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身后
第五百九十二章身后
第五百九十二章身后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看进长安花”
现在刚过了御街桃沟最灿烂的季节,连沟渠里都淌着花瓣的香味,可惜我在前呼后拥的仪卫旗仗中看不到,五颜六的青游旗、清道旗、比翼旗,朱幡旗,据说可以挡住来自街道两边不怀好意的窥探,同时遮蔽了马车的大部分视野。
直到巍峨的宫墙下,大堆人马走动的喧声,才因为减缓的步伐,平复下来。接受三五成群的巡街卫士的退避和注目礼,无论是多疲沓或是懈怠的,都作出一副振奋的样子来,只是他们的旗仗甲衣有些杂。
由于我把城中的守备兵员的太干净,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京兆府向那些公卿府邸借调的家将护院,配合武装城管来维持日常的街道巡。
靠近宫墙的御街上这些个巡道的卫士,相当部分来自长安城中那些军勋将门公卿家,不乏曾是节镇出身百战老兵中的精英,才能被选入将主的亲军队,又随本将入归京都。
不过他们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陈错复杂,据说他们有很多人现在开始后悔,没有随我那批二路援军出征,大唐开国百余年一直尚武成风,以追逐军功为无尚荣耀,因此,沿袭下来的将门和公卿门第着实不少。
当初被我从长安各家宅邸搜罗走的那批防阁、护卫、家将什么的大概也有数千人,虽然这一路从关中转战到河西,河西在转到到青唐,乃至吐蕃腹地,死了不少人,但是活下来的也赚到了不少军功,除了少量选择拿了丰厚的赏赐回归住家外,大都选择进入武学重修,以谋取更好的前途。
虽然不能说他们就此与主家划清界限,但是见过世面和成就的人,不再甘于平凡籍没却是必然,武臣的地位全靠军功,进一步退一步,距离拉开也许就是不同的结果了。
对于这种变化,比较开明如郭子仪等人,会客客气气的请对方以客人的身份回府联谊,由昔日的同袍把手言,或是送上一份馈仪,或是予以问候,继续维系将来感情和联络。不够气量的就会生出种种是非来,仗着昔日主从身份羞辱乃至破家出门的有之。不过这就是令人乐见其成的事情了。
因此大军回归到长安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各的悲离合的悲喜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根据早年枢密院成立时初步检点配合秘密摸底的结果,据说自从中原平定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才不过几年,那些河北各镇驻军就出现不同程度的军纪风貌乃至战斗力堕化的倾向。
就算是这些作为军中骨干的亲兵、家将、部曲,承平久后如果没有很好的世代传承,就算有,这个过程也很容易受到政治斗争的影响,战斗力劣化武技生疏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或许一两代后,就堕落成纨绔子弟身后欺男霸女的跟班了。
军队这支国之利器,都是在不断战斗中磨砺出来。而这种个人色彩浓重的部队,在失去了主心骨后,很容易因为缺少真正的荣誉和信念,迅速崩坏驰废。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
世家子弟倒不完全是渣,虽然总是不乏被送到军中来镀金的门荫之众,但是上了战场的军队,总是允许一定程度的“合理损耗”的,大淘金之下侥幸没死的话,也有人洗了门第出身带来的浮华、骄横等毛病颖而出,毕竟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战场上,没有人愿意把背后交给一个不合群的人,这样人肯定死的最快那个。
其中又以那些没有家业继承权的庶子旁系们表现最显眼,主要是不怎么受到重视,受家族出身的羁縻较少,却有改善自身前程命运光大门楣的动力。所以我这支军队被称为庶子军,还有那么点道理。
怀着这种想法,
