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节 终章——旅8途无尽
英雄之言推动命运之轮，空间与时间均被震颤…。
尔后，无垠位面之战莅临。
世界的每一处都仿佛产生了波纹，短短的一瞬间，世界扭曲、波荡、弹反，潜蔵在世界缝隙之中，默默猎食的怪物，那世界蚕食者们，也因此显露出了⾝影。
在此刻，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在每一个角落，就那么显露了出来。
而那所有的人也都拿起了他们的武器，怒吼着、哭喊着、恐惧却不退缩的大叫着，向着那世界蚕食者冲了过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因为那个英雄，他们都知道，如果选择了战斗之外的任何一个举动，他们⾝边的人都会消失…他们所在乎的人与物啊，都会一个接一个的从他们⾝边被夺走，蚕食其命运，而他们也会遗忘。
而他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泰尔费得、世界蚕食者们，他们从未想到这样的一场战争会降临到他们⾝上，在此之前，这些脆弱的生命们还如同板上之⾁被他们宰割，可现在，他们的⾝体被各种武器撕碎，虽然这并不能杀死他们，但他们…。
噢，没错，他们恐惧了。
在次元与次元间的缝隙里…镜族最后的后裔正上演他一生中最伟大的表演，那最伟大的幻境。
被时光遗忘的老者拉邦啊，奉献了自⾝，用他无数的命运脚印拖延泰尔费得的脚步，此时，他的故事正在消散，开头已然不见，可他的结局还未到来。
因为幻境降临了，艾德伍德让泰尔费得看到了他们的胜利，虚假胜利，这是用他的鲜血编织成的幻境，而传送到次元之间更是撕裂了他的⾝体，可他在虚无中空踏着脚步，甚至是挣扎着，来到了他在世界上唯一的朋友…甚至说是最接近家人的存在边，然后他抓住了拉邦的衣领。
被遗忘的老者睁开了眼睛。
艾德伍德露出笑容…那传送阵再次开启，泰尔费得们刚刚摆脫幻境，而他们看到的，只是在这无尽虚空中的最后一丝闪光。他们震怒，然后便突然发现四周的空间震颤了起来…
一个不知名世界的不知名山峰上，拉邦与艾德伍德出现，这是艾德伍德所能走到的最远之地，次元传送耗尽了他的魔法与生命…带着最后的笑容，他那破碎的⾝体化作了虚空之尘。
被遗忘的老者掩面哭泣，就如同他以往失去了任何一个朋友之时一样，可这一次更加痛苦。
时间依然没有找到他，他自己也迷失在了空间之中…但他还拥有命运。
命运是可以轮转的。
而回到世界的中心，一切似乎停止，如同最不可言喻的水彩画、画面上満是战斗的痕迹，那画面还飞旋流转，最后来到了我的眼前——入进了我的眼里。
我挥动大剑，让另一只泰尔费得灰飞烟灭。
这似乎是最后的一根稻草，因为在此之后，世界上、位面上、无尽的虚空里，所有的所有的泰尔费得一同尖叫，发出了恐惧的嘶嚎。
然后，他们逃走了，逃到了最远最远的地方，永远没有回来。
这一幅运转的画面继续映照在我的眼里，我几乎不敢置信。
“…我们，还存在？”
看来就是如此了，那也意味着，这无垠位面之战啊，胜利属于我们——属于这世界上的每个存在，属于这个世界本⾝。
这一刹那，世界上，位面里，能够发出声音的生命欢呼不断，不能发出声音的物体也散播了他们的喜悦，因为一切依然存在，世界蚕食者被世界的守护者所击败。
我和同伴们拥抱着，大声的欢呼着，这便是我们的快乐大结局了。
…这是你与我与所有人的快乐大结局。
这应该是的。
可是实真还隐蔵在其背后…不，我们的结局应该是“他们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了下去”啊，对吗？你同意吗？这是我们应得的啊。
你还有选择，闭上眼睛，让快乐的结局留在你眼里，而不去窥视实真，你还有选择。
我多么希望我也有？
可我在世界的欢呼之间看到了一个⾝影，极致之黑、毫无生气、似乎把世界边的一切都染上他的颜⾊的⾝影。
噢、噢，死神啊…
死神沉默、死神无声，他只是来到了我的眼前，然后将死神之触印于我的额上。
他并没有带走我的灵魂，可他让我的灵魂真正战栗了——因为死神之触给了我一幅幅别的画面。
