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崔立事件,引起了海市委高度的警觉与重视,市委书记祝勇来到市公安局对公安局长傅成刚说:“成刚,崔立的事情,我们不能简单地把他看成一个个案。从中反映出了我们海社会治安方面存在的问题。犯罪分子明明知道崔立同志是纪检干部,正在调查罗国平的案子,还胆敢公然行凶,可见是多么猖狂、嚣张。我们要进一步加大社会治安的整治力度啊!要不然,安全感都没有,我们加快发展,提高海人民幸福指数的目标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祝书记,崔立事件,给我们公安机关提了醒。使我们对海社会治安当中的一些问题看得更深了一层。这几天,我们都在研究讨论关于加大打击犯罪力度的方法与措施。据我们了解,伤害崔立的人员当中有一个叫‘哥’的,有线索说,此人是肖云天的手下。”
“社会上对肖云天的反映也比较大,请你们好好查一查。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影响到我们海的社会治安,一定要予以严厉打击。”祝勇做了明确指示。
张震东、傅成刚、杨沐、赵明杰,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莫子清,刑侦支队长况丙生,六个人在傅成刚的办公室开会。
傅成刚先开了个头:“各位,今天我们把纪委的张书记、赵书记两位领导请到这来,在这里小范围召开一个会议,主要是商量有关肖云天问题的解决方案和应对措施。丙生,你先把近几年我们掌握到的有关肖云天的情况向大家介绍一下。”
“好的。”况丙生点点头“肖云天其实是一个刑释放人员。八年前他从监狱出来之后,表面上看好像比以前收敛多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这一次出来,他办事的风格变了,任何事情从来不亲自出马,都是由手下人去做,行事更加隐蔽,很多事情做得非常周密。比如去年10月在与河边界的那次故意伤害案件,我们就怀疑是他们做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至今都没有破案。再比如前年在海河边的那一宗凶杀案,从作案动机上我们分析就是肖云天他们做的。因为这个人曾经举报过肖云天。但围绕着肖云天,我们调查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发现什么。更为严重的是,肖云天以他的几个石矿和云天宾馆为基地,把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网罗起来,把一些劳教释放人员也招聘到他的企业当中,比如云天宾馆的保安、门卫及一些管理人员,一共20多个人,其本上都是劳教人员。前段时间三楼练歌厅发生顾客被打事件,就是其中一名保安喝酒,调戏女顾客,女顾客的男友出来制止,结果被三楼的五名保安人员毒打致残。据我们分析,肖云天这个团伙已经具有黑社会质,是我们海社会治安的一颗毒瘤。”
莫子清说:“况丙生同志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今天既然是一个专题会议,那么我就把有关问题再补充一下。针对肖云天的问题,我们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向,想抓住他们犯罪的主要证据。但是,我们有针对的多次行动都失败了,得群众对我们意见很大,说我们无能,还有的说我们搞假行动。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内部有人在通风报信,说得不好听一点,我们内部有人在充当保护伞。”
“正是因为这样,今天我们才在我的办公室开小范围的专题会议,目的就是为了缩小目标,不至于引起人们的注意,使保密工作做得更好。”傅成刚说“这次市纪委在与我们协作办案过程中,发现肖云天指使有关人员干扰办案,对办案人员进行跟踪,对有关涉案人员进行威吓。这本身又是一起质非常恶劣的事件。”
张震东说:“首先,我非常感谢公安局的领导和同志们对我们纪检部门在办案上的大力支持!对于肖云天,我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却有所耳闻,知道他在海是一个人物。但既是一颗毒瘤,我们就要将他铲除,这次我看是不是两家联手,先秘密地进行调查取证,寻找突破口,到时再将其一网打尽。”
况丙生说:“今年以来,我们也一直在调查肖云天那边的情况,准备选择恰当的时机动手清除。据我们了解,肖云天的手下每天晚上一般聚集在两个地方,一个是云天宾馆,另一个地方是东门的聚富石矿。所谓的聚富石矿,其实还包含了一个金矿在里边,那里有一支所谓的护矿队。”
“我们也曾想过,搞一次秘密的突击行动。但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因为行动一旦被他们发觉,就无异于打草惊蛇,给以后的调查取证带来更大的难处。”莫子清说。
