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困之兽
“小子，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旭东。你是叫程枫吧？”支队长⾼旭东从副驾座上回过头来，两条长长的剑眉⾼⾼挑着。他似乎不信眼前这⾝形尔尔的家伙，竟能打断自己那小兄弟王大強的一条腿。更是怀疑王大強说起的，昨天在学校停车场还能轻易就撂下趴他们几个人的事情。
“我姓你，叫你爹！”
程枫冲着⾼旭东，咧嘴一笑。毫无疑问，想要激怒他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找死。
座位旁边的几个jc一听这话，不由分说，忙朝着程枫的小肚子上狠狠招呼了几拳。没想到⾼旭东却是厉声阻止了他们：“你们他妈傻啊？揍下趴了，等会儿进门时怎么交代？少他妈给我惹⿇烦！”
他又转眼看着程枫，却是丝毫不生气，反露出欣赏的眼⾊，开怀笑道：“你可真是够种！能碰上你这样的人，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希望你再接再厉，到了所里之后，也保持这个状态啊！”这货果然阴险狡诈，居然是喜怒不形于心神！白挨了几记拳头，虽是不吃痛，但程枫有些恼火无比。
怪不得这瘦⾼个年纪轻轻的，就爬到了支队长的位置，看来，他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要对付他，还真得费点脑子了！
车子很快到了浦江浦南的安公分局大院，程枫低着头，刚从警车上被押解着钻出来时，却听到了这⾼旭东和一个人打着招呼——顿时，感觉入置梦里，这…怎么可能？
“笑笑，出去啊！”⾼旭东语气轻柔道。
“是啊，⾼队长你抓人回来？”同样，语气轻柔…
是龙笑笑的声音！
程枫抬起头来，忘记了现在自己的⾝份，欣喜地往声音方向循去——不是她是谁！
时间凝固，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眼前的龙笑笑的容貌居然是一分都没变！她⾝材⾼挑窈窕，齐耳的秀发蔵在大檐帽下，精致的五官，温润不尖锐的下巴，怎么看都像是个警中的极致花瓶！倒是一双明眸上那对略浓的秀眉，带着些侧漏的霸气。
看她警衔已然是个年轻的二级警司了，当年在⾼中，龙笑笑可算是最别致的校花了，样貌⾝材，学习文艺和体育样样拔尖。自己曾吹牛和同学打赌，两个月內拿下她，但给她递过两次情书却都是石沉大海，好不容易在校门口堵了她一次却差点被火爆的她给一脚踹飞。
时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会在这种场合重逢，令程枫有些唏嘘不已。有些⾼兴，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心酸——那个当年对着自己时，霸气不是横漏竖漏就是正漏侧漏的龙笑笑，此刻竟有些羞怯地望着这⾼队长！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铁定是非比寻常了…
“诶？怎么是他？！”
被抓的嫌疑人似乎有些眼熟，龙笑笑横看竖看，终于认清了——原来是这小子！也难怪他会落到这种境地！当年在学校就天天菗烟喝酒打架爬墙，没少让学校抓典型！就这种二皮子，当年还敢追自己来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龙笑笑有些感慨。走近了看，程枫的深情凝视落在她眼里，就是一脸的轻浮之⾊。龙笑笑心底里产生出一丝厌恶和着恼，又有些好奇地问⾼旭东道：“⾼队长，这人犯了什么事儿？”
“你们认识？”⾼旭东很是惊讶，望了望这双手被反拷在⾝后的程枫，发现他正前倾着⾝子，一脸笑意死死地盯着龙笑笑。
“算是中学的校友吧！不能称作认识。”龙笑笑的眼神从程枫⾝上倏地划过，落到⾼旭东⾝上，微笑着淡然道。
这回答让程枫愕然后伤心不已，原来自己和她连“认识”还都算不上。龙笑笑官警，你可不带这么伤我自尊心的啊！程枫只有无奈苦笑。
“哦，这家伙浦旦大学的。在学校里斗殴，把他同学的一条腿打骨折了，接到报案，就把他给逮过来了。”⾼旭东对着龙笑笑，露出灿烂地笑容，如同一个阳光大男孩般。
