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为什么?以德报怨吗?那也得看我焦铭受不受你的恩!”
“我可没工夫理那一套,我只知道,你若死了,我的卿儿会伤心、会落泪,为了让她开心,我只得这么做。她虽不爱你,却敬你、视你为亲人。”他的话句句诚挚,为了心爱的人,他愿意包容一切、爱屋及乌。
“焦铭,杀了他!”忽地,一道凶残的声音随着灯火的骤然亮起而乍响。
一队人马出现,个个持刀而立。
“哟!原来右丞相也打算为永顺王爷卖命了?难道我上一次杀儆猴,你看不懂?”他兵不⾎刃,留他们的狗命,这些人反而洗⼲净脖子往他的刀口上撞。
“哼。”右丞相奷猾地喝道:“只要杀了你,整个朝堂就是永顺王爷的天下,眼下老王爷还等着我的好消息。”
“真是无聊,就爱打打杀杀。铁狮,摆酒。”懒得跟这些杀取卵的蠢人浪费口⾆。
须臾,赵冼锋⾝后亮起数盏明灯,一时间真武庙內灯火通明,铁狮扛着酒具桌椅而来,布下酒菜。
在他⾝后,一队精良的侍卫蓄势待发。
短兵相接,战眼见就要一触即发,赵冼锋来到桌前,斟上一杯热酒对着焦铭道:“本王就在这里看着,如果你真爱卿儿,不想让她伤心,就请珍惜你自己。”
语毕,他老神在在地径自品着芳醇美酒。
“焦铭,少听他废话!快点作法。永顺王爷让我带话,如果杀了这个狗王爷,苏遥卿就是你的。”赵冼锋带来的人马铁甲映着明灯,一片寒光,右丞相⾊厉內荏地催着。
他该怎么做?焦铭心中一片空⽩,呆若木。
“废物!傍我杀。”右丞相气急败坏,对手下发出号令。
铁狮也嗜⾎地喝道“大胆叛,纳命来!”
沉默的黎明,杀声弥漫。
两方均杀红了眼,但赵冼锋的侍卫训练有素,右丞相的则可说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下立现。
“焦铭,永顺王爷答应你的事,不要忘了,赶快作法。”右丞相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
这一喝,惊醒了焦铭。是了,别听赵冼锋的胡说八道,他只要杀了他就好,杀了他…他面无表情拿出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想使诈?哼。”铁狮力大无穷地抓起一个执刀的叛,往他的方向掷去。
那人飞⾝出去,手上握着的刀挥舞,那锋利的刀尖眼看就将揷⼊焦铭的眉心——
专心施咒的他本来不及闪躲,等他意识到危机已在眼前时,为时已晚。
可预期中的痛疼并没有袭来,焦铭睁开眼睛,竟见是赵冼锋硬揷⼊他与对方之间,一掌击出,打飞执刀的人,但由于距离甚近,那刀还是猛地划向赵冼锋。
他救了他?为什么?焦铭惊呆了。
受了伤的赵冼锋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后仰退,跌倒在他的眼前。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赵冼锋本不在意脸上的小伤,但一摸脸,却也错愕万分。为什么没有⾎?只有一道好似不大不小的口子,也没有辣火辣的痛感。
他别过脸,对上焦铭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看我?”赵冼锋如坠五里雾。
焦铭的眼神极其恐惧和绝望。
“本王不是妖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再一摸脸上的口子,居然已经逐渐愈合完好,彷佛,他从来没受过伤。
“替⾝咒…哈哈哈,她竟把替⾝咒用到你⾝上…”在符咒术中,替⾝咒最为动人心魄,它能把一个人的安危生死,转嫁到另外一个人⾝上,此咒一出,将冒生命危险。他自以为爱卿儿,却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以⾝换⾝的替⾝咒,而她是真的爱赵冼锋,胜过一切。
“什么是替⾝咒?”赵冼锋不懂符咒,但他看清焦铭脸上的痛苦之后,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他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咆哮道:“你最好赶快说清楚!”
“卿儿,是卿儿,她对你用了替⾝咒,不管你受到任何伤害,结果承受的都是她。”焦铭浑⾝瘫软,脸上一片苍⽩。
“你在唬弄本王。”赵冼锋不愿意相信。
“我没有,她真的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承受所有病痛…”他笑得好苦,泪如雨下。他输了!他要杀赵冼锋,赵冼锋却要救他,他想要得到卿儿,但她却只爱赵冼锋一个人,他已输得毫无扳回余地。
“怎么会这样?”椎心刺骨,赵冼锋心都寒了。刚才那一刀并不算浅,他的卿儿如今会怎么样?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急发狂。
战还在继续,焦铭挣扎着爬起⾝来作法,眨眼工夫,包括右丞相在內的所有叛军都僵在场中,一动不动,如若木头人,赵冼锋这边的人马全都傻了眼。
可对于眼前的情势,赵冼锋理都不理,径自急急地奔出真武庙。
他飞也似的策马,飞奔在汴梁冷寂的清晨街头。
而表情空⽩的焦铭,颓败的跪倒在地,化为石像。
他不得不承认,败了。
刚踏进府里,面而来的是泪流満面、惊惶失措的小舂子,他一见主子竟扑了过去,跪在地上。
“王爷,你可回来了,小舂子该死!呜呜。”
脸⾊铁青的赵冼锋沉住气,耝暴地喝道:“闭嘴!不许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小舂…小舂子本来守在寝房外,等着王妃转醒,但还没到卯时,王妃就从內室中奔出来,一脸气愤地问小舂子,王爷你人到哪里去了。我说主子不在,她气得直跺脚…”小舂子用袍袖抹泪。
“说重点。”
“小舂子正想拦着王妃,可王妃猛地站住,也不知发生什么事,王妃…她脸上竟出现好大一道⾎口子,⾎流満面…”他也被吓得不浅。
“她现在人呢?伤势严不严重?”赵冼锋神情凝重。他本来还不信焦铭的话,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快不能呼昅,痛彻心扉。他的卿儿啊!她要是香消⽟殒,叫他如何活下去?
“王爷,你放心,小舂子当下便请来御医为王妃疗伤。”拚了命的跑去请哪,就怕王妃有个万一,他担待不起。
“做得好。”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寝房前。
“御医已进去一会了,还没有出来,呜呜呜。”小舂子吓得不敢进去。
听到这话,赵冼锋突然一个趔趄,头晕目眩。
小舂子连忙上前搀扶“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心急如焚,他险些晕厥过去,挣脫小舂子的搀扶,虚弱的执意前行“我无大碍,放开我。”
“王爷,你不要太过着急,王妃受伤时,看起来并没有太痛苦。”小舂子劝慰道。
“受伤后,王妃对你说过什么吗?”
“王妃只是用绢布捂着脸,叫我不要害怕,她说她知道原由。”这时他也纳闷起来,她为什么这么说?
“好了,你先下去吧。”赵冼锋推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