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心凉如斯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众人见气氛不对,不敢再待下去,低着头急忙离开锦园。
锦园顿时空了下來,沒有人气的地方,静的只剩下萧瑟秋风刮过树枝的声音。
残叶被风卷起,从窗前飘下,柳妙儿回到屋子里,坐在软榻上,什么都沒來及做,元邵就跟着进來了。
听到声音,柳妙儿抬头,看着元邵憔悴的面容,随即垂下了眼。
“妙儿·····”
元邵艰难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刚才是他冲动了,也不知为何自从听说这件事是柳妙儿做的,他就忍不住的愤怒。他责怪柳妙儿的同时也痛恨自己,恨自己把柳妙儿偶然宠的太厉害,他不想打她,却忍不住动了手。
一直以來他看不透柳妙儿在想什么,他问柳妙儿柳妙儿却什么也不说,所以他想用自己的宠爱让柳妙儿敞开心扉,却不想事情发展道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男人从不为爱情谋划,在他们的眼中,为爱情谋划的女人都有着见不得人的一面。这一次红叶的死和陈琳琅的受辱,加上他在别庄听到的对柳妙儿的抱怨,再混合上他心中对柳妙儿过去的猜疑,导致了他的发狂,也导致了柳妙儿的伤心。
他会打她不是因为陈琳琅,而是因为他从这件事中发现自己无法掌控柳妙儿的心思,他甚至在听到那贼人说这件事是柳妙儿做的的时候,他脑海中想到的居然是柳妙儿嫁入王府之前的事,想到的是她蹊跷的太后恩人身份的事。
他以为他不在意任何人,却不想在柳妙儿身上,他的一切镇定和冷冽都沒有作用,他会怀疑,会猜忌,只因他发现,他不想柳妙儿骗他,不想柳妙儿离去。他从不在意被人欺骗,以为他知道沒有人有义务对他诚实,可柳妙儿不一样。
她哪儿不一样?
摸着心口,元邵自问自答,赫然发现柳妙儿已经在心底扎。正因为在意,所以他才会怀疑,因为怀疑,所以才会冲动。他一直希望柳妙儿信他,可全然忘了,信任是相互的事。
这一点,元邵在青魄跪下了去的那一瞬间才明白过來,他知道青魄对柳妙儿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可他也知道青魄懂得分寸不会胡來,所以他并不阻止青魄对柳妙儿无条件的保护。只是在看到他斩钉截铁的说这事与柳妙儿无关的时候,元邵才意识到,柳妙儿之所以不对他敞开真心,只因为他还不足以信任她。
青魄都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可他并沒有。
这或许,才是柳妙儿不信任他的原因。
“妙儿,刚才我······”
元邵走近柳妙儿,艰难的开口,伸出手去就想抱一抱她,可柳妙儿却从小榻上站了起來。
“王爷,侧妃的事妾身也有责任,所以妾身不会推卸。既然王爷你心疼侧妃,就把人留下吧,王府这么大,沒有几个女人其实也怪冷清的。”
柳妙儿说的淡然,温婉的声音加上柔和的语气让怀孕的她突然间变成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沒有往日的暴躁和嫉恨,有的只是为夫君着想的贤惠。
她其实,也可以做一个贤惠的女人呢!
柳妙儿笑的柔和,脸上并沒有丝毫的不或是不甘。
“妙儿,你不要任!”
元邵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但是他不希望柳妙儿这么快放弃了她的坚持。他并不介意她争风吃醋,他只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能把握柳妙儿的心思,所以心急了。他汝南王元邵,从來都是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却不想在柳妙儿这里变得不确定。
“任?”柳妙儿柳眉一挑,看向元邵的眼神变的薄凉了起來“王爷可真是一针见血,妾身之前是任了,不过现在改过來了不是吗?侧妃回來了,如果王爷还希望把其他女人回來,妾身也不会介意。这几天妾身一个人待在这锦园觉的冷清的厉害,想了想觉的王爷身边的人确实少了点,所以妾身决定帮王爷选几个美人儿,还希望王爷不要责怪妾身之前不懂事的行为。”
心头寒冷,薄凉如斯,柳妙儿经历了三天三夜的焦灼,等了三天三夜,可等來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她以为她可以逃过上一世的悲剧,可终究她兜兜转转的,还是被伤的体无完肤。
元邵真的爱她吗?
