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动了胎气
“莫言，你实话告诉我，我的孩子有没有事？”刚被放回到寝宮的
上，沐兰便迫不及待的问，刚才莫言眉宇间的凝重她都看在眼里的。
“不会有事的。”莫言看向她，清澈的眼眸里有种让人镇定的力量，让沐兰心里稍稍定安下来。
“闭上眼睛睡一觉，一会就好了。”莫言轻声说着，抬手在她眉间拂了拂，沐兰只觉眼⽪一阵沉重，不由得便合上眼睛。
看她安安静静的进⼊了睡眠，莫言将手移至她平坦的腹小上，掌心一股暖暖的气流透过⾐物，缓缓注⼊她⾝体。
睡梦中，沐兰只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融融暖意里，所有的不适瞬间化为虚无，而外界却远没有她睡梦中那般平和。
沐兰⾝体不适的时候，东陵无绝正摒退了所有人独自待在书房里，听闻吴庸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说有人看到德妃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刹时间，心中所有的愤恨恼怒都无暇顾及，便赶往了锦福宮。
锦福宮与寒午宮相隔不远，所以，东陵无绝比太医还早到了一步，进了寝殿，却见莫言刚替沐兰掖好被角，站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东陵无绝微微有些诧异，但看到榻上双眼紧闭的沐兰，也顾不得去追究，忙又问道：“她怎么样了？”
莫言抬眸看向他，目光幽凉，道：“她动了胎气，需要休息。”
东陵无绝没去留意他的眼神有何不对，脑子里瞬间想的都是沐兰一腔怒火冲进寒午宮的情形。
早知道会这样，便由得她胡闹一番也算了。可这女人实在太过要強，也实在太会挑拨人心中的怒火，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跟他硬碰硬，连自己的⾝体也不顾惜了。
有些不放心的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脉搏平稳，应该是无大碍，东陵无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头，却见一旁的莫言脸⾊有些苍⽩，似是很疲惫的样子。
“你气⾊怎么这么差？”印象里，东陵无绝记得只有那次他将病危的太后救醒后才有过这么难看的脸⾊。他不由得又疑惑的看了一眼上的沐兰，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君上的关心还是留给该被关心的人吧。”莫言并不回避他眼中的质疑，言语间无不透着淡淡的敌意。
“你这是在为她抱不平？”东陵无绝挑眉问着“朕一直很好奇，你与她究竟有何渊源，为何你总会如此护着她？”
东陵无绝没有说出口的是，在他们两人⾝上，他都有过那种似曾相识的奇特感觉。
莫言眼里未做任何掩饰，淡然道：“因为她是个值得人守护的女人。”
“你喜
她？”这话问出口时，夹杂着连东陵无绝也未察觉的一丝酸意。
闻言，莫言笑了笑，道：“或许，比喜更多一些。”
这话成功的让东陵无绝眼底升起一层
霾，
角凉凉的一挑，道：“她是朕的女人，你最好是绝了这个念头。”
面对他语气里隐蔵着的威胁，莫言不置可否，眸光投向远处，道：“那就要看你留不留得住她了。”
听他这话像是知道些什么，东陵无绝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言却不回答，话锋一转，道：“我听说新进宮的那位姑娘和君上曾经的意中人长得一模一样，不知君上对这事怎么想？”
东陵无绝正纠结于他的上一个问题，听他突然提起这事，有些不悦的道：“你什么时候也热衷于这些八卦传闻了？”
莫言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不快一般，一脸兴致的道：“好奇而已，这人世间竟还有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只不过，外表再相似，却终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內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东陵无绝自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不由有些讥讽的挑了挑角，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朕把顾纤纤当成了卓纤纤？”
莫言摇了头摇，道：“我丝毫不觉得君上会把她们两个混淆，我反而更在意，君上您把卓纤纤当成了谁？”
说这话的时候，他收回目光看向东陵无绝，眸光清濯，几乎能穿透到人心里去。
东陵无绝心头猛的一震，这是他从未向人透露过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无视于他眼中的震惊，莫言和颜笑了笑，道：“君上不必过于惊讶，因为我和您一样，也一直在寻找。只不过，世间万物相似者太多太多，而我，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感觉而已。”
