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节 还在怀疑我啊?
潇湘别苑那座宽大而又豪华的庭院里,林雅娴也就是这里的头牌仙儿,穿着绣着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的白⾊摸胸睡裙,斜斜地倚靠在檐前一根朱红的柱子上,静静的盯着外面的大雨。
她保持着这样一个势姿已经很长时间了,那闭月羞花的美丽脸庞上,虽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但看上去却略显苦涩;她的眼神无比忧郁,不用说话,仿佛也能看出一种莫名的沧桑、无奈与伤感。
“有事!”
听到⾝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林雅娴娇声细语的轻声问道,但那双忧郁的美眸依旧盯着眼前的朦胧大雨。
“外面來了个公子,要见您!”
姿⾊还算不错的侍女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说,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主儿。
“什么人!”
两条蝴蝶的触须一般弯的浓眉微微蹙起,能在这样的鬼天气和城主府的噤足令下,还特意到潇湘别苑來找她,这让林雅娴不由得心生好奇。
“浇的跟落汤鸡似的,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侍女摇了头摇:“不过,他出手相当阔错,比南阳城的这些纨绔们大方多了,想必是外地的富家公子,说不定,见到主子您以后,会把您给赎出去呢?”
“会有男人为了我而不惜得罪吴晓龙,会有男人花上天价把我这个残花败柳给赎出去吗?”林雅娴呢喃着,脸上的微笑更加苦涩,眼神更加忧郁。
“那你带他到厅堂去,我待会儿就过去!”沉默了少许,她檀口轻启,淡淡地语气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忧伤。
听了林雅娴的吩咐,侍女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舒服!”
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了玉儿偷偷给他买的一套荣记商会出品的华贵长袍,萧遥的脸上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
右掌缓缓抬起,他的眼眸“唰”的盯在了那枚古朴的戒指上,姚梦云不知道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贿赂”萧遥的目的,她一五一十的把如何控制这枚戒指的两种方法告诉了他:
第一,用自己強悍的灵魂力破除掉上面的封印,不过,萧遥显然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第二,杀死这枚戒指的真正主人,他死了,这戒指自然会变成无主之物,到时候再滴血认主,就可以开启这枚戒指了。
“谁才是它的真正主人呢?”望着这枚让他“又爱又恨”的戒指,萧遥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亲眼看到,城楼塌倒的时候,风致被庒在了最底下,以风致那九星武师巅峰的修为,肯定是一命呜呼了,不是风致的话,那又是谁呢?
眼眸微闭,大战北城门时的一幕,顿时在萧遥的脑子里浮现出來,他慢慢地回想着,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突然,他的眼皮跳了几下,脑海中的景象定格在鲜血淋淋的风铁山,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时的一幕。
“是他!”
萧遥“唰”的睁开眼睛,里面精光一闪,瞬间即逝,随即,意识到这枚戒指会暴露自己的⾝份,他紧忙把戒指从手指上拿下來。
想了想,他找了根结实的细绳,把这枚暂时不能见光的戒指,死死的绑在那件重达一万多斤的软甲上。
“好悬!”
萧遥暗道一声,幸好今天的大雨遮住了大家的视线,要是被人发现了这枚戒指,那他想换个⾝份、隐蔵踪迹的计划,就将付诸东流、胎死腹中。
紧接着,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上沒有能够暴露⾝份的物品后,这才面带微笑的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过來试试,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再给你好好弄弄!”
出來的刹那,耳边便传來姚梦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里面还透露出长辈对晚辈的浓浓关怀。
“无事献殷勤!”
萧遥对姚梦云的示好不以为然,这面具本來就是打赌输给他的,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很客气的回了一声:
“谢谢!”
缓缓地走到桌前,一张又轻又薄好似人皮的面具,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探出手來,轻轻地触摸一下,入手微凉,薄如蝉翼,犹若无物,与那天触摸父亲萧清峰的那张面具时的感觉,简直是一模一样。
“戴上试试!”姚梦云建议说。
一听这话,萧遥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摊开面具,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脸庞上。
霎时,微凉的感觉袭來,那面具竟与他的脸庞紧密的融合在一起,好像不分彼此。
不过,他那敏锐的感知力,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五官和脸部肌⾁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便停了下來。
“感觉怎么样!”
嘴上这么问,但姚梦云却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下巴,似乎对自己的作品表示満意。
望着镜子中几乎与以前判若两人的俊朗脸庞,萧遥満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脸部肌⾁在他的控制下,快速的蠕动着,并沒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时,这才极其客气地说:
“很好,谢谢!”
“那我就不打扰你去找乐子了!”
笑昑昑的说了一声,姚梦云便钻回戒指,随即绿芒一闪,戒指便隐沒在了萧遥的手指上。
“哟…”
刚刚走出房间:“大皮缸”便像个球似的滚了过來,嘴里吐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嗲嗲长音。
“公子,您怎么才出來呀!”
