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壳问世

　　意盎然，暖意无边。这是途者冬藏004年，4月4，一个听起来似乎非常不吉利，又非常不靠谱的日子。那个名叫黑夜的巨蛋，在西泽星被发现后，经过一系列变化，终于被送达小雀山。

　　这是雀山三人在西泽星上的发现，他们拥有支配的权利。

　　霸道的闻人清月，立刻宣布了巨蛋的归属权，并指挥霍克搬运进自己的竹楼。清月像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在边上指挥：“小心点啦，笨熊。轻一点，再轻一点。你要是把我的黑夜挤坏了，老娘跟你没完。”

　　霍克挥洒了一通臭，终于勉勉强强地完成了任务。这其中，巨蛋被摔了三次，碰了九次。等到巨蛋安置好后，笨熊的股上便多了12木刺。于是，凄惨的嚎叫声，又响遍了雀山。

　　可怜的霍克，不仅没人同情，还遭到猴子的笑：“我说霍克，哦，我亲爱的笨熊哥哥。部肥硕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把它摆在那么明显的位置摇晃，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气急败坏的霍克，只能同捷天秋后算账。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追追打打，消失在山林中…

　　竹屋里的清月托着下巴，蹲在巨蛋跟前，两只水汪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他自言自语道：“亲亲小宝贝，快点孵化吧。可是，要怎样才能孵化呢？”

　　清月的视线穿过窗口，看到了正在树丛觅食的喳喳，她忽然有了办法：“母是怎么孵小的呢？好像想起来了！”

　　小树手一阵欢呼，他连忙爬上巨蛋，一股就坐了下来，两只小脚有些不适应地晃来晃去。

　　“白花花的，晃得人家好耀眼！”巨蛋内传来一声嘀咕。小树倒是毫无知觉，黑夜又一阵憋气：“老天哪，请你开开眼吧。老子居然被一个女人给骑了，好像还把我当成那种一出生看到谁就认谁为主的愚蠢动物。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为什么我从棺材里醒过来，居然到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地方？”

　　巨蛋里的黑夜略一皱眉，忽然变成欣喜的模样：“哇，我真是天才。刚才我说什么来着，白花花的，我的天哪。我居然‘看’到了颜色，我我我，这太不可思议了。哦，非礼勿视，我怎么会看到她的内衣？”

　　黑夜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内心却纠结起来：“看到美女，还带透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兴奋呢？真是奇怪哦。似乎我曾经有过女人一样，我得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一想起女人就会打哆嗦呢？好奇怪，好奇怪，真是莫名其妙。”

　　美女精灵突然俯下身，亲了巨蛋一口。黑夜哆嗦了一下，不自觉地蜷紧了身体。

　　“咦，怎么回事，我居然能动了。感谢，感谢人民，感谢CCTV，感谢…呀，这些词从哪里来的？啊，不好了，似乎感觉又要当机了。”

　　…

　　从西泽星开始有思维开始，到现在已经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黑夜就这样在巨蛋中浑浑噩噩，他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好在那蛋壳赋予了他一项特殊功能——不用通过眼睛，就能感知到外界的能力。所以他一直在观察，在尝试思考。

　　可喜的是，这一情况在来到小雀山的第二天得到了改善。

　　黑夜从虚无中惊醒。一颗米粒大小的rǔ白色物体，从空中飘啊，飘啊，渗透到巨蛋内部。黑夜无法睁眼，但却可以神奇地‘看’到：米粒的周围有一颗小星星环绕。那是什么呢，黑夜疑惑。

　　那颗米粒似乎在说：“来吃吧，吃了我吧，我很好吃的。”

　　“真是cāo蛋，大叔我到这里的第一顿饭居然是一粒米。”黑夜抱怨完，一口就下米粒。忽然之间，肚子不怎么饿了，脑袋里居然多了一些知识。这一刻，好比中500万大奖。

　　“太神奇了，我居然学会了一种语言，不是汉语，不是米国语，不是子饶舌话，更不是那不着调的亚麻跌，而是一种记忆里完全搜寻不到的语言。途者称之为——鼎文。”

