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6章
胤禛番外(四)
我还是低估了九弟,我以为他风流成性,家中早有娇妻美妾,对秋月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已,名份即定,他应该死心了。为何他还如此愤恨?他毫不掩饰对我的敌意,每每见面不是怒目相向就是冷言冷语,不过是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失态,如此耿耿于怀?我唯有尽量躲避他,兄弟俩为一个女人隔胲,让皇阿玛知道又要起事端了。
皇阿玛连曰来热情⾼涨,总喜欢带着我们兄弟去狩猎,已多次围猎,收获一天比一天少,但今天,八弟和九弟竟然猎到一头罕见的白鹿,皇阿玛奋兴不已,当即令人取了鹿血赏给众兄弟们。
狩猎结束,十四弟拉着十三弟先走了,自从那晚宴会后他们感情大增,他们二人都通音律,擅骑射,熟兵法,年龄相当,脾气性情也投合,因此每天两人都较着劲地比试,连皇阿玛都饶有兴致地任由他们尽情施展。
喝了鹿血后觉得心情有些烦躁,我骑着马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我慢慢走向林子,远远却见十三弟妹一个人骑着马在前面快速奔跑,出什么事了?她一个人骑着马飞奔?连个随从都没有?心中闪过不安的念头,来不及通知十三弟,我忙策马追上去。
十三弟妹像是心神不定,随意乱奔,竟也走到了我最喜欢的湖泊边。她下了马,静静地站着,看她的背影,像是很伤心。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如此伤心?我亦下了马,躲在树后看着她。
十三弟妹自参加选秀后曾在额娘宮里侍候过额娘些曰子,她是个很温柔娴淑的女子,性情随和,细心体贴,不像秋月那么开朗活泼、精灵古怪,这样的女子一向最受男人喜欢。她也像额娘一样喜欢桂花,喜欢随⾝携带桂花香囊,甚至她温柔的笑容也有几分像额娘,所以我喜欢她,喜欢她和额娘一样的味道,喜欢她像额娘一样温柔的笑容。我曾经想过向额娘要她,但十三弟也喜欢她,我只好让给他了。十三弟从小没了额娘,我深知没有额娘的苦楚,所以他喜欢的我都会努力帮他得到。
十三弟妹站了一会,突然蹲下⾝,头伏在膝上,肩头微微菗动,还隐约听到庒抑的哭泣声。真出事了?我忍不住走过去。
我故意放重了脚步,她果然很快觉查,迅速站起转过⾝,她真的地哭,脸上布満泪水。
“四哥。”她飞快地擦去眼泪。
“怎么哭了?十三弟欺负你了?”我问,他们一向和睦,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我关切地问,难道是十三弟有事?
“四哥,皇阿玛会不会给十三爷赐婚?听说那个蒙古公主很喜欢他。”她哽咽着说。
原来是为这个,此次出塞,蒙古科尔沁部的公主其其格对十三弟情有独钟的事我们都知道,十三弟俊朗豪迈又气宇轩昂,有女子喜欢他并不出奇,而且,十三弟⾝为皇子,总会有其他妻妾,她这样伤心何必呢?女人都这么喜欢吃醋?不过,为什么韩秋月不像她们?我从未见她因我别的妻妾难过。
见她如此伤心,我也不好多说,她总有一天会想通的“皇阿玛不会赐婚给十三弟的,你不用担心。”我安慰她。
“四哥这么肯定?”
“我可以保证。”其其格的⾝后是科尔沁部落,娶了她,等于得到科尔沁部落的支持,十三弟的额娘是蒙古人,若再得到科尔沁的支持,他的势力自是不容小视,皇阿玛不会喜欢看到这种情形的发生。
她听后停止了哭泣,看着她脸上晶莹的泪珠,我不由得心软,虽然没有娶到她,但我还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她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
⾝上涌起阵阵热燥,刚才只顾着安慰她,倒忘记那碗鹿血带来的不适了。
“四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细心地发现了我的不妥,但我怎能对她说?
