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九章】

　　深夜，央子恩早早睡了，屋子里只剩下央炜烈一个人在走动。

　　他又试着打电话给佟爱晴，但全都转进语音信箱。

　　他传讯息，她未做读取动作，打定主意将他忽视到底。

　　他好挫，整个晚上找不到佟爱晴，情绪一直很低；反观佟爱雪却不懂得什么叫死心，每隔半小时就打一通电话，惹得他心烦不已。

　　他索把手机给关了，走进书房，没开大灯只点了书桌旁的立灯，他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取出几本记本。

　　翻开第一页，而他“央炜烈”三个字竟是记的开端——

　　2004年×月×央炜烈，姊姊的新男朋友，他长得很高很帅又聪明，比姊姊以前的男朋友都更称头。

　　央大哥很人，爸妈总称赞姊姊很厉害，能够掳获条件这么出色——家世好，个性不骄傲、做事负责任的男人，要姊姊好好把握，别再三心二意跟其他男生纠不休。

　　我也劝过姊姊，可姊姊不准我多嘴，还当着爸妈的面取笑我没人爱，只有暗恋男生的悲摧命。我承认，我暗恋央大哥，却注定只能偷偷在旁边看着，偷偷恋慕着，永远无法像姊姊这般幸运，拥有这么人又体贴的男生…

　　2005年×月×

　　央大哥帮我解决了数学难题，让我一整个崇拜，我想买礼物答谢他，可他说不需要，他只要我帮忙看好姊姊，别让她被隔壁的大哥追走了…我很想告诉他，姊姊私下跟邻居大哥往来密切，他们时常一起出门夜游过夜，可是我不敢说，怕他伤心…

　　2006年×月×

　　央大哥真的很爱姊姊吧，今天他跟姊姊求婚了，但姊姊却不肯答应，因为姊姊想出国留学，觉得有很多梦想还没实现，她说央大哥还不够有钱，在没有继承家族事业前不过还是个靠父

　　母、一事无成的富家子，她想要找个可以买得起城堡和私人飞机，更有钱更有权势的男人嫁…

　　2007年×月×他们吵架了！

　　姊姊拒绝一毕业就踏入婚姻失去自由，央大哥却坚持要举行婚礼，姊姊气得跟邻居大哥去唱歌，彻夜狂。

　　她忘了带手机出门，酒保打电话来说央大哥喝醉了，我听见他像孩子般直嚷着要姊姊去接他，我找不到姊姊，急得只好自己搭出租车去找他。

　　央大哥喝得烂醉如泥，酒保要我把他带回家，他很高很重，得我快走不动，但我还是把他安全的送回家。

　　他吐了我一身，我急着去洗澡洗掉一身臭，央大哥却在这时候闯进浴室来从后面抱住我…他醉得不醒人事，把我当成姊姊了，他吻着我、抱着我、温柔地爱|抚着我的身体，可嘴里却喊着姊姊的名字——我应该阻止他的，但我无法将他推开，我爱他，就算只拥有他一晚也心满意足。

　　我们共度一夜，央大哥拥抱了我两回。

　　当早上醒来，我后悔了，我不该利用他，不该背着姊姊做出这种事。

　　我只能选择逃跑，昨晚的一切不能被发现，我边发抖边收拾凌乱的房间，帮他穿回衣服，制造一切平和的假像。

　　2007年×月×

　　我怀孕了！孩子是央大哥的！但我不能透，就算爸爸动手打我喝斥我犯，妈妈痛骂我不知检点，姊姊嘲笑我被男人玩，我都咬着牙不说。我不能利用孩子绑住他，不能破坏姊姊和他的感情，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

　　2007年×月×

　　今天，我跟央大哥结婚了。

　　他不爱我，我们的婚姻只能维持一年，等孩子生下来后就必须离婚。我不敢奢求他的爱，只要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姓央，一切都无所谓了。

　　2013年12月18

　　姊姊回国了，她找上门，拿了照片给我看，告诉我炜烈背着我跟罗冬雪相亲，更打算跟她复合重新开始。

　　我很伤心很难受，炜烈明明说过他爱我，为什么却背叛了我…

　　我告诉姊姊，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我不想承认姊姊所说，炜烈被罗冬雪拒婚后只想找个方便的女人发生理望，他把我当成姊姊的替代品，我不过是他抒发望，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笨玩具…

　　我不相信，炜烈不可能做这么卑鄙的事…姊姊给我看钥匙，那钥匙我认得，是炜烈的公寓钥匙，是我跟他曾经同住一年的房子，那房子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有另一个女主人进驻了…

　　2013年12月28

　　总算要结束了吧？原来不属于自己的，总有一天会离开。

　　炜烈出差回来了，我问他姊姊说的那些事，他的隐瞒让我很痛苦，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回来，他是去陪姊姊了吧…

