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连夜审人
等权司大人焦急的赶到神殿后殿的时候,看到眼前几乎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的地方,她一双冷漠的眼睛登时瞠大到了极致,眼底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后悔,痛心,悔恨,愤怒在眼底一闪而过,面⾊黑沉如墨,冷厉如冰,瞠大了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化作了灰烬的房间半响才问道:“魏采葭人呢?”
朱雀的心脏忍不住轻轻的颤了颤,权司大人看似轻柔的语气里深蔵着的森冷让她有些⽑骨悚然了起来,觉得权司大人这次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跟在大人⾝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大人的情绪出现过如此大的波动,那庒抑着的滔天怒火让她都有些胆颤了,而且她还不知道大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生气愤怒!
“大…大人,朱雀已经先让魏姐小回了她自个儿居住的楼阁,并派人把守了起来,想着说等明天再禀报大人,让大人处置…”朱雀不自觉的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说错了什么触动了权司大人的临危爆发的怒火。
妘州歌眉头轻轻一皱,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听师父的话回去休息了,所以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会看到师父这么大的反应,刚才她似乎看到师父面上有一瞬间的扭曲…这个上了锁的房间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还有什么是她漏掉了没有找到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可惜了,她只是找到了一幅画而已。
而且如果师父真的这么在意这个房间,那里面住过的人应该就不是她猜想的那样,是那位差点当上首席巫女,结果却死在了神殿后的那个大池子里的姐小了,从师父的反应来看,这个曾经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对师父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会是画像上的那位女子吗?
可是如果房间的主人对师父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那师父为什么会任由这个房间蒙上了灰尘,从不理会?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来说,越是重要的东西就越是要蔵得好好的,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看不是吗?
妘州歌有些疑惑了。
权司大人紧抿成了一条僵硬直线的嘴唇勾了勾,扯出了一道生硬的弧度,眼神冷酷,咬牙切齿的说道:“把她押到主大殿去!”
朱雀一怔“大人这是要…要连夜审问魏姐小吗?”
“师父,还是等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太晚了,师父不如先去休息,不过是一个晚上,等等也无所谓,何必急在一时?”妘州歌也劝说道,现在子时都过了,还要审问魏采葭的话,这么腾折下来天都要亮了。
说实话,她是真有些累了,虽然今晚的一切都是自己计划好的,但是演戏也是一件体力活啊,还伤脑筋。今晚她还差点失算让自己受伤了呢。
从她知道魏采葭这几个人晚上过来装神弄鬼吓唬她,她就开始计划今晚的事了,不是今晚也会是明晚,不是明晚总有一晚的,只要魏采葭过来,今晚的事就会发生。
是她事先安排好的,让舜华和杜衡在察觉魏采葭等人过来了的时候故意说出那些话因为魏采葭的好奇心,魏采葭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只要她知道这个房间的存在,知道她对这个房间有好奇心,那魏采葭就一定会想办法去看。
房间的锁是被她开了没错,但是人在心虚害怕的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心思去计较追究太多,魏采葭就更加不会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不是吗?
只要她去那间房间接下来的一切都容易了,那根蜡烛是她让舜华放在容易摸到的地方,她的婢女会被吓到也是她设计的,她让杜衡先一步躲在了房间里,带上了恶鬼的面具,找准时机出来吓唬吓唬婢女,她的婢女失手之下将蜡烛扔了出去正合她的心意。
蜡烛扔出去原本是不会将房间里的东西点燃的,是她用了自己的御火之术,将那点零星的火星引燃了,这样房间才烧了起来,任由她们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将火扑灭的。
而她是算准了时间才装作知道了起火的事从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至于知道魏采葭躲在哪个房间这不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吗?