在这之前,她定会肯定而幸福的说是,可现在,她摸着自己的口想告诉自己元邵时爱着她的,连她心里最为纯情的小小柳妙儿都在告诉她,你别傻了。
是的,她真的不能再傻了。她的伤口自己慢慢吧,等到那一天她看着元邵搂着别的女人从身边走过她能够当做路人一样,那么她就成功了。
“王爷,锦园是你的的地方,不适合妾身在这里撒野,所以妾身今天就会搬出去,不会在这里碍着王爷的眼。至于红叶夫人和侧妃的事,王爷若是觉的是妾身所为那就是吧,只是如果想为红叶夫人和侧妃报仇,妾身祈求王爷等妾身生下孩子再说,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柳妙儿笑着,态度毕恭毕敬,进退得宜,可随着她的话说下去,元邵的脸阴沉的更加厉害。
柳妙儿的意思他听得十分明白,这个之前还在警告他不准出去拈花惹草的女人现在却说让他多几个女人都沒有问題,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柳妙儿已经决定不在乎他。
这种情况,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妙儿,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我做些傻事出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身边有别的女人,所以谁我都不会要了,琳琅我会把她送到明城,王府不会再进來任何一个女人,我说的话一定会实现,妙儿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知道吗?”
元邵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可这一次他不得不解释,柳妙儿的眼神凉透了,空的沒有了那种温馨的爱恋,意识到这点,让他心慌意。
所以他抱住柳妙儿,紧紧地抱着她表示自己不过是一时心急,不是真的怀疑柳妙儿。
这一次柳妙儿沒有挣扎,她等着元邵把话说完,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口如同悬着一把刀,伴随着元邵的每一句话凌迟着她的心脏。
一句不该,一句不希望,就能弥补伤痕?元邵啊元邵,你知不知道伤害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可抚平伤口是一辈子的事。你是忏悔了,你悔恨的模样让我心疼,可那又如何,我已经无法再相信我们的未來,我已经无法相信你给我的那些誓言了。
我看得出來你把我放在心尖上,可我却如坐针毡。
你可知道,我在这锦园担心了三天,你可知道,我精心的打扮只为接你平安归來,是的,你回來了,我噙着笑脸來接,你给我的却是一个巴掌。
你可知,那个巴掌打过的地方,现在还在疼啊!
“相信啊,妾身相信王爷你英明神武会得到许多女子的青睐。王爷,妾身有点累了,所以想休息,侧妃身心受了伤,需要王爷的安慰,所以王爷你不必为妾身费心。”
柳妙儿的心疼的发慌,被元邵抱的太紧有些呼吸不畅,她努力的想挣扎开。可元邵却毫不放松,直到最后,听到她这话却突然一把将她横抱了起來,然后她的耳边就响起了元邵阴沉的声音。
“既然如此,本王会向王妃表明本王的心意!”
沉重的身躯离开地面,柳妙儿尖叫一声被吓得不轻,可元邵根本不理会,抱着柳妙儿就将她放在了那张大上欺身而上。
“元邵,你想做什么!”
柳妙儿紧张的护着肚子,可元邵却笑了一声,一伸手将柳妙儿的衣服扯开,出她穿在里面的精心准备的礼物样的服装,红色的丝带在元邵的眼中燃起來一把火,这把火越烧越旺,让他扯掉了柳妙儿呢一层裹身布,将她大着肚子的身裙暴在面前。
“元邵,我有身孕,唔唔······”
一阵凉意袭來,柳妙儿脸色一变,将那想扯过被子來盖住自己。她破口大骂,可元邵根本不给她机会欺身而下堵住她的,撬开贝齿疯狂而狂热的绕着柳妙儿。
“你放开我,放开我!”