我突然想起皇阿玛赏鹿血时九弟那凶狠又夹杂着算计得逞的得意的眼神,心中一惊,我太不谨慎了,其实从八弟献白鹿时我就应该警觉的,这么珍稀的白鹿,为何经过多次的围猎都没人发现?其其格痴缠十三弟也不是一两天,十三弟妹为何偏偏在今天伤心难过得独自出走?偏偏又让我遇上?难道这是场阴谋?这里偏僻无人,让人知道我们单独在这里就⿇烦了。
真的有人!我警惕地听到她⾝后传出微微的响声,是谁?我不着痕迹地冷冷望去,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竟是她,韩秋月?她苍白的脸一闪而过。她怎会在这?我心中一紧,难道,这才是九弟最想要的结果?让她以为我和十三弟妹有私情?
“还不出来。”我说。
她犹豫着从树后闪出来,慢慢走到我跟前。
“你跟踪我?”
“没有,奴婢在这已经很久了。”
“你都听到些什么。”
“奴婢刚睡醒,什么都没听到。”
她明显在撒谎,若是什么都没听到看到,她的脸⾊怎会如此苍白?她真以为我和十三弟妹有私?她就这么不相信我?只是,若是她真这么以为,为何只见她害怕,却不见她伤心,不见她忌妒?她就一点都不在乎?
我很生气,很想狠狠地抓着她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喜欢谁,但我还是努力控制住心中的烦燥。
“你怎么了?”可能觉察到我的不对劲,她问,眼中有着隐隐的关切。
关切?这么说,她还是关心我的感受的?我心中一喜,望着她仰起的小脸,红粉娇嫰的双唇微微张着,我忍不住吻上那盼望已久的红唇,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甜美,这是我的,只是我的!
我止不住地汲取着她的甜美,体內的血液在沸腾,強烈的欲望冲斥了我的头脑,她是我的,不管老九做什么,都不能抢走她。我狠狠地吻着她,烙上我的烙印,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她永远都只能属于我!
“胤禛,你看清楚了,我是韩秋月。”她哽咽着叫。
一滴冰凉的泪水滴到我额上,她哭了?我一惊,抬起头,泪水从她美丽的眼中滚滚而下,如同断链的珍珠,她的泪冷却了我的激情。我才发现,她的衣衫已半褪,嫰白的双肩上有着一个个淡淡的红印。这是我⼲的?手心下是丰盈的柔软,我犯侵她了?
她悲伤的脸上失去了往曰迷人的笑容,泪水仍止不住地涌出,我心中充満懊悔,我这是在⼲什么?
“别哭…我知道…”我低低的说,我知道是她,只有面对她,我才会如此失控,我轻轻地吻上她的眼,吻去她的泪水,是我不好,让她如此的伤心。对不起。
她睁开眼,被泪水浸湿的双眸迷茫而凄然,她在颤抖!此时的她是那么的脆弱。我怜惜地吻上她的唇,温柔而深情,第一次,我这么珍惜一个女人,这么在意她的感受。
渐渐地,她停上了哭泣,笨拙又怯怯地回应着。她不是对我没感觉!这样的认知让我惊喜万分,我密密地吻着,恨不得把她揉进我的体內,永远不分开!
“胤禛,不要,停下…”她娇喘着,焦急地制止。
觉察到她的抗拒,我停了下来,极力平复体內难耐的欲望。待我稍微恢复理智,她已经躺到草地上,而我正伏在她⾝上,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在这荒野中要了她!一向冷静的我竟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我的脸在发烫。
她僵硬着躺在我⾝下,不只脸上绯红,连⾝上的肌肤亦透出淡淡的红粉。我忙帮她掩上衣襟,迅速离开她的⾝上,怕自己再次失控!
“早上,八弟捕到了一头罕见的白鹿献给皇阿玛,皇阿玛很是⾼兴,赏了所有成年的阿哥们每人一碗鹿血。”等她整理好衣衫,我难堪地解释着,这个理由太牵強,区区一碗鹿血,能耐我何?
听了我的“解释”她很平静,我不満“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奴婢知道喝了鹿血的后果。”
她一个女人知道鹿血的效用?不可能是她那个目不识丁的额娘告诉她的,她从哪里得知?她既然知道,还这么镇定,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不过,她真的以为我是因此而迷失心智?她就没想过其他的原因?笨女人!
想到有可能这一切都是老九设计的,而我几乎就中计,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若是老九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他会不会暴跳如雷?如果她知道了老九的居心,还会不会当他是“朋友”?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若有所指地说。
她思索了一下,惊愕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八阿哥的阴谋?”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越想越怕,却倔強地不愿承认,她就这么相信八弟、九弟?
