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送葬
“染画,大夫人就要入土了,看看她最后一眼吧。”西门昊带着苏染画走近棺木,声音轻柔却足以让守在一边的苏洛城听得到。
苏染画听出了西门昊想要开棺的意思,微微诧异,但还是很配合的鼻子,用带哭的嗓音道“大娘,您放心,我爹一定会找到杀你的人,为你报仇的!”
音落,一把便扑到了棺木上,死死的抱住,琢磨着从哪里下手可以将棺材打开。
站在苏染情身侧的西门易,隐忍着笑意瞧着苏染画的举动,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只是要看大夫人最后一眼究竟是想玩什么把戏?
苏洛城向守护棺木的人使了个眼色,命其将苏染画拉开,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面色悲恸“罢了,罢了,人已经没了,就让她安静的走吧。”
苏染画一边扶着棺木不放手,一边悄悄的望向西门昊,一个想要开棺,一个不依,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存了疑心的苏染画弹指悄悄的击打了一下棺木,没有听出什么异响。
“染画,让大夫人上路吧。”西门昊也没再强要求什么,走到苏染画身边,拉住她的手,从棺木上移开,顺手一带,揽在怀中。
苏洛城见苏染画离开了棺木,便命人开始为大夫人送葬。
不过他那微妙的暗自松气的表情被苏染画看在了眼里,向西门昊投去询问的目光。
西门昊好像没有觉察到怀中人传给他的讯息,只是面无表情的目送着棺木被人抬起,向相府大门移去。
“染画,你娘身子不好,不要让她去跟着送葬了。”西门昊看着棺木被抬出大门后,对苏染画说道。
苏染画微仰着头,注视着西门昊的眼,平静的如一潭静水,看不出任何东西。
她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离开西门昊,走到准备跟随棺木离开的苏洛城身边,用冷冰冰的口吻道“我娘身子不好,不要让她出门了。她有这份心就够了。”
苏洛城目光深沉的瞟了苏染画一眼,回头对跟随着他的三夫人道“你不要去了。”
三夫人原本已经听到苏染画的话,见苏洛城如此答复,又看看苏染画,见她朝自己轻轻的点点头,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便也不再多说,停住了脚步。
苏染画不再理会苏洛城,回身走到西门昊身边,悄然注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却发现他的脸一如既往的俊冷平静,好似就是特意陪自己回来参加这个葬礼。但她知道西门昊可没那个纯粹的闲心。
“看什么看,好好走路!”西门昊低声呵斥道,但听不出半点怒意,好像是带着溺爱般的警告。
自从西门昊与苏染画踏进相府,这一对身着素衣的人就没有离开过有心人的视线。
他们身为高贵的王爷与王妃,没有必要披麻戴孝,只是随自己心意与时宜穿着颜色素些的衣衫,但就是如此素雅的衣衫也掩盖不了他们身上那油然天成的气质,一个俊冷霸气,一个清丽飘然。
而更让人好奇的是他们的关系,之前还是势如水火,此时却好像浓情绵绵。看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苏家二小姐比名扬在外的大小姐还要有能耐。能得到南王的宠爱不足为奇,能让北王对其另眼相看才更胜一筹。
出了相府大门,棺木被抬上一辆几匹马拉着的超长平板车。苏洛城骑马跟随在一旁。
西门易本不打算亲力亲为的去为一个相府的夫人送葬,但见西门昊有跟去的意思,又见苏染情一副恳求的模样,便也与苏染情二夫人一起上了马车。
见西门易坐在了自己身旁,苏染情才暗中长出了一口气,此时为大夫人的出殡又成了她与苏染画在暗中较量,若是西门易弃之离去,与那回门时西门昊弃苏染画离开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只是苏染情的小心眼,苏染画可没有那么无聊,她的心思都放在西门昊身上,琢磨着他这么“积极”的目的。
北王与北王妃共乘一马,形成了出殡队伍中一道别致的风景。
“昊。”苏染画抬头正好看到西门昊的下巴,被刮的干净的胡茬只剩着短短的痕迹,循着痕迹判断他的胡型,是美髯须呢还是络腮须?
“不用问,很快就知道。”西门昊知道此时的苏染画是了好奇心。
也就是真的会有事了?苏染画被西门昊噎住,没有再问,问了他也不会细说,还怕被风吹进了别人的耳。
看来坟地是在京外,走了两个时辰还不到地方,马上就要穿过戍守京城的最外层城墙,已经滨临城门下。
“苏大人,歇息一下吧。”西门昊突然叫住前面的苏洛城。
苏洛城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一长串的送葬队伍,由于一路紧跟快走,已经有些疲惫,但——
苏洛城看看前方不远处的城门,还没到停步的时候。
“苏大人有什么难处?”西门昊策马追上苏洛城,与他并驾齐驱。
苏洛城扭头望向西门昊,目光划过苏染画的脸,这时还真不是停步的时候,若是再走一阵——
他一定会找机会要了这个不听使唤的丫头的命!
“微臣只是想尽快让夫人入土为安罢了。”苏洛城双目微眯的注视着前方,送葬队伍继续移动,只是步伐慢了,但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西门昊暗自冷笑,一手扣住苏染画的身,一手揪着缰绳,策马掉头朝路旁奔去,根本不给苏洛城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王爷!”苏洛城眸光骤紧,盯着突然离队伍西门昊。
而由于西门昊策马撞过一旁抬着陪葬品的随从,引起了一阵混乱,队伍不得不停下。紧跟着不知道哪个冒失鬼手中的器皿手朝前方飞去。
苏洛城本能的闪躲,而那件昂贵的瓷器不偏不斜的砸到了大夫人的棺木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不对,时候不对!
苏洛城暗自惊叫,器皿砸棺木是提前安排好的,但却不是此时!
苏洛城回身,目光炯烈的搜寻那个砸出器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