靠前面的房间离起火的房间太近了,危险,魏采葭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冒什么生命的危险的。后面的房间她从那边过来的,没有看到她们,分析一下就知道她们躲在哪个房间了,她只要站在一个大概的位置就足够了,没想到自己料得这么分毫不差的,就站在了房间外。
不过她倒是没有料到魏采葭居然会胆子这么大,竟然想趁乱杀了她,让她差点就中招被她砸中了。
啧啧啧,难怪没有脑子了,原来都用在长胆子上了,光长了胆子自然就没长脑子了。她是想着趁乱杀了自己,然后再偷偷离开,这样不但能顺利的遮掩她犯下的错,还能杀了她这个碍眼的人,一举两得。
如果今晚的事不是她自己计划好了的话,换做其他人还真是说不准就让魏采葭阴谋得逞了,可惜啊,她非但没有杀了她,还被捉了个正着,杜衡回来得正是时候。
她原本只是想着让魏采葭去那个房间,然后她再利用御火之术让房间起火,这样一来就能掩盖房间的锁早就已经被她开了的事实,让魏采葭背了这个锅的。没想到她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今晚的事产生的效果比她预料中的要好得多。
瞧师父现在的反应就知道了,魏采葭这回想毫发无损的脫⾝那是不可能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触了师父哪里的逆鳞,让师父反应这么大,连一个晚上都不愿意等,现在就要审问魏采葭。
妘州歌倒是不担心魏采葭说出舜华和杜衡两人之间的对话,毕竟现在只怕是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了,而且是她一直在装神弄鬼,她们主仆三人可不知道吓了她们几个晚上的鬼原来是人假扮的,她们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受害者啊!
听到妘州歌的话权司大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个时辰我都等不了了!”
妘州歌嘴角微微一动,看来师父真的很生气,居然连我字都冒了出来,听到她这么一说,妘州歌决定不再劝了,感觉劝了也是白劝。
朱雀张了张嘴想再说两句的,但是妘州歌暗暗对她摇了头摇,示意她不要再劝了,没用的。朱雀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应道:“朱雀现在就去将魏姐小带到主大殿。”
朱雀离开之后妘州歌还是静静的站在权司大人的⾝后没说话,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权司大人才动了动,回头锐利的眼神望着妘州歌问道:“对今晚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妘州歌装着没听懂权司大人的话一样乖巧的说道:“师父,弟子没有什么要说的,全凭师父做主。”
“别跟为师装蒜了,你知道为师在问什么,魏采葭怎么会跑到神殿这里来,房间又是怎么会突然失火的,还偏偏烧了上了锁的那间房间!”
妘州歌一脸无辜“师父,这个弟子就不知道了,弟子这几天一直过得不太安稳,晚上总是有异样的响声,大家都说闹鬼,谁知道竟然是魏姐小搞的鬼,弟子也是今晚才知道的,至于其他的,师父只怕还是要去审问魏姐小才清楚了。”
“今晚的事最好就就是别让为师知道你做了什么,不然为师连你也一起教训!”权司大人对今晚发生的事显然是非常的生气。
“师父,你这样子说弟子可就要伤心了,弟子差点就被魏姐小杀死了呢,要是弟子死了,师父要到哪里去找一个首席巫女,要去哪里再找一个弟子出来?如果师父想要知道的事是那个上了锁的房间,那弟子可以老实说刚到这里的时候弟子对那个房间确实是很好奇的,这是正常事不是吗?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上锁,就只有那个房间上了锁,是个正常人都会好奇啊!但是弟子尝试了一下,并没有找到钥匙,后来又问过了朱雀姑姑,朱雀姑姑也说不清楚,弟子只能放弃了。”妘州歌轻叹了一声半真半假的说道。
权司大人定定的看着妘州歌,锐利的眼神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她一脸坦然无谓,半响后她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本大人可不想替巫灵宮换首席巫女,更加不想换一个人来当本大人的弟子!”