“傅局长,我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派人先到那几个地方秘密调查了解,或者说寻找规律,摸到情况后,再进行突击行动?”赵明杰说。
傅成刚点点头说:“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但是,我们市一级的干警在市区面的机会多,恐怕被他们认出来。因此,我想从下面的县市暂时调几名素质好、经验丰富的干警潜伏到云天宾馆和聚富石矿,来完成这个卧底任务。”
杨沐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以一般的客人身份前往卧底,应该不会被发现。微型摄像机等工具还是不要带进去为好。”
张震东听了,也表示赞同:“如果需要我们纪委协助,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傅成刚从明堂县公安局和联成县公安局各调了两名干警,明堂县来的一个叫张维成,一个叫高飞,他们负责对云天宾馆进行调查。联成县来的一个叫夏观来,另一个叫林永,他们负责对聚富石矿办公楼进行调查。
张维成当过兵,是个转业干部,高飞是大学毕业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进来的。二人当天就住进了云天宾馆。
晚上他们来到四楼保健中心,发现不断有衣着时髦的女郎在这里进进出出,在一个全是玻璃围着的大厅里,坐着几十个漂亮的小姐,一律都只穿着吊带装。
见张维成他们二人进来,一位领头模样的女人走过来“先生,要小姐吗?你喜欢哪一位就挑哪一位,看中了跟我说,我让她出来。”
张维成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心说,今天可真是开洋荤了。他故作老练地说:“你给我们挑两个吧,要最漂亮的。”
“行,那你先坐会儿,喝口水,小姐马上就来。”
一会儿,两位小姐就站到了他们面前,张维成又故作挑剔地说:“这个太矮了,换一位。”
于是,又换了一位个子更高的过来。
“先生,要开房吗?”
“不用,我们在八楼有房间。”
“先生,你们是打点还是包夜?”
“你这里打点怎么讲,包夜怎么讲?”
“先生,亏你还是老手呢!我们这里打点就是一个钟,200元钱,两个小时,做完走人。包夜400元,就是这位小姐今天晚上到明天8点之前属于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维成故意想了想说:“要不打点吧。省点钱,我在这里要住好多天呢!”
“那好,你每天都来,我都给你挑最漂亮的小姐。”
回到八楼房间里,小姐就开始衣服。
张维成看了想要阻止又怕馅,不知如何是好。他对小姐说:“你先去洗澡吧。”
看着小姐走进卫生间,张维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刚打开电视,小姐就在里面喊:“先生,你不一块儿来洗洗吗?”
张维成急忙回答说:“不用,不用,我不想洗。”
一会儿,小姐就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了。张维成赶紧进了卫生间“我还是洗洗吧。”进了卫生间,他把马桶盖子放下,坐在上面。
小姐听他半天没有动静,就在外面问:“先生,你在里面做什么啊?不是洗澡吗?”
“啊,我先解个手,这几天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解个手老半天也解不好。你先看电视吧,我一会儿就来。”
张维成坐了站,站了坐,看看时间,才过去40分钟,心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可怎么过啊,怎么这两个小时这么久?我不能一直躲在卫生间,这样肯定会出马脚的。
他赶紧打开水龙头,冲了个澡,然后穿好衣服出来。
小姐赤身体地仰面躺在上,看着张维成说:“先生,你可真搞笑,刚刚洗了澡怎么又穿成这样子,难道你不是…”
张维成心里一阵紧张,差一点就馅了。他马上打圆场说:“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对方帮我衣服,每次都是这样,所以今天…”
小姐打断他的话,说:“所以今天,就是我给你了,是吧。”
说着小姐就赤着身子从上下来,站到了张维成面前,张维成看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心说,人是长得不错,可惜的是做了这个行业。
小姐把手伸到张维成前,开始给他解上衣的扣子。
“先生好像对我毫不动心啊?”小姐问。
“哪里,哪里?”张维成笑着说:“我是太紧张了,看到你这么漂亮,我有点紧张。”
“你们这里有这个没有?”张维成取过一张纸,放到鼻子前做出的样子。
小姐摇摇头“先生你要这个?我们这里没有。”
小姐正要给他解带时,张维成突然间蹲下了“唉哟,唉哟…”
“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肚子痛得厉害,你等等,我先躺一会儿再说。”
小姐看了一下表说:“时间不多了,只剩下30分钟了。”
张维成按着肚子躺在上,闭着眼睛不说话。心说怎么还这么久呀?