再次踏进安景宫,已经是数年后,我的心情也再次百感集,沿着屈曲盘旋的宫室回廊,穿行在黑瓦绿顶的宫台楼阁间,由高力士亲自给我引路,沿途所见无论贵,无不是躬身鞠行礼的身影。,
这一路也没闲着,一边漫步一边和高力士说着海南这些年建设和经营的成就,各种地域的风情人物,特别那些荣军农场附近,专门开辟出来的海滨浴场和山林中的温泉疗养院,听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
高力士此次询问南海情形,再次透出想退休前往海南养老的意思,毕竟他已经达到一个阉人所能享受的最高荣焉,再下去就是李辅国那种身死族灭的下场,现在考虑的只剩下在老皇帝不在的情况下如何全身而退。
因此从剑南开始,他就有计划有步骤的将自己这几年重新积攒的财物,逐一转移到南边去,由于他的儿子是男孩炙手可热的雍国府邑司令,广州市蕃使的监守公公也是他的亲信,因此经过这些年的投资和经营,在他的名下拥有包括好几只船队,大片田庄、工坊和商肆在内价值不菲的产业。光是每年分红出息,都是以数百万钱计。
我已经保证过,就算是他那些徒子徒孙不得意与宫中,也可以转到公主府继续侍奉我的后人,或是去海南养老。
一只刚刚绽放过的梅树下,锦墩十数具,张野狐等天宝年间硕果仅存的宫廷供奉大家,在修剪的整齐精美的花丛中,团膝具案,谈唱调弦,好不快意热闹。
许久不见的老皇帝看起来胖了许多,或者说浮肿了许多,淡褐色的老人斑和细碎的皱纹,如枝蔓一样攀了他朗硕依稀的面容,他说话声音还是那么的大气,只是动作都变的僵硬了许多,需要左近搀扶。
我霍然想起,他已经八十一岁了,如果不是因为过于介入的原因,在正常历史上他早该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几乎被人遗忘,只有在年节的供给名录上,才会让人想起存在
作为一位历经三代太上皇的太上皇,他也只有和这些早年文艺大家在一起,能够稍稍宽纵一些,而不至于引起有心的物议和揣测。这既是一种悲哀,又是一种庆幸,悲哀的是曾经开元天子与现今的巨大反差,庆幸的是他终于我时间追逐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而不用担心影响和耽误了什么。这其中究竟是悲哀还是庆幸,或者两者兼有之,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据说躲在兴庆宫最高的英华楼上,用咫尺镜观看远处东市的百态人生,就是老皇帝的一大乐趣。
倒是杨太真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虽然一身绡纱素女冠装束,把身体美好的部分都藏在宽大的紫袍中,却依旧充斥着那种动人心魄的味道。另一个时空,她在马鬼坡凋落的时候,才不到三十四岁。
“落花哪可蔽月光
帝苑月嗟怨深
含樟老树借花落
悼着亡国恨
哀声谢我知心
心知你重缘份
为我决走生死约
我心又何忍
生也挽手
死也两人
今夕还君相思孽
悠然泪下花影身
共君两心靠紧
与君共举杯畅饮
红烛带泪却忍泪
相拥订终生
结伴泉壤有幸再生也不分…”
来自外面流行的白剧《帝女花》的歌词,出自我草拟的脚本,当然背景不再是明末崇祯砍女儿什么的,而是移植到了隋初的一段典故。
南朝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与乐昌公主恐国破后两人不能相保,因破一铜镜,各执其半,约于他年正月望卖破镜于都市,冀得相见。后陈亡,公主没入越国公杨素家。德言依期至京,见有苍头卖半镜,出其半相合。德言题诗云:“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公主得诗,悲泣不食。素知之,即召德言,以公主还之,偕归江南终老。成就一段“破镜重圆”悲喜剧。
老皇帝居然会在宫廷中命人唱奏这种东西,很让人有点纠结。
同一男女生唱作舞蹈的居然是一个人,公孙大娘的真传弟子——剑川李十二娘,当初做堂下剑器舞,英凛发的少女,也似乎长开了,虽然做男装打扮,但是难掩婀娜毕张的身段。
一曲唱罢,他们也注意到了拱手俯首站到一边的我,正准备聆听老皇帝的训示,没想先开口的却是杨太真。,
“终于让阿蛮给熬到了…”
她冰冻融俨然一笑,却又板起脸来
