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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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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远。可仅仅只是这一二米的距离,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

  舒彦认为,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赛跑,谁最先跑到终点。

  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撞进来的竟然是一场生死较量。

  下午,舒彦匆匆和王宗平见了一面。王宗平不太方便在办公室里过多接触舒彦,两人约在市委旁边的一间咖啡厅。舒彦将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告诉他,希望听听他的意见。可王宗平显得很谨慎,半点意见没,只是告诉她,随时保持联系。

  告别王宗平,刚刚坐车,接到父亲的电话。晚是她的婆婆六岁生日,两家人约好在馨泰园吃晚饭。一丝愧意如一朵淡淡的云,闪过舒彦的心空。想一想结婚都二多年了,她在社会广朋友,不断地给不同人物过生日,但身边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儿,谁的生日她都没有记住。

  生日蛋糕不需要她准备,好在她汽车的后尾箱里有很多东西,便宜的贵重的都有,那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她这种职业就是如此,第一前提是际,谁都不清楚自己下一刻会遇到个什么样的人并且需要送出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所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有点空闲,便逛礼品店,凡是得眼的礼物,她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放在汽车后尾箱。有好几次,她去参力口某位官员的聚会,去了之后才知道对方是带了太座的,她因此借着厕所之机,回到车,适时地拿出一份恰到好处的礼物送,普通朋友,很快就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赶到馨泰园之前,她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将这束康乃馨和一条珍珠项链一同送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的脸笑得一朵花儿似的。这么多年来,舒彦一直在外面闯,关顾亲情的时候不多。趁着这次老太太生日,她也就一齐表现,分别给父亲和公公各送了一块表外加一条烟,给母亲也送了一条项链,同时给自己的老公送了一条领带。

  这是一个极其典型的官僚家庭。她的父亲,退休前是麻fl市的农委主任,她的母亲,是麻市的原教委研究室副主任。她丈夫这边,稍稍显赫一些,公公的最后职务是雍州市政协副主席,现在还是挂名顾问,政协委员,婆婆是雍州市香海区原妇联主任。她的丈夫曹能宪,目前是省林业厅的副厅长,已经是第二任期了,一直都希望能够有机会转正。

  吃过生日蛋糕,生日宴就算结束了,舒彦有很多事要去办,正想着大家早点散呢。可是,他们聊兴正浓,她也不好提走的话,只好耐着子坐在这里。原来,他们是有目的的,话题很快转到了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情。

  这个话题,先由她的母亲提起。她问舒彦,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半个多月连个电话都没有,你心里大概早没你爸你妈了吧。

  舒彦便撒娇,楼着妈妈的脖子,,妈,你的,你也知道,我这个工作,每天就是和当事人见面吃饭,和法官见面吃饭,一天恨不得吃六餐饭。

  父亲,不对吧。我听你正在帮那个黎兆平?

  舒彦意识到今天是场鸿门宴。这个话题肯定不能绕不能躲,只得硬着头皮往冲。她,是啊,他是我的当事人。

  父亲显然有点失去耐,,当事人?什么当事人不好找,偏偏要找一个双规案?

  舒彦和父母话从来没有好态度,对于父母过问自己的工作有些恼火,态度也就变了。我为什么不能找双规案?她,双规案怎么了?不受宪法保护不受刑法保护?

  公公开始话了。在这个组合式家庭中,公公话永远最有分量。如果曹能宪或者舒彦今天还算有点成就,多多少少与这位老爷子的荫蔽有些关系,加权力原本就增力口一个男人的魅力,老爷子还没有最后退位,仍然属于高级官员,话仍然在官场具有分量,在家里,自然就更有分量,简直是一言九鼎。

  公公,彦子,你爸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人生活在这个世界,实际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而是生活在不同的场之中。做生意的人,生活在生意场,当官的人,自然就生活在官场,就算是农民,他们也有自己生活的一个场。人是群居动物,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既是他们生活的磁场保护场,也是他们的势力场。场是圈子,场同时也是文化。人如果离开了场,那人是什么?人就是动物,就是植物,肯定不是人。现在的社会现实,你知道得可能比我还多,但不一定思考得比我深,不一定得比我透。你就那些**案吧,官员中**的,真只是被抓的那几个人?远远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有些人**被查被抓了,有些人**更大一些,却一点事都没有?因为他们善于隐藏?做得隐蔽?根本不是。原因就在这个场,学问也就在这个场。这个场还把你当成场的一分子,自然就会保护你,就会珍惜你。相反,场如果觉得你成了异己分子,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清除出去。过去,要打倒某个人,有一句常用的话,叫自绝于人民。我们今天把这句话可以改一改,那些落马的官员,叫自绝于官场。这个场不要他了,不容他了。他还能有活路吗?

  父亲立即接过去,你听明白了吗?黎兆平之所以被双规,是因为他做了损害这个场的事情,所以这个场不要他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既然黎兆平已经被这个场抛弃了,肯定有他被抛弃的道理。你现在拼命往他那边掺和,你是什么意思?

  母亲得更直接也更形象。她,明知那是一个死亡陷阱,你还硬要往里面跳,你犯昏呀。

  母亲过,婆婆了。她,彦子,你这一跳不要紧,连累的是我们两家啊

  舒彦,你们不了解真相,事情根本不是你们的那样。

  父亲,不是我们的那样,那是哪样?你吧,你的公公目前还是政协委员,你的丈夫是副厅长。还在这个官场,甚至还希望能有个好的前途。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想千什么?想自杀然后拉他们垫背?

