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三式
山峦直入云霄,几近通彻地,积雪遍布,雾隐弥漫、环绕。
“先生。那座山便是山,而最⾼的那座山峰便是博望峰。”
密密⿇⿇的营帐渐显眼帘,慢步走近,沈鳌指着远处介绍。
邵云挑了挑眼帘,脸现惊讶。
“乖乖。这山本就够⾼的,而那博望峰更是难见尽头,恐怕就是想踏空而上也得耽误些工夫。”
“不过还好。那流金矿脉是在博望峰之下,只用抢下这博望峰附近,便能命那些兵士前去开矿。”
“先生。”陆雪罄若有若无的看了眼苏卿卿,迈步间走在邵云⾝侧,淡淡的清香混杂在清冷的拂风中格外平添了些滋味。
邵云稍稍皱了下眉头,可陆雪罄却是忽然微笑着指着远处一座大帐:“前面就是为先生准备歇息的营帐,剑仙九式的碑刻也在那里。”
“哦?”邵云眼角一跳,脸现喜⾊,径直走进大帐中。
“果然。”
古朴的碑刻静立在大帐之中,刀凿斧刻般的痕迹深深的烙印其上,普普通通的剑式,其中却透彻着让邵云心颤的气息与韵味。
“是了。无敌第一副、第九副碑刻最最重要,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強者武剑仙留下的九副剑仙九式碑刻,顺序是按照从入道到他的至強之道的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第一副碑刻,是入道之初,而第九副碑刻则是至強之道的展现。单单这原因,这第一副、第九副碑刻确实要比其他碑刻重要一些。”
“而且。这第一副碑刻跟第九副碑刻,不单单如此。第九副碑刻我毕竟没见过,不好。可这第一副碑刻…真的真的不简单!”
“这第一副碑刻,不光是入道之初,还包含着对道的一种圆润、包容。武剑仙不愧是至強者,他对他的至強之道很透彻很透彻,以至与他才能分解、剥离出由简至繁、由易到难的道的演变过程。而这第一副碑刻最珍贵的地方,就在于,它其中蕴含了如何去圆润、去包容。”
“而这!恰恰是现在卡住我的那丝隔阂!如果我能参悟透着第一副碑刻中的那丝圆润、包容。我便能让我创出的第一式、第二式彻底完整、通畅!不!甚至,我能借此创出第七剑!”
邵云紧紧的看着碑刻,刹那间宛若周围的一切都消逝。
“先生…”
“嗯?”邵云皱眉看向沈鳌。
“先生。恐怕暂时要先生你委屈一下了。劳烦先生尽量先不要露面,毕竟这样关键时刻,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哦?可以。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有需要的时候喊我就行。”邵云摆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碑刻上。
沈鳌楞了一下,苦笑的拱了拱手走出大帐。而陆雪罄犹豫了一番,最后幽怨的看了眼邵云的背影也跟了出去。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碑刻,那普普通通的刻痕,仿佛在邵云眼前变换。
痴立原地,邵云时而皱眉,时而眉宇舒展。
…
寒风呼啸,雪⾊茫茫。整个山周围遍布密密⿇⿇的军队,各大族的军队遥遥对峙、剑拔弩张。
一道黑影几近无声无息的出现陆家军营內,几翻闪动,迈入一座大帐。
“叔父。你怎么来了?”大帐內,沈鳌、陆雪罄两人惊讶的看着来人。
“这次发现的流金矿脉储量太大了,我不放心,决定还是来看看,以防外一。”大长老摇了头摇。
“可是…”沈鳌张了张嘴。
大长老摆了摆手:“只要我不出手,谁也没话。”
“对了。现在局势怎么样?”
“叔父。有四海商会多年来暗地里的支持,陆家不管是普通兵士,还是精锐军队,绝对不遑多让。只不过在最⾼端战力上…陈公家、魏家、铁家分别有陈公白、魏玉画、铁心良三位最強剑王強,而我还要差一些。”沈鳌脸现惭愧。
“当然。咱们可以请先生出手。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等陈公家、魏家、铁家先拼出胜负,再请先生出手的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毕竟先生虽然很強,但想一人解决他们三个太难太难。”
大长老沉昑、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样也…嗯?”
“哈哈哈哈哈!”笑声忽然响彻。
“这是…先生?”沈鳌脸现迷惑。
“叔父,我们去看看。”沈鳌跟陆雪罄相视了一眼,看向大长老。
“嗯。”大长老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噌噌!沈鳌、陆雪罄先后冲出大帐。
…
静静驻足在碑刻前,邵云手中剑峰平展定格。
“原来如此。前两式之所以始终无法完整、顺畅,是欠缺了那自然而然的韵味。这第一副碑刻果然对我帮助很大。甚至,竟直接令我挥出了第七剑。”
“也对。其实我早就能挥出第七剑,只不过被前两式卡住了。”
“一问苍穹,⾼几何;二问大地,厚土何其广阔;这第三问,便是问的人心。”
“这第三问,既是问他人,也是问我自己。这第七剑中,透彻着我心底潜蔵的许多许多,铭的是黑白、是是非、是对错、是善恶。所以,我才能很轻松的挥出第七剑。”
“不过…”邵云皱眉思索。
“这第七剑太勉強太勉強。我现在明明感觉离仙境很近很近,却为何又有种朦朦胧胧的咫尺涯之感?总感觉剩下的那几乎一线之间的距离,越是接近,越是仿佛堑横拦难以跨越。”
“看来我有些太急躁了。道,玄妙,自然。虽然我是在朝前路行走,却不能去过分強求。”
“心,静了,自然就悟了。若是太过刻意,心,往往就乱了。”
邵云嘘了口气,气息渐渐归与平静。
“嗷。”肆水蛟龙趴在大帐角落,瞪大着的猩红双眼中有着人性化的迷茫、思索,连连吼叫。
“我挥出这第七剑还很勉強,还要再细细感受一番,你先忍忍吧。”邵云扫了眼肆水蛟龙好笑的摇了头摇。
“嗯?有事?”邵云忽然皱眉看向走近大帐的沈鳌、陆雪罄。
“先生,你…”
“偶有丝许所获罢了。要是没事,你们就去忙吧,我还要静修。”邵云脸⾊平静,没有过多的解释。
“哦。”沈鳌、陆雪罄相视了一眼,苦笑的点了点头再次走出大帐。
邵云静静的看着两人离去,皱了皱眉头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碑刻。
“这第一副碑刻,除了那丝圆润、包容外,阐述的是至強者武剑仙的道,而在这方面与我而言,其实几乎没有用处。”
“也对。我与至強者武剑仙走的道,其实并不是一条道,而且相差很远很远。对我有所启示的,也只是那道演变的过程。”
“看来,想要短时间內创出第八剑,恐怕会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