“你这个匈奴未灭何以成家,倒是把我家阿蛮,给坑苦了…”
“阿月身为天子最亲贵的公主,没名没分的跟了你多少年…写几首歌子词曲,就能了账”
“什么只问新人笑,不闻旧人苦,还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听说你还打算赖在外头,继续把事情拖下去…”
“…”我只能苦笑的捏着鼻子,唯唯诺诺,被她边说边训的没有一点脾气,心道这位怎么这么八卦起来,难道是到了更年期的年龄。
“娘娘训示的是…”
高力士出来解围
“跟在膝下多年…终要出阁了,请多体谅心情一二”
我只剩下点头的份,既然在座都是曲乐大家,我也应景唱和了几首,据说来自青唐和吐蕃之地,只要会吼,就能唱的所谓“民风”
然后一堆徒子徒孙一大堆的业界大拿,不停的叹息和恭维,什么叫业有专攻在我这里不适用,就算是在行军打战也能不停的创作(剽窃)出词曲诗歌来,然后传唱一时。
当然只有我剽窃后人的份,没有这个时代人敢剽窃我的份。有了一定权势和地位后,维护知识产权神圣所有权实在太轻易了。
喧嚣过后,籍口要填词新曲,纷纷暂时告退。
“阿环,后就托付你家了…”
眯着眼睛笑的老皇帝突然开口道
“臣不敢当…”
我大吃一惊差点从墩子上滚下去,同时汗浃背,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敢当…”
老皇帝有些僵直的在羯鼓上顿了顿手,看得我有些背后发…
“只是让你扫洒清静之所,寄教府上奉养晚年都不敢么…”
“寡人已经年高,随时可能驾去,朕一生功过荣辱起伏无数,得儿孙起复,现今国鼎中兴,起码可以安然面见列祖列宗,”
“只是心有挂念颇多割舍不下,阿环时尚多,当世却已孑然无亲,身后又不想她孤守庵堂,无趣郁终,…”
“你家两位大房,都是她早年最亲好的,形同女儿贷在身边的…起码寡人百年之后,还可以有人聊慰膝下,不致了生无趣…”
难得一口气念叨完这么多话,老皇帝在高力士搀扶下,腹,喝了口濡气的散子茶。
“臣定事如嫡母…务使无虑”
我赶忙躬身下礼口中应着,心中却不乏腹诽,我家都成你们李唐皇家的什么什么了,早年又做保姆又做老师,是不是还要兼职食堂,现在倒好,直接升格为养老院了。
却不由想起她和曾经所谓的养子安禄山,演绎出来的诸如“上酥”“禄山之爪”等无数绯闻野史传说,好吧,这些轮到我头上了。
“你对修仙之道怎么看…”
缓过气的老皇帝,突然又问起另一个话题
“臣以为…”
我斟酌了下词语道
“神仙之道太过渺然,穷尽一生也未必得其果呼,况且就算传说中神仙,也非凡世一般超脱,也要香火供养的纷争…不然也不会留下那么多典故。”
“这些丹药金石不过是外物…长生之道还是心态和居体的根本”
我忍不住画蛇添足道
“恳请陛下慎戒…”
老皇帝笑了笑,却是不可知否,言他顾道
“李青莲现在在你门下行事吧,”
“正是,他正在西域宣扬我大唐风物教化…”
我回答道
“替朕传个话,很久没见了,有空回来就来宫里叙叙话吧…”
“是…“
“谪仙人啊…”待众人左右都退下后,老皇帝从袖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沉坐了许久,才叹息了一声,这据说是长安景教法主献上的圣物,据说某个炽天使降临中土展示神迹所留下的。
呼唤起高力士来。
“阿翁…”
“这么多年了…”
“还是没人能找到任何踪迹么…”
“不要再找了…”…
我回程的车驾,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给拦住了,严格说这故意当街拦车,可以视同冒犯上官,视官阶杖刑或是当场格毙的,后世电视剧里那些拦轿告状,大都是一厢情愿的美好YY。,
不过她还好拿了一面我家发出去的镶银铁牌,这才被带了过来。
“枢府此番回来,可谓阿祁后事呼…”
女人一开口就道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她叫栖霞,是我前小弟李祈暗恋的王府女官,为了她赎身的问题,没少借助我的由头,大动干戈把平康北里最繁华的地段拆了半条街。
她眼巴巴的跑来拦路求助,却是我的前小弟兼跟班,李祁被京兆府抓进去了,理由是私存毁之书,情同谋逆。
唐代出版相对别朝要宽松的多,主要以妖书妖言、历法、史记国史为其主要特点,神话志异传奇什么的大行其道。