  母亲立即吐了好几口,,呸呸呸…什么自杀不自杀的。有话就好好,你这是什么话?

  舒彦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事件并不那么单纯。尽管他们没有明,舒彦已经感觉到,他们受到了来自某方面的压力,而且这压力不,来势也很猛,否则,他们不会约了这么个时候对自己谈起此事。这么多年了,别是两家人合在一起谈她的工作问题,就算是两个以的人和她坐下来郑重其事地谈这类问题都不曾有过。在这场谈话中,主角始终是两位老爷子,婆婆偶尔一句,也是显得不疼不,丈夫一直不曾开口,显然因为在这个家里,他话没有分量。

  大概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婆婆终于出了一番话。

  婆婆,彦子呀,不是妈你。这件事,你确实做得欠考虑。你想吧,你老公在副厅长这个位置已经七年了。如果这次再不能扶正,以后就更难有机会了。我和你爸为这事了不少心,你老公自己也使了很多力,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去农业厅当厅长。现在,你这么一闹,好多人就有了想法,这两天,我们家的电话响个不停,全都是这个事的。就算妈求求你,给你老公一次机会,好不好?

  话到这种程度,舒彦再不好什么了。接下来,他们无论什么,她只是听着,不再反驳。大家见她不话,一时也没了主意,散场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些不太高兴。曹能宪没有要单位的车,坐她的车回家,了车后,好一阵没有话。她也没有主动和丈夫交流,默默地启动汽车。

  汽车驶出好一段,丈夫才突然问了一句,来,你是不准备收手?

  她,不是;隹不准备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曹能宪显得很不高兴,话也就得极难听,这么,你真的为了旧情人,连老公都不要了?

  她一听这话就有气,,你胡什么?什么旧情人?他是我什么情人?

  曹能宪,初恋情人,难道我得不对?

  舒彦立即纠正,黎兆平是我的初恋,这一点,你也知道,我告诉过你。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知道。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曹能宪,以前没事,不等于以后没事呀。黎兆平是什么人?他认识的女人,有哪几个逃过他的魔掌的?

  舒彦郑重地对丈夫,我和他有没有事,只有我心里知道。你如果信我,我什么都不,你也会信。你如果不信,我怎么,你翻;不会信。所以,我们讨论这个,根本没有意义。至于今晚你们所谈的事,我见你整晚一言不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听听你到底怎么想的。

  曹能宪,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这几天,天天都有人找我,也有人对我这样那样的怪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我是你老公,以前听到人家这样那样的话,我只当没听到,只当是在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可最近呢?你我的手机好了,全都是一些善意的提醒,全都是一些意味深长的问候。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有投票权的,我要笼络这些人,需要多大的投入?可现在倒好,你只需要做一件事,这些票全都失了。你,我求个什么?

  到家了,舒彦将车停在门口,却不下车,也没有话。丈夫原本;隹备下去了,见她傻坐在车,又将挪向门边的股移回来。

  怎么啦?不想下车?他问。

  舒彦,也许,我们确实该好好谈一次。但是,我一时没有想好怎么谈。

  他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正前方,态度多少有些冷淡地,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立场问题,到底是站在你的立场,还是站在我的立场。你之所以觉得难,我想,是因为你想服我,转向你的立场。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考虑过我的立场吗?

  舒彦,我们已经做了二年夫,你认为,还存在我的立场和你的立场吗?我一直以为,是我们的立场。我不知道,在你那里,怎么就变成了你的和我的立场了。

  是吗?曹能宪苦笑了一下,多少有些落寞地,你认为是我们的立场?黎兆平的立场,也是我们的立场?

  让曹能宪大感意外的是,舒彦回答得非常肯定,并且斩钉截铁。她,也是。

  也是?丈夫简直要暴跳起来,高声叫道,也是,是啊,也是。我和你是我们,你和黎兆平是我们,难道,你和我和黎兆平也是我们?我应该这样理解吗?可是,这种理解方法,似乎并不是我的知识和思想所能接受的。

  舒彦冷冷地,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过,有关这件事,我不会解释,信不信由你。我和你,是我们,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无论是情感,还是经济,或者事业,我们不仅是一家人,而且是一个人,我们的利益永远是一致的。我和兆平包括你,也是我们,那是因为我和你和他,是事业伙伴。

  曹能宪讥讽地,事业伙伴?什么样的事业伙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舒彦,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从哪里来?你当着厅级干部,可以不像其他官员那样捞取黑色收入灰色收入,还可以过着富豪一样的生活,你以为你的一切从哪里来?你还需要打点各种关系,你以为这些从哪里来?我一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你以为一个律师,真的能有那么大的收入?

  曹能宪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他,你的意思是…

  舒彦,你别凡事就往歪处想,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腌脏。我们只是合伙做生意,而且,所赚的每一分钱,绝对是干;争纯洁的。再得坦白一些吧,无论是他还是我,其实翻j是当甩手掌柜,我们只不过合伙投资了几家实业而已。我们请人经营,公司的经营状况很好,我等于坐着拿红利。

  曹能宪问,以前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过?

  舒彦,我以前从没对你过,是因为我希望你当一个好官,不需要为钱的事心。你只要全副心思用在工作,帮老百姓多做点事,我就足了。此外,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有约定,这件事,朋友圈子里,几乎没有别人知道。我们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原因相信你也知道,他是那样的职位,我嘛,也不想让人家知道在经商。尽管我们所经营的事业,与他或者你从事的公职,没有半点牵连。

  丈夫,我承认,你的确实可算是理由。但这理由并不能完全服我,更不可能让我认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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