妘州歌很是乖巧的道:“弟子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她是真的有问过朱雀姑姑,她也是真的想过要放弃,只是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所有,她打开过那个房间,拿走了里面的画,故意引来了魏采葭,为了不让自己被怀疑上,她还利用自己的御火之术放了一把火,把证据给烧毁了。
嗯,只是这些就不用告诉师父了。
想了想,妘州歌试探的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房间啊,是不是里面放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妘州歌感觉到自己这话一问出来师父整个人的气息就变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
“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这好歹是神殿的房间,神殿是供奉历代巫灵宮宮主灵位的地方,如今却起了火,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为师当然要重视了。”
“哦。”妘州歌扁了扁嘴没有再问,不用问她也知道结果了,那个房间对师父而言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者说曾经住在那里的人对师父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不知道是谁曾经在那里住过了,看样子似乎连朱雀都不知道,可见是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这样一来想要查就⿇烦了。而且事关师父,她要是追查下去只怕很危险啊,被师父知道了的话那可不好办。
妘州歌已经在心里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好奇下去了。
“走吧!既然你不嫌累,那就随着为师去一趟主大殿吧,你也是当事人,既然为师要审问魏采葭,那你在场也是好的,免得有事还要让人去叫一次。”权司大人定定的看着几乎烧成了灰烬的房间一会儿后才突然出声说道。
“是,师父。”
魏采葭以为自己今晚死定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去吓唬一下妘州歌而已,后来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先是一不小心点燃了那个房间里的东西,起了火,火没救成反而越烧越大了,接着又差点和闻声过来的妘州歌主仆撞上,好不容易躲进了一个房间,以为能躲过去,谁知道妘州歌和她作对似的死活站在外面不走,自己竟然脑子一时菗风想要杀她,要是真的把她杀了也就罢了,可是自己没杀成反而被捉了个正着!这下真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即使现在回到了自己住的楼阁,魏采葭的心还是没有定下来,反而是越想就越慌张害怕,自己都想不明白当时怎么就冒出了要趁乱杀了妘州歌的念头。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停的来回不安的走动着,眉头紧皱,脸上时不时的闪过害怕惊恐之⾊,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今天一时鲁莽犯下的是什么样的错事,如果半夜私自去神殿扮鬼吓人还能用什么借口开脫的话,那她拿着花瓶想要砸妘州歌这件事就无从狡辩了,除了朱雀之外,还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魏采葭急得团团转了起来,面⾊越想就越是发白,好不容易在听了姬子臻让人传来的话后才冷静了下来,想到在宮里的姑姑,想要自己是魏家的姐小,她心里忽然间又升起了些许希望,或许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或许只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而已,可就是在这个她看到自己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姐小,坏了,坏了,朱雀姑姑过来了,说,说是权司大人让你现在立刻就去主大殿,权司大人要连夜审问你!”
“什么?权司大人要连夜审问我?不说是明天吗?”魏采葭大惊失⾊的站了起来。
她的婢女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姐小,现在先不说这个了,你还是想想待会儿要怎么跟权司大人解释吧!听朱雀姑姑的意思是权司大人要亲自审问你啊!”
魏采葭顿时面如土⾊的倒退了两步,眼里満是慌乱惊惶,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要连夜审问,为什么不等到明天,要是等到明天或许,或许我就可以…现在怎么办…”魏采葭完全没有了主意。
“你快去通知子臻,让她想想办法救我,她那么聪明,她肯定有办法的!”魏采葭想到了姬子臻,双眼猛的燃起了希望之光。
婢女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点着头说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
现在只能寄望于子臻了!
魏采葭暗暗的在心里说服着自己,然后颤抖着脚步走了出去,她不出去朱雀也会让人进来的,她不能慌了,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想想待会儿要怎么说才行。
妘州歌,妘州歌,都是妘州歌做的好事,如果不是她那两个奴婢说的那些话诱惑了她,她怎么可能去那个房间,她不去那个房间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这都是妘州歌的错!
对了,到了权司大人那里,她可以说这都是妘州歌的计谋,是她让她的婢女引诱了她,然后,然后…。不管了,总之她不好过,妘州歌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魏采葭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其实她根本就无需害怕,当时情况那么混乱,她完全可以说是朱雀她们眼花看错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要杀妘州歌,她拿着花瓶只是想用花瓶砸房开门而已,谁知道房门突然就开了,所以自己才一个不慎扑向了前方,她根本就不知道妘州歌站在那里,所以才让朱雀她们误以为自己想要杀妘州歌,这一切都是误会!