一会儿,张维成睁开了眼睛,跟小姐说起话来。他得知这位小姐刚来不久,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
“先生,现在可以了吗?时间不多了。”
“还不行,还痛得厉害。”
一会儿,小姐穿好衣服对张维成说:“先生,我得走了,时间到了。”
张维成这时坐了起来“小姐别走呀,现在可以了,我们还没有…”
“对不起!先生,真的不行,我得走了,晚了要扣钱的。”
“这是什么服务嘛,我等会儿要到你们老板那儿投诉你。”张维成故意大声地说。
关上门,张维成如释重负。
一会儿,高飞走了进来。
“你是怎么打发的啊?”张维成问道。
高飞说:“她进门就衣服,我只好由着她,我不敢阻止她,害怕暴了。她光以后,我说,小姐,我看你这么漂亮,不忍心隐瞒你。其实我有病,前不久在外地出差时不小心得了梅毒,今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们就一起玩玩。你要是怕呢,我也不生气,我们就一起聊聊天,反正钱我已经付过了。这样也算我们相识一场。”
张维成说:“你想好了办法也不告诉我,害得我两个小时没办法,只好装肚子痛。”
“我也是临时才想出来的。那个小姐听了我的话,脸色都变了。说,‘先生,千万不能做。要不我跟老板说一声,退钱给你好吗?’我便做出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说,‘算了,不就是两百块钱吗?不用退,退了你那一份就没有了。’小姐听得心花怒放。我便问她这里有没有白粉,她说有,但是她不知道在哪儿,要去问一个叫白的女人,就是刚刚那个领头的。我让她帮我问,她说不敢问,否则不仅会被罚钱,还会被毒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跟白说要刺的,她就会给我们安排的。
第二天晚上,张维成和高飞二人又来到保健中心。
“两位先生,又来了。”
白一看他们来了,高兴地过来打招呼“是昨天那两个还是换换口味?”
高飞说:“我就算了,昨天好累,今天想早点休息。”
张维成说:“来个刺点的。”
“先生吃得消吗?”
“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
一会儿,白就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这个女孩子比昨天那个更加漂亮,长长的秀发披在身上,一条短把修长的大腿衬托出来,显得更加感。
难怪这里生意这么火,原来这里的小姐一个个都这么漂亮。
到房间之后,小姐没有急着衣服,而是问张维成:“先生想要什么样刺的?”
张维成说:“你们这里有哪些刺的项目?”
“这个你了衣服就知道了,我保证让你感觉到刺。”
“我不是说这个刺,我是说这个。”张维成又做了一个拿鼻子的姿势。
“这个不好,这年头公安查得紧,到哪里得到?我也没办法。”
张维成生气地挥手说道:“没办法就算了,你觉得你的味道比它的味道好?只有有了那东西,你才更刺。”
“先生如果真要,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小姐就在房间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张维成说:“先生,请稍等一会儿。”接着她就把衣服光了,亭亭玉立地站在张维成面前。
“先生,我们先做点什么吧?”
张维成说“好,我先去下洗手间。”
张维成刚到洗手间里,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嘭”、“嘭”、“嘭”有人在外面叫:“开门,快开门!”
小姐问道:“谁呀?”
“公安局查夜的。”
小姐吓得脸都白了,跑进洗手间问:“公安局查夜来了,可怎么办啊?”
敲门声越来越响“再不开门我们就强行进来了。”
张维成走出去打开门,只见两个公安人员站在门口,见门开了,马上冲了进来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人举报,这里有卖嫖娼行为。”
张维成笑着问:“是吗?”
