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宣月淮的谋算
清朗的天,宁静的雪,年莹喜就是那么无忧且无虑的与平安放声大笑着。
“咦?”年莹喜猛然发现在余光之中映出一个人影來,侧目而忘,当看清楚那人影的面目时,有那么一刻是呆楞的。
站在她身边的平安感觉到了她的僵硬,脸上的笑容也是顿了下來,趁着年莹喜朝着那抹影子望去的时候,他悄悄的打量着年莹喜,希望能从她的脸上,观察到一些什么。
年莹喜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那抹身影,虽然有一些的距离,可她仍旧能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发,以及他那始终未曾有过改变的仙逸容颜。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觉得他变了,但到底究竟是什么在发生着变化,她不知道。
“那个…皇婶婶。”平安在观察了年莹喜足足有片刻,侧眸又朝着宣逸宁的方向看了看,憋屈了半天,才试探着了开口。
“怎么?”年莹喜目光未变,仍旧盯着远处。
“皇叔叔他…转身了…”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关心宣逸宁已经快要放下帘子,可他就是感觉,他不想去承认有些事情的变化,算是一种探视,也算是一种憧憬,因为他实在不想看着一种相知变为陌路,虽然他心中很清楚那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恩,我知道。”年莹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答的很是痛快,就算她可以肯定宣逸宁那厮一定是看见了自己,又明明白白的将她给无视了。
“那…不然我们也别看了,皇婶婶你饿了吧?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到了这一刻,平安觉得,或许让年莹喜看见宣逸宁是个错误,因为这种诡异的气氛实在是让他闹心又提心。
“凭什么?”年莹喜不知道哪里來的脾气,虽然她知道宣逸宁就是这么一个人,冷淡,默然,一向只对有利用价值的人才会投去目光,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宣逸宁这厮的势利眼,可不知道为何,在面对宣逸宁那忽视的目光时,她是愤慨的,是生气的,甚至是有冲过去抡拳头的冲动。
“…”平安被年莹喜那冷然扫过來的目光,震慑的愣在了原地,他就知道他是错的,根本就不应该让年莹喜看见自己的皇叔叔,若是搞不好年莹喜一个受刺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皇叔叔一定会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剥了他的皮。
见平安终于安静了,年莹喜再次转眸朝着宣逸宁的方向看了去,当瞧见那修长的五指眼看就要拉落帘子的同时,她忽然大声的喊了出來“宣逸宁…!”
平安吓得倒了一口的冷气,慢慢的把这窗棂将脑袋缩了下去,垂眼对上宣月淮的目光,不动声,只动的开了口,‘怎么办?’
相比之下,宣月淮倒是冷静的许多,或者说是漫不经心,面对着平安的担忧,他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年莹喜喝下了今生忘又如何?就算今她和宣逸宁不想见的话,早晚有一她会见到宣逸宁,上天成就了这段姻缘,他不相信只是区区一瓶今生忘可以埋沒的,况且宣逸宁和年莹喜彼此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想,也不愿,在两个人彼此错过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
他疼么?他是疼的,因为他现在在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入向他人的怀抱,可就算是疼,他也不会动摇,因为他很清楚,当他看见自己皇兄为了年莹喜可以背负起世人骂名的时候,自己的那份喜欢,在年莹喜与自己皇兄的感情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阵的凉风,扫起地面上的积雪,虽扑了年莹喜的脸,却挡不住她此刻直视远处的双眸,她清楚的看见,那个拔的身影,在听见她呼喊的那一刻,僵持在了那里,可只是片刻的功夫,帘子垂落,空留给她的不过是眼的雪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袭上她的心头,带着疼搅着痛,让她的口猛然一窒,眼眶并沒有润的前兆,可一滴泪却是那么不由自主的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面庞,划过她修长的脖颈,最后带着瘙的停滞在了她的口,蒸发在了她的心脏。
他是怎么了?自己又是怎么了?
埋在窗子下面的平安见宣月淮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題,着急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正要开口,却猛然见年莹喜从宣月淮的身上挣扎的下了地。
“皇婶婶…!”
“皇嫂嫂…!”
