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偶入、偶入，惊见一群玉兔

　　我在他们中耳都是姘六姘四的，多少有些不自在，和他们杏花烟雨江南的凑合了几首后，随即乘我这老皇帝亲许的所谓“一代词章大家”还没馅缩水前，找个借口遁出来，顺便搞点小动作。

　　只是今天游人甚多，连找了几处都是人声熙熙的，园子甚大，多绕了几圈，喝过的那几杯水煮浓梅煎茶倒真有些内急起来。

　　好容易觅着清净绿荫深处，找个浓密地方江河下，尽情泼洒写意起来，只件周旁竹影摇曳，翠荫如墙，风声水起，好个画地图的风水宝地，很有些“飞直下三千尺，疑是黄河改道”诗意，不由念起“白依山尽，黄河入海…的古句。

　　突然不远处一声惊彻云霄的尖叫，惊的我一哆嗦，差点儿扑倒，兼废水倒，不由心中大忿，人吓人吓死人，哪个王八蛋这么无聊没事躲在林子里吓人，要是被吓出毛病来，我家那几位怎么办，乃大喝道

　　“谁，谁这么没公德，给我出来”

　　就听悉悉索索

　　“无，恶贼”旁边咫尺浓密矮竹丛中跌跌撞撞奔出一人，依稀少年模样，双目圆瞪面愤然，手抄着一枝竹竿，撇头盖脑的打过来，我只来得及靠一声，拿手横挡了几下，就被的痛彻入骨，好大劲“喂喂，我和你有仇么，方便一下，用的着怎么打人么…”

　　少年闻言一顿，随又招招狠毒，都往我下盘招呼，惊的我大呼有没搞错，吁吁也会遇上上城管，居然还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不由转身避走，饶着竹丛追逐了起来。

　　身后口口声声“贼…伤，被连看带吓的，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这一分神，又挨了几下，正是叫应不灵。

　　就见攀竹踏叶的唰啦连声，落下一黑影奔闪如电，健如飞豹错身而过。只听身后啪啪几声击，然后沉重扑的一声闷想，那人应声而倒。转头回来，却是附近的小杨闻得动静，赶了过来，目现光，手执一双乌木短，正蹲在那人身旁查看动静，很有想再补几下的望，这小家伙用子打人打上瘾了，特别怀石老太监教他术后，用发得心应手了。军中没少挨他黑的，在“疯狂的小杨”之外又多了”闷杨“的外号。

　　再看那人被小杨挑翻过来，用骨手法松了关节，正在检查他身上的物件，翻出些什么玉扣、香囊、织帕，怎么看都象是女子用的东西…

　　再看他面容，不由我“呓”的惊叹一声，好个丹玉面的小白脸人妖啊，秀气俊美的可以让后世无数小女生尖叫，直想起菊花、分桃子、断袖子等形容词。

　　不过，仔细看起来，一身青襦长衫下的肌肤，却不是阳光美少年的那种面如冠玉，而是柔萦纡的玉。心中不免犹疑起来，想了想把小杨打发开去放风，再松开领口把手伸进去探捏了几把，我靠棉柔缎面的里子还有缕花织绣，用指头挑起再捏，一手滑腻，脑子嗡的一声，果然如此。虽然还很青涩，顿时已让人很有些蠢蠢动的感受，心中乃庆幸道，还好能用，想到这节又狠抓几把感受良好舍不得手，这才想起女扮男装这是本朝的一个风尚，

　　后世有个叫朱熹的学问家兼大伪君子，还为此总结了四个字“妇贞女”这不是说唐朝的女子很，只是大开放的社会下，胡风东渐，唐朝的风气开放，世人对贞节这形式上的东西也不是看的太重，甚至历代皇帝为了鼓励国民多生育人口，把强制寡妇再嫁直接写进户婚律中，唐太宗还为此特发诏书，若寡妇夫无力嫁取，则由官府监督里正和富户出钱办理婚礼。因此唐朝贞洁烈女这东西基本绝迹。

　　而所谓的妇贞，指的是上层社会的一些未婚女子，可以与男子一般交往结伴，同席共饮，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东西，但无论女子婚前有过多少入幕之宾，一旦结婚后，就依旧是讲究女德女戒，七出三不去，做个淑贤温良谨守本分的好子。

　　想到这里，再看这位假相公，就不那么碍眼了，甚有心情饶有趣味的细细打量，隐藏在男装下的包裹尺寸，三围松紧。平时宫廷里那些挑细选勘称上品的花花草草见的多了，也难得见另一种风情韵味的所在。

　　心中感叹起来，这不是某些三种马小说的情节，出恭也能检到少女。

　　不过看“她”模样，显然小杨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因为她相貌长的好就客气了，敲的脑震的厉害，被卧几个大动作也知识轻轻哼了几声。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先让小杨找人带回去治疗，我虽然没有强抢为乐的恶意趣味，但是莫名其妙平白招了顿打，利息要找回来的。当然袭击上官，这就是重罪，带回去扁圆都由我占理说的算。

