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雷金纳的沙龙（七）

　　那就要相对容易一些了，至少在表面上是公平的，因为不论是王室还是大小封臣贵族都不能从中捞钱了，理由当然是促进商业展。

　　而不像收税那样，贵族们可以振振有词的抵制。

　　但实际呢，如果王室这做了，然后商人因此得益，并愿意形成某种固定长久的税金交给某个城市的话，必定是圣康坦这样的国家中心较易受益。

　　因为相比其他城市，如果没有特别的优势，国都往往也最容易成为商人们聚集的中心，那么就等于关卡上的收益总量变少，但却变相到了圣康坦，王室得到的收入当然增加。

　　这当然是一项有些冒险的策略，需要王室一面宣布公路上设置关卡是非法的，准允商人们拒绝，另一方面可能需要出动军队，用忠诚于王室的部队来回在主要公路上扫打击关卡，就像回到圣康坦路上对奥德里奇公爵那两个关卡一样。

　　这甚至会是个长期的过程，在这过程中反复拉锯，直到贵族们一面屈服，一面同时享受到商业通顺畅后给他们带来别的好处，才会停止设置关卡，中间将是王权与贵族领主们的一次次较量。

　　这肯定有一定风险，会引起部份贵族领主们的不，但没有馅饼会平白从天下掉来，而且据所罗门估计，贵族们的反抗不会烈到与王室摊牌的地步，因为这并不是王室直接伸手向领主们收税，虽然会让他们减少一部份收入，但至少没有干涉他们的直属领地。

　　如果达到这一步，不用所罗门説，菲利普已经跟着这思路提出就更需要对商人们加强监督了，因为如果没有了关卡，让王室有“理由”与商人间形成固定税金，但会税和会老实的税这中间可是天差地远的。

　　步骤自然就到了所罗门当初对雷金纳在圣康坦公路上的提议，必须成立垂直征管的专门税收机构，这已不光是针对领地内的非商业税收，对商人们同样需要。

　　有了直属于王国和王室的专门税收机构，才能大量稽查商人们的贸易来往，尽量减少税源的遗漏。

　　这一步步都是环环相扣，息息相关的，如果真能有效达成，也会反过来刺与王室对立的大贵族们，王室在很多问题上就不用向大贵族们妥协了。

　　“非常好，我会其中一些建议直接向陛下提及，而完整的计划和建议，我更希望你能专门写成文字，再由我呈给陛下观看，如果陛下采纳了，我可以保证你将得到至少是一个王国法师的身份。”雷金纳承诺道“甚至是爵位，这些建议如果能成功，贡献绝对不会比战争中的功勋逊。”

　　“这是些长期的计划，那么你所説的短期手段呢？”伯伦加莉亚却好奇问起另一方面。

　　“短期的，两位爵士也应该能想到一些，比如向陛下建议给予大量献金的人直接授予爵位。”

　　“不行，这绝对不行，爵位是何等尊贵的，其他的都可以作易，但是爵位怎么可以。”菲利普变，所罗门的这个建议实际上卖官卖爵，的确可以得到大量金钱，比如像昂利那种没有了继承权的贵族次子，虽然仍是贵族，但却是低级贵族，也就是只相当于有个王国法师的身份而已，如果能用金钱换取爵位，肯定会有相当多的这类人愿意。

　　还有商人们，像德里克他们肯定也愿意换个爵位，这在身份上多层保障，同时也能足他们的虚荣心，哪怕那个爵位被受到限制，不能世袭，也没有明确封地。

　　但问题是这会在整体上拉低爵位的价值，比如菲利普的反应就非常正常，他从子爵晋升伯爵，可是冒着危险去了趟自由之城，自己身处危城，连女儿伯伦加莉亚都差点没命。

　　然后商人们用钱就能换来晋升，他当然不会同意。

　　“那么，换一种方式，出卖领地内的勘探权和开采权如何？”所罗门笑道。

　　“勘探权和开采权？”菲利普愕然道。

　　所罗门解释道：“这和先前沙龙中提到的商业贸易权不一样，就是在王室的领地内，把对矿藏进行勘探和开的权力以年限或是地限作价拍卖给商人，这甚至可以采用竞标的方式，谁能得出得起高价，谁就有权力在规定的地方或是时间内开采。当然，这得看他们的运气，如果是倒楣蛋，他将一无所获，白白的钱给王室；如果能从里面勘探出矿藏，商人就有开采的权力，不过他必须自己投资进行开采，而且开采的收获，必须按约定好的比例上交给王室。”

　　这与沙龙中提到的商业贸易的确不一样，那是商人买卖现成品，而这是卖期权的关系。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商人们大财了，这些原本都是属于陛下的，可以由我们自己开采出来。”菲利普横了一眼所罗门，他忽然想到了被自由之城分走一半收益的秘银矿，他怀疑所罗门是在复制这种行为。