　　黑夜思量至此，内心兴奋无比，还暗自吹捧道：“地球上学一门语言，没个三年五载怎么可能？哥这绝对是猪脚光环笼罩啊。来，听听坐在上面那个长腿美女在嘀咕神马？”

　　巨蛋上的树精灵刚刚苏醒，突然察觉到巨蛋有了动静。“哇喔”一声，跳下巨蛋，兴奋地朝屋外呼喊：“笨熊，小猴子，快来看啊！蛋蛋有动静，我的蛋蛋有动静了。”

　　得到闻人清月的召唤，小猴子第一个窜进屋子，霍克在门口挤了两三次，还是没能挤进来，只能趴在窗口朝里观望。

　　清月兴奋得不得了，一个劲地描述：“真的动了呀，里面的小宝贝刚才动了。小猴子，你的感知很敏锐，快来听听看，蛋蛋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今天，黑夜完全听懂了外面的对话，他暗自埋怨：“憋屈啊，憋屈，偶啥时候成为一个女人的蛋蛋，还小可爱呢！”

　　不曾想，一个尖嘴猴腮的怪人竟然把耳朵贴到蛋壳上。黑夜胃里一阵翻滚，一股怒气从丹田猛然涌出，豁然上冲。过五关，斩六将，从喉咙中发出来。

　　“cāo…”

　　清月在一边兴奋地催促：“小猴子，听到没啊，我的蛋蛋是不是有响声。”

　　捷天被一声闷响震得有些痴呆，他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这回头应道：“它好像说话了，他说他——饿。”

　　清月更高兴了，抱着巨蛋“叭”地又是一口：“小宝贝，快点出来吧。姐姐给你喂。”

　　黑夜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被清月的话语雷得里外焦。途者鼎文中的“饿”跟地球汉语“cāo”的确是同一个发音，这绝对是嘴，无比下啊。更郁闷的是，窗外适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低音：“清月姐，你确定能孵化吗？如果坏掉了，我可不可以吃掉它？”

　　处于幻想中的霍克，做了一个咽的动作。黑夜甚至听到口水滴落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听这声音，这货怎么像西游记里的八戒啊？霉啊，老子居然被一只偷腥的猫给盯上了。以后这日子咋过啊？”

　　此后的多天，黑夜一直听到窗外有声响，铁定是那霍克在探头探脑。亏得清月yín威甚重，霍克暂时还不敢造次。

　　呆在蛋里出不去，黑夜心里闷得慌，他暗自祈祷：“来点刺吧，哥需要乐子。”

　　也许是祈祷发生了作用！一个多月后，窗外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黑夜察觉到一个比竹楼还大的黑影从天而降，轰然落在院中。黑夜一把薅掉心头的野草，兴奋不已。

　　小树从蛋上一跃而下，迅速冲出屋外。出声高呼：“好威武啊，太拉风了，耶。霍克、捷天你们两个混蛋，不许跟我抢，它是我的了。”

　　到底是什么呢？黑夜心中奇难耐，恨不得立马破开蛋壳

　　“好大的鸟啊，可以吃好多顿哩”“二师兄”霍克使劲地嚷嚷。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捷天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没文化，真可怕。这是龙，是可以乘坐的龙。英雄配巨龙，要是我骑着它去十里滩，那得多威风啊。”

　　从陆陆续续的交谈中，黑夜得知来客一条黑色蜥蜴龙，长十多米，比房子还高。据说因为自己的到来，清月和某个科研部门签署了协议，这才换来的。

　　黑夜心头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攀爬，他恨不得一把抠出捷天的眼珠，安装到蛋壳上。蚂蚁来来回回，一刻不停：“我才是猪脚啊，这么拉风的飞机应该归我。这他娘的破蛋，真是坏我大事啊。”

　　当天晚上，小树破天荒地回到上，黑夜大大心中有些失落。不过第二天中午，小树又爬了上来，焦躁地挪来挪去。

　　霍克扒着窗口，不停地抱怨：“清月姐，大块头一晚上就吃完了我们圈养的罗罗猪，整整5头啊。都够我吃一个星期的了，真养不起啊！”捷天也从门口窜了进来，提出建议：“能不能让它自己到山里找吃的？”

