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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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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大早。

  在大殿上,太监、宮女,以及宮廷侍卫正在为待会儿就要开始的寿宴做最后的准备,众人忙碌的不断穿梭其中。

  朱以荞鬼头鬼脑、神秘兮兮地自偏殿探出头来。

  这下有机可乘了。

  她贼兮兮的笑了笑,才大声咳了咳,走进大殿里。

  众人一看到公主来了,连忙下跪“公主万福。”

  “都起来吧!本公主只是来这里看看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很认真做事情,你们要知道,今天可是⺟后的生⽇,不可以挂一漏万的。”朱以荞装模作样的东摸西看“怎么?看样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嗯,很好,效率很不错。”

  “谢公主夸奖。”众人一致的回着。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管我了,快去做自己的事吧!记得,做仔细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有人要倒大楣了。”话说到最后,朱以荞又贼兮兮的就要笑出来。

  此时,威风凛凛的赵子震也进了大殿,看见朱以荞也在,先是微微皱了皱眉,才上前躬⾝问道:“公主,-怎么有空来此?”

  一看到严肃的赵子震走上前来,朱以荞眼神不自觉的晶亮起来。但这异样的光彩却经常被她包裹在不服输的倔強里,别说她自己不明⽩了,就算看在别人眼里,也很难理解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对于赵子震的问话,朱以荞一贯耍脾气的用小鼻子哼了哼,只肯拿眼角睨人“怎么?这里只有你能来,本公主不能来吗?”

  “公主言重了,属下并非这个意思。”赵子震站直⾝子,一双沉黝的利眼梭巡着四周“只是这儿人多事杂,万一不小心碰撞到公主千金之躯,属下可就难以代了。”

  “你会怕我受伤?是怕我挡路碍事吧!”朱以荞皱起柳眉哼了哼,用力嘟起小嘴“你这个人就是心⾼气傲、自信自负,从来不把别人当一回事!对啦,整个皇宮就属你最谨慎小心、认真负责了,别人都是成不了事的笨蛋,这样你⾼兴了吧!”

  她存心挑衅的话让赵子震在心里叹气“公主何出此言?属下⾝受皇恩,理应克尽职守,实无贬低他人的意思。”

  “没有才怪!”朱以荞浑⾝一绷,索翻起旧帐来“就说上个月吧,明明我不过是到狩猎场玩玩而已嘛,你居然胆大包天,半威胁恐吓的就将我赶了出来,可恨的是,皇兄还站在你这边!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气了好几天哪!”

  “狩猎场并非儿戏的地方,更何况当天是骑比赛的⽇子,公主实在不应到林子里去凑热闹。”

  “我凑热闹?拜托,你没看见我也骑了马、带了弓箭吗?你们打猎就属正事,我去打猎就是玩乐儿戏!这么不留情面的当着众人眼前把我揪出来,让我丢脸丢到宮外去了,真是太过分了!”

  “公主,-当⽇女扮男装混⼊骑比赛之中已犯大忌,属下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公主若是想责备属下,属下也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什么嘛,每次都说这句话来堵我的嘴,可恶透顶!”

  不知为何,只要赵子震三、两句话,总可以让朱以荞特别动。她用力抬头起来。

  “我知道,从以前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只把我当作会惹是生非的小丫头!但是赵子震,你看清楚,本公主已经満十六岁了!是个有思想、有抱负的-蔻少女,不是只会哭闹找糖的小孩子,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了!”

  赵子震只是盯着她的俏脸瞧。他并非不想看眼前这副窈窕的‮躯娇‬,只因在无数次的‮夜午‬梦回里,他早就将之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了。

  “公主,-如果真要证明自己不再是个孩子,那么,从今天起就该谨言慎行,成为一个知书达礼的姑娘家才是。”

  “大胆赵子震!你拐着弯骂我没教养了?!你可知光是这句话,我就可以叫皇兄下旨斩了你的头?”她龇牙咧嘴的叫道“好!为了证明本公主不是你所谓没用的笨蛋,待会儿我也会参与检查的工作,让你看看我跟你一样,不但长大了,还⾜以担当重任!”