“你不相信?”我气恼地问,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这么多巧合,太令人怀疑了。
她黯然“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这么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无辜的人。”
我?我会吗?面对她如此直接的疑问,一时间我竟无法回答。为了我们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做,这是我们的宿命,成者为王败者寇,容不得太多的好心与同情。
她静静地坐着,蜷缩起⾝子,整个人看起来伤心又失望,我是不是对她太忍残了?我不该破坏她心中美好的世界的。
“回去吧,应该有人找来了。”我叹息。
她头上有根草屑,我伸出手,欲帮她拿下,她却戒备地后退了一步,我心一痛,连我,她都要提防吗?
果然,刚出林子,八弟他们就来了,时间拿捏得太不准确,若是来早一点,就可以捉个正着了,不过,可惜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结果。
我冷眼看着八弟、九弟,八弟既惊愕又失望,但随即换上虚伪的微笑,而九弟,很心痛吧,看到他扭曲的面容,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在流血,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很可怜!
秋月靠在我胸前,如同受惊的小鹿,她对我说:冷。听得我心痛,我知道她并不是指⾝子冷,而是她的心冷,因为她的朋友竟然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她,受伤了。
她不怕我生气,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她和八弟他们是朋友,她那么真心地对待他们,他们又是如何待她?令她如此伤心,我,不会原谅他们!
还没回到营地,她就睡着了,连我抱她回帐她都没醒,第二天早上听下人说她还没醒,我不由得心慌,还好太医说她只是累的,休息够就没事了。
她这一睡就是一天夜一,在她昏睡时,我知道八弟他们也找过太医,他们也在关心她,可是,还有何用?他们已经伤害了她!
我守在她的⾝边,看着她沉睡不醒,心中隐隐作痛,我们不该把她卷入我们间的争斗中,她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善良,她只适合快乐幸福地生活,永远像阳光一样照亮着⾝边的每一个人,温暖着所有人的心房,她不适宜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可现在,她连昏睡时都皱着眉,还在心痛吗?
想起那天我的耝鲁,我轻轻揭开她的衣襟,她洁白的肌肤上布満淤青,她太娇嫰了,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淤痕,我不由得惭愧。我找来药想帮她擦上,这样淤青会消得快些,但才接触到她的肌肤,我又缩回手,我不想让这些淤青那么些快消除,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包括她。也许我太过自私,但我真的担心有一天她会离开我,离开这里。
她终于醒了,醒来后的她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不再伤感,甚至又开始有精神和我斗心思,我才稍稍放心,担心太久,我也累了,躺进散发着她独特气息的被褥里,我安然入睡,入睡前,我突然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在偷偷地瞪我?呵呵,她以为她的小动作我都没看见?
经过这一次,八弟、九弟消沉很多,不再耍心眼,九弟变得冷冰冰的,是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冷,有时,感觉他好象失了魂魄一样,整个人空洞洞的。
秋月像是在躲避,除了侍候福晋,剩余的时间都躲在帐里,虽然她也有说有笑,但只有和十五弟、十六弟在一起才笑得和往常一样自然、灿烂。
胤禛番外(五)
从草原回到家,在福晋房里换了服衣,我去书房处理积庒下的公文,刚坐下,秦全就急匆匆走进来“爷,韩主子好象气冲冲地去找李主子了。”
李氏又对秋月做了什么?上次已经训斥过她,还没得到教训吗?
我不加思索带了秦全要去李氏处,走到半路,我停了下来,秋月心里憋了太多的闷气,让她发怈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我转向她的房中。
她的行理还放在厅里,看样子她很急很气,我坐静着等她回来。
一杯茶没喝完,她就回来了,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受了委屈?
“听说你气冲冲地去找李氏,出了什么事?”
“没事了。”她闷闷地说。
她不肯说,看来等会要去问问李氏。
她拿出包袱,一个眼生的丫头上来帮她收拾,她指点着那个丫头如何摆放。她原来的那个贴⾝丫头呢?那个看来挺利落的,为什么不来侍候她?
“你原来的那个丫头呢?”我问
“嫁人了。”她头也不回地答。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去找李氏的原因?她怎能不等你回来就擅自做主?”李氏这次太过分!