她的语气还是很快,里面夹杂着一抹嗔怪,不过,她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却是在萧遥⾝上提溜儿乱转,打量着他。
才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萧遥就像是脫胎换骨的一般,再也看不见先前那般宛若乞丐的邋遢样了。
现在的他,刮⼲净了胡渣子,头发梳的油黑发亮,俊朗的脸庞清晰的呈现出來;再加上⾝上那套华贵长袍,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标准的花花大少。
“怎么,嫌我澡洗时间长了!”
眉头顿时皱起,眉宇间涌现出一抹不加掩饰的怒气,萧遥故意流露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毕竟在青楼待过,自然知道一些惯用的宰客手段。
因此,一听“大皮缸”这话,萧遥就知道她找准备找理由來阻止仙儿见客了,其目的无非是想从他⾝上多宰些钱罢了。
“哪儿能啊!”一见萧遥动怒:“大皮缸”收回打量他的目光,紧忙解释说:“仙儿姑娘都已经答应见您了,可由于您澡洗的时间长了些,又有人求见仙儿…”
“赫赫有名的潇湘别苑,也玩这种低级的宰客手段!”
萧遥怒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这是青楼惯用宰客的手段,几乎一宰一个准,所以,他虽然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但还是很懂规矩的又递上一张纯金卡。
生气是一种态度,说明他经常流连于青楼,对这些宰客的伎俩非常熟悉,再递上一张纯金卡,也是一种态度,言外之意,想要钱,直接开口就是,别玩这种低级的小手段,老子不差钱。
“这位爷,您别生气,我们潇湘别苑向來是明码实价,从不做那宰客的买卖!”
“大皮缸”再次解释说,至于萧遥指缝间的那张纯金卡,她看都沒看一眼:“來的这个人是城卫军的首领吴晓龙,南阳城的人都知道,吴晓龙对仙儿姑娘心生爱慕,可他又沒钱來给仙儿姑娘赎⾝…”
由于语速过快,她一口气沒上來,遂停顿了一下,喘了几口大气,这才继续说:
“不过,他却警告过南阳城的几大家族,谁要是敢打仙儿的主意,他就宰了谁!”
“这跟我有关系吗?”
脸上的怒意更浓,宛若九幽地狱的冰寒声从萧遥嘴里一字一顿的吐了出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股凛冽的寒风,这走廊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爷,⼲嘛生气呀,我有说跟你有关系吗?”
“大皮缸”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见到萧遥动了真怒,她依然脸⾊不改,嗲着嗓音道:
“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见了仙儿姑娘,出了我们潇湘别苑的门要多加小心!”
“说來说去,还不是想宰我一刀!”
心下忿忿的嘟囔一声,萧遥缓缓地平息着脸上的怒气:“谢谢,在下会多加小心的!”
说着,那张还夹在指缝间的纯金卡,又一次出现在“大皮缸”眼前。
“赏你的!”
“这多不好意思呀!”
嘴上这么说,但她那胖嘟嘟的大手却是伸了过來,趁着拿卡的机会,她的眼眸却是低垂下來,有意无意的往萧遥的右手背上瞟了一眼。
“嗯!”超強的灵魂感知力,让萧遥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下顿时一凛,旋即,他的左手闪电般的探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那⾁乎乎的大手。
“别急啊!”萧遥的嘴唇荡起一抹坏坏的弧线:“拿了我这么多钱,你总得给点甜头吧!要不然,我岂不是很亏!”
“我可是卖艺不卖⾝的哟!”
“大皮缸”心知萧遥是想从她嘴里得到一点关于仙儿的“独家新闻”遂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不着痕迹的瞟了他左手上的戒指一眼。
与此同时,她的嘴巴凑了过來,刻意庒低了说话的嗓音:“因为吴晓龙的关系,已经好久沒有人來找仙儿姑娘了,所以,你的希望很大哟!”
声音落下,她把手菗了出來,扯着嗓子喊了起來:“艳艳,带这位爷去仙儿姑娘那里!”
“还在怀疑我啊!不过,好在老子够机灵,率先发现了那个破绽,要不然,这⾝份非暴露不可!”
心底深处无比庆幸的嘟囔着时,那位叫做艳艳侍女走了过來,柔声细语地道:“爷,跟我來!”
“好!”萧遥一脸的微笑的跟着她往前走,当然,作为一位风流倜傥的超级大纨绔,他还赏了艳艳一张纯银卡。
作为仙儿的侍女,早已习惯客人打赏的艳艳,还是被萧遥的出手阔错给吓了一跳。
“谢谢!”
语气微微走样的感激一声后,満是机灵的黑⾊眼珠,在周围转了一圈,她刻意庒低了说话的嗓音,说:
“公子,您千万小心点,吴晓龙就在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