  赵子震皱起浓眉来,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依属下之见,公主还是回凤麒宮,静待宴会开始吧!”

  “本公主说要帮忙也不行吗?赵子震,你好大的胆子,敢阻止我?信不信我真在皇兄面前告你一状,要皇兄治你的罪!”朱以荞瞪着大眼怒斥。

  “公主若是再不离开这里,属下才真要让皇上降罪了。”赵子震倒是说得无所顾忌。

  “赵子震,我说要留下就是要留下!”她瞪眼,不悦的手-着“你走开啦!不要挡我的路,我现在要去检查龙椅后头是不是有人躲在那里,伺机行刺,你是让还是不让?”

  “公主,确保皇上的安危乃是属下分內之事,实在无法假他人之手,如果公主执意要参与的话…”赵子震指着大殿两旁让文武百官坐的长桌,勉強说道:“⿇烦公主查看一下这些桌上的酒杯是否齐全,还有,那边那块红布幔是否挂歪了。”

  朱以荞瞪大的眼里有着极端的怨怼和不満。

  这个可恶的混蛋家伙!居然这么看轻她?!在他心目中,她就这么无⾜轻重、没有分量?!

  “这么点小事也教我去做?赵子震,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公主,事实上属下做的全都是些繁琐又不起眼的小事,公主若是觉得大材小用,不如回宮去吧!”

  “你…哼!你要我回宮,我就偏不回,看你拿我怎么样!”朱以荞⾼⾼的仰着下巴“好啊!检查酒杯就检查酒杯,要是真让我看到有疏漏的地方,你就倒大楣了!”

  赵子震安适的回着:“属下负责的是大殿‮全安‬事宜,如果公主真觉得酒杯摆放位置有何不妥,可以请陈公公来问话。”

  “你…你好样的!赵子震──”

  朱以荞脾气就要爆发了。走近赵子震⾝前,馨香的小脸蛋直快要凑到他眼前去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了?哼,本公主警告你,骄兵必败!你这头一天到晚自负自傲的狂妄狮子,本公主必定会将你的⽑刷到服服帖帖,让你彻底变成一只整⽇在我面前喵喵叫的温顺小猫咪!”

  鼻尖飘漾着清淡的粉嫰香气,这么近的距离,赵子震几乎能看见她冒着两团火焰的瞳眸中的自己。

  大庭广众之下,腹下竟突然传来一阵悉的‮热燥‬感,赵子震強敛收气,后退一步。

  太危险了!

  他必须谨记今⽇这个教训,尽量远离这小妮子无意的惑才行,断不能再如此想⼊非非、徒增困扰了。

  “公主请息怒,属下既非狮子,也不可能成为一只猫,公主又何必出言威胁属下?”

  “整个皇宮里,就属你胆敢将我当成眼中钉,既然你也是我的⾁中刺,我就偏要威胁你!反正你不要再惹我了,给我小心点!”朱以荞虚张声势的说了不可能做的狠话后,才哼的一声,像赶苍蝇似的挥着小手“好了,你走吧!没见到本公主很忙吗?不要妨碍我做事,快走-!”

  到底是谁打扰了谁?赵子震实在不想提醒朱以荞。

  罢了,再这么斗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摇着头,赵子震也不再搭理朱以荞,径自走到杂耍武夫放置兵器的架子,拿起一把把兵器准备做最后的确认工作。

  此时,眼角不断睨着赵子震一举一动的朱以荞收拾起怒气,假意走到桌旁东摸西弄起来。

  贼溜溜的大眼睛不住鼻碌碌的转动着,她捺着子等待,终于在赵子震检查完离开后,才假装没事人似的走到兵器架旁。

  轻摸着一把长,脑中不噤浮现出赵子震惊慌失措的脸,以及朱烨在文武百官之前将他骂到臭头的画面…

  呵,太完美了!朱以荞愈笑愈诡异,愈笑愈有掩不住的开心。

  活该!本来在做这事之前,她的良心还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但这混蛋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她非得让他知道她的厉害不可!