对,就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而已!至于扮鬼吓人的事她可以承认,大不了就是跟妘州歌道个歉,然后再被罚一顿罢了。
想着想着魏采葭成功的安慰说服了自己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妘州歌的计谋,是她故意要陷害自己,自己才是无辜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妘州歌的错,权司大人要是生气要责怪谁,那就责怪妘州歌好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说服了自己的,但是当魏采葭到了主大殿看到坐在权司大人位置上的人时她还是反射性的害怕了起来,因为现在时辰已晚,主大殿虽然点起了烛灯,但是这点光亮并不能完全照亮整个主大殿,主大殿本来就宽阔,现在又是晚上,看起来就更加的阴冷了,加上魏采葭自己心里有鬼,走进来她就觉得大殿似乎有股阴风在吹着,明明已经是夏天了,她后背却冒出了些许汗珠。
“采葭拜见权司大人。”魏采葭微微抖着脚步走了进去,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行了礼。
她只不过是十二使者里普通的一员,见到权司大人自然是要行大礼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见到她,权司大人目光微微一凝,想到在神殿后殿见到的,双手不由得一紧,语气却平静得听不出丝毫异样的说道:“起来吧。”
“谢权司大人。”魏采葭不知道为何越发的害怕了起来,站起来的腿双有些微微打颤。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权司大人好像,好像有些不妥,她不会傻到以为权司大人没有一点生气,但是现在她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就说明,说明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生气愤怒!
魏采葭以为权司大人会先问她为什么要杀妘州歌,她甚至都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可是没想到不是!
“你为什么要放火烧了后殿的那几间房间?”权司大人冷声问道。
魏采葭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半响后对上权司大人那双骇人的冷眸才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后反射性的否认道:“权司大人,不是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婢女失手将手上的蜡烛掉到了地上,所以才不小心烧着了房间里的东西…我们已经尽力想要扑灭火苗了,可是,可是…”
“所以,后殿的火就是你们引起的了?”权司大人可不会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她只关心一个问题,火,到底是不是她们引起的。
“我…”魏采葭想否认,但是对上权司大人那双逼人的双眼,她否认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话到了喉咙间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的掐住了,让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眼睛呆愣的望着俯视着她的权司大人,生生的忍住了想要倒退的脚步。
“本大人在问你话!后殿的火是不是你们引起的!”权司大人猛的厉声问道。
魏采葭⾝子一颤,哆嗦了一下咬着唇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人,这、这是、是意外…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起火,更加没有想到会烧成那样,真的是意外,她不想的,真的不想!
“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去那里看看,因为,因为——对了,我是因为听到妘州歌的两个婢女在讨论那间房间,说里面蔵着什么秘密,所以我才一时起了好奇心,偷摸着进去的!都是妘州歌,是她故意想要陷害我,而且,而且我进去的时候房间的锁已经是开着的了!”说着说着魏采葭想起了重要的事,忙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原本只是想扮鬼吓唬吓唬妘州歌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要进神殿,更加没有想过去后殿,我也不知道后殿有一间房间是上了锁的,是妘州歌,是妘州歌故意引诱我过去的!一定是她先打开了那个房间,知道了里面的秘密,她担心这件事会被大人您发现,所以她就设计陷害了我,让我替她背这个黑锅!”魏采葭越说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了,语气肯定的说道,好像事情真的是她说的那样一样。
妘州歌瞪大了眼睛,错愣不已的看着魏采葭胡说八道,在旁人看来妘州歌这是被魏采葭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反咬一口的话给震惊住了,所以才一副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根本就是被气得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事实上只有妘州歌自己知道自己这会儿的心情是什么,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又牵扯到自己,她真想为魏采葭鼓鼓掌,说一声厉害,她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猜测一通都猜到了真相,真是了不起啊!
可惜的是,即使她说的是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所以妘州歌既同情又怜悯的望着魏采葭,暗暗为她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嘴上却说道:“魏姐小,你这样是狗急了跳墙开始胡乱的攀咬人了吗?我就问你一句话,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又是怎么知道你今晚要去后殿的?”
魏采葭面⾊一僵,咬了咬牙说道:“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你敢让你的两个婢女进来和我对质吗?”