不久之后,我就坐在京兆府复审的内堂上,看着一干脑门冒汗的官吏,将一大叠相关案卷搬出来。
京兆府管领万年、长安、新丰、渭南、郑、华、蓝田、鄠、盩厔、始平、武功、上宜、醴泉、泾、云、三原、宜君、同官、华原、富平、栎、高陵二十二县,其中以长安城中的长安万年两县最为尊品,由于京兆府什么都管,却没有自己的大狱,而是直接使用长安、晚年两县的牢狱。
京兆尹萧华奉命去洛述职了,主事的是左右两名少尹,其中一名少尹郑全乃是郑元和的族弟告病在家,另一名少尹李岑被我堵个正着。
“不用再查了…”
我看了一眼吧案卷丢到一边去
“这些书稿时我写的…”
被卫士挡在堂下的,是一堆大眼瞪小眼的囧然表情。
“乃是我放在他那里的…准备刊印…”
“他是青卫的总队长…”
“听不明白么…”
“要不要我去叫御史台来给你详解一下唐律疏议…是怎么处置办案规程不肃的…”
“你想办一个不畏权势的铁案,就赶紧去御史台写申状…”
“我一刻钟几十万上下,没空陪你玩…”
“对了,从现在,枢密院要进行滤囚理狱…”
“不明白么,我怀疑收押的囚徒中,有敌国的细藏身…”
“你们也做好移文书的打算把…”
“又不明白么,根据大唐机密防要律令,你们接触了涉及军国的重要文件,衙中所有可能经手过目的人,必须接受卫尉寺宪军和兵科房的联合审查…以防国家机要…”
“不要想连夜潜逃,那会比死还难受的事情…除非你想人间蒸发,全家去海岛上种椰子…”
“什么,衙门没法运作了,那就叫京兆府调遣点人过来顶替…萧(华)子严等这个机会不是很久了么”
看着里头那一群如丧考妣的人,不管是有关无关,看热闹的,打酱油,或者纯粹是为了衙门利益出头的,或是籍以表现刚正不阿的。我需要在意么,不需要。
因为偶尔用权势碾别人,还是蛮有快和享受的。相信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人家飞狗跳吧。
“老头子已经宣布对我死活不管了…”
刚刚烧掉充霉味和虱子的牢服洗漱干净的李祁,大口喝着送来的粥,不在乎的道
“他们给我定了大房娘家的女儿…老子和大娘撕破脸了。”
“今后就只能跟着你混了…”
这个姐控加shu女控的家伙,是乞求的望着我。
“你真够绝的啊…”我摇头道,当我的仪仗出现在万年县门口的时候,就有人把各方面前后详情给送过来。
“这是破家逐出了。
感情这东西真是奇妙啊,本以为这位花中小蜜蜂,就这么薄情下去,没想到到头居然为了一个落行院的女子,与身为宗伯的汉中王断绝关系,破门出户,这对礼法重教的古代来说,是如何骇世惊俗的东西啊。更别说忤逆父亲和大娘,直接剥夺宗籍都有可能。
这是又传来前方战败的消息,然后有人乘机下手,
他早年行事太张扬,又身兼好几个宗室子弟乃至公卿家少年的结社组织,更有好几家利润丰厚的地下出版工房,在市井中很有些影响力。眼红的也不在少数。落井下石乘机使了些力,于是他就陷进去了。,
给他设了一个局,偏偏他宁可在苦熬,也不对家里低头…如果不是我回来的早,栖霞又舍得为他拼命,他只怕还要再牢狱里多折腾的更惨一些。
“现在该看清楚,谁是可可信可托付的了吧…”
我轻描淡写的道
“**那群狗东西,平时跟着我拍搭肩盟誓生死,捧得高高的,…事到临头,没几个仗义的,反而来谋我的东西…”
他愤愤的道
“善后的事情做完了,我就送你去海南好了…”
我轻描淡写的道。
“你尽管放手去做,我借给你人和钱…”
送走这位肚子怨气的倒霉孩子后,军中送来一封三百里加急快件,却是留在西北协助善后的魏方晋来书了。
北庭都护府北部,小海(贝加尔湖)以西的黠戛斯人来朝贡了,
黠戛斯,古坚昆国也。地当伊吾之西,焉耆北,汉时就有记录,其地多冻土,河有半年多都是冰封的,主要活动范围内大致位于现在贝加尔湖更北的叶尼亚河域,乃至西伯利亚南部地区,
朝贡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大唐开国,贞观二十二年,即遣使者献方物,其酋长俟利发失钵屈阿栈身入朝,其地为坚昆府,拜俟利发左屯卫大将军,即为都督,隶燕然都护。高宗世,再来朝。此后朝贡不绝。直到玄宗开元天宝年间,还有四次朝献,算上这次已经是三十年内第五次了。
关于这个部落政权,我在回纥见过几次,有很多有意思的说法。