  她就不信这次整不倒他!

  吉时已到,器宇不凡的朱烨端坐在龙椅之上,精睿威严的赵子震站在朱烨⾝后,而雍容华贵的皇太后及娇俏可人的朱以荞则端坐龙椅一旁。

  宴会开始,清亮悦耳的乐曲首先奏起,十数名体态曼妙的歌女分别由大殿的前门、侧门翩翩然妙舞而⼊,⽔袖轻扬处,令人目眩神

  歌女载歌载舞过后,大殿下的文武百官共同举杯,祝贺皇太后凤体康健、福如东海、千秋万世。

  皇太后年过五十,风韵犹存,今⽇这场寿宴办得热闹非凡,让她十分开心,对百官绞尽脑汁的祝贺辞频频満意点头。

  朱以荞的心思又怎会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头?她不断幻想编造着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想着、想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又忍不住往兵器架上瞄去,随后掩着小脸暗自窃笑起来。

  朱以荞这副鬼头鬼脑的模样,直瞧得一旁的赵子震浓眉微皱。

  这个小妮子难道又要出什么让人防不胜防的馊主意了不成?看来,等会儿他还是得找个机会提醒朱烨这事,希望别让他料中了才好。

  宴会继续进行。

  一阵大鼓敲打声响起,锣响震天后,几名武夫站在侧殿口,以一个又一个漂亮的鹞子翻⾝,热热闹闹的一一上场。在热⾝之后,随即表演的就是踩钉、软骨功等民间绝技,看得文武百官拍手叫好,皇太后也是笑得阖不拢嘴。

  朱烨亦频频点头,对着皇太后说道:“⺟后,此乃京里数一数二的杂技团,听说功夫十分了得,⺟后可慢慢欣赏。”

  眼角不经意瞄到朱以荞的眼神总是不断飘呀飘的,一副心绪不宁的模样,朱烨不噤皱眉唤着“皇妹?皇妹!”

  “啥?皇兄叫我?”朱以荞像是被吓到似的,在座位上跳了一下,眨了眨大眼,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皇兄有事?”

  朱烨先叹了一声才开口“皇妹,怎么朕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这些戏码-昨天已经事先看过了?”

  “皇…皇兄…你怎么知道的?”朱以荞着实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她当然以为这又是赵子震在存心陷害!

  鼓起一张红通通的俏脸,朱以荞用自以为最恶狠的眼光瞪着一旁无辜的赵子震。意思是说──你这个可恶的大嘴巴,不告我一状你会死是不是?

  赵子震早知道会遭朱以荞误解,凝敛的眼神朝她看了一眼,意思是──-若觉得是我告的状,我也无话可说。

  他这副神⾊自若、沉着冷静的态度,直让朱以荞气得小小拳头紧握住,火冒三丈!她开始用最狠毒的眼神、再加上咬牙切齿的表情告诉他──你这个只会扯人小辫子的大魔头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子震只回以冷静自如的神情,说明他一切悉听尊便的想法。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火花到了朱烨眼前。

  他抚了抚微微跳动的额头,叹着气,无奈的说:“皇妹,-不必怀疑子震,这事并不是他跟朕说的-这丫头,不是皇兄爱说-,怎么说-也半大不小了,一个⻩花闺女,实在不该如此任妄为,有失⾝分呀!”

  “皇兄不用再替他说话了,哪次不是他告状害惨我的?”

  朱以荞只认为朱烨在替赵子震掩饰,说话间,带着杀气的目光从没有离开一派凛然的赵子震脸上过。

  皇太后耳里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朱以荞又出岔子了,不噤也跟着叹了口气“怎么?荞儿,-是不是又调⽪惹事,给皇上添⿇烦了?”

  “⺟后,我哪有?!”

  朱以荞原本还想理直气壮的解释哪!

  但在朱烨半警告的眼神下,她只好不悦的嘟着小嘴说道:“好啦…也许只有那么一丁点而已嘛!嗳,小事一件,又没有什么关系,⺟后,今天是-的寿辰,咱们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朱以荞不断对着朱烨拚命眨眼,要他别把昨天的事说出来,省得又多一个人骂她。

  朱烨当然不会在大殿上提起她枉顾体统的作为。“⺟后,没事的,还是好好看戏吧!”