宣月淮与平安都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那落在地面上,光是站都站不稳的年莹喜,均是伸手想要上前搀扶。
“都别碰我!”年莹喜伸手挡住他们二人想要上前的步伐,再次朝着那垂落帘子的窗棂望了一眼,待回眸时,把着身边的椅子,慢慢站稳了自己的步伐“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到了现在,她的口气并不是一种询问,而是一种肯定,她可以肯定一定在她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无凭无据,但她那种特有的感告诉她,一定是出事了,而她却不知道。
“…”平安被问的一个呆楞,回神后迅速朝着身边的宣月淮看了去。
“嫂嫂…”宣月淮自然也是有口难言,这事他可以放任年莹喜去自己猜测或是发现,但若真的让他坦言相告,他办不到。
若是他现在就将真相说出來的话,按照年莹喜的脾气,保不准会跑去和自己的皇兄闹个天翻地覆,而且最重要的是,年莹喜若是那种死烂打的性格也就罢了,偏偏她还就是那种脾气一來,一拍两散的主儿。
当然,他是绝对不能让年莹喜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因为若是她当真这个时候走了的话,那么这个秘密,便真真的就成为了一种无法弥补的伤痛了。
既然他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感情,那么他便不能看着年莹喜打破牙齿和血,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皇兄把珍爱变成一种思念。
看着面前两个人那吐吐的样子,年莹喜又道“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而你们明知道却又不告诉我?”
平安的心一疼,将视线彻底从年莹喜的脸上别开。
年莹喜看着平安别开了自己的目光,转眸朝着宣月淮看了去,直而袒的看着宣月淮的眉眼,不容许他有半分的视线逃离。
站在年莹喜对面的宣月淮并沒有逃离开她那紧迫的视线,他知道自己不能有所闪躲。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垂下头的平安觉得就连自己那在体内跳动的心脏,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平安以为自己的心脏就快要急速跳动到停滞的时候,宣月淮,终于轻轻的发出了声音。
“嫂嫂…”宣月淮一边喊着年莹喜,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她靠近“在你昏的时候,皇兄曾有所代,他和你的契约,暂时还不能履行,现在物资匮乏,白国白帝又下落不明,这个时候宣国国库甚是缺虚,所以当初答应你的银两和田契,还要再等等。”
“…”刚刚还紧张到不行的平安,此刻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长大嘴巴看着正朝着年莹喜走过去的宣月淮,钦佩的同时,难免对宣月淮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为他的皇叔叔就够让人捉摸不透的了,沒想到现在竟然连他的小叔叔也能脸不红,气不的睁着眼睛信口雌黄了。
这…难道是祖上遗传的?
只是…他带着几分掂量的目光,再次朝着年莹喜看了去,如此差强人意的理由,他的皇婶婶会信么?
年莹喜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过來的宣月淮,虽然目光中并沒有探视的意味,但那拧紧的长眉,足以说明她在辨别此话的真伪。
宣月淮终于带着缓慢的步伐,站定在了年莹喜的面前,扫了一眼她那沒穿戴鞋袜的洁净双足,正要打横将她抱起來送回榻上,然,就在这个时候,年莹喜却一巴掌打开了他伸过來的手臂。
“宣逸宁这个王八蛋!”年莹喜咬牙切齿,宣月淮的话若是说的是别人,她定然是不相信的,但若说的是宣逸宁,她就是想不相信都难,毕竟那个阴暗的帝王腹黑是出了名的。
见年莹喜是相信了,平安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松了口气“皇婶婶,有话好好说,你先别动怒,对身子不好。”
“不动怒?”怎么可能?她要是再不动怒,人民工资就要打水漂了!
“你们俩谁也别跟过來,我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她说着,转身抬着自己颤巍巍的双腿,一步步的朝着营帐外走了去。
“皇婶婶…!”平安大吼,上前便要阻拦,却在迈步的同时,被身边的宣月淮拉住了手臂,诧异的回头,对上宣月淮那不可猜测的目光,不明所以“小叔叔,皇婶婶她连鞋袜都沒穿,外面冰天雪地的,本來皇婶婶现在身子就羸弱,若是出个什么事情,你和我要怎么与皇叔叔代?”