逃走的泰尔费得，牙齿被击碎的泰尔费得，可他们没有放弃，他们选择了最终的反击，他们…来到了混沌之心。
那才是世界真正的中心吧？我被击碎的喜悦与自负之心如此告诉我，没错，那是一切汇聚之地，一切依然结束、一切正在发生、一切还未开始之地，那是混沌之心。
而泰尔费得们将自己投入了混沌之心，一个接一个的，他们跳了进去。
“这代表什么？”
我问死神。
“这代表他们将要与混沌之心一同毁灭，呑噬混沌之心，让世界上的一切与他们自己一同毁灭消失。”
死神回答了我。
那是超越死亡的终结。
这一次，死神问了我一个问题：
“现在，你知道死亡的真谛了吗？”
我微微张开嘴唇，不知如何去回答，依然，不知如何去回答，但我最后说：
“不知道。”
“没人知道，没人真正的知道，因为死亡并非一切，我也不明白我自己的存在意义，但是，这里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远远可怕于死亡…那是从未存在过，那是虚无，那是在开始之前的终结。
然后，另一幅画面来到了我的眼前——那是死神，他找到了艾德伍德，将死神之触也印在了他的头上，艾德伍德又找到了拉邦，将命运带回给了拉邦。
这是绝望之中的一丝光芒，死土上的一片瓣花。
我突然也知道了如何去做。
也许是死神告诉我的，也许是世界告诉我的，也许是我自己的最终使命——我想，我必须也投入混沌之心中，被撕裂，被分解成无数碎片，然后最后的阻止泰尔费得。
我突然明白了在那个预言魔法中我看到的一切。那的确是我的未来吧，我的最后命运。
但在此之前…
我看向了我的同伴，所有我深爱着的人们，并不是我的每一位友人都在此，但他们…他们是我还未道别过的。
最后的告别。
我的同伴们、爱着的人们，仿佛知道了我将要怎么去做——死神也告诉了他们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从我的表情上读了出来。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会允许我去做，可那是我必须去做的，他们清楚的知道，唯一阻止他们按住我不让我走的理由便是我必须去做。
他们知道我不能让世界消失。
那么，让这最后的道别开始吧——
“阿加雷斯，沉默之容、荣誉之心，这世界无法得到你的更多话语，可是我看得到你的荣誉。没人能夺走它…让他闪耀，好吗？别了。”
“…汝言即吾命。别了。”
“范伦铁恩·強壮者…好老范，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矮人——别让哪怕任何东西改变你。不要改变。别了。”
“老、老板…杨寒！好，好！俺绝不变，俺…回头见，老板，回头见。”
“汉特，哪怕和你在一起喝一万次酒也不会足够，哪怕和你在一起杀死一万个坏蛋也不会足够，但是宴席终有散，我想，今天晚上我该早些回去了。别了。”
“小子…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喝闷酒吗？哼嗯…有些伤口，是哪怕酒也堵不上的啊。不过，唯一能让我安慰的是…我想我会再见到你，在我生命的终结，我会也跳进去的。”
“蒂莉亚？你是最适合老范的，照顾好他…他也许不会是最称职的老公，但他绝对是最爱你的矮人。别了。”
“我知道…而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别了。”
“维罗妮卡…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和我道别，但别和我道歉，好吗？别了。”
“我…。。呜…呜呜呜呜——再见！我、我没有说…我第一次，没有说那句话——杨寒、谢、谢谢。谢谢你…”
“蔓藤，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存在，千万别离开同伴们，好吗？你太善良了，但是，也不要失去那善良。别了。”
“…嗯，杨寒，一切都听你的，我能照耀着你离开吗？…谢谢。别了。”