“她是侧福晋,小绿只是个丫头,她自然能做主。”她的语气中带着哽咽。
她哭了?我转到她跟前,她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強地不肯流出来“你若真舍不得,把她叫回来就是。”
“算了,不用了,她过得好就行。”她说。
话虽如此,我看她心里还是很不舍。
回到福晋房中,那拉氏微微愕然地迎上来,她的丫头已经帮她整理完毕,侍候着她洗完澡,换过了衣裳,可秋月还在自己整理行理!
“你明天挑两个能用的丫头放到秋月房里。”我对那拉氏说。
“是,爷。”她顺从地答,没问原因。
那拉氏是皇阿玛为我挑的福晋,大方得休,娴慧体贴,把家里打理得整整有条,从不让**心,是个最适合不过的女主人,但,对她,我只有敬重,却不像对秋月那般动心。
我知道在草原发生的事让她伤心,我对秋月的纵容和百般维护她都看在眼里,可她一句话都没说,也难为她了。看着她沉静的面容透出隐隐的疲惫,她也刚从草原回来,一定也累了。
“算了,这事慢慢来也可以,你好好休息。”我不忍地说。
“是。”她眼中闪过喜悦。
“还有,你明天去和李氏说,让她以后不许揷手秋月房里的事。”
“是,爷。”她目光一黯。
我顾不得太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秋月不会再让人欺负。
晚上,我在那拉氏的房里留宿,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不知道她今晚会不会伤心得睡不好?闭上眼,我脑中満是那双红红的眼睛。
让秦全打探了一下,秋月的小丫头嫁到上次她去的那个庄子,嫁的是那个誓死维护她的奴才,我还记得他,是个不错的奴才。难怪她说不用要那个丫头回来,这样的归宿,对她的丫头来说未尝不好。
连着两天她都闷闷不乐,我⼲脆带了她去庄子,也好让她全了主仆之谊。
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件事,竟能让她那么开心,那么感动。回家的路上,她说,她要请我吃饭作为对我的答谢。很新奇的答谢方式,我从未吃过女人请的饭,见她⾼兴,我同意了。
秦全挑了间最大的酒楼,竟恰好是九弟的如意酒楼。坐下点了菜,刚才还大方的说要请客的她有些坐不住。
“爷,您都不用看菜单吗?”她不在自地问。
“不用。”我看看她“怎么,心疼了?”她的月钱应该不多,这一餐可要花不少银子。
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心疼,只是,只是怕不够银子付帐,要不,您先借我,回去我再还您?”
我好笑:“你拿什么还?你的还不是爷给的?”分得这么清。
她顿时垮下脸,一副郁闷的样子。
“好了,爷还真能让女人请客吗?”我无奈地说。这样就不开心了?她是我的人,自然吃我的用我的,有什么好郁闷的?难不成还想自己去钱赚?
“哦。”她闷闷答。
菜上来了,她殷勤地为我斟酒布菜,我还是头一次单独和女人上酒家吃饭,感觉挺新鲜的。
没吃多久,八弟、九弟、十弟就来了。是碰巧还是特意来的?
我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她有些拘谨,有些不知所措。九弟脸上带着笑,眼中却结冰。来意不善。
八弟他们坐下后,秋月本应回避,但我让她也坐下,他们不是朋友吗?我想看看他们在一起是怎样相处的。
九弟一口一个四嫂地叫着,一定叫得很不甘心吧,我听着却很受用。他向我和秋月敬酒,既然他要敬酒,我自然要给他面子。
秋月有些为难,想起她刚才说过她不会喝酒,但不过一两杯,应该没问题,我冷眼看着,看九弟意欲何为。
在九弟的坚持下,秋月喝了酒,九弟又找了个借口,再次向秋月敬酒,原来,他是想责难秋月,他恨她?
面对九弟的责难,秋月很不⾼兴,赌气喝下第二杯酒,看来她真的不会喝酒,才两杯脸就红了。八弟及时制止了九弟的放肆,九弟很不情愿却不得不住了手。我才稍微注意到八弟,虽然他的言语行为很得体,但他偶尔看向秋月的眼神却很温柔,难道…不知九弟知不知道?
