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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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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叹了口气,看着姬四绝,缓缓地道: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大水缸和大老板之间的差距?

  大水缸只是个大水缸,而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水缸再大,顶多也只能养几条金鱼而已,而我们的这位大老板,却是我的老公。

  我的老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老板,他虽然也养鱼,可是,养的却是我这条美人鱼,金鱼再漂亮,也比不上美人鱼的,你还不明白吗?

  姬四绝又开始在摸自己颔下的胡子了。

  他有个习惯,每当他在考虑问题,或者是对某个问题感兴趣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摸自己的胡子的。

  他仿佛觉得,这位小猴儿虽然是一副林黛玉的忧郁样儿,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玩的人,起码说话就很好玩。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道: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不大明白,这个问题就是,老猴儿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白轻候却笑了,笑的很诡秘,笑得甚至有些不怀好意,摸着自己肥肥的下巴道:因为你是个死人呀。

  姬四绝又可是摸自己的胡子,脸上同样带着一丝诡秘的笑意,仿佛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又仿佛觉得这个答案很有趣,道:

  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死人,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拜托你的那件事,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这话,白轻候那张原本和善的大胖脸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那一坨坨的肥也像是忽然冻结了似的,幽幽地道:

  我老猴儿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一定会给你答案的,不过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了你要找的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姬四绝一阵激动,却又故作镇静道:哦,那他在什么地方?

  白轻候的脸色更加浓重。

  这个表情无疑于告诉他,他所要说的这个地方,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但是,思量再三之后,他还是说了出来,道:荻镜宫。

  但是,“荻镜宫”这三个字对姬四绝好像并没有产生多大的震撼力,他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平静,像是早已想到,他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荻镜宫似的。

  可是,姬冰燕却是一脸的惊讶,听到话,几乎都要跳了起来,冲着白轻候大声道:什么?你是说,杜九现在在荻镜宫?

  白轻候仿佛是怕她一着急再跑过来向下拉了自己肥嘟嘟的脸似的,所以,就抢先替她拉了几下。

  先是上下拉,然后,又向左右拉了拉,这样上下左右了好几次,仿佛是让姬冰燕觉得满意为止,又仿佛是想让自己的表情尽快地松弛下来。

  而脸上那些原本已经僵住的表情好像真的开始慢慢地解冻掉了,道:不仅如此,而且,我还知道,他已经杀了金刀陈标。

  这话仿佛又在姬冰燕的预料之外,她几乎都要跳起来了,一张粉脸得通红,大声道:在哪里?

  白轻候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做出这副表情似的,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她刚才由于太过于激动而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淡淡地道:飘香楼。

  姬四绝一直都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所动容。

  他先是看了看白轻候,像是在判断他这话的正确,然后,像是已经确定了他确实没有在说谎话之后,才又看了看脸惊讶之的姬冰燕。

  他将姬冰燕轻轻地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仿佛是让她冷静下来似的,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原来…

  这个时候,白轻候那原本严肃的胖脸上,忽然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地道:令徒实在是好样儿的,竟能将自己的师傅害成这个样子?

  姬四绝虽然在努力地安抚着姬冰燕的情绪,可是,他自己的脸色却又偏偏变得很难看,愤愤地道:这个畜生…

  白轻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劝他节哀顺便似的,同样叹了口气,道:现在,即使你恨杜九也没用了。

  姬四绝仿佛没有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似的,盯着他,眉毛陡然横成一条直线,面杀机,冷冷地道:怎么?

  白轻候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朗声道:喂,喂,喂,老兄呀,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你这眼神看着怪吓人的。

  实话告诉你吧,即使你已经知道杜九的下落,你也杀不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杀得了他了。

  姬冰燕却突然冷笑了一下,那表情仿佛很不屑似的,冷冷地道:哼,金刀陈标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为了偷得爹爹的剑谱儿,居然不惜骗得二妹死于非命,他虽然该死,可是,杜九更该死,我早晚要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姬四绝却忽然冷静下来,摸着自己的胡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他知道,白轻候之所以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所以,他又问道:难道他已经找到了剑谱儿?

  白轻候笑了笑,道:他即使已经找到了剑谱儿,他即使已经练成了剑谱儿上的绝世剑法,可是,他终究还是你的徒弟。

  因为你这个做师傅的对他的弱是点了如指掌的,所以,你要杀他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他只有给自己找一个更加安全的保护层。

  现在,金刀陈标已经带着剑谱儿加入了荻镜宫,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荻镜宫比剑谱儿更能保护他。

  沉默了一阵之后,姬四绝才像是恢复了平静。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衫,虽然很旧了,但依然整洁,由于长途跋涉的缘故,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尘土。

  姬四绝轻轻地拂了拂,将打皱的地方展平,将落在上面的尘土弹掉,然后,叹息了一下,缓缓地道:

  自从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相信,掷金山庄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结果,我还是失望了。

  白轻候苦笑了一下,一脸无辜地摇着自己的脑袋,道: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而是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

  姬四绝也笑了。

  可是,他笑起来的表情却是那么得不自然,那些笑容简直就像是用笔画出来的一样假,沉声道:怎么?你怕?

  白轻候只好苦笑。

  然后,又慢慢恢复了他大老板的本,朗声道:我老猴儿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是,我老猴儿今天还要说一句最大的一句实话。

  这句最大的时候就是,荻镜宫,像我们这种人家,实在惹不起的,我当初之所以要答应你查杜九的下落,也只是看在你是个死人的份儿上。

  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从坟墓里爬了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你自己去解决了,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真的很对不起。

  姬四绝也在叹气。

  白轻侯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大水缸,脸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解和兴奋,笑着道:现在,我要跟他们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淹死他?

  大水缸看了看姬四绝,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脸的不屑,道:我要先让他喝足了沟里的臭水。

  说着,十指如钩,竟直直地向姬四绝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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