东陵无绝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眉心一拧“你是想告诉朕，你要找的人是沐兰？”
莫言也不否认，只意味深长的道：“有些东西，你如若不懂得去珍惜，失去只会是必然的。”
说完这句，他心里一时又有些后悔。他不该提醒他的，不该因为东陵无绝还保有着那段记忆便心软，他应该看他承受痛苦才对。可看到沐兰单薄落寞的⾝影，他又会忍不住想要帮她。
罢了，说出口的话已然收不回来，也算是给他最后的一次机会吧。莫言不再多说什么，也未行礼请退，径自转⾝朝殿外走去。
东陵无绝很想喝住他，但把他留下来明显更碍眼，看看还躺在榻上
睡的沐兰，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莫言前脚刚走，太医后脚便赶了过来，请过脉后，说是有些小产的迹象，好在有惊无险。
遣退了太医，东陵无绝这才在头坐了下来。看着榻上的人一脸憔悴苍⽩，下巴也尖瘦了些，东陵无绝不由得皱紧了眉。
便是这么一副⾝子骨，却还气势汹汹的跑去寒午宮跟他吵架，对她⾝边几个宮女她也能这般护着，可对他却…
想到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东陵无绝心底掠过一丝痛，连他也意想不到，在这世上还有人仅凭只言片语便能伤到他。可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即便是这样，得知她出事了时，他心里的紧张与担忧却丝毫未减。
“君上，顾姑娘来了。”吴庸的传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东陵无绝回头一看，顾纤纤已然到了寝殿门口。
“臣女听说德妃娘娘出了事，心里很是不安，所以过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君上和娘娘。”顾纤纤拂了拂⾝，有些不安的朝着这边看过来。
“她还没醒，难为你有这份心了。”东陵无绝应着，脑海里突然想到莫言刚才那番话，视线不由得在眼前的女人⾝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张脸的确与当年的卓纤纤极为相似，甚至连
情也像了几分，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她比卓纤纤少了一点率，却多了几分才情聪睿。
被那双
人的凤眸这样打量着，顾纤纤脸上不由得染了一层晕红，上前了几步，关切的问道：“听说德妃娘娘在回宮的路上便晕倒了，纤纤真是害怕极了，不知娘娘现在⾝子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东陵无绝还未来得及答话，佳茹姑姑正巧端着药进来，凉凉的揷话道：“我们家娘娘好得很，顾姑娘不必担心。”
顾纤纤闻言，有些面露难⾊，歉意的道：“我知道德妃娘娘讨厌我，可我很喜她这直率的格。我想，她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和君上，其实，我倒是很希望能够和她成为朋友。”
佳茹姑姑今天虽然一直留在殿外，却也隐约听到了殿內所说的话，对这顾纤纤就更没好感了，当下也不接话，便要过去给沐兰喂药。
“我来帮你吧。”顾纤纤似乎丝毫也不在意佳茹的冷淡，眼疾手快的上前帮忙搀扶起昏睡中的沐兰，道：“君上，青梅青雪两位姑娘⾝上有伤，不如就让我留下来伺候一下德妃娘娘吧，希望这样也能化解一点她对我的成见。”
东陵无绝微微一诧，道：“你现在是⼊宮做客，这种事
由其它宮女做便行了。她这子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再好，她也未必领情。”
顾纤纤闻言倩然一笑“说句大不敬的话，德妃娘娘这子，怕也是君上您惯的吧？”
东陵无绝抿了抿角，脑子里浮过的却是以往沐兰顶撞他的一幕幕。要说他会去把一个女人惯成这样，那么用沐兰的话说，他一定就是“态变”了。恰恰相反的是，这女人天生就有着一种能轻易惹人发狂的能力，连他有时候也束手莫策。
看他将目光投向昏睡的沐兰，顾纤纤一边接过佳茹姑姑手中的药碗，一边羡慕的道：“有君上您这样的恩宠，德妃娘娘可真幸福。换作是我，若能有其十分之一的福气，便是倾尽此生长驻深宮，我也心甘情愿了。”
这番话便是佳茹姑姑也听出了其中隐蔵的喻意，一时又是恼怒，又是紧张，忙偷偷看东陵无绝的反应。
东陵无绝闻言，眸⾊中酝酿出一抹复杂，似是要探究她这番话的真意，凤眸直直的看向她。
顾纤纤被他看得一阵面红心跳，几乎有些不敢直视，微微涩羞的垂了眸。
“怎么，旷⾕中的幽兰也会羡慕这宮墙內的浮华？”东陵无绝似笑非笑的问着。
顾纤纤⽔眸流转，悄悄睇视了他一眼，边喂着沐兰药⽔，边道：“再美的花朵，若得不到人懂它，欣赏它，爱护它，最终也只是暗自凋零。在纤纤看来，红尘之中，若能得一知心之人，为其绽放一生，不管是⾝在何处，都是一种归宿。”
东陵无绝品味着她这番话，心里却没由来的升起一丝黯然。他所求的，不过也是一个知心之人，可那个人对他却只有欺骗。
顾纤纤自是没有忽略掉他脸上的神情，斟酌着道：“君上，纤纤有一事不明⽩，却不知当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