外,一前一后,都没有脚步声。
龙步云稍一注意,只见柯介仁迈步之间,流⽔行云,不沾一点火气,那是轻功中“登萍渡⽔”的顶尖功夫,难怪在这青砖铺成的道甬上,能够不发出一丝声音。
龙步云完全了然于心。这条道甬是一种考验,他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他的步履之间,声音愈来愈沉重。每落一步,青砖道甬震得铜罄般回响。
这条道甬大约有一箭之地。
走到尽头,两扇大门呀然而开,里面是一处宽阔的庭园,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香气袭人。对着庭园是一处大厅。
这个庭园面对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却没有一条路可以到达。
站在道甬尽头,柯介仁停住了脚。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龙兄!”
龙步云很恭谨地应声说道:“堡主!在武林你是前辈,龙步云不敢当你这样称呼。”
柯介仁淡淡地说道:“论年龄,我是痴长了几岁,不过,武林之中,是以武为尊,谁的功夫⾼,谁就是长。”
龙步云说道:“堡主!你这样一说,龙步云就愈发的不敢当了!因为…”
柯介仁没等他说完便叫道:“都总管!”
都总管连忙应道:“属下在!”
柯介仁说道:“你去仔细看看,道甬里的砖,碎了多少块?要仔细数清楚。”
都总管飞步回去,果然细细地察看,跑回来说道:“回堡主的话,除了前面一段以外,每隔一块就碎了一块,而且留下的都是⾜印。”
他望着龙步云,说道:“每一个脚印,都是碎成粉末,一共碎了六十二块砖。”
柯介仁这才缓缓回过⾝来,面带着微笑说道:“龙兄!你大概不知道,我这条道甬是学自少林十八铜人巷…”
龙步云真的意外地惊呼出声。
柯介仁摆摆手,止住龙步云说话,他很沉静地说下去:“其实都总管没有告诉我的,我都知道了。你能二指轻易折剑,而且轻易的击败四大总管之二,说明你的武功用不着铜人巷来考验你。”
龙步云说道:“堡主抬爱了!”
柯介仁笑笑说道:“这条道甬所铺的青砖,是特意烧制的钢砖,可以承受几百斤重击不致碎裂。龙兄!你每一步落下,不着形象,能踏碎钢砖,你的內力已经是臻于精境!”
龙步云抱拳说道:“堡主夸奖,龙步云汗颜。不过,堡主与都总管的轻功,已经到了登萍渡⽔、踏雪无痕的境界,令人敬佩!”
柯介仁笑道:“看来我们是相互标榜了!”说罢哈哈大笑。
龙步云待他笑罢,淡淡地说道:“堡主⾼人,何至于如此浅薄!”
柯介仁不由地叫了一声“好”!他转向都总管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听听,人家说得不亢不卑,恰到好处,我们解剑堡空有这么多人,却找不到一位能像龙兄这样。”
这几句话,说得都总管脸上挂不住,站在那里说不上话来。
柯介仁又对龙步云说道:“龙兄!就凭你方才那几十步走过来,你就应该是解剑堡的上宾。”
龙步云抱拳说道:“堡主襟宽大,令龙步云钦服!”
柯介仁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不便回去再变更路线。”
他指着面前那一大庭园花木,假山池⽔,略有得意地说道:“这处庭园,看似花木扶疏,景⾊非常,实则处处危机。其中包蔵着窝弓毒箭、挠钩陷阱、噴针飞刺…,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如果走错一步,触动机关,就要接受各种不同的攻击。这是保护后进房居的重要关卡。”
龙步云不知道告诉他这些,是为了什么。
柯介仁指着都总管说道:“解剑堡能走过这道关卡的,只有他和我,因为,所有的机关,我们都悉。”
他说到此,对龙步云点点头说道:“龙兄!我已经了解,你是一位⾼人,这些雕虫小技,实在难不到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趣兴试一试?”
龙步云大感意外,脫口说道:“堡主的意思是…”
柯介仁说道:“当然不能就这样要龙兄走一遭,少不得我和都总管先要走个样子。”
他忽然提⾼声调:“龙兄!请你要注意了!”
说着话,人像一朵绿⾊的云,被风吹得悠悠而起,极其优雅的姿态,表现了几臻完美的轻功,然后像是一片落叶,落在一朵盛开蔷薇之上。
练武的人如果轻功好,代表说明他的內力修持好,否则轻功不能到达化境。
柯介仁的轻功,可以说是已达化境,起势转折之间,没有一丝火气。
他露了一手绝顶轻功之后,倏地旋⾝一掠,宛如蝴蝶翩翩起舞,又像蜻蜓点⽔一般,在庭园中,倏起倏落,轻灵无比,快得惊人。
一口气从庭园中闪电飞过,最后在一株新芽刚发的杨柳枝上一弹而起,冲天拔起两丈多,人在半空中一转折,像是一只大鹤,展翅悠然,落在厅堂的台阶之上。
柯介仁脸不红气不,微笑站在那里,隔着庭园对龙步云说道:“龙兄!方才我一路过来,停⾜落脚之处,想必都已经记得,是不是还要都总管再走一遍?都总管的脚程会稍慢一些,会比较容易看得清楚些。”
龙步云笑笑说道:“多谢堡主的关爱!不必再⿇烦都总管,三十六处落⾜之处,好在数目不多,龙步云勉強记得,斗胆就此一试!”
柯介仁⾼⾼地赞了一声“好”!接着说道:“龙兄豪气⼲云,令人好生敬佩!只是方才我已经说过,只要走错一步,立即就有毒器攻⾝,而且我也不客气的说,我这些毒箭,喂毒十分霸道,见⾎封喉,无药可救。如果龙兄没有把握,都总管可以引导龙兄另从秘道进⼊厅堂。”
龙步云微微一笑说道:“龙步云愿意一试之心,并没有因为堡主的关爱而减退。如果不幸中毒⾝亡,是龙某命该如此,与堡主无关。”
柯介仁点点头,脸上露出十分钦佩的神⾊,他又说了一句:“龙兄!请你不要小觑了这处庭园。”
龙步云应声说道:“多谢关照!”
这“照”字一出口,人似动弹而起,直扑庭园花木之中。
只见他⾝形快极,直如流星赶月,连起落之间,都看不清楚。
虽然是如此之快,但是庭园里安静如常。说明龙步云没有走错,三十六个落⾜点,他看得清楚,记得确实。
只是一转瞬间,走完三十六点,越过危机四伏的庭园,平安的停⾝在厅堂的台阶上。
他刚一立定⾝形,厅堂的雕花格子门,顿时大开,柯介仁从里出来,拱手称“请”
厅堂里面摆了一桌酒筵,左右上下都坐満了人,只空当中首席。
柯介仁亲自为龙步云安席。
龙步云再三谦辞,自称年轻后进,不敢僭越。
柯介仁认真地说道:“龙兄!你也不必忒谦。这样安排也不全然是我的意思,而是在座的大家共同决定的。”
他从客位依序介绍:“这位是远从千里迢迢之外来到解剑堡的漓江黑龙会会主五爪黑龙卞在渊。”
満脸虬须、环眼精光慑人,一⾝黑⾊长袍,前绣着一条舒爪的金龙。卞在渊声如洪钟地说道:“龙兄弟!你的武功与內力如何,尚不得而知。不过,方才你飞⾝过园的机智、反应、轻功,特别临事的勇气,都是超人一等。”
龙步云拱手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