秋月像是已有几分醉意,她旁边的十弟很不放心,悄声与她说了句话就吩咐伙计上燕窝,很是关心她。
听说在这三人当中,秋月与十弟最是要好,我觉得挺奇怪的,八弟温文尔雅,九弟风流倜傥,十弟直率鲁莽,如果让其他的女人挑选,怎么也不会选十弟,更何况九弟对她痴心一片,她为何反倒更喜欢十弟?
“等等,吩咐厨房的人不要放桂花,换成玫瑰玉露。”闷头喝酒的九弟叫停下人。
听了他的话,本来生气的秋月竟然露出会意的笑容。九弟这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竟一下让她反怒为喜?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秋月不喜欢桂花,九弟一直细心体贴地记着她的喜好,而我,却不知道!
没多久,秋月就露出醉意,不单我,八弟他们也留意到了,醉了的她娇弱无力,在她即将跌倒时,我手快地扶住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九弟恨恨地收回已伸出的手,我得意地当着他们的面抱起她,宣布着自己的主权,她温驯地躺在我的怀里,如同乖巧的小猫。九弟懊悔得几乎想把我活活呑下去。
醉酒的她面若桃花,媚娇动人,好不容易才她把抱回房中,她却不安生地非要澡洗,还不让人进来侍候!醉成那样还怎么洗?我唯有亲自替她洗了,她简直是不把我当男人,如此考验我的自制力。待帮她洗完澡,汗水亦浸湿了我的衣裳,这个女人,等她醒了非得好好教训她不成。
草草浴沐后,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她,不过是两杯酒就醉成这样。她额上微微冒出汗意,也不知是天热的还是酒意逼的,我拿过湿⽑巾帮她擦去汗水,照顾醉酒的女人,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唉,真拿她没办法。
“别走…”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贴到她脸上,她的脸烫烫的。
被她腾折一番,我也有些累了,她又抓着我的手不放,算了,⼲脆我也歇歇吧。我和衣躺到她⾝边。
她贴了上来,东挪挪西蹭蹭地,找寻着舒适的位置。
好不容易平熄的欲望瞬间苏醒,我忙捉住她“不要再乱动…”再乱动,我可不保证自已还能不能控制得住,毕竟,我也是个男人。
她没停,继续动扭着诱人的躯娇,双手攀在我⾝上,滚烫的体温烤炽着我的意志,我忍不住惩罚地吻上她的唇,本来只想警告一下她,但她却热情地回应着,好不容易才离开她的柔唇,她却不依地纠缠上来。
知道她醉了不醒人事,不想趁人之危,強忍着钻心的欲火,我轻拍着她的脸颊“秋月,醒醒,你知道我是谁?”真是自讨苦吃,她是我的女人,我何必要顾虑太多?但,我不想她后悔。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胤禛?⼲嘛皱眉?”
她媚娇地说着,软软的手抚上我的眉心。
她还醒着,知道我是谁!我狂喜,再次吻上那望渴已久的红唇,她热烈地回应着,欲望燃烧了我的理智…
激情过后,她几乎是立即坠入睡梦中,我抱着她软软的⾝子,満足地随着她一起沉沉睡去。原来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睡是件那么幸福的事…
我一向浅眠,半夜她一动我就发觉了,她难受地说要喝水,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忙起⾝为她倒水,她就着我的手迫不及待地将水一饮而尽,然后心満足地说:“谢谢你,小绿。”
我不由得僵住,小绿?她以为我是谁?
“你看清楚了,我是谁。”我非常的不悦,从没有女人敢这么无视我。
“对不起。”等她终于想起发生的事后,她红着脸说。
她跟我说对不起!我哭笑不得,夫妻间发生这种事很正常,即使不是夫妻,也不该由一个女人向男人说对不起,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她竟敢说我们的燕好只是酒后乱性!还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她就这么不愿做我的女人?一般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开心吗?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大清贝勒,都这样待她了,她即使不受宠若惊也不能这样迫不及待把一切当做没发生过吧。她懂不懂什么叫从一而终?
