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荡妇
凤飞飞一觉醒来,已经上三竿。
她了眼睛,从上爬起来。
院子里空的,厨房里有烟飘出来。
凤飞飞使劲了眼睛,以为失火了。
可是,当她冲进厨房的时候才知道,厨房没失火。
灶膛里点着火呢。
一个猫一般的小女孩正在将干柴填进灶膛里。
饭香,已经从锅里飘了出来。
凤飞飞一怔,道:“你是谁?”
那猫一般的小姑娘却了眼睛,出一排很好看的牙齿,道:“姐姐,你醒了?”
凤飞飞道:“这是你家吗?”
那猫一般的小姑娘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凤飞飞有点儿惘。
她记得前几天他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掠进来的时候,里面没有人的呀。
难道是…自己找错地方了?
我们的这位大小姐是从来不会认错的,不管对方是十八岁也好,八岁也好。
这个猫一般的小姑娘好像还不到八岁,可是,却已经会自己生火做饭照顾自己了。
凤飞飞突然觉得很惭愧,道:“昨天晚上我吃的,是不是你的饭。”
那猫般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笑得一脸天真,道:“好吃吗?”
凤飞飞道:“好吃好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呢。”
那猫般的小姑娘道:“早饭也快好了,如果姐姐你喜欢的话,不如留下来跟我一起吃早饭吧。”
凤飞飞居然也不好意思了,道:“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哦,不如这样吧,你把饭钱都记在账上,等我回家之后,我一定那一大笔钱补偿你…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家大人呢?”
那猫般的小姑娘的脸上突然带了哭意,道:“我叫小猫纸,我只有一个叔叔。我叔叔不要我了。”
凤飞飞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道:“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做叔叔的,小猫纸别怕,等我见了你叔叔,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小猫纸,你怎么起这名奇怪的名字呢,谁给你起的名字呀,好难听。”
小猫纸道:“我叔叔。”
凤飞飞道:“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叔叔呀,我看呀,你就别认她这个叔叔了,我看干脆重起一个名字吧,你看你,怎么这么好看呢,蓝蓝的眼睛,卷卷的头发,白白的皮肤,像个布娃娃一样,你叫娃娃怎么样?”
小猫纸摇了摇头,道:“不好。”
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于是,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小猫纸就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做娃娃。
凤飞飞摇了摇头,道:“唉,真是奇怪的孩子。你这饭,是不是可以吃了。”
凤飞飞又吃了三大碗稀粥,五个菜包子和三碟咸菜,这才捂着肚子喊了了撑死了撑死了。
娃娃道:“姐姐你既然喜欢我做的饭,那里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我可以天天做饭给你吃。”
凤飞飞点了点头,道:“好呀好呀。”
随即,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道:“小猫纸…哎呀,我看我还是叫你娃娃好了,娃娃,姐姐呢,虽然很想留下来陪你玩,可是呢,姐姐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等姐姐做完了事之后,再来陪你玩好不好?”
娃娃道:“那好吧,我们拉钩。”
凤飞飞跟娃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后,便走了出去。
去哪儿呢?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
她长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他虽然知道这南陵城充了危机,布了温八的暗线,可是,她毅然决然地离开这座平和的小院。
她总觉得,这南陵城里好像还有其它的事要做。
除了连湘儿下落不明需要寻找之外…
对啦,还是去英雄楼碰碰运气吧。
英雄楼里或许还有王湘北、路剑鸣这种骗子出没,可是,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即使骗,又能骗得了什么呢。
她打定主意要去英雄楼了。
可是,她的人才刚刚走出骆驼巷的巷口,就被一个年轻小伙子给碰了一下,差点儿被撞倒。
凤飞飞这暴脾气又发作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指着那小伙子的鼻子就道:“喂,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
那小伙子把眼一瞪,道:“什么怎么搞的?你身上一钱都没有,我还说你是怎么搞的呢?是不是想偷我的钱呢?”
嘿,居然还被倒打了一耙,凤飞飞这个气呀。
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围了过来。
那个小伙子越吵越凶,越吵越凶。
最后,突然做了一件让凤飞飞吓一跳的事。
他突然冲着凤飞飞跪了下来,道:“老婆,老婆,我错了,你跟我回家吧。”
老…婆?
鬼才是你的老婆咧,你认错认了吧。
那小伙子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道:“老婆,老婆,你不要这样,我认错了还不行嘛。我知道我不该去赌,不该去青楼找姑娘,我发誓,我改,我改还不行呀,如果以后我还去赌去嫖的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指天发誓,凤飞飞的脑袋有点儿转过弯来。
她挣脱小伙子,就想走。
围观的人却开始说话了,道:“喂,大嫂,你就原谅你丈夫了。你看你丈夫都已经指天发誓认错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又如何?”
大嫂?
——大你个大头鬼的大嫂,你们全家都是大嫂。
凤飞飞扭头就走。
可是,那小伙子却跪在地上死死地拉住她,不让她走,哭得撕心裂肺,道:“老婆,老婆,你别走,你别抛下我一个人走呀。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我早就听二牛说你跟隔壁那个姓张的书生勾勾搭搭有了情。他跟我说我还不信,可是,现在看你这副冷酷无情非走不可的样子,看来,他说的都是实情。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妇,走,跟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脸说变就变,拉着凤飞飞的胳膊就往一边扯。
围观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
“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如此文文静静的一个女人,怎么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妇呢,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对这种妇,不能手下留情,小伙子,回家好好揍你媳妇一顿,要不然的话,你头上可就绿油油的了。”
“就是就是,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变成武大郎了,小伙子,等你被西门庆给毒死,你可没有一个会打虎的兄弟替你报仇呀。”
“哎呀,你居然知道武大郎、西门庆,你好你好,敢问尊姓大名。”
“好说好说,在下林歌。”
“靠,怎么是你?你的那本《挽雨击灯词》怎么烂尾了,赶紧回家改文去,我们还等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