“奈，嘿，你这只恶魔猫，你是我的同伴，我见过的唯一善良的、最有趣的恶魔——别回地狱去了，这里才适合你，甜食与同伴。别了。”
“喵。喵、喵、喵，本影魔，才不会，为了一个，英雄，而哭啊…我可是要成为魔王的存在——我不想说！我不…永别了。”
“里奇？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汪汪汪！啊哈哈…汪汪。”
“呜、嗷呜…汪汪！”
“邦妮，为什么哭呢？请别哭了，能亲我一下嘛？带着泪水的话，我的脸也会变得咸咸的哦…别了。”
“呜、mua~杨寒，邦妮好喜欢杨寒，最最喜欢杨寒了不想让杨寒走绝对绝对不想让杨寒走好想和杨寒一起哪怕一起消失也要在一起…。”
“艾莉卡，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自责——诶，你不会认为你辜负了你的誓言吧？告诉你，你没有，你守护了我的心灵，还能因为什么我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在你们面前哭的呢？别了。”
“杨寒大人…是啊。是的，杨寒大人，属下，一生为您服务，这永远不会改变。这是…属下的承诺。”
“凯尔西，我的青梅竹马——算是吧？就让我这么说一下満足満足吧…为了我，让我最后看看你最女孩子的一面，好吗？别了。”
“杨寒…杨寒，那么——我喜欢你！杨寒！…再见，我最喜欢的、从小就最喜欢的杨寒。”
“爱丽芮塔，嘿，可别叫我萝莉控了，也别咬我，只是——啊，一个吻倒是可以。谢谢，别了。”
“你这个…杨寒。尝到了你的血的味道，我还怎么去咬别人呢？别、别了。”
“薇姬，请送给我你最灿烂的笑容，让我知道，在最后，我的确遵守承诺的把一切苦难都带的远离你了。别了。”
“杨寒，这个笑容好吗？我的脸有些痛，但是…为了你，杨寒，再见。听：嘻~嘻~嘻~”
“…米娅。米娅、米娅、米娅，我的小米娅，我不需要说更多了吧？嗯…很好，这是个很好的吻，别了，我的米娅。”
“杨寒哥哥、杨寒哥哥、杨寒哥哥，米娅，最喜欢的，杨寒哥哥，米娅会永远记住那个晚上的。杨寒哥哥，再~见~…再、见。”
告别，就此结束了呢。我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死神的⾝边，等待他将我带到我的终结之地，世界的中心——可我看到了我的同伴们眼里的悲伤。
“嘿…别伤心了，我的同伴们啊…。旅途无尽，请你们继续走下去。我想我旅途的终点便是这里了。”
说完，我与死神消失在了原地。
终于，我同伴们的大部分都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直到好久，米娅突然停止了哭泣，因为她看到了一件东西。
“杨寒哥哥…会裂分成无数片，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对吧？”
“米娅，”汉特摇了头摇：“别说了，米娅，嗯？”
可米娅突然走了出去，她还继续说着：“不！人家就不…。。因为、因为——”
然后，其他人也看到了米娅正走向什么，那是一柄大剑——一柄拥有苍绿⾊剑⾝与黑金⾊剑柄的大剑，剑柄与剑⾝的衔接处有这一条腾云驾雾的无翼巨龙。
“因为，杨寒哥哥最大的一块碎片在这里！所以…”
米娅用力地子套了地上的大剑，这把剑比她的人还大，可她却一点也没感觉有多重…就像是她的杨寒哥哥在什么地方为她托着这柄剑一样。
“俺的先祖啊，老板娘，难道——”
“范伦铁恩，她是的。”
同伴们明白了米娅在说什么。
“哈。”阿加雷斯睁大了他淡紫⾊的双瞳。
“没错，人家呀…要旅行到所有的所有的世界，然后找到杨寒哥哥所有的碎片，所有的所有的碎片。”
“呜！太、太好了！”
“因为，杨寒哥哥说过了…”
“…是啊，他的确说过了呢。”
“旅途无尽。”
“汪！”
“喵？”
后宮众们看着米娅手里的大剑，然后都露出了笑容，邦妮走到米娅面前，然后抱着胸说：“粉兔子，比比谁先找到更多的杨寒吧。”
“臭白兔…比就比！”
我的同伴们看着这柄大剑，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还有光芒，虽然那光芒可能是虚假的，可能是根本无法追逐到的，但那光芒至少是——