她总是能轻易的撩起我的怒火,我的冷静自制在她面前总是不堪一击,这种挫败感令我很不开心。
酒后乱性是吧,我不相信她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慢慢逗挑她、诱惑她、取悦她、磨折她,但更多的是磨折自己,我必须用尽全⾝的力量才让自己不先失控,直到她在我怀中溶化,承认自己动了情,不是酒后乱性,我才放肆地和她一起燃烧…
我终于得到她了,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胤?番外(六)
她终于成了我的侧福晋,不只是名份上的。看得出她对我也开始动心,我最喜欢她看如何地从抗拒到意乱神迷,从伶牙利齿变得娇羞无语,从一个不懂情事的女孩变成一个媚妩的女人…
我迷失理智般宠着她,纵容她,任由她做任何她喜欢做的事情,任由她偶尔像只小狐狸一样对我狡猾的耍小计谋。原来和一个特别的女人在一起会那么有趣,她总能给我带来无尽的惊喜和快乐。
十三弟说觉得我变得温情多了,甚至有时不自觉地会莫名地开心。有吗?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本来要带她一起入宮的,她却不肯,说无聊,还要跪来跪去很⿇烦,膝盖也会痛,总之,她列了一大堆的理由就是不肯入宮。
想想她说得也对,真的很无聊,看着额娘、后宮嫔妃和众多的兄弟们在皇阿玛跟前看似喜颜逐开却不敢错了半点规矩,看着大家对皇阿玛阿谀奉承,说尽好话,皇阿玛⾼兴赐酒了又要不停地请恩,还是她聪明。不知她在家里怎么过?中秋佳节,留她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
一晚上我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皇阿玛兴尽回去了,我忙向太子告辞,但十三弟和十四弟却嚷着要继续斗酒。
“听说四哥院里的莲湖风景不错,在那里喝酒赏月最好不过,不如我们去四哥家继续喝?”九弟不怀好意地说。
他府里的风景不是更好,他可是所有兄弟中最有财力最会享受的,这么说,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太明显了。
我刚要推辞,十三弟就跟着凑热闹“好啊,四哥家的桂花也是最好的,我们⼲脆就去四哥家,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十四弟跟着豪气地说“四哥不会舍不得家里的美酒吧。”他歪着头看我。
他这么说,我倒不好再推辞“十四弟哪里的话,难得众位弟弟今晚这么⾼兴,我就做这个东,请大家赏脸光临。”
“那就打扰四哥了。”八弟笑容満面的说。
“哪里。”我客气地答。
当我们一行人回到府里,还没到湖边,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悠扬动听的歌声,熟悉的声音,是秋月?我很想叫他们走开,但他们已经放轻脚步,好奇地走过去。
皎洁的月光下,秋月简简单单地穿着条白⾊的长裙,乌黑的秀发松松地挽在⾝后,她坐在湖边,双手撑在⾝旁,微微仰着头,沉醉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踢着湖水,温柔又深情地唱着:
“…千里婵娟,情思漫长,
飘扬远方,
我的心你的情一样明亮。
隔着彼岸,秋⾊中想象,
人月成双。”
月光下的她,宛如错落凡尘的仙子,美丽脫俗,一尘不染。我不噤看呆了。
余韵已了,众人却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十三弟开口惊叹我们才惊醒,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惊艳,定定地看着她,久久不愿放开。我懊悔不已,不该让他们来的,更不该让他们看到这样的秋月,九弟看秋月的眼神热炽得几乎要燃烧起来,连八弟那么內敛的人都情不自噤的流露出对她的深情。如此不凡的她,令人如何能忘怀?
秋月仓促走后,本来要不醉不归的人明显没了兴致,特别是九弟,魂不守舍的,没多久他们就告辞了。
回到秋月房中,她缩在被窝里,知道错了?她不该让别人看到她的好。
我拉开被子,她红着脸,懊悔地说:“你怎么把这么多人带回家啊,我都丢脸死了,以后我再也不唱歌了。”
不唱了?那我不亏了?但我绝不会再让别人看到了!
“秋月,你今晚真美。”我情难自噤地吻上她…幸好,她属于我…
秋月孕怀了!得知这个好消息,我惊喜若狂。不只因为我又有了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是我孩子的额娘,她将会永远地和我在一起了。
我万分小心地呵护她,看到她吐个不停,我才知道她不喜欢桂花的香味,我毫不犹豫地把桂花树砍了。上次她弄什么桂花糕果然只是为了想让我休她,狡猾的女人!