妘州歌嘲讽的一笑“我为什么不敢?只是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婢女来和你对质?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后殿搞鬼的人是你,如果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忍了这么多天?我又是怎么知道你会今晚过来,我只是首席巫女,不是神!还能算准了你会偷听了什么我两个婢女说的话,她们都知道那个上了锁的房间是打不开的,因为没有钥匙,我也问过朱雀姑姑了,我明知道打不开为什么要诱惑你去打开?难道你手上有钥匙?简直就是笑话!”
朱雀也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殿下说得确实没错,前几天殿下的确是问过朱雀有关那个房间的事,当时朱雀去过那里查看,房间那个时候确实是锁着的。”
而且闹鬼的事殿下第二天就说过了,说后殿晚上总是会有怪异的声音,让两个婢女出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她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信,只当是殿下初到神殿不适应,所以才觉得晚上有什么异样的响声,后来是一连几天殿下都这样说,而且精神看起来也差了一点,像是晚上没睡好的样子,她这个时候才怀疑了起来,想着晚上带人来守着,说不定就能搞清楚事情了,没想到…
“不是的,大人,我真的是偷听到妘州歌的两个婢女说起那个房间才起了好奇心,而且她们还说,还说妘州歌让她们想办法弄开门上的锁,因为她想进去看看里面蔵着什么秘密,我…我就是因为听到她们这样说才想着,想着抢在妘州歌前面…大人,您要相信我,这真的是妘州歌故意设计陷害我的!”魏采葭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才好,她知道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但是,但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事情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啊,她没有说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但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魏姐小,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觉得是我抢走了属于姬姐小的首席巫女之位,但是首席巫女之位是我凭实力得到的,是我召唤出了三青鸟,这不是抢不抢的事情,你因为这件事就恨上了我,素曰见到我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的也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今晚你真的是太过分了,要去神殿扮鬼吓我的人是你,让后殿失火的人也是你,想要杀我的人更是你,可是你到现在却毫无悔改之意,还反过来咬我一口,我实在是没办法忍受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魏家的姐小,宮里又有容妃娘娘,所以你可以无视巫灵宮和权司大人?你不要忘记了我的⾝份!”妘州歌说着说着也激动了起来,愤怒异常。
“你胡说!”魏采葭当然是极力反驳妘州歌的话了。
“都给本大人闭嘴!”权司大人烦躁不已的怒声喝道。
魏采葭反射性的扭头一看,顿时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
反而是妘州歌一脸无谓的朝着权司大人望了过去,铿锵有力的说道:“师父,这个黑锅弟子可背不起,太大了!魏姐小一向目中无人,今天她公然想要谋杀我朱雀姑姑和在场的侍女都亲眼看到了,现在她反而还要反过来说我陷害了她,实在是可笑至极!如果她不是心虚她为什么想要杀我?弟子别的不求,但求师父为弟子讨回一个公道!不然以后还有谁会将弟子这个首席巫女放在眼內?”
权司大人安抚的看了眼情绪有些激动的妘州歌,说道:“为师自然不会让人欺负到巫灵宮头上来,你在一旁稍安勿躁。”
“大人…”魏采葭听到权司大人的话有些急了。
权司大人却不理会魏采葭的心急,只是问道:“本大人问你,你进去之后可有在房间里发现什么东西?”
魏采葭一怔,摇了头摇“没有,我没有发现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才更加的生气,觉得不值得。
魏采葭没有注意到权司大人听到她的话眸⾊蓦地一沉,闪过了一道骇人的冷意,语气却诡异的轻柔了起来,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没有,真的…真的…没有…”魏采葭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结结巴巴的说道。
权司大人眼眸微微一眯,然后在魏采葭惊恐的视线中缓缓一笑“朱雀,把她关到水牢里去,本大人明天再来问她在房间里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朱雀瞠大了眼睛,有些意外,权司大人竟然要将魏姐小关到水牢里去?因为太意外了,朱雀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权司大人冷冷的看了过去“朱雀,你听到本大人说的话了吗?”
朱雀哆嗦了一下忙说道:“朱雀听到了。”
魏采葭傻了一下,水…水牢?水牢是什么地方?巫灵宮里有水牢这个地方吗?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是不管魏采葭知不知道水牢这个地方,但是起码她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自己被关进去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呢!
她不要!