据说为黠戛斯人的祖先,乃是汉降将李陵为匈奴右贤王所留下的余裔,其人种多赤发、绿瞳,以黑瞳者为贵种,必曰李陵苗裔也,但从外表上看,他们更类似后世东斯拉夫人种和通古斯土著混杂成的部族。
因此,还闹出笑话过,到了景龙年间黠戛斯人再献方物,唐中宗引使者劳之曰:“而国与我同宗,非它蕃比。”被时人引为一时笑谈,被当做中宗昏聩暗弱的又一证据,毕竟李唐溯祖攀的汉时飞将李广,李广的孙子李陵时人出奔匈奴,却是典型的华夏入夷则夷。
其酋长世代以阿热为号。黠戛斯亦耕亦牧,农作物以禾、粟、大小麦、青稞为主,兼以猎和放牧,其地多产金、铁、锡,善冶兵器,主要是作为税赋,输贡给宗主回纥王庭。,
目前还是回纥汗国的内外九姓之外的两大附族之一。使者从酋长阿热的牙帐“密的支”向东出发四十行程,到达北庭所属的天德军,再向南二百里许抵西受降城,
自从通可萨突厥后,作为跨越高加索山脉的贸易线途径地区,他们也得利不少,这次他们想绕过回纥王庭,从北庭都护府所在的伊吾郡,直接与大唐进行大宗国贸,以减少几道盘剥的过程。
目前刚经过内元气大伤的回纥汗国,牟羽可汗正在国内大兴摩尼教,以取代拜火教的旧影响,于水草避风之地兴建城寨,营治宫室,在山**泽之地开垦土地,大力兴掘矿殖,组织商队,很有些开化复兴的气象。目前暂时也无暇顾及他们。
这次同来的还有来自叶尼亚河域附庸的都播、弥列、哥饿支三只突厥别种,其酋长皆为颉斤。这三只突厥别部,桦皮覆室,多善马,俗乘木马驰冰上,以板藉足,屈木支腋,蹴辄百步,势迅,尤其擅长在冬季作战。
主要是因为一个可萨人的请求,通过多方的接触和往来后,可萨汗国有意重金借兵于黠戛斯人,但这些黠戛斯人一贯剽抄成,很多部众往往昼牧耕,夜盗掠,口碑不是很好,因此希望作为宗主国的宗主国,大唐能够派遣使者作为作为双方盟会的见证,如若能提供一些具有威慑力的担保就更好了。
担保什么就算了,国家之间只有利益现实尔,盟约这东西再怎么信誓旦旦,也是要靠实力来保证的,给任何一方背书都是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现在这种条件下,大唐不太可能让自己的将士为了别人的利益,投放到数千里之外去拼命找回场子来。,
当然了,从另一方面对我来说,民族和宗教越是丰富多彩的西域,才是最可爱的,神马政教合一的大一统政权,最讨厌了,去死去死。
还没想到怎么应答,就听见下人报喜的声音。
大开中门香案铺陈,来宣旨的内侍,时隔数月,关于我的最终封赏终于下来了。
“恭喜开府,不过这次依旧是只增封,进爵公…”
皇帝小白还算够意思,当然也不排除我那么大礼之功。
“瀛洲公?瀛公,不是吧”
我顿时囧然,好嘛,直接从灵长类动物,直接进化到狼的高级职称,一想到今后要被人堂而皇之的称为“yin/公”“荫公”我就纠结的不得了
“此瀛洲,非彼瀛洲…与那河北故郡不同,乃出自海外三仙山之一,”
他看出我脸上的不虞,赶忙解释道。
方丈、瀛洲、蓬莱,海外三仙山之一的,封给我了。好吧,从此以后,没有澳洲,只有瀛洲了,南海所属的某只探险船队已经找到了几内亚岛,并在最西端半岛河口建立了据点,由此再进一步发现澳洲大陆,似乎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澳洲那些众多的奇形怪状动物,将会成为仙禽瑞兽的后裔,塔斯马尼亚虎、杜杜鸟、大地蜥蜴、鸭嘴兽、树袋熊,…我派人来了…
作为中唐最著名的军事领袖之一,他最大的成就不是为国家打败了多少敌人,也不是为王朝取得了多少土地,毕竟一个人的精力和执政岁月总是有限的,这些应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
对刚刚从惨烈的内中重新站起来的唐王朝来说,最大的成就是他建立了系统的对边疆和征服地区长期经营治理的有效制度,让唐人的后裔在那些曾经被视为异域的地区遍地开花。
并建立了一套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将帅培养选拔制度,这笔遗产厚重到,哪怕后世的君王和执政如何胡作非为,总有层出不穷的杰出人物,从大时代颖而出,前赴后继的力挽狂澜,让这个古老王朝的统治继续维持了三百多年。
《中华历代名将丛书,中兴名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