  此刻,精采的戏码总算上演了。

  只听得锣鼓声绵密的“咚咚”作响,在一声吆喝后,数名武夫拿起本就放在一旁的长兵器,就虎虎生风的舞了起来,配合着数把不断在空中抛接的银亮短剑,数名武夫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如此精采绝伦的表演直让众人屏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一下。

  而随着表演愈来愈扣人心弦,朱以荞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口上,她‮奋兴‬的屏息以待!心想,快了,等一下她就会让赵子震知道她的厉害了!

  就在众人看得目不转睛的同时,突然,其中一把银亮的长头竟莫名其妙的飞脫开来!

  朱以荞‮奋兴‬得就要发出尖叫声,只可惜小嘴才刚张开,一张小脸就霎时转为苍⽩。

  原来武夫耍得兴起,舞动的力道甚猛,没长眼的头竟硬生生的直往皇太后及朱以荞眼前来。

  这突发的状况委实太令人措手不及,彷佛都只在一瞬间发生而已。

  赵子震见状,倏地瞪眼,心中一凛,连诅咒声都不及发出,立刻一个抢⾝飞上前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有惊无险地将脫落的长头给抓在手中。

  虽然赵子震及时阻止了一场悲剧发生,但皇太后差点遭到刺伤,此乃不得了的大事,非同小可。

  顿时,由四面八方涌⼊的御林军已将皇上等人团团围住,而那些吓呆了的可怜武夫则全被宮中侍卫一个个架了起来,吓得差点庇滚尿流。

  这混的一幕同样令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不知所措,而皇太后由于首当其冲,脸上惊魂未定,看来的确受了极大的惊吓。

  “皇上、皇太后,受惊了!”

  赵子震神情严肃,自知事态严重,紧抿着,手执长头,一个单脚屈膝,便跪在大殿之上,向皇上及皇太后请罪。

  朱烨浓眉深锁、面⾊异常凝重。顾不得跪着的赵子震,连忙起⾝查看皇太后的情况“⺟后,您怎么样?”

  皇太后脸⾊苍⽩,由于惊吓过度的关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烨急得大手一挥,吩咐道:“快将皇太后扶回嘉英宮去,并尽速传御医过来!”

  原本在大殿上呆若木的太监宮女们,在这句话说完后,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动起来。

  当太监宮女七手八脚的将皇太后给扶出大殿后,朱烨这才沉重的深叹着气,回到龙椅上坐好。

  对着一直单膝跪在眼前的赵子震,他威严的沉下脸问道:“子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子震紧抿着,沉稳冷静的回道:“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你昨⽇不是告诉过朕,今⽇之事你皆已安排妥当,为何还会发生此等无法原谅的错误?子震,你有何解释?”

  “皇上,臣在昨⽇及今天稍早确实都已将每把、每支剑都详实检查过,并无任何可疑之处。”赵子震句句属实。

  “既然如此,你手上这支差点要了⺟后命的长头又做何解释?”

  赵子震沉默不语。

  依他的个,断不可能让自己发生这么严重的疏失!那么,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眼角不经意看到一脸苍⽩、吓到浑⾝僵直的朱以荞,想到今早她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的种种奇怪举动,赵子震突然明⽩,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如果这次又是这个小鲍主搞的鬼,那么她的⿇烦可就大了。但看她一副吓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应该也知道已经玩过头。

  看来,他不一肩担起也不行了。

  赵子震轻抿了抿,缓缓沉声回道:“皇上,不管如何,今⽇这事全怪臣办事不力,疏漏未查,致使皇太后无妄受惊,惊扰圣驾,臣确实有罪。”

  这回换朱烨不说话了。

  赵子震一直是他最为信任的人。只因他不但文武全才、智虑过人、做事精明⼲练,对他亦忠心耿直,朱烨坚信,普天之下若要他择一心腹,也只有赵子震一人而已。

  但看着大殿下头接耳的文武百官,朱烨纵然有心袒护,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饶恕赵子震这不可原谅的过失?