　　原来姊姊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得不彻底死心，再也不要爱他了。

　　这一次换我做选择，我决定带小恩离开他！

　　砰！看完最后一本，皮革书皮的记本从央炜烈的手中掉落到地板上，他脸色苍白，手指微微颤抖。

　　记开始于九年前，记载着这些年来佟爱晴的一些重要心情转折，每一篇记的情绪抒发都与他有关，最后一篇心情记事是昨天。

　　从记里，他看见佟爱晴多年来对他的痴心恋慕，为了成全他和佟爱雪受了多少委屈。更令他震撼的是，原来小恩是他的亲生骨。

　　当年为了成全他和佟爱雪的婚姻，她选择隐瞒，即便面对谩骂侮辱和笑都隐忍下来，甚至连他们结婚同住一年，她也不曾吐事实。

　　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坦白，可以告诉他实情，却选择不说。

　　当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时，她仍旧坚持把秘密藏住。

　　当他告诉她他爱她，当他每个晚上抱着她时，她也未曾想要坦白，不愿利用孩子将他绑住，坚持守住秘密一辈子…

　　他是浑帐！

　　对于这么一个爱他至深的女人，他却一再伤害她，在说了爱她之后，却因粗心大意被佟爱雪耍得团团转。

　　即便他清楚自己的心，但这一切看在佟爱晴眼中却是另外一种解读，对她多有伤害。

　　他想痛揍自己一顿！

　　“爸比，你怎么可以偷看妈咪的记？”偷偷躲在书房外，听着里头动静的央子恩无声地推开门，他走到央炜烈面前，瞥了掉在地上的记本一眼后，抬头用谴责的目光用力瞪着他。“爸比，这是不对的行为，你必须跟妈咪道歉！”

　　嗯，是说爸比都把记给看完了，应该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了吧？那爸比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央子恩表面装腔作势，可手心却在冒汗。

　　如果爸比还是打算回坏阿姨的身边怎么办？他抱住爸比的大腿能不能留住爸比啊？

　　可恶！百科全书里又没有写这个，他不知该上哪里找数据，好对付这三心二意的爸比啦。

　　小恩是他的亲生骨！央炜烈走过去抱住他，内心激动不已。

　　“爸比，我快不过气来了…”抱这么紧是舍不得离开他，爸比良心发现了是吧？“爸比，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进沙子了吗？”

　　“小恩，你也偷看了妈咪的记了对不对？”

　　“呃…”爸比干么突然提这个。“爸比，我是偷看了没错，可是妈咪说没关系，因为记里写的秘密我老早就知道了，妈咪常常对我讲心事。”

　　“所以——小恩很早以前就知道你是爸比的亲生儿子？”

　　“嘿啊，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可是妈咪说这是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因为不能说，所以他才使计骗爸比去看记啊！这招厉害吼，连他自己都好佩服自己喔！小恩老早知情，可这小子却也守口如瓶，跟着他妈咪隐瞒他？！央炜烈对这个精明的天才儿子是又爱又气！

　　“爸比，你真的不要我跟妈咪了吗？昨天晚上你没回家，害得妈咪一直哭一直哭，不管我怎么安慰她都止不住眼泪，哭得很伤心…爸比，妈咪跟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我跟妈咪不会勉强你留下来，你如果还是打算跟阿姨住在一起，我跟妈咪会成全你的。”央子恩厉害的以退为进。

　　央炜烈抱着儿子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俊眸里泪水打转。“小恩，我爱妈咪，我要陪着小恩一起长大，爸比不会离开，永远不会离开你跟妈咪的身边。”

　　YA！成功了成功了，他成功帮妈咪追回爸比了！

　　“爸比，你的手机拿出来，你把我们两个打勾勾盖印章的画面录像下来，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辈子都不能反悔喔！”

　　这小子比他爸还精明一百倍。“好，我们拍下来，然后传给妈咪看。”这样一来，佟爱晴也不会误会他跟佟爱雪搞暧昧了吧？

　　“不行传给妈咪看啦，那妈咪就知道我使计骗爸比看记——”完蛋，说漏嘴了！

　　央炜烈宠溺的伸手着儿子的头发，一点也没有中计的难堪和愤怒，反而是万分的感激。

　　“谢谢小恩想到这么聪明的计划，等小恩长大要帮爸比把公司管理好知道吗？这样爸比才能早点退休陪妈咪去环游世界，给妈咪很多很多的快乐。”

　　“好，我会赶快长大，赶快接掌爸比的公司，一定把公司经营得更有声有。”

　　这晚，父子俩达成协议，所有协议过程全被记录在央炜烈的手机里，有凭有据，彼此答应对方的事，一辈子都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