　　这一耽搁回头来，亭子周围，却多了许多新面孔，亭中座不下，摊加铺陈了好多胡凳小几，正说的热烈。

　　什么鲜衣美服的风姿少年，惊才慕的青年俊士，丰姿飘逸的壮年文士，沉厚修气的中年雅士…甚至还有些青衫浅袍的下品小吏。

　　戴叔伦来过来，低声为我

　　：“他们多是是蜀中，少年一代俊杰，随父兄出来

　　所谓的蜀人士，相对朝廷中蜀而言的。

　　这所谓的楚、淮、蜀之类的是很长的历史渊源的，由于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经济发达号称“富甲天下”的富庶地区，丰裕的物产和充裕的生活，造成这些地方百姓士民的普遍文化水准也相对较高，所谓的人杰地灵，在历次的科举中相对突出的优势，在官场逐渐积累成为一股政治力量，然后因为乡的渊源和地方的利益为纽带，政治上厉害关系逐渐形成的稳定的官僚群体。

　　他们扶持自己的代理人，赞助乡人，延聘宗师大家，兴学授徒，聚做学问，根据自己的文化和历史特点，也形成了南三北二的学术派，所谓的以北方西京长安、东都洛为中心的，关陇学派和河洛学派，南方则以扬州为中心的淮扬学派；襄、江陵为中心的荆湖学派，以及益州、蜀州为中心的巴蜀学派，此外还有以广州、番禹为中心尚不成气候的岭南学派，各自又依州郡县乡地方细分若干，诸如淮扬学派最杂，又分吴派、淮派等，淮派又分江都、六合、海陵派，世人简称“学”

　　这些人就是蜀的代表人物。千秋在即，地方各路官员进贺献礼，上下活动的勤快，他们也顺势汇集成都，游访友，也有通过诗唱文作，一举成名，乃至上闻达天听，为仕途做一个好铺垫的打算。

　　起头无非是“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当为国作养人才，于地方推行礼仪、教化万民”之类的官样文章，随后本地众名们也一一引经据典附和，并出钱凑作彩头，对寻常学子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兼以名利双收。

　　此番文会，还有一个目的，有为郑元和办的初具规模规模的成都新学，挖角的意思，特别是一些不适合为官，只适合做学问的人。

　　刘长卿老头在十三友众人中最年长地位最高，好歹是个监察御史，又领太常大夫，资历和名望亦是最老的，面子还是大很，被公推为首席。自认有为国家发觉良才的义务，对兴学这种造福子孙的事情，还是相当的上心的。

　　陆续又有些人加入，话题已然转到时政上，

　　“朝廷新设北海节度使，统辖北海等四郡；设置上节度使，统辖上等三郡；设置兴平节度使，统辖…”太上追封册命今上的母妃杨氏为元献皇后，改元”

　　“安西藩国于阗王尉迟胜义赴国难，命王弟尉迟曜代国，自己亲自率兵五千入朝援助平叛，今上嘉其忠，拜特进兼殿中监”

　　当然这些文抄上以鼓舞人心为出发点所谓的新闻，对我来说已经是旧闻了。对刘老先生摇了摇头示意后，就后排找了座位当听众。

　　讨论无非是一些“某愿提领五千虎贲，横扫六合，气屯八荒，”YY式精神爱国，口水杀敌的话题，看来崇尚清谈，古今皆如是啊。

　　我轻轻摇头不已，年轻人有志气有理想是好事，但过度自大就是笑话了，要是打仗这么容易军人早失业了，宋朝也早把女真蒙古消灭了，中国早无数爱国青年的精神作用下灭屠美…

　　说上一段，就要赋诗一首。

　　人人颇思情景融，中片刻之间酝酿了洋洋千言的大赋，真个是文采华丽，千古名篇，只恨这时短，未展中所志？还是很有些锦绣华章。什么“雨沐天恩”“歌咏太平”“怀干戈”“忧民怀古”只是我目的不在于此，更感兴趣的也是那些奇巧技艺之士，…

　　“炎光延万里，

　　洪川湍。

　　弯弓挂扶桑，

　　长剑倚天外。

　　泰山成砥砺，

　　黄河为裳带。

　　视彼庄周子，

　　荣枯何足赖？

　　捐身弃中原，

　　乌鸢作患害。

　　岂若雄杰士，

　　功名从此大”

　　好诗，我也不附和着叹好起来，不由多看了几眼“弯弓挂扶桑”这年头居然还有把日本做假想敌的。

　　“这位是人称学籍半山的顾半山，蜀中的少辈翘楚”

　　说话的是元结，他散淡好结所识广泛，正巧做我身边，便主动为我介绍其中比较注目的几位

　　“那是巴东治学大家傅抱亭的两位公子，人称大小傅，文风”…

　　目光瞥到另一边后排几个锦袍宽幅的俊秀少年，形容忸怩娇柔，把手捏巾，揽笑无嫌的，不由一阵皮疙瘩。

　　难道我们伟大祖国真是什么东西都渊远长，连玻璃、兔子这种调调，都超前到能光天化明目张胆的邀行结伴，难怪后世大名鼎鼎的某江文学里多是“冲天脂粉透忱美，眼尽是菊花”的美少年和他们的多角爱恋。

　　“那个。女公子”

　　靠，又是个喜欢女扮男装的易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