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救火
可是,向博虎却从这些被送出来的客人当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萧千秋。
焚香听雨楼的大老板。
她已经换上了男装,打扮成前去销金的客人模样。
可是,作为捕快的感,向博虎还是一眼就把她给认了出去。
焚香听雨楼失火,作为大老板,萧千秋不留在原地组织人员救火,却扮成客人模样惊慌失措地逃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向不负呢?
他知道,这把火一定跟向不负有关。
难道向不负已经…
向博虎了解乃兄的习,知道这把火困不死他的。
他更知道,要了解事实的真相,只要牢牢跟住萧千秋就可以了。
所以,他向向聪施了个眼色。
两个人便混在逃出来的客人中,悄悄缀在萧千秋身后,追了上去。
虽然向博虎早就料到萧千秋的来历不简单,可是,对于萧千秋的身手却依然感到很意外。
她绝对是个八品上的高手。
焚香听雨楼的漫天大火虽然照亮了大半个南陵城,可是,萧千秋却依然将自己很好地隐藏在了黑暗中,避开了向博虎和向聪的追踪。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萧千秋便不知去向。
就在两人惘的时候,黑暗中团伸出一只冷冰冰地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击在两人的脖颈上。
两人只觉得脖子后面的血脉突然一停。
便失去了知觉。
昏过去。
萧千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两人的身上使劲踢了几脚,然后,一口痰重重地啐在地上。
又重新隐入黑暗中。
然后,在黑暗的另一端重现。
那里有一道门。
萧千秋使劲了一口气,像是平复自己激动不安的心。
进入这道门,福兮,祸兮?
谁也预料不到。
但她还是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门,开了一条。
萧千秋闪身进去。
门很小,可是,院落却很大。
放眼望去,屋子挨着屋子,院子挨着院子,几乎望不到头。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里。
如果换做是以前,这层雾就会幻化成一层无形的结界,将整个庭院隐藏起来,隐藏在虚无缥缈中。
可是现在,那层结界已经被撤去。
这里,当然是巨豪轩。
南陵城独一无二的巨豪轩。
一个让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巨豪轩。
当布在外面的那层结界消失出它的本来面目的时候,人们反而不知道面前这座巨大的庭院就是巨豪轩了。
萧千秋轻车路,根本就用不着别人禀告,就径自拐过曲折的回廊和深深的院落,来到一处清静的小院子前。
这是一座与巨豪轩融为一体又相互独立的院落。
这座院子褪去奢华,尽显清雅,修竹,篱笆,凉亭,葡萄架…
尽显雅士风范。
这里,当然是慕如净叶的住所。
那位大小姐,此刻就住在这里面。
这里是花间坊。
门口那只印有花间派标志写着“花间一壶酒”的灯笼,当然早已被摘去。
萧千秋想了想,刚要抬手叩门的时候,温八却突然出现。
温八将萧千秋抬起打算敲门的手一把抓住,笑着道:“大老板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萧千秋一怔,看着温八。
温八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绢帕,递给她。
萧千秋这才有工夫擦汗,收拾狼狈不堪的匆匆形。
收拾完了,才道:“那个姓梅的,不是说好了只是在什景塘里将向不负的那五十万枚金铢给他嘛,怎么后来突然对他发动攻袭。结果,向不负死没死不知道,我的整个什景塘和焚香听雨楼却毁了。我该怎么跟大老板代呀?”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院子里,试探地问:“这都火烧眉毛了,大老板他…现在还在里面陪着那位大小姐?”
温八双手负在身后,沿着一条迂回曲折的幽静走下去。
萧千秋只有在后面跟着。
已经是深秋。
头顶的花架,花已凋,叶也飘零。
石径上是落叶。
两个人一前一后,踏着落叶走下去。
走了很长的路,温八才接着萧千秋刚才的话,诡秘地笑着道:“眉毛烧了,还可以再长出来,可是,这座花费了大老板巨大心血的焚香听雨楼烧了…老朋友呀,你的前路很令人担忧呀。”
萧千秋面色一变,但又假装镇定地道:“我知道,楼烧了,我要担负一部分责任,可是别忘了,当时我也是奉了大老板的命令协助那个姓梅的行事的。可谁知道那个姓梅的并没有按照事先的约定乖乖了钱就走,而是在钱的时候,突然出手。那一剑确实打了个向不负措不及防,可谁知道,最后还是失手了。姓梅的一个人对付向不负和他的属下几十个人,当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可是,谁知道最后却…突然起火了。火势居然很大,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楼都少了起来…”
话还未说完,温八却道:“这么说,是他们手的时候,不小心斩断了蜡烛,这才将什景塘引燃的?”
萧千秋道:“应该是这样,当时,我是亲眼看到那个姓梅的一剑挥出,正好斩在那牛角蜡烛上,蜡烛跌落地上,燃着轻纱,轻纱引燃了柱子,然后,整个院子里就烧着了,想救火都来不及了…”
温八道:“一把火,就烧了大老板多年的心血…”
说到这里,他眉头突然一凛,口气突然沉了下来,道:“其实,你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是不是?”
萧千秋仿佛被这话吓了一跳,道:“我…我高兴什么?”
只听得一个声音从幽静的那头传了过来,冷冷地道:“这把火,也烧掉了你亏空的罪证,是也不是?”
慕如净叶悠悠地走了出来,双手负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萧千秋,脸色很不善。
萧千秋全身的神经突然收紧,赶紧躬身道:“见过…大…老板。”
慕如净叶还在看着她。
萧千秋被他看得战战兢兢。
慕如净叶突然一个耳刮子扇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她的整个人几乎都要飞了出去。
可是,她的身体才刚一落地,就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
弹到慕如净叶的脚底下,跪在那里,拉着他的衣服,不停地磕头。
慕如净叶又一脚将她踢开,冷冷地道:“如果不是这次为了给向不负筹措那五十万个金铢,我可能还不会发现,进斗金的焚香听雨楼居然会亏空得这么厉害,居然连区区五十万金铢都筹不出来,居然还要让我从巨豪轩的库房以及那笔刚刚从李灏手里劫来的资金,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