　　“不，所罗门的意思是想説，如果不这样做，那些矿藏放在那里也是不会变成财富的，至少短期内不会，对吗？”雷金纳道。

　　“对，你的理解完全正确，所以我説这是一个短期内就可以得到大量金钱的招数。我不否认如果不出卖开权给商人们，由王室和领主自己完全开，利益将会更多，但这需要时间，而且和很多领地并没有仔细勘探，恐怕就是自己也不知道领地内到底有些什么矿藏，而这样做的好处虽然会损失一部份利益，但不要忘了，如果开权限内没有找到丰富的矿藏，同样是可以得到一笔钱的。”

　　“还可以反复卖吧，如果上一个没找到，还可以接着卖给别人去勘探。”伯伦加莉亚嘴道。

　　雷金纳也想清楚其中的道理了，这就是拿着勘探和开采的权力当赌注，商人是有不小的可能找矿藏，然后根据在年限内的开采分成而大财，但对于领地所有者来説，自己没人力财力去开采，也就是一座山或是一片地，不会变成钱。

　　而准允勘探和开采，就像庄家一样，不管你有没有现，反正都先得笔钱出来。

　　“但风险还是不小，如果矿藏丰富，损失就大了，很难説服陛下。”菲利普还是趋向于不同意。

　　所罗门也不着恼“那不妨变通一下，在阿斯图里亚斯中不推行这种政策，但可以在优古德拉尔和法鲁西翁试试。”

　　这次雷金纳和菲利普倒不完全反对了，齐声道：“这倒是可以试试。”

　　不论是优古德拉尔还是法鲁西公翁这种异位面，阿斯图里亚斯新打下的领地其实现在都处于一种非常不稳固的状态，不然爱德华也不会急着返回国内来筹钱增兵了。

　　但如果以这种政策出卖矿藏期权，至少大部份收益仍然会属于领主们，所得的收益正好用来变成援军。

　　否则无法守卫和开矿藏，被位面原居民们抢回去，那一钱都不会有了，反而还要付出战争成本。

　　所以对于在阿斯图里亚斯原有的领土内，雷金纳和菲利普不赞成，但对于在异位面才得到不久的领土却又不坚持反对。

　　因为这样的领地本身就不牢固嘛，趁着还在手上的时候先卖钱当然好。

　　这不光是王室的收入问题，雷金纳或许因为是孤老头子一个，没有为家族什么打算，对侄子也只打算把现有财产留给他即可，更多是对王室的忠心。

　　但对其他王，比如菲利普来説，有机会经手，就有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机会啊，比如如果是菲利普来主持出卖勘探权，有意者肯定要讨好他，贿赂他了，隶属于王们的贵族之所以有时候愿意牺牲身为贵族的利益，就是因为在忠于王室的过程中可以得到其他的利益补偿，而他们本身又需要团结在王室周围来抵抗其他的贵族集团，比如三大豪族那样的。

　　“还有吗，你一定还有法子。”伯伦加莉亚像只小百灵鸟一样叫道，她表现得比菲利普伯爵都还要急切起来。

　　“还可以单纯出卖其他未知位面，王室可以把任何未知异位面的空间坐标都像商品一样卖出去，同时把关于这些未知位面的权力也卖出去，同样可以获得一笔收入。”説到这里，所罗门一如先前，但前后説了这么多，这才是他为自己打算的。

　　“你将来有兴趣去探索这样的位面？”雷金纳却不是笨蛋，立即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对未知异位面的相关权益的出卖就根本是个很无的事了，这和像优古德拉尔这样的位面是不同的。

　　像优古德拉尔这样的位面，阿斯图里亚斯是已经有一定基础的，比如至少有稳固的据点，只要肯付出代价，就可以源源不绝的从克奥斯产生支援。

　　而未知异位面，是指的根本没有任何据点，可能现者就只是某位传奇在虚空探索时现了空间坐标而已。

　　也就是説阿斯图里亚斯对这样的位面不要説一定程度的掌控，根本连信息都很少，或是初步探索，连价值都没找到。

　　这样的位面，不要説半点实际领地都还没形成，连名义上的所有权都会有非常大的争议。

　　如果出卖各种权力，即使被人买下，最实在的也就是那个空间坐标，能的确通向该位面。

　　但极有可能会面临竞争者，就算是多付出一笔钱在阿斯图里亚斯国内独享权力，排除竞争者，却始终无法避免来自他国冒险者的存在。

　　“是的。”所罗门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一点“风险非常大，比优古德拉尔那样的位面更大，里面的勘探和冒险，甚至防御土著全部都要买家自行负责，所以如果是我，我会要求得到的勘探和开权限至少上百年，而且中间是否可以加入别人，必须由买家决定，王室不得手。”

　　“这是应该的。”菲利普认为，雷金纳也点头，这种位面的权益出卖对于阿斯图里亚斯来説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因为如果説优古德拉尔那里还算是有争议的领土，那这种地方就连有争议都还算不上。

　　买家如果冒险开成功，并愿意归属，对阿斯图里亚斯来説也是开拓疆土成功。

　　所罗门一口气説了这么多办法出来，雷金纳已经很足了，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所罗门尽快整理出来，呈交给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