  “子震,⾝为噤宮侍卫之首,不论是否真有过失,亦难辞其咎!按律例,理当重责三十杖后,斩首示众!”

  朱烨当然不会真的将赵子震斩首,但是话才说到此,一旁惊呆了的朱以荞突然大声倒菗着气,眨着惶的大眼,急急冲到朱烨⾝前。

  “皇兄!你不可以…不可以斩他呀!”

  朱烨不明所以,只当朱以荞也被刚才的事给吓坏了,伸手招了一名侍女上前,要她将朱以荞扶住。

  “皇妹,朕看-受的惊吓也不小,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回宮休息,请御医替-把把脉吧!”

  “皇兄!我没事,不要紧的!只是…只是…”

  朱以荞惊慌的看着眼前混的一切,想到这全是她一个人搞出来的好事,小嘴巴一扁,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怎么会这样啦!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啊!

  她弄松长绳索的用意,不过是希望藉此机会制造一点无关紧要的小小混,只要让赵子震当场出糗、颜面无存,她就很⾼兴了!怎料长头不长眼,竟然飞到大殿上来。

  如今朱烨要降罪于赵子震,本来她应该很⾼兴的,但是斩首示众?!她就算再恨赵子震,也不愿无端伤害一条人命呀!

  朱以荞又惊又怕,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一张小脸皱皱的,小鼻子也跟着一菗一搐,瞳眼中蓄不住的泪珠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朱烨更加不舍,他安抚道:“皇妹别担心,刚才这事应只是意外,并无人意图行刺朕或⺟后,-就别哭了,如果⾝子没事,就去嘉英宮看看⺟后要紧。”

  “我…皇兄!”朱烨对她的关心让朱以荞再也承受不了良心的苛责“哇”的一声彻底哭了出来。“皇兄…皇兄,你不能治他的罪,这一切都是我不好…呜,都是我的错呀!”

  后悔的泪⽔流了満脸,不顾満朝文武百官错愕的神情,朱以荞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忏悔。

  “皇兄,其实是我把那长的绳子给弄松了的。我本来只想制造一点事端,好亲眼看看皇兄骂他的样子;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皇兄,你不要怪我,我知道错了!”

  朱烨直听得头⽪发⿇,不敢置信的张嘴问道:“皇妹,-所说的可是实话?”

  “皇兄…”朱以荞菗菗噎噎的答道“我只是好玩嘛,我以为大殿那么大,那头顶多不过是掉在大殿‮央中‬,充其量只会引起众人捧腹大笑而已,哪里知道…”

  “好玩?!人命关天的事,能让-这么玩的吗?”

  朱烨难得的动怒起来,他用力拍着龙椅,对着朱以荞皱眉训斥。

  “大殿之上,何等严肃!是让-开玩笑的地方吗?-这么大的人了,宮里的规矩难道还不清楚?这里一旦出事,将会连累內宮侍卫受到惩处,严重者甚至项上人头都要不保!-居然拿人命这般玩法,简直胡来!胡来!”

  连着两声胡来,骂得朱以荞泪如雨下。

  “皇兄,我知道错了,你要怎么责罚我都没有关系,只要皇兄别降罪于那些武夫,还有──”

  “住嘴!责罚-自然是必须的!但就算如此,又有什么用?”

  朱烨紧抿着,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赵子震,面⾊凝重。

  “如今事态严重,就算这事全是-搞出来的,但子震⾝为內宮侍卫之首,朕又如何饶恕子震的罪过?⾝为公主,不思端正其⾝,反而牵连诸多无辜,这岂是-一句知错就可以解决的?”

  “皇兄…”朱以荞这辈子从没让朱烨骂到这么惨过,难过的泪⽔怎么也停不住。

  “不要说了!”朱烨气得一挥手“将公主给带回凤麒宮去,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让公主擅离凤麒宮一步!还有…”他沉重不舍的叹了口气“将子震押⼊大牢,容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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