柳妙儿挣扎呼救,都被元邵的吻融化在嘴里,元邵强势而霸道的攫取着她的每一寸土地,从嘴道,每一寸被他疯狂的吻过,留下了紫红色的于痕。柳妙儿心慌与屈辱同时自心底升起,她想推开元邵,无奈元邵将她锢的太死,她除了哭泣尖叫沒有被的办法。
“元邵,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柳妙儿再一次哭了,元邵长的青茬的下巴刺得她皮肤很疼,泪眼中她看见元邵褪掉了衣衫,赤条条的向她來。
不,不行,她有孩子,她还怀着身孕!
柳妙儿极力的避开元邵,可元邵一把就拦住了她,灼热的膛贴在柳妙儿光滑的背上,让她浑身一个战栗,柳妙儿僵硬的感觉到了元邵的火热和疯狂,她不敢想象这样下去她的孩子会怎么样。
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所以柳妙儿抓住了元邵的胳膊,在他快要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间,柳妙儿狠狠地咬了元邵一口。柳妙儿下口很重,咬下去嘴里就有了血腥味儿,元邵吃痛松开了柳妙儿,柳妙儿得到机会,艰难转身看着发狂的元邵,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一如刚才元邵打她那样。
两个人愣住,元邵凤眼凌厉,看着柳妙儿眼伤痛。可柳妙儿却撇过头去,任凭眼泪横。
“元邵,我沒有在吃醋,我也沒有在生气,我只是想通了。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一点都不爱你了,我要去爱别人,我要让别人给我幸福,所以,请你放手!”
我不爱你了,我要去爱别人,所以,请你放手!
柳妙儿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尖锐,有些歇斯底里,刺得元邵的心狠狠地疼。他爱着女人突然说不爱他了要去爱别人,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名为疼到心尖的感觉。
房间里沒有了柳妙儿的尖叫声,顿时安静了下來,元邵的情-和疯狂在柳妙儿哀伤而薄凉的眼神中渐渐的降了下來。
呼吸被压抑,元邵撑着手臂看着嘴因沾了血变得妖红的柳妙儿,眼神低沉而深邃。
这屋子里的空气,太压抑太沉重,这不适合他,很不适合!
元邵起身,穿上衣服,然后看都不看坐在上的柳妙儿,推开屋子的门,就这样离开。
秋风瑟瑟,吹起元邵背上的一瀑烦恼丝,让那原本柔顺的丝丝缕缕纠在一起。“哒哒”的马蹄声再度响起,直到渐渐远去。
柳妙儿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泛泪,寂凉而忧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她悲哀的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所谓世事无常,便是如此天意人!
锦园里再度安静了下來,元邵离开时并沒有理会任何人,甚至陈琳琅要來拦截马他也目不斜视的从她身上飞驰而过。众人急忙稳住受惊的陈琳蓝,站在锦园外面面相觑,直到柳妙儿出來,带着属于王妃的印章和包袱。
“碧儿,让七公公过來,我们去醉园。”
柳妙儿嘴被吻得通红,脖子上布于痕,神色却十分平静。众人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他们看着柳妙儿冷的让人寒心的眼神,看着柳妙儿拿着王妃的印章让他们听吩咐办事,他们只能听话的回归本位。
这一天,元邵离开,柳妙儿住进了醉园,而陈琳琅也被安排回到了琳琅院。王府的事一直都是柳妙儿做主,只是再也沒有元邵的身影和锦园的欢笑。一连好几天,元邵都沒有回來,直到冬至那天要参加皇家国宴,柳妙儿上街回來,才在王府门口,见到元邵骑马归來。
一身紫锦袍,玉带环,银冠束发,薄凤眼,如同冷月秋霜,清冷高贵,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翻身下马,元邵依旧是那个飘逸的王爷,那双凤眼,竟恢复了曾经的薄凉和冷清。
那个清冷高贵的汝南王,又回來了,回來带着怀孕七个多月的柳妙儿,参加冬至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