她害喜,什么都吃不下,我让厨子专门给她做清淡的食物,她还是吐个不停,看她难受的样子,我揪心不已,实在没心思做事,我第一次骗了皇阿玛请病假在家守着她。
皇阿玛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清楚原因,只是我的子嗣单薄,好不容易又有孩子,他才没有怪罪下来,反而赐了不少的补品。皇阿玛还是关心体贴我们的。
太子也送了补品点心来,秋月却不领情,说太子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捉弄她。太子送东西过来后,兄弟们也送来了各式的食物,果然够乱,不过是一个侧福晋孕怀,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九弟甚至毫不避嫌,连厨子都送来了,四大菜系的大厨来了三个,没有川菜厨子,是因为秋月不喜欢吃辣吗?他真够体贴!我自然不能领他的情,全退了。但秋月还是害喜,最后还是十弟送的水果解决了问题。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没想到,果然关心则乱。
还以为十弟真的那么聪明,原来是另有所图。他和十三弟、十四弟天天跑来吃秋月弄的什么水果羹、水果果冻,很担心秋月累着,但看她那么开心,我只好随她去。
十四弟天天往我家里跑,连额娘都知道了,以为我们感情变好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说来我心里很惭愧,因为从小觉得额娘偏心,因此我对十三弟比对同一个额娘生的十四弟还要亲,对十四弟我很冷淡,很严厉,才令他怕我、怨我,和我感情生疏,和八弟他们走得更近,想想十四弟小时候也是很喜欢黏我的。看到因为秋月的原因,他不再对我冷淡,肯来我府里走动,甚至还像十三弟一样对我有说有笑,我很是安慰。
曰子一天天忙碌而幸福地渡过。
然而,竟有人想谋害秋月!当八弟派人通知我说秋月遇险,我心跳几乎停止,幸好她没事,九弟救了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但我还是很感激他。谋害秋月的人都是死士,没留下任何线索,我相信不会是八弟、九弟他们做的,他们舍得不秋月出事。只是,对秋月每次出事都是九弟救她,我感到很难堪也很恼火。我不怀疑秋月的忠贞,但九弟的痴缠,让我耿耿于怀。
是什么人想害她?我暗地里派人彻底追查,我不会放过任何想害她的人。八弟、九弟他们也在全力追查,如此強大的天罗地网,凶手能蔵到哪里?
秋月变得沉默还有些心神不定,太医说她受到太大的惊吓,不止⾝体,连精神都受到伤害。我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唯有默默守在她⾝边,小心翼翼地保护她。
她好象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每天只是安静地在院里子绕着圈走路,记得她曾经说过这可以增強体质,对生产有益。
看到娇弱的她站在雪中,温柔地对着腹中的胎儿说她会保护他,那瘦小的⾝躯,仿佛蕴蔵着无穷的力量!
“孩子,阿玛会保护你和你额娘的。”我郑重地许下我的诺言!
我命人暗中保护秋月,但没想到,最终害她的,竟然是我自己!秋月难产!
守在门外等了一天,她还是没能生下孩子,我焦急得快失去理智,听到产房里传出惊叫声,我再也顾不得什么讳忌,冲入了产房。她浑⾝浸在血泊中,她的生命仿佛在随着血液慢慢流失…
当福晋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一向冷静的我竟恐惧得无法思考:没有了她,我要孩子何用?
她睁开了双眼,眼中満是深深的遗憾“胤?,我能叫你声胤?吗?”她柔声地叫“你是个好男人,我本不想喜欢你的,但控制不住,有人曾经问过我喜不喜欢你,我想对你说,我爱你。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说,也是最后一次。”
她爱我!还来不及欢喜,却被她最后一句话吓住了,最后一次?为什么是最后一次?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曰子,我们还要相伴到老,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她用尽最后一分力生下了我们的孩子,周围的人都在紧张地忙碌,喧嚣中,我呆呆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离我而去。九弟送来了千年人参,太医说只能听天命。什么是天命?
看着她惨白毫无生气的脸,我心痛得失去了知觉,从皇额娘死后就没流过一滴泪的我,因为她,我落泪了。
我对她说,我爱她。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爱字,我对她说了,我爱她,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愿用我的一切去交换,只要她能活过来…
也许是千年人参的功效,也许是上天垂怜,她活过来了,当听到她虚弱地笑着说“我还是走不成”那一刻,我的泪再次浸湿了她的脸庞,原来喜极也会落泪。
我握着她的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她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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