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章 带路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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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只动用了卡隆炮，一轮齐射之后，十三艘⻳船被打残了。 （）这还是在没有动用轰击炮的情况下，如果动用了这种大杀器，⻳船那小体格，渣都剩不下。
那名喊话的员官命大，在炮击没有丧命，还及早跳进了海水里保住了一块木板，被发现后打捞了来。
慕容龙城亲自审问：“朝鲜不是奉明国为宗主国吗，怎么还敢攻击明国的船队？”
员官浑⾝湿漉漉地打着冷颤，结结巴巴地回答：“阁下…有…有所不知。几个月前，清帝皇太极…率…率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十二天內攻到京城，炮轰城內，并遣…遣睿亲王多尔衮攻破江华岛，俘虏王妃、王子、宗室76人作为要挟，仁祖无奈只能出城求和，筑坛盟誓，废…废明朝年号，缴纳明朝所赐诰命敕印，奉清朝正朔…”
“不是向鞑子投降吗，还什么求和盟誓，明明是城下之盟。”慕容龙城不屑地评价，然后问“然而这和皮岛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皇太极班师途，命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部大举进攻皮岛，自守将沈世魁以下，军民数万人全部被屠。清廷命仁祖废皮岛之名，恢复原本椵岛（注1）的名字，而且水师要定期巡逻，噤止…噤止国船队入进这一带…”
“原来如此。”慕容龙城明白了，现在朝鲜已经成了皇太极的跟班小弟，放弃了原来的宗主国明王朝，顺带把原东江镇驻地变成了军事噤区，这才有了主动攻击琼海军舰队的一幕。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在朝廷的邸报看不到，估计朝廷也不想让这么聇辱的事情公布天下。
虽然慕容龙城对明王朝及皇帝非常仇视，但是现在琼海军披着明朝官兵的皮，他暂时也只能站在明王朝的立场考虑问题。他想了想，对那员官说：“我们是大明平南侯、琼海镇总兵的人马，来皮岛有要事在⾝，没空和你们朝鲜水师纠缠，只能送你和你的部下路了，那些剩下的⻳船，只能凿沉了…”
那员官大吃一惊“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原来是国天兵！求将军看在两国历来交好的份，饶下官一命。”
慕容龙城不置可否：“你们已经侍奉鞑子为宗主，两国交好之类的话休得再提。另外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那员官擦了擦脑门混合着海水的汗珠，眨巴了几下眼睛，试探地问：“敢问这位将军，国朝廷是否要收复皮岛，重建东江镇？”
“何出此言？”
“如果不是收复皮岛，如此強大无匹的水师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下官斗胆猜测，将军是要效仿⽑龙，以皮岛为依托，攻击旅顺、金州、复州一带…”
慕容龙城笑了笑，这厮倒是猜了个**不离十。他说：“然后呢？算我们有这想法，与是否杀你有和⼲系？”
“只要不杀下官，下官愿意说服平安道水军节度使停止派船巡逻皮岛，并向国天兵提供粮秣补给——将军可能不知道，皮岛遍地⿇岩、沙石，无法耕种，全靠岛外补给。”
“呵呵，你们这些小舢板，来再多也无济于事。至于补给一事对我部而言，并非难事，登州离皮岛不远…”
这员官揷嘴道：“登州再近，往返也是数百里，而平安道平壤府辖地离皮岛、⾝弥岛只有一江之隔，最窄处不到5里，哪边更便利，一目了然…”
慕容龙城哼了一声，菗出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既然你们已经向鞑子屈服，又怎么可能给我们提供粮秣，只怕是前脚敷衍了我们，后脚向鞑子报信吧？胡话连篇，一刀砍了⼲净。”
“下官万万不敢！实不相瞒，鄙国不管是王还是武两班（注2）对清帝都是敢怒不敢言，王曾言‘宁获过于大国（指満清），不忍负皇明’，希望国能发兵救援，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虚以委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早点派这样的水师过来，清兵又怎么攻得下皮岛？有了牵制，鄙国的京城也不会轻易陷落了…”
朝鲜向来以“小华”自居，仰慕华化，与明朝关系紧密，这一点慕容龙城也知道，这番说辞听去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他收回了刀，问：“口说无凭，你有什么办法让我相信你？”
听见对方松了口，这名员官暗喜，自己的项人头能保住了。他谄笑道：“下官有个主意：请天兵水师驾临南浦，让平安道观察使和兵马节度使瞻仰天兵的威仪，他们自然会知道怎么做了，说不定还会书给王，请求王暗支持天兵攻打旅顺、金州、复州一带…”
见慕容龙城皱起眉头，没有接话，员官“体贴”地解释：“南浦是鄙国西边最大的海港，也是京畿道以北水师的驻地。观察使和兵马节度使则是平安道最⾼的武员官，相当于国的布政使和卫指挥使…”
慕容龙城眉头舒展开来，去展示一下肌⾁，震慑朝鲜地方武员官，免得他们在背后给捅刀子，对自己袭扰鞑子的计划大有裨益。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不妨去南浦一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员官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谄媚无：“下官金南斗，忝为平安道水军同佥节制使…”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一个朝鲜带路党这么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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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朝鲜半岛有两处“椵岛”一处位于平安南道龙岗郡海域，一处位于平安北道铁山郡海域，明朝将领⽑龙进驻的是后者。据说⽑龙岛后，因自己姓⽑，而“皮之不存，⽑将焉附”故将该岛改称“皮岛”还有一种说法是“椵”字的朝鲜话发音是“pi”所以简称为皮岛。1636年丙子胡乱后，清军服征朝鲜，勒令朝鲜派兵联合攻陷该岛，该岛回归朝鲜，皮岛的名称也不复存在。
注2：“两班”一词指朝鲜朝时，君王坐北向南，以君王为心，官排列在东边，武官排列在西边，即“武两班”之后，两班专指朝会的员官延伸到两班员官的家族及家门。</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