　　“蠢猴子”清月怒火飙升“老娘要是能指挥得了它，还需要你们两个饭桶干什么？”

　　黑夜现在就是一听众，听得外头好戏连连，肚子里暗自嘀咕：“真是一帮蠢货，路边捡个直升机有个用，光烧油就得耗死你们，更别说还需要驾驶技术。要是哥哥我，趁早转手卖咯，再买辆宝马开开。**丝民玩不起高档次，小富即安总是可以的。再说了，长腿美女不是吹嘘自己会药剂么，混在食里给那蠢龙灌下去，那不就结了。等那狗龙中招了，十八个花样还不是随意摆。”

　　外头的三只鸟，显然没那么腹黑。许久之后，总算出一个张程：去附近镇上买点食。

　　第二天，三个家伙一清早就出了门，可是到了傍晚还没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黑夜有些担心。

　　“咦，有动静！”黑夜一惊。

　　屋子外面一阵飞狗跳。

　　“坏了”黑夜心想“那头蠢龙肯定是饿疯了。”

　　小雀山总共就一窝，两只sāo狐狸，三条狗，七八只兔子。这下可好，全部祭奠了黑龙的五脏庙。外面“嘎巴、嘎巴”的声音传进来，黑夜的心也悬了起来。长腿小妞回来，肯定要飙了。

　　天黑，一如所料。

　　黑夜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咆哮：“你个吃货，你就是一头放大了一千倍的蠢猪。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小树手持木，叉而立。巨龙与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鸟谁。

　　黑龙打了个嚏，淋了小树一头一脸。小树读出了其中的轻蔑，于是她出离地愤怒了：“蠢龙，再管不住你的嘴，老娘把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我呸，不是喂狗，是喂霍克，蠢熊也比你聪明一千倍。”

　　气吁吁的声音传来，外头的景象却好比“同鸭讲”！

　　巨龙耷拉着眼皮，没有丝毫回应。大致上，不是去周公聊天，就是幻想母龙去了。

　　清月浑身发抖，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她身边出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四周的草木不停地疯长起来！但是，这并没能阻止巨龙的离开。“无人驾驶”的黑龙，展开双翅，冲天而起。身影在视线中逐渐缩小，慢慢地消失在天边。

　　黑夜从未料到，黑龙竟然去而复返，而且目标正是他。

　　半夜！清月等人去河边排解情绪去了。

　　一道黑影从空中斜而下，在清月的竹楼前一个悬停。巨大的爪子拍出“轰”地一声巨响，小竹楼应声而塌，黑夜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眼前骤然一暗，黑龙一口叼住巨蛋，拍打着巨翅，腾空而起。

　　身边气流呼啸，身下的雀山在不断缩小。黑夜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和甜香味，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想到被蠢龙吃进肚子，再化成一坨拉出来。中的怨气薄而出，扶摇直上，直冲天灵盖：“我不要做农家肥…你给我碎啊…”从体榨出最大的力量，聚集到双拳。黑夜不停地轰击蛋壁。

　　出拳，收拳。

　　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快。

　　拳头上鲜血淋漓了，出了骨头碴子，黑夜牙关紧咬，闷声发力。

　　鲜血，顺着内壁下，以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渗透。谁也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希望？

　　于此同时，超巨型飞船的棺材区，编号FE0047的巨棺中，突然晃动起来，并传出一阵轰击的声音。金属巨棺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红芒，红芒随即立刻收缩。化成一颗鸡蛋大的珠子，猛然向远处…

　　引起这一番变化的，正是家园中的黑夜。他击打蛋壳，发出一声怒嚎：“破…”巨蛋应声而碎，蛋壳化作漫天碎片。忽然之间，碎片又突然回缩，变成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入黑龙脑中。空中的巨龙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左右摇晃，最终一头栽下。黑夜吊住一颗龙牙，努力地将身体蜷缩起来。

　　是存活，还是摔成泥，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