“是不是我们检查过就知道了。”
小姐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吓得在洗手间里瑟瑟发抖,哭着说:“别抓我,求求你们别抓我。”
“请出示你的证件。”
张维成把身份证递给他,对方问道:“你叫张维成?”
“是的。”
“你的职业?”
“我刚刚从部队回来,还没有上班。”
“从部队回来的?作为军人,这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对不起,警官,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觉得空虚无聊,所以就出来解解闷。”
“你们是愿意跟我们到派出所去关起来,还是就在这里点罚款了事?”
“我们不去派出所,警察同志,我认罚。”
“罚款的话就5000元,现在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一个警察对张维成说。
办案做笔录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即使罚款也一样要完成这些程序。张维成听了他们的话,心里有了底,这两个公安十有八九是假的,可能是趁机来敲诈的,也许是来试探的。
张维成说:“我想看看二位的警官证,可以吗?”
其中一个人拿出一个本本晃了一下“这就是,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
张维成心里更有底了。他在上坐了下来,说:“二位,我说你们胆子也不小,在海,你也不问问云天宾馆是谁的地盘,敢到这里来冒充警察敲诈客人?要是肖总知道了,你们在海还有饭吃吗?”
“你要不相信,现在就跟我们到派出所去。”
张维成站了起来,说:“走就走,我当兵十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只要你有胆,我们到市公安局去,大不了两败俱伤。你们在哪个派出所,谁是你们的头?我大不了是个嫖娼,你们可就不同了,冒充警察,敲诈勒索,两个刑事案子加在一起,二位消受得起吗?”
那两个警察这时突然出笑脸,说:“兄弟果然见多识广,今天的事就算了,咱们两清,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
“我倒没什么?这位小姐被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身子都让你们看了,你们总得向人家意思意思吧?”
“这不可能,兄弟不要得寸进尺。”
“我这人就是不怕事,你要不给,今天二位就别想走。大不了我们大闹一场。最后要么到肖总那儿去,要么到公安局去,我这段时间在家里刚好闷着一肚子气,进去待几天也无所谓。”
“这不必了吧?”两人嘀咕了几句。
“行,大哥,算我们倒霉,给两百总行了吧。”
“多少倒无所谓,给了就行,好了,兄弟,今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
事后,高飞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两个人给两百块钱,张维成说:“其实我估计他们是一伙的。在海,谁敢到肖云天开的酒店里去敲诈?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这人不怕事,是个愣头青。让他们以为我是个贪图钱财的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更加相信我。”
两名警察走了之后,张维成要的东西就送上来了。
“如果明天我还要这东西,还有吗?”
“当然,你找我就是,你要多少有多少。”
张维成拿到东西后,对小姐说:“我到卫生间去,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不雅的样子,想保持一点在你面前的风度。”
“好,那你去吧,我等着你。”
张维成到卫生间了一支烟,把那一小包东西藏在衣服夹层里。
“啊,真,舒服啊!”张维成做出一副食过后过瘾的样子,用力地把敲得“咚咚”作响,放肆地对小姐说:“来,我们一起快活吧?”伸过手去把小姐的手用力一扭“我好爱你啊。”
小姐的手被他扭得很痛,叫道:“哎哟,疼死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用力地在小姐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疼得小姐一哆嗦“来吧,小姐。咦,我的皮带在哪里?”张维成做出一副待狂的样子,吓得小姐赶紧穿好衣服,夺门而出。
看着小姐出了门,张维成不由松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张哥,开门,是我,高飞。”
张维成打开门让高飞进来,怪罪道:“你小子,也不过来给我解围!”
“我一听是公安局的,就没过来。咱们就是公安,到公安局怕什么?”
“哪是什么公安局的,就是这里的保安假扮的,目的就是来试探我,想不到他们还有警服!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武器。”
“有武器,不可能吧?”
“真的,刚才那两个人就可能带了。他们与我说话的时候,右手总是在袋里,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这表明他们随时准备出击。这里是肖云天的总部,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我想肯定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明天我们出去时再把有关情况向赵书记反馈,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