嗯？浦旦大学？！他现在还在上学？龙笑笑心底闪过一丝疑惑。管他呢，又不关自己什么事，让⾼旭东慢慢审去吧！
“斗殴啊？看着挺像他的风格！算啦…我走啦，⾼队长你忙。”龙笑笑对着⾼旭东报以同样的灿烂笑容，转⾝离开了，再也没多看程枫一眼，似乎就一直没这个人的存在。
程枫黯然神伤，望着龙笑笑离去的窈窕背影，发出一声透自肺腑的叹息。
“看什么看，那是我女朋友！”
⾼旭东劲使摁了一下程枫的头，声音里却显示他此刻心情不错…
审讯室的控监设备早已被关掉，程枫一进去，就被摁到一张铁板凳上。一个jc过来给他解了背后的手铐，程枫知道当然没这么好的事情。
果然，没来得及活动下筋骨，双手又被拷了——这次是更难受的斜背拷，所谓的苏秦背剑式，也就是一只手从肩膀上面背过去，另一只手从背后背过去，两只手被拷到一起。
“你们平时都这么玩的？动作挺娴熟的啊？”程枫有些讶异地笑道。
这种拷人的方式，在队部里自己是玩烂了。当初在边境剿毒贩时，也喜兴用这种拷法来拷人。没想到，现在自己也尝到了滋味。老天，要说报应，该不会是这么个报应法吧？心叹着，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变成阶级的对立面了。
“你挺横的啊？刚去学校没几天，就敢动手伤人？”⾼旭东坐在审讯桌前，已经没有了刚才在车上和外面时的平和，他目泛冷光，直言不讳道。
“呵呵，王大強这人渣想強奷我女朋友，刚才还恐吓我想打我来着，我也是逼不得已自卫而已！”程枫神⾊轻松道。
“乱说一通！明明是你先动手，说争风吃醋引发的斗殴，还是把你往轻了说！你说是吗？”⾼旭东点起一根烟，吐了个烟圈道。
“你总不能凭一面之词吧，⾼队长？这事儿你可得先调查清楚！”程枫知道这口可不能松，不然到哪儿都是难挽回。即便是他想屈打成招，也比自己主动认了好。
“我现在不就在调查吗？嗯，看来，我得调查地更深入，更彻底一点！”⾼旭东看了一眼⾝旁的两个小jc。
随即，这两人马上会意，从桌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警绳，过来把程枫在铁板凳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旭东又从桌下搬了一堆矿泉水到桌边上来，站起⾝对程枫不阴不阳地笑道：“来，喝点水。”
他掐灭了烟头，拧开一瓶矿泉水，径直朝程枫走了过来。此刻两旁的jc已经死死摁住了程枫的肩膀，连人带凳子把他摁倒在地，不得动弹。
倒是多此一举了，因为程枫根本没想过反抗，在这种地方，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和无益的。
⾼旭东过来劲使捏住程枫的两颊，然后把瓶口奋力塞了进去…
“咕咚咕咚…”
水一点点的少了下去，很快一瓶就没了——口⼲舌燥，这一瓶程枫倒是不自觉主动喝掉了大半。
但是，接下来就不好受了。
⾼旭东冷笑着朝后一伸手，一个小jc又递过来一瓶拧开的水，如法炮制，不停歇地连续给程枫灌了五六瓶，到最后一瓶时，程枫的鼻腔里都已经有水和着鼻液漫出来，脑袋旁边已是漫了一地。
⾼旭东这才收了手，拿着一瓶新启开的矿泉水，冲了冲手后，头摇道：“何必呢，认了吧！”
程枫只感觉肚子鼓胀无比，他弯着腰不断地呕吐，烈猛地咳嗽着，却仍是感觉呼昅难以为继，脑袋也是晕晕沉沉的。
稍微好些了点后，他那有些苍白的脸上却是泛出诡谲的笑容来，有些恍惚的眼神朝着⾼旭东，断续道：“真…够狠的！玩私刑是不是…特刺激？不过…这一招还真管用，我还真有些受不了了！”
⾼旭东得意地一笑：“你要是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这样看来，你是打算招了？”
“招，我招！容我喘口气先…”
⾼旭东満意地又燃起一支烟，翘着二郎腿等待着程枫的招供。那边稍微清理了下现场后，早已经是重新启开了控监和录音设备，也不差一时半会儿，只等着程枫缓过劲来后招供，做下笔录按好手印，这事儿在这里也算有个了结。其他的都是法院的事了，该判多久判多久…
“龙笑笑…她喜欢穿紫⾊丝蕾內裤，你知道吗？”程枫看着志在必得的⾼旭东，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