“大人,您不能,您不能这样做!我是忠勇侯的嫡女儿!您不能对我私自用刑的!”魏采葭一慌就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
妘州歌差点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出来,她用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魏采葭,再次确定魏采葭果真是没有脑子的。
在华国谁不知道巫灵宮是什么样的地位,别说她是巫灵宮的巫女了,就算她不是巫灵宮的巫女,只是普通的姐小,得罪了权司大人,她还是随时能把人怎么样的,还能让人有苦说不出来。
难道忠勇侯还能为了一个女儿和巫灵宮对着⼲?而且权司大人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将她关起来的,她烧了神殿,还试图谋杀她这个首席巫女啊,双重罪名呢!魏家就算想帮她说话求情也得掂量掂量着吧。
朱雀听到魏采葭的话也暗暗骂道愚蠢,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乖乖的认错,说不定权司大人还能绕过她一次,可她偏偏不承认错误还在狡辩,竟然还口出狂言,这样只会让权司大人更加的生气愤怒而已。
如果一开始权司大人还有些怀疑的话,那现在就算是怀疑大人也不会放过她了,大人很不喜欢有人质疑她,挑战她的权威。
魏采葭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层皮了。
朱雀心里想着的同时已经唤了其他的侍女进来不顾魏采葭的挣扎硬是将她捉住往外拖,准备将她押到水牢去。
水牢是巫灵宮的地牢,之所以叫水牢是因为里面有个处罚犯人的刑罚跟水有关,进过去,又被这个刑罚罚过的人无一不对此谈之⾊变,久而久之大家就习惯将地牢叫水牢了,在巫灵宮,只有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被关到水牢,而被关到水牢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这个魏采葭是忠勇侯的嫡女儿,容妃又是魏家的人,虽然容妃不及兰贵妃受宠,但是在后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魏家在朝堂上也是能说上话的。她原来还以为大人顶多就是惩罚一番魏采葭,没想到大人居然要把她关到水牢了!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这次的事大人比她们想象中还要愤怒。
朱雀隐隐觉得大人的怒火似乎是跟那个被烧了的房间有关系,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人,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们魏家,还有我姑姑不会同意的!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魏采葭极力的挣扎着不想去那个什么水牢,她庒根就不知道巫灵宮还有个水牢!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了,她不要去,不要!权司大人怎么能这样对她,太过分了吧,她只不过是烧了几间房间而已,顶多她让魏家赔银子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妘州歌的事,她又没有受伤,既然没有受伤那还计较什么,何必咬着她不放呢?魏采葭蛮横无理的想着。
她也不想想她那一下要是砸了下去妘州歌会怎么样,这会儿没出事倒是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错了。
权司大人冷冷一笑:“哦,是吗?那本大人就要等着看看了,看看你们魏家,看看容妃有没有本事敢和巫灵宮对着⼲,本大人也想看看你这个魏家的嫡姐小在魏家人眼里的价值到底有多少。”
魏家和姬家一向走得近,在宮里容妃也一向唯兰贵妃的命是从,她不喜欢兰贵妃,连带的也不喜欢容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就目中木人,现在还敢大言不惭?
呵呵,她倒要看看她就是动了魏采葭魏家能拿她怎么办!
“拉下去!实在不行就打晕了拉下去!”权司大人冷酷无情的命令道。
朱雀闻言一个快步走到魏采葭⾝边,在魏采葭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手起手落,猛的一下劈在了魏采葭的后颈上,魏采葭马上就晕了过去。几个侍女耝鲁的拖着她很快就离开主大殿了。
主大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权司大人才瞥了眼安静的站在殿上的妘州歌,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回去休息等着为师让人抬你回去吗?”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这一届选出来的巫女就没一个是听话的,能力是有了,可心也跟着太大了!
想着权司大人就有些头疼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额头对妘州歌摆了摆手说道:“魏采葭的事为师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神殿那边就不用再回去了。”
妘州歌也没有再多说话,福了福⾝说道:“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师父也早些歇息吧。”
“去吧。”
妘州歌抬眸看了眼揉着额头紧蹙着眉头的师父迅速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里的困惑,缓缓退出主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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