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晨渐起,穿着睡衣的廖文枫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屋里没有开灯,他的背影站在窗前显得很孤独。窗外可以看见火车站的车来车往。
晓着惺忪的睡眼从上起来:“文枫,你怎么醒了?”
“我失眠,你睡吧。”廖文枫回头淡淡笑着说。
晓披上睡裙起来,赤着脚走在地毯上,从后面抱住了廖文枫还在打盹。廖文枫笑笑,拍拍她的手:“睡不着了?”
“你起来了,我就睡不着了。”
廖文枫把她抱到前面,吻她的额头一下:“我的乖宝宝,怎么那么淘气?”
“就赖着你!”晓抱住他的脖子。
廖文枫一把抱起她,走到前:“那你就别怪我折腾你了!”
…
8点半,晓还在酣睡,廖文枫已经洗漱完毕。他打着领带拿起柜子里面的一个手提箱,打开取出一个相机包。他看看晓还在睡觉,笑着走过去吻了她一下,起身出去了。
对面的家属院楼顶,廖文枫穿过密密麻麻的电视天线大步走到边沿。他蹲下,打开相机包,取出长焦镜头装在相机机身上,对着车站广场和车站里面寻找着。
一辆三菱吉普和几辆军卡已经徐徐开进车站,停在货运出口前。
廖文枫的手按动快门,采用连拍。
林锐从第一辆卡车跳下来,耿辉已经在和张雷带来的两个研究员握手了。
“这是A军区特种侦察大队的耿辉政委!”张雷介绍“这位是空降兵研究所的赵研究员,谢副研究员!”
“!”耿辉急忙敬礼“你们是雪中送炭啊!”“哪里,都是解放军都是一家人!”赵研究员穿着便装笑容可掬“我们还应该感谢你们,给我们一个难得的产品实践机会!”
“大队长已经安排,在大队给你们接风!”耿辉急忙伸手“走走!都上车!”
他带客人上了三菱吉普车。
廖文枫的相机在聚焦车牌,却发现牌上罩了个彩罩。再去看军卡,也是在车牌上罩着彩罩。他无奈,只好拍摄战士卸货装货。
“班长!”田小牛兴高采烈“有这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就能飞上天了!”
“对!”林锐说“你就可以跟你们村老民兵们说——现在你不仅是陆军了,还是空军了!”
“那敢情好!”田小牛乐得合不上嘴。
“等夏天海训,你再潜水,你就海陆空俱全了!”董强开他玩笑。
“哎呀妈呀!”田小牛激动极了“这兵当的,值啊!三年兵把海陆空三军都给当了!”
众兵哈哈大笑,乌云却眯着眼睛蹲在地上不说话。
林锐走过去:“怎么了?乌云?”
“你别动。”乌云低声说。
林锐站着面对他。
“我们说话,你给我烟。”乌云说。
林锐递给他烟帮他点着,乌云了一口:“有人在拍照。”
林锐一灵。
“在那边家属楼楼顶,方位角东南,顺光对我们。”乌云低声说“距离70公尺,他看我们很清楚。”
“你确定?”
“你应该相信老狙击手的眼睛。”乌云低头抽烟“我们现在不能动,一动他就会发觉。”
林锐也蹲下抽烟:“排长,过来颗烟吧?”
“我不抽烟!”陈勇摆摆手。
“这颗烟——你得!”林锐拿着烟喊。
陈勇觉得奇怪,就走过来:“你不是知道我戒烟了吗?”
“排座,恐怕你得开戒了。”林锐不回头说“蹲下点着吧。”
陈勇看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活腻歪了。但是他还是蹲下,接着烟点着。远远看去,就是三个兵蹲在一起抽烟。
“有拍照的。”林锐低声说。
陈勇不动:“方位?”
“东南,70公尺。”乌云说。
“长焦照相侦察的话,他看我们非常清楚。”陈勇吐出一口烟。
“怎么办?”林锐问。
“货物都有包装,他拍不出来什么。”陈勇说“你看准了?”