前方旅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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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混沌之心，我看着那里，然后又看了看死神。
“你准备好了吗？赋予英雄之名永恒意义之人…迎接比死亡还可怕的命运。”
“…我想我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说着，我先前走去，越来越接近那真正的世界中心。
啊哈哈~看来就是这样了，我的旅途…噢，我的旅途啊，那无数的脚步，我不后悔任何一个。
“我，杨寒，卡佛镇的拯救者、两个半神巫妖的终结者、強盗之王的终结者、冰之恶魔的终结者、努菲尔王国的拯救者、虚假神主的终结者、屠龙者、大绿洲之主、奴隶制与奴隶主的敌人、寻宝人、克伦威尔的拯救者、从另一世界的我自己手中拯救了世界、异种之战的开启者也是胜利者、食人之人的终结者、艺术之赛的卫冕冠军之一、虚假的破碎者、外星来犯的抵御者、矮人之友与精灵之友与兽人之友与变异人之友、光与暗的调停者、太极之道的理解者、恶魔之王的宿敌与击败者、两个完美婚礼的策划者、审判执行人的解散者、死神的契约者、混乱之神的终结者、世界的游历者、导领西部陆大与枪匠集会第二次反抗者、世间真爱的见证人、努菲尔王国精灵矮人叛乱的平反者、实真的重塑者、骸骨国王的终结者、反叛者与指路者之友、霜火恶魔的终结者、飞翔之沙的重整者、地底矮人国王的拯救者、天堂村阴谋的打破者、死体虫之⺟的终结者、新陆大的探索者、夺心魔的敌人、夺心魔主脑的终结者、心灵能力的掌握者、世界商业垄断的打破者、琊神的终结者、昅血鬼始祖的封印者、卫科斯村的勇气塑造者、两个海怪的终结者与第三个海怪的拯救者、水族的拯救者、位面旅行者、集结世界之人、泰尔费得的阻止者、拯救世界无数次之人…流浪的英雄。现在，即将最后的拯救世界…”
说着我的每个名号，我也越来越接近世界的中心。
最后，我落入了混沌之心…
突然之间，我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就像是一切都停止、一切都在同时发生一样，时间这个观念都不再存在…我的灵魂被撕碎、发散在了全部宇宙全部位面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个我同时思考，以至于真正的属于我的一切都被屏蔽了，我仿佛只是生活在每一个世界的人而已，我不再是我、我不再知道我…我不再完整。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恐惧…没有疑虑，因为我知道什么正在发生——
我还看到了我的一块非常大的碎片就陨落到了这个世界，时间却不对…在时间上，那是整整十八年前，而地点…地点是——普拉德村。
噢，原来如此，循环往复…但是，我也看到了几块碎片发散到了更远的地方，时间上的更远，那些碎片啊，每个都阻止了泰尔费得的碎片，在每个角落继续阻止着泰尔费得。
看来就是如此了，我旅途的终结——只不过，这真的是终结吗？
我的完整的念头到此为止了，可是无数个我的念头又缓缓升起，在无数世界的无数碎片里，只有一句话一直飞散…噢，那句话啊，在世界的中心也不断回响。
听到了这句话，死神在时间的开始到时间的尽头唯一一次，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然后，他转⾝消失了，混沌之心重返了平常的样子。
那句话是什么…听，也许你能听到，能看到，也许在你的梦中，也许只是一本小说，听啊：
“旅途、无尽。”
旅途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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