“没错,他采取顺光,我们是逆光。”乌云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凑巧,不过这个几率不大;第二,就是照相侦察老手!”
“我明白了。”陈勇在琢磨。
“我们现在问题就是不能动,一动他就会跑。”林锐说。
陈勇寻思着,林锐转转眼睛:“排长,对不起了。”
陈勇抬头看他,还没明白过来。林锐一个耳光就上来了。陈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反了你了?!”
乌云也凑进来,上来就给林锐一脚。林锐闪身躲开,三个人打成一团。
兵们和周围的车站工作人员都惊了。
陈勇没用功夫,就是打:“差不多了,你跑!”
林锐掉头就跑,陈勇和乌云就上去追。
廖文枫在上面看着他们追打,很纳闷。
林锐翻过车站墙头,陈勇和乌云也翻过去了,三个人出了车站就贴着墙猛跑。
“快!把军装了!”陈勇边跑边喊“贴着墙走,人多的地方穿过去!”
突然斜刺里面出来一辆车差点撞着他们。陈勇三人被挡了一下都敏捷躲开了,司机伸出头怒喝:“你们找死啊?!”
“明明是你超速!市区让这么开吗?”林锐就骂。
“算了算了,走走走!”陈勇叫他们赶紧走。
下面的动静吸引了廖文枫,他看见了三个兵冲过来,急忙收相机起身下去。他走入楼道,把相机扔进垃圾通道,听着相机包咣咣咣下去。他将甲克和领带都掉,扔进垃圾通道,边快速下楼边戴上眼睛,从手提袋里面拿出中山装在穿。
三个穿军用绒衣的兵从家属院的门口直接冲进到楼道口,林锐差点撞倒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干部:“对不起对不起!”
“你个小同志怎么这样?”中年干部捂着脸一开口一嘴淮南话。
“同志,你见到可疑的人了吗?”陈勇问。
“可疑?我看你们就够可疑的了!”中年干部拉着陈勇“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当兵的!”陈勇着急地说“我们有事,真对不起啊!”“你们撞了我就想走啊?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我要找你们领导!”中年干部捂着脸不依不饶。
“我们现在说不清楚!”陈勇说“这样,你先等等,我们从楼上下来带你去医院!走!”
三个兵直接就冲上去了。
楼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电视天线。陈勇一脚踹开破旧的小门,林锐一个前滚翻进来,乌云紧跟其后。三个兵排成三角队形在楼顶搜索。
空无一人。
陈勇搜索到楼边,看着下面一览无遗的车站。
“有人在这儿待过。”林锐摸摸边沿的灰“这个地方的灰蹭掉了。”
乌云看看下面:“这个位置是选择过的,如果我是狙击手的话也会这样选择。无论我们在哪边卸货,他都可以看得见。”
陈勇叹口气:“走吧,他已经走了。”
“那个人!”林锐明白过来“那个人一直捂着脸!我没撞他脸!”
三个人开始疯狂往楼下跑,到了底下,就看见居民。
“!”陈勇沮丧极了。
“早知道我留下了!”乌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垃圾箱。
林锐眼珠一转,打开垃圾箱拼命在垃圾里面刨。他们也明白过来,开始刨。居民们好奇地看着。
什么都没有。
“这儿有领带。”乌云找出来“崭新的,不像这儿老百姓扔的。”
“登喜路的!”林锐拿过来“这是名牌,这儿的老百姓买不起!”
陈勇沉着脸:“马上给大队长打电话报告!”
酒店房间。晓在看电视,门开了。穿着衬衣拿着手提袋的廖文枫疲惫地进来,看见晓惊讶的眼光笑笑:“我去吃早饭了。”
“怎么出这么多汗?”晓纳闷地问。
“顺便锻炼了一下。”廖文枫很随意地把手提袋放回衣柜,抱住晓:“我的小宝宝感到孤单了吗?”
晓偎依在他怀里:“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男人味儿!”廖文枫笑道,吻住了晓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